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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老妈包的饺子最好吃，徐小成正用荤油煎着昨晚剩下的饺子，早餐能来一顿煎饺真是美滋滋。老妈一大早就不知所踪，他打算一会到二叔家里看看情况，要是真有人骗了叔叔，徐小成准备直接打举报电话。
虽然没在工商局注册过，可二叔做的是正经生意，他把从村民那收购来的山货集中起来再卖出去，虽然只是在镇长那里留下过一封手写证明，从来没有正式交过税，但你让住在大山里的人上哪去交税呢，交一次的税款可能还抵不上一趟气油钱。
虽然徐小成是一个知法懂礼的好青年，可他也不准备让二叔改变什么，一个穷苦的老百姓想办法赚点钱讨生活，没必要上纲上线，毕竟二叔会写的字都铺不满一张报纸。
靠山屯的背后就是大青山，这个山只是当地人这么叫，在国家地图上整片区域都只有一个名字，林脊山脉。
靠山屯的居民很有幽默细胞，大青山的左边是华山，右边是嵩山，全国的名山都在这里，从山沟里流淌出来的水沟还被叫做长江呐。
“赊什么赊，你都赊了多少回，现在账上还欠着28块钱呢，成天就知道喝酒，也不怕哪天摔进沟里。”
“王美丽！我不就是兜里没揣钱吗，因为一瓶啤酒至于损我半天吗，这都是老邻居了喝你瓶酒怎么了，说不定哪天你的人都是我的呢！”
“嘿，你瞎说什么胡话，我看你没喝酒就已经醉了，还不快点给我滚！”
“王姐来瓶汽水。”
徐小成直接打断两人激烈的争吵，开小卖店的王美丽是这里最漂亮的姑娘，现在是方圆五公里内最漂亮的大龄剩女，早些年隔壁的李志勇在城里开了一家酿酒厂，本来准备大张旗鼓迎娶王美丽的，可惜酒厂倒闭欠下一屁股债，两人的婚事也直接吹了。
听说当时是嫉妒他的人使了阴招，原本好好的品牌名声被搞臭，哪怕事后证明他的酒水没有问题，酒也堆在仓库卖不出去，两人没事就吵架，已经吵了十几年，也就刚回屯的徐小成还当回事。
“小成回来啦，听你妈说大学毕业了，找着好工作没有啊？”
徐小成的胸口犹如被狠刺一刀，明明刚帮助她们解决一次纷争，为什么反手给了自己一刀，难道好人真的没有好报吗。
“王姐我走了。”
从王美丽颤抖的嘴角可以看出她自己也发觉刚刚提出的问题不太明智，徐小成都回屯里来了当然是没找到好工作，要是真的飞黄腾达还不赶紧把自己的爹妈接走，到大城市去过好日子。
“呦，小成读完大学嘴变甜了，以前可都是叫王婶的，嘴这么甜有没有找到对象啊？”
这句话无异于给徐小成鲜血淋漓的胸口再插一刀，这一次徐小成二话没说直接走人，他害怕拥有七大姑八大姨属性的王美丽再给自己插第三刀。
“呦二叔，你在这穿蘑菇干呢。”
“天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晒一晒。”
“嘿，这个季节还有榛子呢。”
嘴欠的徐小成抓过榛子就要吃，结果一只结实的大手抓住小成的手腕，徐小成打工时经常干活手底也有些力气，可被二叔抓住的手腕就像被铁钳箍住一般丝毫无法挣脱。
看来自己的力气根本就比不上常年干活的二叔，徐小成可以得意的优点又减少一个，眼看到嘴的坚果被二叔没收，徐小成就不相信自己吃不到。
“我帮你算数来了，老妈说你让人给坑了？”
“你不是在上大学？怎么有空跑回来给我算数？”
“一言难尽。”
“那就分两句话说。”
徐小成还头一次知道话可以这样接，便直接把自己找工作的遭遇讲给二叔听，过程中理所当然的抓了一把榛子，小榛榛你休想跑出徐小成大爷的手心。
“城里的人看不起人嘛，回来也好，你帮二叔给算算账，整个屯里就数你小子脑瓜子转的最快。”
“没有看得起看不起一说，现在情况就这样，用工饱和可是世界性难题，现在的社会已经很好了，毕竟它还在进步嘛。”
“你小子说到点子上了，想当年卖点山货要扛在肩膀上走十几里路，现在板油马路直接到门口，比起以前那可方便多了。”
徐小成接过二叔递给自己的货品清单，上面像鬼画符一样标着各种看不懂的符号，比起医生开的处方单没好到哪里去，搁别人早当成废纸丢了，还好小成高中毕业的时候帮助二叔算过两个月的账，纸张上的天书他还算认得。
记录的山货有很多种，换成别人用计算器也要加一阵，徐小成用心算就加起全部金额，可见他在算数上的确有一套。
杂七杂八的货物加起来总共也没赚到多少钱，山货可是大家一步一个脚印从大山里背出来的，想到在超市里动辄十几元几十元一公斤的价格，徐小成有点为二叔感到不值。
“金额没有太大问题，最后为什么要抹零啊？”
“嗨，没问题就成，人家大老远开车来拉一趟也不容易，早些时候你爸拉我不也抹零吗。”
徐小成心里想着自家人跟外人能一样吗，或许在二叔的心里只要给自己拉货就算是自家人，这也许就是屯里人的淳朴，徐小成即感到开心也有点难过。
