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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息大陆西北部,肃慎国北部边陲,关外首阳镇 。这一日,首阳镇上的人莫名感到有些燥热难耐,空气中弥散一种莫名紧张之感,就像有人在身后窥探一般,让人显得有些魂不守舍。虽说此时正值暑天,但镇上的人还是明显感到近几日比前些日子多了些诡异不同。还未到午时,就有许多人赶到玉露酒庄里喝起凉茶,欲消解这心中一股莫名的躁动不安。只见首阳镇官道两旁酒肆林立间有一两层楼阁,雕梁画栋,门口两根粗大的漆红门柱颇为显眼,只见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玉露二字。此时酒庄里座无虚席,人们都在谈论这诡异的天气 ,连说书的老人家也住了声,摇晃着扇子喝着凉茶听着往来之声。
“掌柜的,再来一壶冬月春”店里有食客大声的说道。
只看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冲着伙房喊道,“小晏儿,再上一壶冬月春”。
只听得伙房里应了一声,“ 好嘞”
不一时,从里面转出一面皮微黄少年,身量不高,十四五岁模样,面庞棱角分明,浓眉凤眼,长得颇为耐瞧,此时手里正拿着冰好的凉茶。
这凉茶可是玉露酒庄的招牌,名作冬月春,正是酷暑时节首阳镇最为消暑的好东西,首阳镇东去百里路程有一座历儿山,山上有一处官家的老茶园,据说几百年前这茶树就在历儿山上,后来被人发现其茶质奇特,不仅香气浓郁更有一种沁凉通透之感,随之被官家圈定成为官家贡茶,市井百姓家难得再见。
要说这酒庄为何会有,只因这酒庄陈掌柜的背后正是首阳镇上的父母官,虽说如此关系,每年也就才能从这老茶树上摘取斤许的茶叶,在酒庄后院深挖有一口大窑,用以将冬日里的冰块储存起来,每年暑季便开窑凿冰取水,用这融了的冰水兑上每日用一钱老茶树产下的新茶熬制成的茶膏,就成了豪客们每日所买的冬日春了,等这斤许的茶叶用完,想喝到这一口可就要再等明年了,所以这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今年这一壶就涨到二两,一壶凉茶可就是一户小康人家月余的开销,不是寻常人能喝的起的, 常来店里的食客没少对着陈掌柜啰嗦,但就是这样,到了暑季,镇上的大户隔得几日也必来此点上一壶。
今时不同往日,这诡异的天气让镇上的人感到心慌莫名,有钱的纷纷赶到玉露酒庄点上一壶冬月春,降降心中的燥闷之气 刚到午时酒庄就已经挤满了人。
只见刚才那酒庄的黄皮少年给新来的食客换上一壶新茶之后,抬眼看了看酒庄外的艳阳,眯着眼不知想着什么 。只见他到了柜上与掌柜的低声说了几句,又从柜上支了些许银两,便出得门外,向离酒庄不远的济世堂走去。不一时就见他手上提着几包药草向隔了几条街道外一处农家小院行去
只听他边走边自言自语着,“上次董郎中就说他这伤是无药可救,这又没别的办法,总不能见死不救啊。”说着提了提手中的药草,”你们可起点儿效果,别浪费了我这几个铜板儿”。
不多时黄皮少年来到一土石小院门开了门走了进去,只见院中有两间斑驳房屋,到处都是修葺的痕迹,但整体上还算完好, 在院中还辟出一大块区域种着些青菜谷物和花草,颇有生机。
黄皮少年快步来到屋中,此时床榻上躺着一个黑衣男子,只见他气息紊乱,面无血色 ,似是病入膏肓。黄皮少年来到床前,看了看床上的黑衣男子,见其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便到屋外点起炉火把新抓的药草熬制起来。
