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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装备有着物化的形态,其优劣易于察觉,因此,不同的人们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清朝在鸦片战争中处于<strong>兵器上的劣势</strong>。可是,也有许多论者又不约而同地指出:清朝在鸦片战争中处于<strong>兵力上的优势</strong>。

    就简单的数字来看,这是事实。

    当时清朝有八旗兵约20万,绿营兵约60万,总兵力达80万。这是当时世界上一支最庞大的常备军。

    英国的兵力要小得多,正规军约14万,加上担负内卫任务的国民军6万,总兵力仅20万。与清军相比,大约是1:4。

    中英两国远隔万里,英军自然不能全数派往中国。鸦片战争初期,英国远征军的总兵力,以海陆军合并计算,大约是7000人。与清军相比,大约是1:110。后英国远征军的兵力不断增加,至战争结束时,大约有2万人。与清军相比,大约是1:40。

    人们从这些数字中会很自然地得出结论:兵器上处于劣势的清朝,可以通过其在兵力上的优势来弥补缺陷,再加上本土作战,清军以众击寡,以逸待劳,具有某些明显的有利因素。

    然而,上述结论仅仅是理论上的正确,实际情况恰恰相反。

    从此后各章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到:在总兵力占优势的清军,在各次战斗中并不具有很大的优势,有时反处于劣势;在本土作战的清军,并不是总能以逸待劳,有时反疲于奔命。

    这是为什么呢?

    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在于研究清军的编制。

    清朝的军队分为八旗和绿营两大系统。其中八旗又可分为京营和驻防两部分。京营共约10万人,驻扎于北京及其附近地区。驻防亦约10万人,分四类而散布全国:一、保卫龙兴之地,驻于黑龙江、吉林、盛京(约今辽宁)三将军辖地;二、监视北方的蒙古族,保卫京师,辖于察哈尔、热河两都统,密云、山海关两副都统;三、戍卫西北边疆地区,守于乌里雅苏台(今蒙古国扎布哈朗特)、科布多(今蒙古国吉尔格朗图)、绥远城(今呼和浩特)、伊犁(今新疆霍城县境内)、乌鲁木齐、喀什噶尔(今喀什)等地;四、也是最重要的,监视内地各行省,领有广州、福州、杭州、江宁(今南京)、荆州、成都、西安、宁夏六将军及京口(今镇江)、乍浦、青州(今山东益都)、凉州(今甘肃武威)四副都统。

    清军的主体是绿营。除京师巡捕5营共1万人外,大多部署于各行省。一省的绿营体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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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见,除总督、巡抚自率的各标外,一省军事体制分提、镇、协、营四级,以营为基本单位。<span class="" data-note="为了使读者能掌握此中的情况,我以鸦片战争中战斗次数最多、交战时间最长的浙江省为例,作具体分析。浙江省共有绿营兵37000余人,在关内18行省中,是一个中等省份。这些兵丁的分布情况为:浙江巡抚驻杭州,辖抚标2营(左营407人,右营391人)。浙江水陆提督驻宁波,辖提标5营(中营850人,右营850人,左营850人,前营863人驻鄞县大嵩所,后营861人驻应家棚);浙江提督直辖部队为,宁波城守营637人;杭州城守协865人,钱塘营667人(归杭州城守协副将节制);海塘营408人(驻海宁);湖州协3营(左营469人,右营469人,安吉营294人驻安吉);嘉兴协2营(左营737人分驻嘉兴、海盐,右营732人驻乍浦);绍兴协2营(左营863人驻绍兴,右营1026名分驻余姚、临山);乍浦左、右营609人;太湖营623人。黄岩镇总兵驻黄岩,辖镇标3营(中营866人驻海门汛即今椒江市,左营866人,右营867人分驻黄岩、海门汛);黄岩镇下辖部队为,台州协3营(中营720人,左营683人驻桃诸寨,右营690人驻前所寨);宁海左、右营共1208人;太平营782人驻太平即今温岭县。定海镇总兵驻定海,辖镇标3营(中营990人,左营983人,右营892人);定海镇下辖部队为,象山协3营(左营638人,右营638人,昌石水师营570驻石浦一带);镇海水师营1163人。温州镇总兵驻温州,辖镇标3营(中营831人驻长沙汛,左营832人,右营889人驻宁村寨);温州镇下辖部队为,温州城守营763人;乐清协2营(本营876人,盘石营301人驻盘石寨);瑞安协2营(左营473人,右营469人);平阳协2营(左营596人,右营595人);玉环左右营共905人;大荆营669人。处州镇总兵驻处州(今丽水),辖镇标3营(中营836人,左营835人分驻龙泉、云和,右营836人驻遂昌);处州镇下辖部队为,金华协2营(左营513人,右营513人分驻金华、永康);丽水营434人。衢州镇总兵驻衢州,辖镇标3营(中营780人,一部驻龙游,左营658人驻常山,右营668人,一部驻江山);衢州镇下辖部队为,严州协2营(左营506人,右营506人);枫岭营481人。(以上据《清朝文献通考》,商务印书馆,1936年,卷一八六。有关清军分布情况亦可见《清朝通典》和《清朝通志》)。从以上情况来看,除在一些较大的城市驻有3至5营外,一般城市驻1至2营,个别县没有驻军。当然,城市驻军,仅仅是指该提、镇、协、营的衙署驻在城内,而其部队则分散于各地。"></span><bdo></bdo>

