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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官
还是那幢,国父府里,四四方方的暖阁。
褚遇关起门,同时也把徐夫人关到了门外,今天不同往日,暖阁的桌面上没有茶,更没有五香蚕豆。
瞧着褚遇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徐忧民一阵心疼,但却是不明白他因了何事急匆匆把自己打中枢院里拉回。
褚遇劈头盖脸来了一句,“高福才自杀恐怕有内情”。
徐忧民免不了一惊道,“有内情?什么内情?哦!对了,就在你去凹子村时皇上诏见了我”。
褚遇心烦意乱到了极点,脱口道,“皇上沼不诏见您,我管不着,我只想说……”。
“你先别说”,徐忧民打断他,“皇上诏见我是为了高福才自杀一事,此事与你有关系”。
“什么?”,褚遇腾的站起,脸色顿变,惨白如雪,“皇……皇上知晓了高福才的死?……完了,完了,他还不刮杀了我?完了,完了”,边语无伦次的狂叫,边围着凳子乱转圈,手还抓挠个不停。
“好了,你先冷静一下”,褚遇的脑子是好使,但可惜的是胆子太小,这可如何是好?联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头疼,一向沉稳的徐忧民竟然也狂躁不安起来。
“徐爹,我不想再干中枢院文记了”,一时半刻的,褚遇哪里能冷静的下来。
“你这叫什么话?皇上没有怪罪于你”,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徐忧民吹着胡子,心里是越发的着急。
“这,怎么可能呢?”,褚遇一万个不信,一张脸如水洗了一般,两只手都不知放哪好了,“都死了人,您别骗我了,徐爹”。
徐忧民颇是无奈的摇摇头,“你先安静的坐下来,徐爹拿性命担保你没事”。
“真……真的没事吗?徐爹”,褚遇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手倒是安静了一些,但两只脚还在不停的磨搓着地板。
“难道徐爹还会骗你不成?”,徐忧民瞪着他道。
“喔!那就好,那就好,那,那我也不想再干了”,褚遇蔫蔫的坐回凳子。
“因为高福才的死?”。
嗯,褚遇点点头,“我一想起他,心里就像针扎一般”。
“都怪情义害了你呀!”,徐忧民也是黯然神伤。
“那我不干了成吗?”。
“徐爹倒无所谓,但你爹娘同意吗?”。
爹娘?褚遇脑子猛然一嗡,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应下了,接桑大姐入统领府的事情,两天的时间不到,就招惹了一屁股债,竟连差事也丢了,爹娘恐怕要撕了自己。
“会同意吗?他们……”,徐忧民又问了一回。
褚遇揉揉鼻子,干咳一声,浑身立时像着了火一般,许久才慢悠悠地道,“那……那好……那好吧!我接着再干一阵子”。
“这就对了,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先回去吧!免得你娘着急”。
“有事”,褚遇随便拉过一张圆凳塞到屁股下,煞有介事地道,“您刚才是不是说皇上为了高福才专门诏见了你?”。
别看褚遇煞有介事的模样挺吓人的,但徐忧民听后却没什么显著的表示,开国元勋就是不一般,什么场面没见过?
“是的”。
“没错了,本来我只是怀疑高福才自杀有内情,现在已基本能断定高福才自杀必有内情”。
徐忧民浑浊的眼一颤,“那……那说说吧!”。
“我来问,您来答可好?”。
嗯!
褚遇道,“高福才作为一名普通的老百姓,记住,是普通的老百姓,突然间死了……您假如为其家属,会怎么做?”。
徐忧民道,“如果是正常死亡,那就走正常的程序,如果是非正常死亡,那我肯定会报官”。
褚遇继续发问,“作为官家,您会如何做?”。
徐忧民道,“如果我是小小里正,我会即刻知会镇司衙门,如果我是镇司大人,我会立即着手侦破”。
“破案之后呢?”。
“破案之后,再递犯人供词及判书于上峰,等待上峰裁决”。
“好好好”,褚遇深吸一口气,“那遇儿再问您,高福才自杀是死于正常吗?”。
“自杀虽然不算正常死亡,但律法干涉不了”,徐忧民觉得这似乎是个不需要思索,就能回答的问题。
“既然律法不管,那么其家属……”。
“当然走正常……”,徐忧民突然闭上嘴巴,因为,问题来了,桑大姐没有报官,张梁作为高福才的恩师,得知死讯,是在情理之中,那么皇帝呢?他是如何知晓的?