“二叔，一会我帮你弄，我老妈上哪你知道吗？”
“这个点应该在村口打麻将呢。”
徐小成都服了，哪有一大早出门打麻将的，这样的生活比城里人悠闲多了，凭什么羡慕城里人挣钱多，有打麻将的功夫干点事业不好吗。
“哎呀不好了！村口撕巴起来了！”
蹲在晒谷场上帮二叔捆麻绳的徐小成只听见院子外面传来村民着急的叫喊声，叫喊的语气与平时招呼人看热闹的语气有些不同，看样子是真的急眼了，也不知道村口发生了什么。
徐小成是从大城市回来的体面人，根本不会和村民一样跑出去看热闹，二叔也没出去，干活显然比看热闹更重要。
“对了刚才是不是聊你妈在村口打麻将来着？”
听到二叔的提醒，徐小成没来由的一阵心紧，似乎有糟糕的事情正在发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不是被卷进去了，手里的活计也干不下去。
当徐小成赶到村口的时候，一辆白色的救护车正在启动，很快它就转弯消失在小成的视线里，他与自己的母亲就那样擦肩而过，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
“这里怎么了？”
远远的就有一道警戒线拦在旁边的大树上，将村头一户人家隔离开，所有围观的村民都被穿着防护服的警备人员赶开远远的，从远处只是能模糊的看见地上有红色的液体，那是血液吗？
“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因为1毛钱就下狠手，听说都咬死人了。”
听到咬人让徐小成联想到昨天看到的新闻，难道疯狗病是真的吗，谈到死人徐小成很紧张，在围观的人群里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那么很有可能她就是被咬死的那个人！
“是谁死了？”
“开麻将局的老板死了，听说里面到处都是血，弄得老凄惨了。”
听到死的不是自己母亲徐小成松了一口气，可是那间屋子正是老妈去打麻将的地方，突然发生命案她该不会被人带走了吧。
“你妈也在？听那些人说接触到疯人的全都要拉走消毒，疯狗病可是会传染的，你也别看了，早点回家去吧。”
是否真有疯狗病徐小成还是将信将疑，可自己老妈被人带走应该是已经确定的事情，想到这里徐小成赶紧跑回家打电话，结果母亲的手机在厨房里响了，联系不上自己的母亲让徐小成陷入前所未有的焦急。
一只手拿着自己的手机另一只手拿着老妈的手机，徐小成急得在客厅里直转磨磨，用一个手机给另一个手机打了好几次电话，最后气得小成将手机摔在茶几上，他已经失去了冷静。
看到鲜血和死人让他陷入混乱，再加上自己的母亲也没有音信，徐小成没有可以发泄的渠道，憋了半天他才想起来要打开电视，也许能从地方台接收到村口发生的信息。
这个推测果然是对的，地方台里正在滚动播放刚刚发生在麻将馆门口的流血事件，镜头拍摄到衣服上沾满血点的人们排队上了好几辆救护车，那些人中间一定有自己的母亲。
再注意到屏幕下方的联系电话，徐小成忽然找到可以联系自己母亲的方法，拿起屏幕炸裂的手机他用颤抖的手指拨通电视里的号码，直到一位好听的女性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没想到真的打通了，徐小成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啊，我找我妈，就是刚刚那一批被救护车拉走的人，请问能联系上吗？”
“他们目前正在医疗所里接受观察，请放心，排除异常之后他们便可以跟外界联系，请耐心等待。”
听着听筒里传来断线的提示声，徐小成的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情况如何，刚刚电话那头说排除危险就可以与外界联系，那么没排除危险是不是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放心吧，相信**，他们说没事就没事，刚刚不是跟你说需要观察嘛，等一阵子就好了。”
徐小成得到二叔的安慰心头的担忧总算减轻了一些，毕竟是罕见的疾病，从那些穿着防化服的军人身上可以看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许真的需要隔离观察一段时间，小成相信医疗所一定能够最快速度做出应对，将所谓的疯狗病消灭干净。
“不好啦，又有咬人的啦！”
从外面传来的叫喊声让稍稍放松的徐小成再度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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