    清军在编制上的弊陋,主要表现在营以下。绿营中的营,没有固定的编制,而是根据驻守地区是否冲要、执行任务繁简程度而决定,人数从200至1000余名不等,长官亦分为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四级,官秩从正三品降至正五品不等。例如,守卫海防重地吴淞口的吴淞营,因地位十分重要,共有兵弁1100余名,长官为参将,直隶于苏淞镇总兵。而更能说明问题的是营以下的建制及其分散驻防。据《宝山县志》,吴淞营营以下分哨,哨以下分汛。吴淞营除200名兵弁驻守吴淞西炮台外,其余800余名分布在县城及35处汛地。<span class="" data-note="梁蒲贵等纂修:《宝山县志》,卷六,第13页。由于该资料未称各汛具体兵数,可参见注38。"></span>防守范围包括宝山县大部及嘉定县的一部分。<span class="" data-note="当地宝山县境内,除吴淞营外,另有江南水陆提标后营一部(主要驻在县城一带),川沙营一部(主要驻在吴淞口东岸)。吴淞营的防区为宝山县大部、嘉定县一部。当然,当时的宝山县境与今宝山区不完全相同。"></span>每一汛地,驻兵数名、十数名、数十名不等。藏书网

    是不是吴淞营的情况特殊而驻守特别分散呢?恰恰相反,从各地的情况来看,吴淞营的汛地不是特别多的。例如,号称精锐的湖南镇筸镇,额设兵丁4107人,“分布汛塘六十七处,驻守碉卡关门一哨台七百六十有九”。<span class="" data-note="李扬华:《公余手存·营制》,《丛刊·鸦片战争》第1册,第222页。"></span>其驻防分散,不难想见。

    从绿营的编制来看,在督、抚、提、镇各标中,由提督直辖的提标,是兵力最强、驻防最集中、机动性最强的部队。但是,它的情况并不优于前述吴淞营。

    福建水师提标是清军最强大的海上力量之一,驻守厦门。它共有中、左、右、前、后5营,额设官兵4300余名。其中一半是海岸防卫部队,另一半是舰船部队。就海岸防卫部队而言,它在厦门岛、鼓浪屿岛共有兵丁517名,但分在10处汛地、24个堆拨以及厦门城四门、水操台等40余处地方;又在厦门岛外围的大陆,沿马巷厅(今属同安县)、同安县、龙溪县、(今分属漳州市、龙海县)、海澄县(今属龙海)一圈海岸,驻兵1390名,分在41处汛地,每处3至201名不等。就舰船部队而言,共有大小船只67艘,其中48艘为战船(大横洋船、同安梭船),另有19艘为海岸巡哨之桨船;而在战船之中,又有13艘有固定的海上汛地,只有35艘可机动出洋作战。<span class="" data-note="周凯等纂:《厦门志》卷3“五营汛防”,道光十九年(1839)刊本。从汛防的具体数字看,清军不仅分散,而且并不划区集中驻守。如厦门岛上,5营兵弁皆有,5营衙署亦皆在厦门城内外;又如大担,5营各派战船1只,兵弁41兵巡防。这种方法,当属八旗轮流抽派的影响所致,对作战极为不利。"></span>

    我们不能用今日之军队整师、整团、整营地集中驻扎某一营房的概念,去想象当时的清军。就我见到的材料,绿营中没有一个营不分汛塘哨卡的,也就是说,营以下部队没有集中驻扎于一处营房的,而是数名、十数名、数十名、最多数百名(我仅见到200余名)分散在当时的市镇要冲等地。<span class="" data-note="罗尔纲先对于绿营汛塘兵的解释似误。他在《绿营兵制》(中华书局,1984年)第8章第2节中提出:一、只是城守、分防各营设有“汛”兵;二、“汛”兵占绿营总数的三分之一。从地方志材料来看,情况完全不同。“汛”应是清军营以下的一级编制、组织形式,其兵数的多少,据其任务而定。清军的督、抚、提、镇各标都设汛。从这个意义说,绿营中不存在专门的“汛兵”或“非汛兵”,因为未在“汛”的兵弁,亦在相应的塘、寨、堆拨等处,只不过是名称不同。罗尔纲先生认为,清军绿营中的提标、镇标不设防汛,机动性强,从上引福建水师提标的情况来看,似为有误。"></span>