要说这少年早年也颇为孤苦,其祖籍在首阳镇西行三百五十里的河谷镇,父母早年因家贫如洗将其送养在富贵人家当做书童,也跟随主家陆姓,赐名晏。从记事起就跟在主家给其小公子伴读,因此也学会了些文墨书画,当少年十一岁时这陆姓人家家道中落遂遣散家中众人,变卖了家产,陆晏因年纪小且生父母早在三年前因当地大旱,饿殍无数,早已搬走不知所踪,无从寻找,主家见陆晏自小离家连父母长相如何都不知,也无甚感情,便带着他投奔到首阳镇亲戚家中,随后托了些关系将陆晏介绍到这处酒楼做洒扫的小厮。
转眼间,三年过去 ,陆晏年纪虽小却懂些文墨算数,在大户人家也学得些规矩礼仪颇有眼色,这几年不仅帮着陈掌柜照看酒庄生意,更是提出不少的点子,为酒庄带来不少生意客源,颇得陈掌柜的信赖,因此在陆晏向陈掌柜告假时才如此容易。
首阳镇镇子不大,东面一座历儿山,蔚然耸立,不少镇上的大户喜欢乘马驾风前去游玩。西面有一片竹海,镇上的人称其为竹海,其实也不过只有十余亩,目力不所及罢了。
陆晏初到首阳山便觉新鲜,在酒庄洒扫上工时不少听得许多趣闻异事,更有说书的老先生常常来到酒庄要上一壶淡酒,侃侃而谈,因其着实吸引了不少食客的兴趣,往往听着书就多要了些酒肴,陈掌柜也就任其来往,这其中还有陆晏的一份耳报之功。陆晏做事有条理懂规矩颇有章法,但毕竟还是少年心性,耳濡目染间少年便有了闯荡一番江湖,做个游侠儿浪荡客的心思。这心思一起,便是日欲坚定。一有闲时便出外游玩,陈掌柜也对此也慢慢习以为常。
就在几日前首阳镇莫名增添了些诡异燥热气氛, 到了戌时陆晏下了工回家时在院外发现这昏迷的黑衣男子,此男子看上去四十余岁,相貌堂堂,剑眉阔脸,不若是奸佞之人,见他正气若游丝,额眉紧蹙,面露痛苦之色,陆晏素来也是胆大颇有决断,见当时天色已晚,便将其背回家中,并请来镇上的郎中前来诊断,这董郎中瞧了半天也瞧不出到底是如何,只说其脉象缺失,又时急时缓很是冲突,但看其面色晦暗,口有血腥之气涌现,恐怕时日已经不多,遂开了些固元稳气的药,却不知有无作用,就这样一连过了几日也不见其转醒,陆晏也是颇为无奈,想起前几日抓的药草已经喝完,陆晏这才告了声假,到济世堂抓了些药草回来。
今日陆晏正熬着草药,只听得屋内传来一阵喘咳之声,忙起身行到屋内只见躺了几天的黑衣男子正悠悠转醒,陆晏上前给其喂了几口水,黑衣男子摆了摆手抬眼看了看周围,神情上有所了然,接着又见其面上多了些悲伤莫名之感,只听其说道,”我本是这首阳镇之人,出外寻道七十余载,如今连道为何物都未曾窥得一二,虚度啊, 虚度啊。”
“我本麒麟儿,翘首顾长生 。一朝入修门,妄为两世人。吾辈只道道为道,山人却言道非道。”
陆晏听得黑衣男子如此说道正暗暗吃惊,看上去只有四十岁的男子却道自己离家七十多载,那其已该是耄耋之龄,听言语中所述,难道他便是书中所说的修仙习道之人,可容颜常驻,岁寿千年。要说这些修道之人在首阳镇这边陲小镇可不多见,只听闻在天息大陆几处仙山圣地和大周王朝才有缘得见,又说这修得道法的人鲜有在凡俗之世现身,不想这偏远小镇也曾走出过。
黑衣男子唱罢,看眼前这黄皮少年面有茫然之色,又起了起身子,喘息了几口,说道,“我观小友精神内敛,灵韵十足,必是友善宽厚之辈,如今我道路已断,堪堪避过仇人追杀,时日不多,不想道终之时还能落叶归根也算是得了善终,又遇得小友义气相助,便觉道果有继,真是各有缘法。”