“徐爹悟出意思来了?”。
徐忧民点点头道,“出现这种状况,说明是有人借题发挥在御前告了状,但这并不能证明高福才的死有内情”。
“这个是辅助,当然证明不了,我还有主证……这也是我急匆匆来寻您的原因”,于是褚遇说出了那张五百两银票,并着重强调了票根的印戳是昨天,而昨天正是高福才自杀的日子。    
徐忧民稍微坐直了身子,颤颤地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出五百两银子买高福才自杀?”。
“不错”,褚遇拧起淡淡的眉毛,一股义愤填膺油然而生,“我顶替了原本是高福才的文记之位,他恼火,沮丧,甚至有轻生的念头,这都有可能,不过,我总认为轻生,他只是会想想,绝不会真做。
虽然他穷,但他却有一个温馨,温暖的家,而如今出现了这五百两银子,情形就大不一样了,五百两银子,一个普通家庭十多年的收入。
如果是正常的开支,花销,完全可以给桑大姐养老送终,完全可以帮助高蕴高天嫁人娶妻”,说到最后,褚遇哭了。
徐忧民紧紧的闭上双眼,“这或许是五百两银子的出处最合理的解释了,五百两银子买一辈子,老百姓的命,何时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哈哈哈!褚遇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亏徐爹自诩是上古第一人,清廉爱民,却不清楚律法一贯保护的是那些有钱,有权人的,有钱人可以杀人如麻,可以丧尽天良,他们不怕犯法,因为法和钱是相通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徐忧民皱眉道。
想起高家的一幕,褚遇就情不能自控,“我没胡说,你们这些当官的只顾高座庙堂,看着下属们送来的一本本国泰民安的假账,就以为天下人个个都行有车,食有肉,怕湿了鞋,赃了脚,从不走访民间,亲自体验一下。
难得破例一次,也是让人牵着鼻子,哪里生活好去哪里,真正需要你们的穷乡僻壤,那里的老百姓便是盼瞎眼睛也盼不到你们的影子”。
“闭嘴,越说越离谱”,徐忧民一巴掌拍得桌子直摇晃。
“我偏不闭嘴,你们只往上看,看到个别有钱人寝卧高棚,出行车马,便扯着嗓门高喊国家强盛了,子民富裕了,却哪里知道我上古王朝最底层的人是怎样生活的?”。
“好了褚遇,徐爹请你不要再讲了”,徐忧民又拍拍桌子道。
褚遇借题发挥,义愤填膺到了极点,哪里还停的住,“什么好了?什么不要再讲了?你们在老百姓面前除了摆这幅嘴脸,以权势压人外,请问还会什么表情?”。
“放肆”,徐忧民板起脸。
“哼哼哼,徐爹,我今天是放肆了,我今天就要告诉你们,上古朝廷给予当官者一身皮不是让他们狐假虎威,以权谋私,不是叫他们像您一样板起面孔,端上架子去吓唬老百姓,震慑老百姓的”。
“你……”,徐忧民上了一半的火,骤然缓了下去,“遇儿哪!遇儿,你怎么和你爹一个德行?你不知道十指有长短,人有良莠不齐吗?再说高福才之事,也是个别现象”。
“个别现象?难道徐爹不晓得以小见大,以片取广的道理吗?从高福才自杀足可以洞悉上古王朝如今的国情,我承认,十指有长短,朝堂执印者的确存在着良莠不齐。
但是我们老百姓从来也不敢奢求他们多么的公正执法,我们只愿他们别权钱交易,别帮着钱来欺负我们就够了”。
“您……您怎么不说话了徐爹?”见徐忧民一言不发地望着他,褚遇又道。
徐忧民轻笑了一声,“等你呀!等你发泄完”。
“我……我说完了”。
“说完了?说完了才想起我是徐爹,才想起用‘您’来称呼我是吗?”。
褚遇摸摸鼻子,“感触太深一时没控制住,徐爹您也别见怪”。
大红喜帖
“见什么怪?你讲的也是实情,说说吧!说说到底是谁用五百两银子买了高福才的命,又是谁在御前告的状?”。
“从动机上来说,想巴结平王爷的人都有告状的可能,但要归根到个人,我认为吏部尚书宋大人的嫌疑最大”。
徐忧民没有吃惊,反而淡淡的说道,“有什么根据吗?”。