    就近代的军事原则而言,兵力分散意味着战斗力的削弱。我们不妨设想一下,一旦发生战争,要将这些分散的小部队集中起来,又是何等不易。在实际操作中,全部集中是完全不可能的。

    清军如此分散驻守,原因在于其担负的职责。

    清朝是靠武力镇压而建立起来的高度中央集权的政权,军队是其支柱。但是,当时清朝没有警察,高度中央集权也不准建立地方性的内卫部队;<strong>维持社会治安,保持政治秩序就成了清军最重要最大量的日常任务。</strong>从外部环境来看,尽管清朝数次在边疆地区用兵,康熙年间还在东北地区与俄罗斯作战,但在“四裔宾服”之后,清军并无强大的固定的敌手。颠覆清朝的力量在内而不在外。这些决定了清军的基本职责是防民为主,内卫为主的性质。

    由此,军队的分散驻防有其合理性:

    一、警卫宫禁皇园陵寝,守卫各级衙门官府,看守仓库监狱,押解钱粮罪犯,协助关卡征税,查拿私盐鸦片走私,护卫驿站驿道,以及执行各级官府交付的临时性或相对长期性种种差使,都由清军执行。而要完成这些事务,显然不必强大的军团,却需要众多且分散的士兵。京营八旗、督标、抚标执行此类勤务甚多。

    二、为维护城市治安,弹压盗匪,清军除在城门派兵守卫,盘查人员外,又在城内设立堆拨、栏栅,昼则巡查,夜则守更(如前提厦门24堆拨即属此类,相当于警察)。这又需要众多且分散的士兵。各城守协、营以及驻在bbr>?</abbr>城市中的驻防八旗和绿营,担负此类勤务甚多。

    三、也是最重要的,为了更有效地监视民众,以防造反,为了使各地方官随时可以找到一支可资利用的部队,为了克服当时的交通困难而能及时镇压,清军在各市集、要隘、道口、险峻之处,设立了大大小小的汛、塘、卡、台,拨驻兵弁。这些小部队对付遍于全国揭竿而起又时起时落的反叛,极为便利,因为绝大多数在乡村活动的反叛者和盗匪都是小股流窜、乘虚蹈隙的,清军若集中兵力往往无效,甚至找不到其踪迹。清军绿营兵的主力由此而分散。

    四、强兵悍卒从来就是专制王朝的心头大患,而以少数民族入主中原的清朝,对于一支兵力强于本族武装(八旗)的汉族武装(绿营),更是多加防备,其基本对策就是用兵力相对集中的八旗监视兵力分散的绿营。因此,绿营兵驻扎的分散,不仅由于军事的考虑,而是出于政治的需要。<span class="" data-note="对此,龙汝霖谈及山西清军时称:“除抚标及额设兵丁外,分成四十余营,再分州县之城守、汛塘……立法之初,原以为承平无事,一则散强悍之徒,使无尾大不掉之患;一则塞空虚之防,使无照顾不及之虞。用意至深且远。”(《皇朝经世文续编》卷62《整顿营务议》,光绪二十八年刻本)"></span>

    以上仅仅是理论上的分析,而在实际操作过程中的情况如何,可以引用一些官员在鸦片战争中的议论。

    1840年8月,英军抵达天津海口,直隶总督琦善奏称:“天津存城兵共止八百余名,除看守仓库监狱城池暨各项差使外,约止六百余名。其余沿海葛沽、大沽、海口等三营,葛沽止额设兵一百余名,余二营均止数十名不等,兵力较单。”<span class="" data-note="《鸦片战争档案史料》第2册,第237页。"></span>查天津镇标两营,加上天津城守营、葛沽营,总兵力达2400人,<span class="" data-note="嵇璜等纂:《皇朝文献通考》卷183,上海图书集成局,光绪二十七年(1901)铅印本。天津镇标2营,共计1400余人,天津城守营450人,葛沽营490余人。又,琦善奏“葛沽、大沽海口等三营”,未查到相应的记载。查葛沽营分驻新城、大沽等处,此处的“营”似非编制上的“营”,似为驻扎的营地。又,《皇朝文献通考》为乾隆年间的数字,未必与鸦片战争时完全相同,但因清军军制改动很少,大体数字不会有很大的变动。鸦片战争后,清朝专门成立了总兵力达2000人的大沽协。"></span>与实际存营数字比较,可见出外担负勤务之多。

    1841年9月,福州将军保昌等奏:“省城旗绿营兵,除向例各处值班外,实存兵一千零四十名。”<span class="" data-note="《鸦片战争档案史料》第4册,第120页。"></span>“查福州八旗驻防兵弁1960名,由福建将军统辖的绿营兵共3营(左营938名,右营938名,水师营627人),总计4463人。”<span class="" data-note="《皇朝文献通考》卷186。"></span>

