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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从模糊开始转变成清晰。眼前的场景是不知已经多少次醒来时看到的客厅天花板。但这次的场景多了个熟悉的面孔,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哥哥,哥哥!你终于醒了。”看见少年缓缓睁眼,少女转忧为喜。
苏羽的余光落在了少女手上的白无常上。没有危险的话,苏晴是不会召唤白无常的!少年想起身,此时却发现身体无比的沉重,很难控制。无奈,只能撑着地面勉强坐起:“那女鬼在附近?”
苏晴点头,扶住苏羽:“你怎么了?你的情况好像不是很好……”
苏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示意她不用担心:“无碍,死不了。”
苏晴轻锤了他一下:“什么时候了,还贫嘴。现在该怎么办?”
“咯咯,有趣……我第一次见到,失了六魄还能醒来的人。”女鬼的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没有办法确定她的位置。
听到这里,苏晴的心猛地一颤。一脸质疑的望向苏羽,那意思大概是:“怎么不告诉我!?”之类的。
苏羽嘟着嘴耸肩,好像在说:“我知道错了。”
啊……草香的味道。奇怪,为什么会有草的清香?
苏羽隐约看见门口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白影,他知道她在那。
“你这阵法跟谁学的?”苏羽笑着说:“竟然把阵眼设在分身上,真是冒险啊。”
“只要是值得的,就不算冒险。就像你,在我的阵里时,明知道每次昏厥都会失去一魄,但你还要试着去破阵,而不是坐以待毙。”女鬼的身形晃了一下,比刚才清楚些:“所以,我们是一类人。”
苏羽的笑意更深:“我想我们可以成为知己?”
“不,你只是我的猎物。”女鬼突然冷声道。话音刚落,白影渐渐向后飘去。不知从哪来的白雾开始从各个房间蔓延出来。几分钟后,整个房子里,就都被雾气充斥了。
“这一局我赢定了,阴阳师先生。”女鬼的声音又变得忽远忽近。
苏羽咬着嘴唇没轻轻皱眉,看来她要出手了。可气,自己因为失了六魄心神乏力,现在疲倦得很,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苏晴在苏羽的背后贴了一张符,那是一张加强精神力的符咒。她怕苏羽支持不住,如果他再晕过去,就很难再醒来了。
苏晴起身,把白无常插在地上,双手握住手电筒剑柄,做了个简单的防御结界。少女仔细听着这里的动静,敌不动我不动!
“你是第一个能破解我的阵的……”
这个阵法,就像闯关游戏一样。最开始的场景是家里,这也就是第一关。一开始有着七魄的苏羽相当于人物的七条命,如果“犯规”就会被“监管者”――女鬼的分身发现,然后出局。这一轮就输了,相应的,游戏人物就会损失一条命。
因为第一关的规定是在家,所以苏羽出门就是违规。第二关的规定只是楼道,所以想回家的苏羽还是违规。
苏羽抬眼,映入眼帘的除了苏晴的背影,就是茫茫的白雾!
该死,现在应该是游戏的最后一关。但就算知道阵眼,苏羽也没有力气去破解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全在苏晴身上了!
“咯咯……看你快睡着了,我来讲个睡前故事怎么样?”女鬼大笑着,现在的局势,拖延时间对她是有利无害的。
从前有一对姐弟,姐姐叫玲,弟弟叫明。他们生活在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
那年姐姐16岁,弟弟13岁。噩梦,是在那一年的某个夏天开始的。
那天晚上,一伙强盗趁父母不在家强行进入了他们的家。弟弟在跑下楼梯的过程中摔下,楼梯很高,弟弟摔破了头,被强盗抓到。而姐姐呢?姐姐一直躲在柜子里,看到弟弟被抓这一幕……
后来,强盗找到了姐姐,杀了他们。带着房子里所有的钱财消失的无影无踪。
父母回家报了警,警方虽然抓住了他们,但是由于证据不够,无奈无罪释放了他们。
“咯咯咯咯……”女鬼突然笑着,声音渐渐变得确切:“你猜猜……他们是怎么毁尸灭迹的?”