“有……我顶替高福才虽然是颜博大人一手经办的,但相信吏部尚书宋大人一定知晓,颜大人是徐爹您的人,不大可能会背后使枪,而宋光汉是平王爷的首席幕僚,平王爷要对付淮阴王,首先要对付徐爹您,对付您自然是拿我爹与颜大人开刀。
皇上在根本不会知道,也没有理由知道的情况下,却知道了内情,我断定,唯一的可能就是宋大人在御前告了密。
一箭双雕,千载难逢,宰辅大人,侍郎大人,用人唯亲,以权谋私事小,但出了人命事情就大了,当着律法的面,皇上不可能,不做一些严肃处理”。
“推测的有那么点符合情理”,徐忧民把眼光飘向窗外,眼里透着无限的迷茫,“他们这是要开始对付我了?为什么?事实上我是支持平王爷的”。
“可事实上谁信呢?除了你我?”。
“看来淮阴王陆锷若不死,平王爷是很难安枕,更不会善罢甘休了”,徐忧民垂下眼皮,长叹了一声。
“那是当然,不管淮阴王是否有意,有能力跟他争夺江山”。
褚遇忽然觉得,接桑大姐母子三人回统领府,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误决定,因为经过一通细微分析,他发现皇宫真的很黑暗,黑暗得竟然连智慧与高权并驱的徐忧民也不能拨云见日,他一刻也不想在中枢院待下去了。
“那好,你先回去吧!”,徐忧民起身逐客,“明天也不用再来中枢院当差了”。
“徐爹,您这什么意思?”,褚遇急了,虽然他并不怎么想干中枢院文记,但为了桑大姐一家子,他还是得暂时保住这份差事去取悦父母,“这叫卸磨杀褚遇吗?”。
“不是”,徐忧民慈爱地望着他,“徐爹就怕你有危险”。
危险,褚遇当然怕,可是……于是他把答应接桑大姐回统领府的事儿说给了徐忧民听。
徐忧民道,“这都怪你以前好心泛滥,遇到可怜人,也不问清底细便往家里领,以至于好好的统领府不是招灾就是招贼,算了,徐爹早有主意,他们一家子你不消担心,就留在我府上了”。
“这哪成?罪是我犯的,责任理应有我来负,不行,坚决不行”,褚遇道。
“好吧!统领府,国父府形如一家,改日,我跟你爹娘说说此事你乃情非得已,想他们也不会过多的责怪于你的”。
“多谢徐爹”,褚遇道,“那关于高福才之事您准备……”。
“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实官场也是一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不赞同徐爹的说法,此事您要抽身干净,其实十分简单,虽然高福才死了,失去了人证,但我们费些心思,动用些手段,还是可以查出银子的主人,五百两的数额不算大也不算小,即便尚书府里的账房得到了某种授意,没有做银子的出入账目……”。
“不要查”,徐忧民突然厉声道,“查出银子是宋光汉的如何?借着高福才伤他一点皮毛又如何?
他是平王爷的人,也是皇上的人,我对付他就是等于是在向朝廷表明,我心向淮阴王,这样一来,仗,不是越打越热闹?”。
“别发火,别发火,不查就不查嘛!”。
“徐爹也不是要发火,实乃是时势逼人,外敌虎视,上古王朝内讧万万不可取”。
褚遇道,“您担心的甚是,可若不查清撇清干系,您难免会受到皇上的责罚,虽然责罚不会太重,但毕竟会影响您的声誉”。
徐忧民苦笑一声,“不打紧,你回家吧!顺便……”,说着话,他探手入怀中摸出一封大红帖子递给褚遇,“把这喜笺带回去,记得冬月十二代表你爹去赴李时苑的婚宴”。
褚遇伸手接过,“我爹他为何自己不去?”。
最近不但脑袋疼,思想泛散,就连两眼整天也模模糊糊,酸痒的紧,像进了灰尘,却总也擦拭不掉,“你爹他不在京城”。
“又是遵圣旨任务密调?”。
“不,这次不是朝廷,是徐爹我让他去了淮阴州”,天哪!临行之际千叮咛万嘱咐褚剑石保密保密,不得以任何理由告知任何人包括家人,可这时徐忧民自己竟然将这秘密毫无悬念的脱口而出,难道他的智力真的已经陷入浑耗,到达了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地步?