    “向例各处值班”兵数占四分之三以上。

    1841年11月,盛京将军耆英奏称:奉天“所有各城额兵,多则七八百名,少则三四百名,东西各路额兵一二百名不等。省城西额兵五千二百余名,其各项差徭繁多,在在需人。又边外卡伦、看守围场堆拨等项,每年共需兵九百余名,均应按季轮流派往”。<span class="" data-note="《鸦片战争档案史料》第4册,第398页。"></span>耆英虽未直接点出可机动的兵数,但指明了兵丁担负的各项差徭之繁重。

    清军的编制明白地说明了它利于分散“治民”,而不利于集中御外。如果用今天的眼光观之,<strong>清军不是一支纯粹的国防军,而是同时兼有警察、内卫部队、国防军三种职能。</strong>其中国防军的色彩最淡,警察的色彩最浓。退一步说,以当时的4亿人口,配备80万警察,警、民比例为1:500,以今天的标准来看,这一比例也不为过高。

    清军布防的分散和承担的任务决定了:一、清军不可能全数用于作战,额设兵丁与可以参战的兵丁是两个不同量的概念;二、清军已束缚于各地,没有一支可机动作战的部队。<span class="" data-note="这里对清军各部再作一些说明:一、京师八旗和巡捕5营共10余万,但相当大的部分用于执行宫廷、陵寝、衙门的日常勤务;巡捕5营及一部分八旗京营则是巡防地面,看守各城门、堆拨,维持京师治安。为了守卫京城,这些部队一般不轻易抽调。在鸦片战争中,也没有动用。二、各地将军、都统、副都统统率的驻防八旗,相对集中,但一处至多不过数千,除日常勤务外,又有守城之责。在鸦片战争中,此类兵丁调动不多。三、各省督抚所率督标、抚标、漕标、河标,所担负的官府勤务相当繁重。提督所辖提标兵数较督标等为多,但有守土之责,不能全数用以机动作战。四、各镇、协、营,有着明确的绥靖地方之责,也不能全部用以参战。也就是说,如此庞大的清军,找不出一支可以完全用以作战的成建制的部队。"></span>也就是说,总兵力达80万这一数字,在实际操作中不具有今日应有的意义。

    由此而论,真正有意义的是鸦片战争中清军可投入作战的数量。

    鸦片战争的实际交战省份为广东、福建、浙江、江苏;更具体一点,实际交战地点为广东的虎门、广州,福建的厦门,浙江的定海、镇海、宁波、乍浦,江苏的吴淞、镇江。<span class="" data-note="这里列举的仅指主要战斗地区,曾经发生过小规模战事的还有:广东从虎门到广州的东莞、南海、番禺县境内,从西江口至虎门后莲花山的香山、新会、顺德县境;浙江的慈谿、奉化、余姚;江苏的宝山、上海、松江以及长江下游诸要点。"></span>上述四省清军共约22万人,上述交战地区清军平时守兵约3万人。然而,不用说是全省,即便是交战地区,若非全境受英军攻击(如乍浦、镇江等地),守军不可能全数参战。例如前面提到的厦门,参加1841年8月厦门防御作战的清军共计5680人,但驻守当地的福建水师提标4300余人中参战者却不足2000人。

    战争的到来并不能取消各地守军平时的任务,相反,局势的紧张使统治者们觉得更有必要监视民众,以防乘机生事。因此,即便在交战地区,当地清军并不能全部取消原先的汛塘哨卡,而集中其兵力;只能在这些汛塘哨卡中抽调一些兵弁,组成临时编制的部队,准备应战。<strong>抽调是鸦片战争中清军集结的唯一方法</strong>,各将军督抚从本辖区内地调兵增援海口,用的就是这一办法,清廷从内陆各省区调兵增援沿海各省,用的也是这一方法。这里我们举两个例子:

    一、1840年7月15日,两江总督伊里布获悉定海失守,从江苏、安徽等处调兵3550名增援宝山、上海,共涉及徐州镇、寿春镇、扬州营、狼山镇、福山营、京口左右奇兵营、镇江营、常州营、太湖营、高资营。每处300至500名不等。<span class="" data-note="《鸦片战争档案史料》第2册,第164页。具体数字为:徐州镇400名,寿春镇400名,扬州营500名,狼山镇350名,福山营350名,京口左营、右营、奇兵营350名,镇江营300名,常州营300名,太湖营300名,高资营300名。"></span>

    二、1841年1月16日,湖广总督裕泰等遵旨从湖南调兵1000名增援广东,结果从提标抽兵300名、镇筸镇标抽兵200名、永州镇标抽兵200名、绥靖镇标抽兵100名、抚标抽兵100名、辰永沅道标练勇抽勇100名。<span class="" data-note="《鸦片战争档案史料》第2册,第756页。"></span>