“我一应之物皆在逃亡途中被毁,如今我道消在即身上只留了些许之物,就赠与你,咳......咳......另有一事却是需要小友替我完成,当然此事能成与否小友也不必强求,只算是我的一桩心愿罢了。”
只见黑衣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布袋,一个墨色漆盒和一本不知什么材质的书籍放在床沿之上,接着就见他拿起那枚墨色漆盒说道,“此宝珠为我贴身之物,颇为神异,非是凡物,你需好好保管,我希冀小友持此宝珠北行十万里,到一处岠嵎山脉静水崖甘霖氺府,待临近水府此珠内自会有所感应破开禁制,还望小友将水府中一五色漆盒帮我交给元极大陆柳相山霁月宗周玉瑜 ,其余之物就一并留与小友。”
说到这里陆晏只听得云雾笼罩般记不真切,刚想有所发问,黑衣男子摆了摆手拿起那本黑色书籍接着说道
“以你之力如今却是难有此行,此本功法是我偶然所得,其中记载了一门归元小乘之法,略有研习之下颇有曲径通幽之处 ,正和你如今所学,只要勤加操演不止能够在这凡俗江湖中成为一方武学宗师,稍有资质就可登堂入室得修道法,成为我修门中人,但你要切记怀璧其罪,人心难测,还望小友谨记在心,万莫将你我之事说与他。”
陆晏听得此处,心中更是一惊,不禁想到那志怪异闻中仙家神通,神人法术种种,赶忙点头
黑衣男子喘息了片刻,又提了提精神,说到”我本走投无路,至死方记起家乡故土,不想却能捡的残命多活几日与小友结得善缘,此去十万里之行虽道阻险长,但也有我历年游历所得之物,赠与小友,也望小友跳出囹圄之地,到这方天地中去看一看,至于我的生死之仇,就愿者为......愿者为了......”。
说罢就听其浅吟道 ”我本戚姓,单名耳,十二岁入山寻道,转眼八十有二,自号静虚散人,修道修道,终难得真道法,倥偬一生,堪不破生死,入不得清净法门。”
但见其忽然面色红润,似是起死回生,强行坐起手中掐起一法决,口中念到“悟道太虚,证道长生,吾去也,吾去也。”
言罢,只见其双目紧闭,手中决散,就此逝去。
陆晏此时还沉浸在黑衣男子话语之中,心中暗自记忆道“原来这位道长名叫戚耳,要我去向北十万里岠嵎山脉静水崖氺府 将一五彩盒子交给元极大陆柳相山霁月宗周玉瑜”
等陆晏回过神再看时,只见这位戚道长面容舒展,闭目垂肩,嘴角似是略有微笑,便知道这位戚道长看开了生死,走的甚是从容,不禁胸中有股热气翻滚蒸腾,一种莫名的情感难抒胸臆,心中那份萌芽已久的心思,寻求逍遥自在的信念更加坚定起来。
陆晏略一沉吟,想到虽然与戚道长萍水相逢,尽了些绵薄之力,但也受了其一番恩惠,便上前郑重行了一礼,出门安排了车辆,将其葬在了首阳镇西一片竹林之中
再回得小院中,陆晏只觉这几个时辰恍如烟雪,似真似假,难以置信,但又看到戚道长所留之物,方觉世间万事真是难以琢磨,造化弄人。
只见这黄皮少年正了正神色,眼见天色不早,也来不及细看,将东西放了妥当,向酒庄赶去。
来到酒庄,与掌柜的汇报了一声只说与几个朋友遇到些问题帮着处理了一下,陈掌柜早知陆晏与首阳镇一帮跑腿帮零工的少年多有交集,平日陆晏带着他们也为酒庄增添了不少客源,在酒庄的置办采买上也多有帮助,也就没有细问,这却不是陆晏不信任陈掌柜,而是此事奇妙难言,少年自己也是懵懂不知,又觉此事不宜张扬。
陆晏从小不论是在旧主陈家还是在玉露酒庄做小厮,三教九流之人见得也多,平日里也多喜爱翻阅奇怪异志江湖风趣的典籍,从中见识了不少蝇狗诡谲之事,知道在这世上行走最难揣测的就是这人心,也让陆晏养成如今谨慎低调的性格。