“什么?”,褚遇一下子跳了起来,不跳起来不足以彰显他的震惊,“您怎么……,徐爹您好糊涂啊!京畿营乃是皇城命脉,命脉呀!私挪京畿营禁军他用便是等于擅自调动边关布防,这是要问罪的”,说话间,褚遇已出了一身冷汗。
“小声点,这个厉害徐爹焉能不知?不过除了你爹,淮阴州之行再无人可担当,再说就是几个人而已,并且也没声张,想来不会出什么纰漏”。
“几个人?您的意思是不光我爹,您还调动了其他人?徐爹您是怎么想的呀?好好好……,此事木已成舟罪过有多大,咱暂且撂下不谈,上次我们不是判断出,陆锷回京,平王爷一定会在中途伏击吗?那我爹此去不是十分危险?”。
“放心,我已经嘱咐过你爹,一旦有状况要见机行事”。
褚遇焦急道,“见机行事?徐爹觉得一句见机行事能保我爹之周全?您应该清楚我爹的性格,精钢铸就,宁折不弯。
您派他去请淮阴王,淮阴王便是他的任务,路途中若是遭遇伏击,您认为他会听取石副统领的见机行事丢下自己的任务而独自逃命吗?况且他与淮阴王又是早年间的朋友”。
闻听这番话,徐忧民的情绪有点不镇定了,长长且略有发白的双眉也跟着拧了起来……
“有,有道理……你爹他必定不会受石副统领的节制,哎呀……这都怪,都怪徐爹考虑不周,眼下,眼下,……”。
“莫慌徐爹,让我想想……”,褚遇起身,握起拳头在桌子旁边开始左右徘徊,须臾转身向徐忧民问道,“徐爹府中可有地域版图解?”。
一品宰辅相当于上古王朝的第二个主人,遥控着天下每一寸土地,其府里怎么可能没有地域版图解?
徐忧民招呼下去,不一会儿下人便将图解送到。
展开平铺在桌面上,褚遇的指尖点在淮阴州三字上,接着往下划,打淮阴州出发至京城有三条路线,一,官家陆道,二,官家水路,三,乡野僻所捷径。
看罢,徐忧民道,“为了安全起见,你爹八成会走乡野僻所捷径”。
褚遇表示疑问的嗯了一声,然后又唉叹了一声,看情形徐爹是真病的不轻。
徐忧民是了解褚剑石的,先不管他上古王朝第一智者的帽子,便是个普通人面对一个十分熟悉的人,也应该多多少少能掌握一点行事风格。
而眼下他竟然说褚剑石会走僻所捷径,竟然忘却褚剑石光明磊落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难道如今的徐爹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了?
“徐爹错了,我爹他不会走野道,他一定光明正大,并不乔装改扮的走官道”。
“是啊!忘了你爹刚正,最是厌恶猥猥琐琐,可他万一走水路呢?”。
“我爹在陆地称雄,在水上就是个旱鸭子,纵然他再怎么自负剑术无敌也是不敢走水路的,……算算时间还来得及,他虽然不会受石副统领的节制,但我想我有办法能让他不为了淮阴王拼命”。
“什么办法?你确定能保证你爹性命无虞吗?”,徐忧民紧问道。
“确定,至于什么计策,到时候您便知”。
深深的看了看褚遇,徐忧民有点不放心,不相信,可不放心,不相信又能如何,眼下自己又没半分主意,“如此……徐爹便放心了”。
“我爹的命您就放心吧!我回了”。
三罪并罚
“丢三落四的,把这个带回去”,徐忧民随手将他放在桌子上的大红喜笺拿起递于他。
“谢谢徐爹”,褚遇伸手接过笑道,“瞧这红彤彤的颜色,从里到外都透着喜庆,喜事总是令人神清气爽,可惜……可惜每次都是别人的喜庆”。
嘀咕完最后一段话,他的笑容戛然而止,莫名其妙的想把这喜笺撕它个粉碎再撒于空中给它来个轻舞飞扬。
突然,他的手一顿,周身一凛,大红喜笺“啪”掉落在地……
“怎么了?”,徐忧民察言观色后惊问道。
“徐,徐爹”,褚遇顾不得去拾拣喜笺,径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掌,“我爹算是无碍了,可徐爹您就危险了”。
“不就是私调京畿营统领罪吗?要不了命的,顶多是降级下狱,徐爹我又不是没蹲过大牢”,徐忧民抽掌拍拍他的手,淡然无味地道。
“不,我说的不是私调禁军罪,我说的是……”,褚遇低头瞧一眼大红喜笺,抓握徐忧民的手更紧,“这封喜笺,这封喜笺估计会是您的索命追魂手”。
“瞎说,朗朗乾坤哪里会有人想要徐爹的命”,徐忧民笑笑挣开他的抓握。
褚遇有点愤懑地笑了笑,“徐爹,您是真糊涂了,还是在假装糊涂?从飞马驿到高福才再到李时苑一系列事件中,难道您一点也没有觉察出有人要置您于死地的迹象?”。