    正是如此,道光帝从各省抽调,各省督抚从各标营抽调,各标营长官又从各汛塘堆拨哨卡抽调。此处数名、十数名,彼处数名、十数名,积少成多,临时任命将弁督率出征。鸦片战争中,广东曾得外省援军共1.7万人,来自湘、桂、赣、鄂、云、贵、川七省,浙江先后共得外省援兵共约2万人,来自闽、皖、苏、赣、湘、鄂、豫、普、川、陕、甘、桂十二省。这些临时拼凑的部队,兵与兵不熟,兵与将不习,必然会使整体战斗力水准下降。<span class="" data-note="曾任兵部侍郎、后组建湘军的曾国藩对此极有体会,称:“国藩每念今日之兵,极可伤恨者,在‘败不相救’四字。”(《与江忠源》,《曾国藩全集·书信》第1册,长沙:岳麓书社,1990年,第192页)正因为如此,当江忠源奏请“调云贵湖广兵六千”之时,曾国藩劝其调兵不如雇勇。"></span>

    那么,这种抽调的方法究竟能集结多少兵力呢?

    鸦片战争中,清廷共三次下令沿海各省加强海防:第一次是1841年7月获悉定海失陷后(是年9月英军南下时下令撤减);第二次是1841年1月获悉虎门开战之后(是年7月因奕山谎报军情而下令撤减);第三次是1841年9月获悉厦门失守之后。沿海各将军督抚皆从本省的内地抽调兵丁增援海口,其数量为:<span class="" data-note="额设兵丁一栏中,广东、直隶绿营兵为1841年之数(见《筹办夷务始末(道光朝)》第3册,第1330—1332页;江苏、浙江、福建、山东绿营兵为1849年之数(见《清史稿》第14册,第3892—3897页)。浙江、江苏八旗驻防为鸦片战争时期数,具体为江宁3560名,京口(镇江)1185名,杭州2000名,乍浦1181名(见《筹办夷务始末(道光朝)》,第2册,第857、1064页;第4册,第1843、1920页)。广东的广州、福建的福州、山东的青州和德州以及盛京的八旗驻防数据《皇朝文献通考》。"></span>

    <table><tr><th rowspan="2">省份</th><th colspan="2">额设兵丁</th><th rowspan="2">第一次定海失守后</th><th rowspan="2">虎门失守后</th><th rowspan="2">廈门失守后</th></tr><tr><th>八旗驻防</th><th>绿营兵</th></tr><tr><td>直隶</td><td> </td><td>38280</td><td> </td><td>6790</td><td>10000余</td></tr><tr><td>盛京</td><td>约10000</td><td> </td><td> </td><td> </td><td>500</td></tr><tr><td>山东</td><td>2320</td><td>20057</td><td> </td><td>3000余</td><td>3000余</td></tr><tr><td>江苏</td><td>4745</td><td>38001</td><td>7800</td><td> </td><td> </td></tr><tr><td>浙江</td><td>约4000</td><td>37565</td><td>7900</td><td>约10000</td><td>约10000</td></tr><tr><td>福建</td><td>4463</td><td>61675</td><td> </td><td>13000余</td><td>15000余</td></tr><tr><td>广东</td><td>3500</td><td>68263</td><td>10000(含勇)</td><td> </td><td> </td></tr></table><dfn></dfn>

    从上表可见,除海口原设防兵外,抽调内地的兵力至多不过占其额兵的四分之一。此一数字可视为其最大抽调兵力之数,因为各省督抚们此后纷纷奏称“实无一兵可调”,又极为担心当地的“盐枭”、“烂匪”又会乘此兵力抽调之机生事。其中绿营兵抽调比例最低者为山东,而1842年1月28日山东巡抚托浑布奏称:“各口岸调防弁兵仅止于三千余名,在沿海尚形单薄,在腹地已涉空虚……”<span class="" data-note="《筹办夷务始末(道光朝)》第3册,第1578页。"></span>尽管山东抽调的防兵仅占其额兵的六分之一,统治者就已感到难以维持地方上的正常秩序,只能抽回一些。

    由于沿海各省的清军不敷调用,清廷从内地各省区抽调兵丁增援沿海,其数字为:<span class="" data-note="各行省额设兵丁数字只是绿营,不包括该省驻防。绿营兵数见《筹办夷务始末(道光朝)》第3册,第1332页;吉林、黑龙江为八旗,兵数参见《清朝文献通考》。各地抽调兵数参见《筹办夷务始末(道光朝)》有关上谕,因页码太多,不列。"></span>