今日之事他却不知自己处境也是险之又险,生死就在毫厘之间,为何这几日首阳镇天气有如此变化,只因追杀戚道长的几位修士寻着戚道长元力波动到了首阳镇,却没有发现戚道长的下落,这修士隐匿间用强大神识感应首阳镇的各处变化,自然让这寻常百姓家感到心慌莫名,幸得这戚道长也是异常决断,行到首阳镇当即便震碎了丹田气海,散了一身元力变得与常人无异, 这才有了与陆晏的一番交集,一众追杀戚道长的修士遍寻几日无果方才离去。
等得酒庄客少,打烊之后陆晏在柜上稍一收拾便回了自己的小院中,将戚道长所留之物都拿了出来,这白天时匆忙间还未细看,此时陆晏早没了之前的不安惶恐,隐隐间还有些兴奋之色,毕竟是少年心性还不懂其中的生死离愁,陆晏将那沉甸甸的布袋打开,只见其中尽是些黄白之物 ,其中这银子陆晏倒是认识,其余却是些铜钱大小的金色钱币,看着如金子一般亮闪闪的 ,其上还有些白色晶体掺杂其中,入手颇重,其上印有几个看不懂的古朴文字,也不知究竟是何物铸成,但只看到这些银两也是直惊的少年脑中一阵恍惚,差些栽倒在地 ,恍惚之后 随之便是一阵兴奋欲狂,少年这辈子哪见过这些金银,最多时也才是在初到首阳镇时前主家给了五两银子,用来租了这处小院,此时真见到了不免心中还有些发虚,有些忧虑。
过了盏茶时间陆晏终于从各种情绪中清醒了过来,正了正神情,喃喃自语道“我虽得此横财,却要知戚道长所说怀璧其罪, 这钱动人心也会毁了人心,怎么用却要从长计”。
接着陆晏拿起那枚墨色漆盒打开来看,只见里面有一枚雪白色珠子,有眼珠般大小,不知是何材质,入手时只觉清凉如有冰雪之意,知道这是戚道长所说的宝珠,却不知有何作用,把玩了一会儿,便拿起那本黑色典籍翻看,只觉这典籍入手滑腻不似寻常纸物,翻开后上有银色笔记勾画了些奇特图形,在旁更有细小文字,这银色笔迹也颇为奇异,看的久了似有银光流动之感,陆晏遂知这典籍珍贵,恐怕是那道家山上之物,非是凡品。
待陆晏仔细看时,只见第一页写到“人之一身,诸窍合纵连横,归于气海,映照山河。行经修神,载营魄抱一,专气致柔 ,涤除玄览,可身具法象,此为具象之决。
“原来此书称为具象决,却不知如何修炼” 陆晏心中想道
接着看时,除去书中正文所写,在其周围还有许多注解之言,不知是否是戚道长所书,只见其中写道“此决得自元极大陆皇落之地, 细看之下只觉此决与自身功法毫无冲突,遂修习一试之,不想其中所载之法不仅得使本来所修功法大有精进,元力增长数倍,并更有利于修炼时的天地相感,参悟道法, 虽此书只记载有炼气期与归元期的修炼之法 ,但此书世间难得,或是上古流传之法,遂甚是珍惜,可做传承入门之法”。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常以观复。习其理,致于身,勾连天地,以游太虚,成法象之身,得成大道。”
陆晏不禁深深被此决吸引,恨不得当下就开始修习,但翻看其后面所写,便直感到无力,不自觉感叹道“看来这修习之事不能急于一时。这具象决中所书,人体之中,自成天地,周身穴窍三百六十一处便是这小天地之气,生发凝结循环不息之所,此只为小天地循环,未与身外大天地相合,只有不断温养周身穴窍,使诸窍贯通充盈,直至打破人身小天地所限,勾通大天地之自然元气,方可修行道法,达到那长生久视。 但在还未修成内视之法时体内三百六十一处穴窍便无从感知,行气之时最易出了纰漏,只能借助外力加以刺激引导才行。
这书中虽有些人体图谱穴窍注解,陆晏此时却哪里看的明白,就此一夜辗转,思来想去如何行事,不知不觉中便深深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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