“他们已经开始对付我是不假,可想要我的命有那么容易吗?”。
褚遇道,“我也不与你抬杠,李府设宴,圣上及百官亲临,李府是天字号禁军的防卫范围,如今我爹不在,若万一出了乱子呢?”。
徐忧民道,“天字号禁军又不光只有你爹一个人,徐爹相信其他人也能安排好防御,保证皇帝及一干众群臣身家性命的安全”。
“可若是保证不了呢?”。
“那便罪过了,但徐爹想,这样朝廷也要不了我的命”。
“单凭这个自然是要不了您的命,可您有没有想过,那李时苑大婚万一也像高福才一样是个阴谋呢?专门是为我爹不在而准备的呢?”。
徐忧民的眼神猛的射向褚遇,“这可不敢信口雌黄”。
“我没有”。
“那有证据吗?”。
褚遇,“……”。
“没有便休要再胡说八道,赶紧回你统领府”。
褚遇急道,“我没有胡说八道,我虽没有证据,但我有推测,飞马驿是朝廷专属驿站,一品宰辅是有权利在没有皇帝诏书的情况下投放八百里加急公文的,这以往有例为证,为何偏偏这次驿站梁大人死活咬住不见诏书不予投放公文,显而易见与高福才中枢院文记被顶一事一样是有人故意为之。
其目的是让徐爹您自己想办法走公文,一品宰辅权利虽滔天,但能胜任淮阴州之行者却不好找,府兵不够格,护国禁军您的权利够不到,算来算去只剩下天字号禁军,而天字号禁军里甚至包括整个京师能与徐爹您肝胆相照之人只有剑圣褚剑石”。
“这能说明什么?”。
“不能说明什么,但飞马驿被拒,高福才自杀俱是人为的阴谋,所以对李时苑大婚我不得不起疑,您说说李时苑大婚选什么时候不好?偏偏选我爹与石副统领都不在,群龙无首之际,李府隶属哪号禁军管辖不好?又偏偏是天字号禁军管辖。
还有,您一下子调走一正一副统领,这是多大的事情,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朝堂之上那么多好事者,为何个个隐忍不发?在我看来不是他们没有发而是被人压了下去”。
徐忧民轻轻的笑了笑,“你想多了遇儿,不过徐爹还是要谢谢你,也请你放心,即便李时苑大婚是个阴谋,想也还是奈何不了我,不就是出点乱子吗?难不成他们会借宴会席上直接对我动手?”。
“他们当然不敢也不会蠢到在禁军,皇帝老子及文武百官眼皮子底下对您动手”,褚遇道,“但是您想想,既然李时苑大婚是针对您的阴谋,那么阴谋的策划者便不会搞一些小乱子。
因为小乱子根本伤不到您,他们会竭尽所能制造大乱子,何为大乱子呢?毋庸置疑死伤一些人,于会现场都是朝廷大员,怎么死想也轮不到小喽啰,怎么死都将是上古朝廷举足轻重之人。
而且或许还不止死一个,这完全有可能,一,既然是阴谋,那么布局肯定是缜密极致,里应有外有合扎好笼子等着天字号禁军往里钻,二,大家都知道平王府里藏龙卧虎。
咦,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这件事如凭空说起来也不是个事儿,但它跟着李时苑大婚相继发生,徒然就令我觉得是个事儿,同时也完全表明了平王爷最近要有不轨之举。
前两日我回城,无意间碰见平王府的安溪南从京城带一大包夜行衣进皇城,安溪南,唐玄,李之印,王蝎子等等这些王府精英,我爹跟石副统领在的时候都不称其手,何况眼下他二人……
死上一两个朝廷大员,这罪过不用我言明了吧?况且您犯的不止这一罪,无皇帝圣谕私自指令禁军统领他用之罪,还有京畿营禁军虽然属于皇家差人,但到底是军人。
军人自有军人的律令,他们每天要点卯,误一卯,二卯,三卯是什么罪,徐爹应该比我更清楚,眼下我爹他们误了多少卯?估计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了,而这个罪又是您来担。
当然您可以为我爹他们做个假告,减轻一些罪责,可您仍然逃脱不了包庇罪,如此三罪并罚下,您还能有命在吗?……”。
徐忧民袖筒里的手悄悄的捏成了拳头,一双眼紧盯着褚遇许久后方道,“你是不是一定认为这是个阴谋?”。
褚遇道,“切真的感觉加上周边的蛛丝马迹,我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