    <table><tr><th>调出省份</th><th>额设兵丁</th><th>调出兵丁</th><th>抽调比率</th></tr><tr><td>安徽</td><td>9502</td><td>3500</td><td>36.83%</td></tr><tr><td>湖北</td><td>20645</td><td>7300</td><td>35.35%</td></tr><tr><td>江西</td><td>12562</td><td>4000</td><td>31.83%</td></tr><tr><td>陕西</td><td>25001</td><td>5700</td><td>22.80%</td></tr><tr><td>河南</td><td>15491</td><td>4000</td><td>25.82%</td></tr><tr><td>四川</td><td>31808</td><td>7000</td><td>22.0%</td></tr><tr><td>吉林</td><td>约10000</td><td>2000</td><td>20.00%</td></tr><tr><td>黑龙江</td><td>约10000</td><td>2000</td><td>20.00%</td></tr><tr><td>察哈尔</td><td> </td><td>2000</td> <td></tr><tr><td>广西</td><td>22632</td><td>3000</td><td>13.26%</td></tr><tr><td>湖南</td><td>27306</td><td>2500</td><td>9.16%</td></tr><tr><td>贵州</td><td>36737</td><td>2500</td><td>6.18%</td></tr><tr><td>山西</td><td>22962</td><td>1500</td><td>6.53%</td></tr><tr><td>甘肃</td><td>69341</td><td>3700</td><td>5.33%</td></tr><tr><td>云南</td><td>40042</td><td>500</td><td>1.25%</td></tr></table>

    由上表可见,为了支撑战争,关内各行省及东北地区,都有调兵行动。只有新疆和蒙古地区未抽兵参战。

    以上清廷从内地各省区抽调的兵力,共达5.1万人,分别增援广东(1.7万)、浙江(最高时为1.8万)、江苏(最高时为1.3万,其中大部分为原增援浙江的军队)、直隶(1万)、锦州(1000)、芜湖(1000);若加上沿海各该省增援部队及海口原设防兵,清朝在鸦片战争中实际动员的部队共约10万。

    当然,不能说清王朝无法再集结更多的部队,但若要有很大的增加,则是不可能的。<span class="" data-note="如果我们以交战地区浙江省的抽调比率24%和非交战地区的安徽省的抽调比率36%,作为清朝能达到的最高标准,那么,除已集结的10万人之外,还可以动员约10万人左右,但是下列事项值得注意:河南、四川、陕西等省距离战场太远;广西、湖南、贵州、云南、甘肃等省驻兵较多,但要监视当时清帝国内部的苗、回、蒙等少数民族;京畿八旗在鸦片战争中未动,是为了保卫在专制社会中占有绝对重要地位的首都;驻防八旗除吉林、黑龙江、江宁、青州等处有一些小调动外,其余在鸦片战争中未动,也是因为其担负的特殊使命。因此,以保持王朝的统治秩序的稳定为先决条件,浙江的24%和安徽的36%的抽调兵力的比例,在实际操作中是难以达到的。至于路途遥远而带来的问题,我在下面还会谈及。另外,太平天国战争时,地方糜烂,无秩序可言,其抽调的兵力高于鸦片战争,其中反映出来的清王朝的态度,说明他们视“社稷”重于“国家”。"></span>

    尽管清军的编制非常不适应近代战争,但是,总兵力80万毕竟是一庞大的数字,鸦片战争中也毕竟集结了10万军队,与英国远征军最高兵力时的2万人相比,仍为绝对优势。

    然而,有一项因素致使上述态势发生根本性的逆转,这就是上节提到的英军舰船。

    英军“船坚炮利”,是当时清朝上下已经达成的共识,而在此共识之下,放弃海上交锋又成为清军的必然选择。也就是说,清军失去了战争的主动权,只能在陆地被动地等待对方的进攻。

    英军的舰船不仅是凶猛的进攻手段,而且是高效的运输手段,英军由此可重复使用其数量有限的军力。一艘战舰使用两次等于两艘。一名士兵参战两次等于两名。清军因其陆上调兵速度比不上英军的海上调兵,且不知英军的战略目标和作战指导方针,只得处处设防。也就是说,全国几千里海岸线,都是其防御的范围。

    这就构致了清军在鸦片战争中的兵力配置的实际场景:为了对抗英军可能的入侵,盛京、直隶、江苏、浙江、福建、广东七省区几十个海口都得派兵拨炮防御,其中虎门、厦门、定海、镇海、吴淞、大沽为最重要,驻守的清军从四千至一万不等。由于英方因舰船优势而获得作战地点、作战时间和作战规模的决定权,清朝欲每战保持与英军相当的兵力,须事先在每一可能交战的地区部署与英军可能投入的部队相当的兵力。<span class="" data-note="对此情况,我们可以举一例子来说明。1841年9月驻守浙江的钦差大臣、两江总督裕谦奏称:“浙省防兵,统计虽有一万五千余名,系连各该处额设官兵之请给盐菜者一并计算。实在镇海、定海二处,除本营额设官兵外,各止调派外营外省兵三千余名。乍浦地方,除驻防八旗官兵外,止有调防兵八百余名。其余四五千名,分防沿海各口,自一二百名至数百名不等,本形单薄。现在逆夷四出纷扰,处处吃重,据各该地方官纷纷禀请添兵策应,固属实在情形。但奴才通盘筹画,浙江及附近各省,业已无兵可调,且该逆游魂海上,朝东暮西,飘忽不定,设我闻警调派,水陆奔驰,尚未行抵该处,而该逆又顾而之他,彼然疲于奔命,适坠其术。”(《筹办夷务始末(道光朝)》第3册,第1210页)从这段言论中可以看出:一、各处原设兵弁,参加防御者只能是一部分;二、本省和外省调防的万余援军,只能分散于定海、镇海、乍浦3处要点和10余处海口;三、每一设防地区的兵力仍有不足之虞。除浙江省外,沿海各省区情况无不如此。"></span>