苏羽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搭她的手,女鬼的话,就在他的耳边响起。待苏羽回头时,那女鬼又消失在雾里了。
他们把尸体分解,混进了工程队……三楼?四楼?还是六楼?房间墙里?天花板上?姐姐?或是弟弟?到处都是!
“咯咯……”
突然间,苏晴眼前的雾里窜出一双惨白腐烂的手!结界挡了一下之后立刻碎掉了。
苏晴把白无常横在身前!只听“当当”两声,女鬼的爪子被白无常拦下。
苏晴手腕一翻挥剑而起,白无常顺势翻出一道气刃向女鬼直逼而去,女鬼向后一仰,轻松躲过。她向后退去,与浓雾融为一体,等待着下一次的伏击。
空气突然变成死一般的寂静,苏晴闭上眼睛放慢呼吸。
几分钟后,少女轻声道:“来了!你身后。”
突然间,苏羽歪了下头,女鬼的爪子就这么从他头侧偏过!
女鬼瞪大眸子,好像是不敢相信她的攻击能偏!苏羽狡黠一笑,左手抓住了女鬼的胳膊右手一抬肩膀用力,直接一个过肩摔!
女鬼仰躺在地,还没明白是怎么回时。苏羽左手紧抓着她不放。右手在她头上贴了个禁锢的符咒。少年站起身得意的看着她:“没想到吧?”
女鬼的能力和行动被限制了!
女鬼:“怎可能?!你怎么还能动?还有你是怎么辨别我的位置的?!”
苏晴的白无常指向她:“你的灵体移动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我们的视觉也被你的雾屏蔽了。我在白无常里注入灵力,剑会发出凌厉波动,遇到物体会反弹回来,因为白无常是灵剑。所以你就算没有身体,只要是灵魂,他都感知的到……这和蝙蝠的回声定位挺像的。至于我哥哥嘛……”苏晴从自己口袋里抽出两张符咒:“不好意思,控制符被精神符盖住了。”
“控制?是你控制他的身体?”女鬼疑惑的说。
苏晴浅笑:“是啊,我控制他站起来,控制他抬手,控制他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结印。除了他的思维和话语。但是,我控制他实行过肩摔,力气却是他自己的。我控制他去贴你符咒,但是符咒发挥的效力,是和他的能力成正比的……简而言之,就是――用他执行的攻击,比我有效,因为我哥哥的修为在我之上。”
女鬼看着眼前倒过来的场景和一把白色的灵剑:“怎么,要杀了我?你不想要失去的魂魄了?。”
苏羽:“呵?你这厉鬼害人无数,杀了你是替天行道!至于我的魂魄回不回来,无碍。”
因为这是阴阳师的职责!
“等等!阵外有人!”苏晴突然说到。苏羽发现眼前还是一片片的白雾不禁皱眉,阵法还没破解……
哒哒哒……
苏羽:“是……人?”少年听到了脚步声,这个声音就像高跟鞋发出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由外及里……渐渐变得清晰。
脚步声,还伴着些许碎石滚落的声音。看来,进来的路也不好走啊……
“晴儿,先动手吧,毕竟来的不知是敌是友。”
苏晴:“可是……哥你的魂魄……”苏晴迟迟没有动手,苏羽想召唤黑无常自己来。谁知苏晴更快一步,直接撕掉了他背上的控制符。没有了控制,苏羽的身体就像失去了电的机器,一下倒了下去:“苏晴!你干什么?!”
苏晴撕掉符咒后转手去拉女鬼。谁知她却趁着空挡逃进雾里!
此时,那个脚步声也终于在某一点停下。在那个方向有一个微弱的黄色光源。
熟悉的银铃般好听声音再次响起:“抱歉,我好像迟到了。这个地方还真是难找……”
是她?
苏羽顺声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光源缓缓上升,突然一震,雾气竟然一瞬间全部散去!
女鬼的身形也在不远处的另一角暴露出来。
此时苏羽才看清,这里哪里是新房子?而是一片废墟!几座没有施工完的楼,和一个被炸毁的楼,碎石大的小的到处都是,杂草丛生。而且……已经入夜了!
他们现在就在那个废弃的工地上,夜空晴朗,可以看见星星。
啊……草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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