徐忧民起身移步到窗前,声调略暗地道,“七八成……,这个概率不小,枉我曾经被誉为上古王朝第一智者,面对这种状况却无一丝感觉,……那你是不是一定要救徐爹?”。
褚遇揉揉鼻子,“说句矫情的话,在我褚遇心中您和我爹同等重要”。
徐忧民缓缓转过沧桑的脸,笑了,“遇儿这话听得徐爹十分的欣慰,那好……,你准备如何搭救我?”。
“我不用准备,要准备的人是徐爹您自己”。
“什么意思?”。
褚遇咬住嘴唇,狡黠地一笑道,“别看他们费尽心机布下一个连环局,其实救您,和救我爹一样简单,办法就是,您现在便进宫面圣,向皇帝坦陈私用禁军统领一事”。
徐忧民的眼皮不自觉的抬了抬,虽然自己的脑袋不比以前管用了,但经褚遇轻轻一点拨,他却也是立即明了,“哦!徐爹明白了,你是想把三宗罪分开?”。
“理论上讲是这样,不过,您明日一面圣,三罪之谈便不存在了”。
徐忧民又悄悄的握起了拳头,经过褚遇的层层点拨,他算是彻头彻尾的明白了。
明日早朝一负荆请罪,那所谓的包庇罪自然就消失了,接下来,即便李时苑婚宴上真死了人,可追究到自己头上的罪过也不会太大,因为自己的人在牢狱里面,爱莫能助,这样无形中又去了一罪。
想罢,徐忧民道,“徐爹你倒是救下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天字号禁军?他们没有了统领,又失去了节制上峰,一旦护防失利将受到怎样的严惩?”。
“这个徐爹不用担心”,褚遇不忧反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您明日面圣请罪之后,阴谋策划者可能会取消李时苑大婚之计划。
因为他们发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只是将您下到监狱囚禁一两个月并降降级,所谓斩草不除根,他春一日生,这不是他们的目的,他们的目的是要您的命”。
徐忧民一叹,“我的命不重要,不过……不过这只是你所料不错的结果,但如果你所料有错呢?岂不是害天字号禁军死无葬身之地?”。
褚遇道,“徐爹怎么能这般说呢?什么叫我害我的?凡事都有万一,如果我所料真的有错,那也是天字号禁军命里注定,在劫难逃”。
“哦!对对对,徐爹语误语误,请遇儿莫要生气”,徐忧民缓缓松开偷偷握起的拳头笑道,“遇儿,你此棋虽普通平常,但却很有实效”。
受到赞赏的时候,不管眼前是什么样的环境,是个人都避免不了会不由自主的露出沾沾自喜之态,褚遇也不例外,“当然,办法越繁琐,越容易导致失败,行之有效的战术,通常都是简洁明了”。
“可你如何就咬定阴谋策划者是皇上呢?”。
若不是为了形象,发丝不容凌乱,褚遇真要抓头一通了,他绕到桌子另一边,像小时候一样蹲在徐忧民的双膝前道,“徐爹您这脑袋怎么了?”。
“我脑袋没事”。
“没事就好,飞马驿前和公公的话的确是证明不了皇帝跟李时苑大婚有关系,不过,我这样做也并没有在说明阴谋者是皇上,反过来说如果想知道阴谋者是不是皇上,我这还有一个办法,拿去一试便知”。
“哦?这么说你褚遇是神算子呢?”。
“神算子不敢当”,光顾着自喜了,一时间褚遇没有听出徐忧民话里有点损损的味道,“您先不要去请罪,明天我将您私用我爹的消息放于……,宫文正,此人嫉恶如仇里带着一股子好大喜功,他一定会在皇帝面前秘密的弹劾您,待他参完后,如果皇帝闻风不动……”
一招轻松,兵不血刃的搞定一盘棋,徐忧民应该高兴才是,可偏偏他的脸比适才哭丧的还要难看,许久方才憋出一句话,“不要说下去了,抽空我便进宫请罪”。
不过,转眼他又高兴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事情,“来来来,过来,你的脑袋这么好使,让徐爹瞧瞧是什么长成的”
褚遇嘻嘻一笑,脖子一伸,当真把脑袋投了过去道,“还不是肉长的,徐爹您可不能抽空啊!这可不是儿戏,罪请的越早,您的责任相对就越小”。
“谁要真看你的头啊!收回去”,徐忧民用手指轻轻的在他头上敲了敲,“好,听你的”。
(不好意思各位读者大大,章节发漏了,现在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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