    集中兵力本是军事学中的常识,而清朝所处的被动地位,使之不得不分散兵力。

    由此决定了总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清军,在实际交战中无法保持此一优势。在后面的各章节中,我们将会看到,鸦片战争中较大规模的战役战斗共12次,除1841年5月广州之战和1842年3月浙东之战时因获各省援军而保持兵力上的优势外,绝大多数的战役战斗清军的兵力与英军相距不远,而在1840年7月定海之战、1841年1月沙角大角之战和1842年7月镇江之战中,反是英方占了兵力上的优势。

    我们从实际操作的层面讨论清军的兵力问题,还有一个很容易被忽视的因素,即调兵速度。

    由于清方不能确定战场位置和作战时间,更兼调兵还受到军费等因素的牵制,清廷在鸦片战争中的调兵行动,主要有两次:一是1841年1月虎门之战后,主要方向是广东;一是1841年10月镇海失守后,主要方向是浙江。

    当时的运兵,基本沿驿递道线路行进,沿途各地方官组织车船夫马并提供粮草住宿。尽管清军的编制和任务,致使一省一次调兵仅一两千人,但因道路狭窄和当地供给能力有限,一两千军队亦不能集团开进,须分成数“起”,每“起”200至300人。在河流通航的地区,援军可以乘船,至其他地区,因车马有限,绝大多数士兵只能靠两条腿走路,其速度之慢,不难想见。

    为此,我具体统计了19拨援军的调兵清况,<span class="" data-note="资料来源:《筹办夷务始末(道光朝)》,《林则徐集·日记》。调兵时间以道光帝下令时起算,包括各该省抽调兵弁及各该拨兵行走时间。"></span>推算出清军调兵的大概速度:邻省约30至40天,隔一二省约50天,隔三省约70天,隔四省约90天以上。见下表:

    <table><tr><th>命调时间</th><th>调出地</th><th>调入地</th><th>兵数</th><th>到达情况</th><th>时间</th></tr><tr><td>二十年六月二十六日(1846年7月23日)道光帝命调,七月二日(7月30日)邓廷桢派出</td><td>福建建宁镇</td><td>浙江镇海</td><td>500</td><td>是年八月上旬(约8月底9月初)陆续到达</td><td>约40天</td></tr><tr><td>二十年十二月二十日(1841年1月12日)</td><td>安徽寿春镇</td><td>浙江镇海</td><td>1200</td><td>次年二月初四日(1841年2月24日)伊里布奏称到达头起400名,初七日(27日)奏称业已陆续到达</td><td>46天</td></tr><tr><td>二十年十二月十四日(1841年1月6日)</td><td>湖南</td><td>广东广州</td><td>1000</td><td>次年二月初一日(1841年2月21日)琦善奏称到达600名,初七日(27日)奏称全数到达</td><td>51天</td></tr><tr><td>二十年十二月十四日(1841年1月6日)</td><td>贵州</td><td>广东广州</td><td>1000</td><td>次年二月初一日(1841年2月21日)琦善奏称到达</td><td>47天</td></tr><tr><td>二十年十二月十四日(1841年1月6日)</td><td>四川</td><td>广东广州</td><td>2000</td><td>次年三月初四日(1841年3月26日)林则徐日记称到达</td><td>79天</td></tr><tr><td>二十一年正月初五日(1841年1月27日)</td><td>江西南赣镇</td><td>广东广州</td><td>2000</td><td>二月初七日(2月27日)林则徐日记称到达(估计为头起),二月丁四日(3月6日)杨芳奏称到达1500名</td><td>估计40余天</td></tr><tr><td>二十一年正月初八日(1841年1月30日)</td><td>湖北</td><td>广东广州</td><td>1000</td><td>三月初十日(4月1日)林则徐日记称到达800名;三月十七日(4月8日)奕山奏称300名到达广东曲江。(林则徐所记数字可能有误)</td><td>估计约70天</td></tr><tr><td>二十一年正月初九日(1841年1月31日)</td><td>贵州</td><td>广东广州</td><td>500</td><td>二月三十日(3月22日)到达</td><td>50天</td></tr><tr><td>二十一年正月初九日(1841年1月31日)</td><td>湖南</td><td>广东广州</td><td>500</td><td>二月三十日(3月22日)到达佛山</td><td>50天</td></tr><tr><td>二十一年正月初八日(1841年1月30日)</td><td>四川</td><td>广东广州</td><td>1000</td><td>闰三月初六日(4月26日)奕山奏称已入广东省境内</td><td>估计约90天</td></tr><tr><td>二十一年九月初五日(1841年10月19日)</td><td>河南</td><td>浙江</td><td>1000</td><td>十月初十日(11月24日)奕经奏称到达镇江,后随奕经赴浙</td><td> </td></tr><tr><td>二十一年九月十二日(1840年10月26日)</td><td>四川</td><td>浙江</td><td>2000</td><td>十二月二十日(1842年1月30日)到达380名,后陆续到达。至二十二年正月初四日(1842年2月13日)末起兵300名尚未到达</td><td>估计约110天</td></tr><tr><td>二十一年十月初四日(1841年11月16日)</td><td>陕西甘肃</td><td>浙江</td><td>2000</td><td>十二月十九日(1842年1月29日)到达750名,后各起陆续到达。至二十二年正月初四日(1842年2月13日)末起兵250名尚未到达</td><td>估计约90天</td></tr><tr><td>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九日(1841年12月31曰)</td><td>河南</td><td>江苏</td><td>1000</td><td>次年正月初四(1842年2月13日)到达</td><td>45天</td></tr><tr><td>二十二年三月初六日(1842年4月16日)</td><td>广西</td><td>浙江</td><td>1000</td><td>五月二十一日(1842年6月29日)奕经奏称到达头起、—起共550名,后两起亦在该月到达</td><td>估计约70天</td></tr><tr><td>二十二年四月十九日(1842年5月28日)</td><td>湖北</td><td>江苏</td><td>1000</td><td>六月初三日(7月10日)到达</td><td>43天</td></tr><tr><td>二十二年五月二十日(1842年6月28日)</td><td>察哈尔</td><td>天津</td><td>2000</td><td>该部为马队,六月初九日(7月10日)到达</td><td>18天</td></tr><tr><td>二十二年六月二十三日(1842年7月30日)</td><td>河南</td><td>江苏清江</td><td>1000</td><td>八月初九日(9月13日)陆续到齐</td><td>45天</td></tr><tr><td>二十二年七月十一日(1842年8月16日)</td><td>河南</td><td>安徽芜湖</td><td>1000</td><td>七月二十五日(8月30日)到达头起200名,以后各起截回</td><td> </td></tr></table>

    如此缓慢的调兵速度,使清军丧失了本土作战的有利条件。当时英海军舰船从南非的开普敦驶至香港约60天,从印度开来约30至40天,即使从英国本土开来也不过4个多月。蒸汽机的出现,轮船的使用,又大大加快了英军的速度。1841年英全权代表从孟买到澳门仅用了25天。由此推算,英军从浙江的舟山派轮船至印度调集援军或军需品,来回时间几乎相同于清方从四川调兵至广东或从陕甘调兵至浙江。方便快速的舰船缩短了英军漫长的补给线,而落后的交通条件则延长了清军增援的路程。先进的科学技术在兵力问题上显示出威力。

    如此缓慢的调兵速度,使清军的兵力部署跟不上英军军事行动的展开。1840年6月,英军从广东水域出发,攻陷定海,兵临天津海口,仅花了35天;1841年8月,英军从香港出发,连陷厦门、定海、镇海、宁波数城,只用了53天。而清军呢,道光帝在1841年1月虎门沙角、大角之战前后增兵广东,但在4个月后才有一次弱小的攻势;1841年10月,道光帝获悉定海、镇海失陷后,再次派兵浙江,近5个月后,清军方发动反攻。

    这样的叙述可能过于抽象,让我们来看两个例子:

    一、1841年10月26日,道光帝调四川建昌、松潘两镇中精兵2000名,前往浙江“征剿”。<span class="" data-note="《鸦片战争档案史料》第4册,第259页。"></span>一直到1842年2月,该部援军风尘仆仆,历经4000余里赶至前线。3月10日参加进攻宁波的战斗。而英军于1841年10月10日攻占宁波后,此时已休整近半年。比较中英双方,何劳何逸?

    二、1841年4月16日,浙东反攻失败后,道光帝根据前方主帅奕经的请求,调广西兵1000名增援浙江。6月29日,该部头起、二起共550人到达,后两起450名尚在途中。而英军此时已放弃宁波,攻陷乍浦、吴淞,正浩浩荡荡驶进长江!奕经连忙将该部再派往江苏。一直到战争结束,该部未参加任何战斗。

    鸦片战争距今已一百五十多年,我们不能用今天的标准去判断当时的情势,不管这些标准在今人的眼光中又是多么的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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