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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大陆外,汪洋大海中,有一无名岛屿,离岛四十海里,暗礁林立,波涛汹涌,迷雾重重,近岛处又常有鲨鱼环伺。和岛屿周边险象环生的环境截然相反的是,岛内却四季如春,鸟语花香。中有一山,高耸入云,山势前平后峭,林木馥郁,不时有奇珍异兽出来觅食休憩。山巅处,有一简易木屋,风一吹,走廊上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木屋前有一篱笆围成的庭院。庭院内一老一少此刻正坐在木凳上对弈,那老人须发皆白,左手拿紫金葫芦,右手捋着自己的白须,白眉微皱,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凝视着桌上的黑白棋盘,不时抬起葫芦品一口酒。一只不知名的白色小鸟,站在摆着棋盘的桌子上肆意跳跃嬉戏。老者对面的少年,头发随意的披散着,清秀的脸上挂着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灵动传神的双目盯着老者得意的问道:“白胡子,别光顾着喝酒啊,这棋还下不下了?一盘棋下的天都快黑了”
白发老者紧盯棋盘,脑子急转,眼看败局已定,再下下去,也只不过是做无谓的挣扎。
眼前这个少年,还真是天赋异禀,这围棋,学习不过半年,便能胜了自己这有着“九州第一圣手”称号的老将。虽说自己也是一时大意,但这少年的棋艺真可称的上是一日千里。以他现在的水平,放眼天下,估计能胜他的不超过三人。
“好小子,我输了。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老者抿了口酒,末了还砸吧了下嘴,一脸笑意的望着少年说到。
“我想出岛”,似是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少年没有一丝犹豫,脱口而出。
“…这个嘛,要不你换一个要求?”
虽在意料之中,但老者却不想答应。其实少年一直以来就缠着他要去岛外大陆看看,起初是考虑到少年年纪尚小,出于安全考虑,没有答应,而今,却是藏着私心,这孩子实在是太招人喜爱了,自己年至耄耋,所谓人不可与天斗,最近已预感到大限将至,想留他在身边陪伴。
“白胡子,你是不是又想耍赖?你说过输了就满足我一个愿望的,无论提什么都可以,现在想翻脸不认账啊?”
少年眼看愿望落空,像海底深处的鱼,一下子被放到岸边,肚子发胀,对老者不停翻着白眼。没办法,这白胡子拿耍赖当家常便饭,平日里教导自己信义大于天,轮到他时,这些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者板着脸假装发怒:“目无师长,怎么能这么说师傅呢,平日里教你的尊师重道,尊老爱幼的礼仪都哪儿去了?”,接着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再说师傅我虽说答应满足你一个愿望,但是也得我有这能力办到才行啊,你说是不是?”
少年不以为然,心想:“还当我是三岁孩童呢,每次都用这理由搪塞我。怎么可能出不了岛,那当时又是如何进来的?”
“算了,当我没提,给你做饭去”,少年起身一脸落寞的往厨房走去。
看着这瘦小的背影,老者扪心自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是不是太过自私了,难道真要让这少年一生困守在这孤岛?”
夜幕降临,少年来到庭院,足尖轻点,身子轻飘飘的落在屋顶茅草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躺在上面,看星罗棋布的天空,浩瀚无垠的苍穹。
“玉楼,瞧什么呢?”老者一拂衣袖,瞬间从地上飞到少年身边,挨着他坐下,仰头品了一口小酒,开口问道。
醉玉楼是这老者给这少年起的名,当初懒得费脑筋,就把以前家里藏酒的阁楼名照搬过来给安上。
“这地儿除了看天还能看啥?”醉玉楼嘟囔了一句,还在为白天的事和老头置气,翻转身子,脊背微弓对着老者。
看着这孩子气的行为,老者微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傻小子,你真想去岛外的世界嘛?岛外大陆虽然精彩,但是也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会身首异处,远没有这岛上的生活来的安稳惬意”。
“白胡子,你别唬我,外面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么复杂,再说了,就算再危险,不是还有你这绝世高人在我身边嘛,别人怎能伤的了我分毫”
听老者口气松动,看来出岛有望。醉玉楼翻身坐起,对着老者猛拍一记马屁。
轻拍了下少年的头:“好小子,算你会说话”,老者起身站立,衣袂被海风吹的呼呼作响,眼望深邃的远方,开口道:“放眼九州大陆,能在我手下走过三招的寥寥无几,只可惜…”
“师傅,可惜什么?”,少年一脸疑惑。
也罢,老者暗下决定:“没什么,玉楼,喝完这酒,明天带你出岛”。
“好”,醉玉楼高兴的接过葫芦,一饮而尽,然后身子就往后一倒。幸好老者眼疾手快,不然得从屋顶滚下去。
醉成一摊烂泥的醉玉楼,浑身燥热,恍惚觉得自己如一叶浮萍在大海中飘荡了许久。直到一缕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头疼欲裂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中醒来。
环顾四周,简单的陈列着一些竹制家具,墙角堆放着一些捕鱼的器具。
“不是岛上的房间”,这是醉玉楼第一反应。动作敏捷的从床上跳下来,冲出房间,看见往来晾塞渔网的渔民,终于确定自己这是真的出岛了。手舞足蹈了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怎么只有自己一个人,白胡子哪去了?
“白胡子,白胡子,你在哪儿”,醉玉楼双掌弯曲合拢,放到嘴边做喇叭状大声的喊到。突来的声响,引的众渔民停下手中的活计,扭头向这边看来。
人群中走出一名少女,年芳二八,不施粉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忽闪忽闪,轻启薄唇:“你醒了,你是要找谁?”
除师傅外,这是第一次和人类对话,还是一名长的这么好看的女子,醉玉楼竟然有点紧张。磕磕巴巴的回道:“姑…姑娘,想问下和我一起的那名老者哪儿去了”
“老者?我不知道,爹爹就带了你一人回来”,少女摇了摇头,一脸疑惑。
“啊,不可能啊,白胡子不可能让我一个人出岛,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醉玉楼心下焦急的想到。
见公子沉思着没有搭话,少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你外套下面有一个锦囊,昨天我帮你解下放在床头,应该还在,你打开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人留给你的”少女继续说到。
“锦囊?自己从来没有系过啊?难道…”
来不及多想,转身回房,拿起枕边锦囊拆开,里面有一张字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小字:“傻小子,如你所愿,送你出岛,我自闭关修炼,待神功大成,必出岛寻你,切勿惹事生非,遍寻美酒以待”。自己这是被派来做寻酒使者的,醉玉楼苦笑,好在白胡子没事,不然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是你要找的人留给你的嘛?”待到醉玉楼看完字条,紧跟进来的少女轻柔的问到。
“嗯,白胡子…就是我师傅他老人家要过一段时间才来”,醉玉楼感激的答到。
“这样啊,那你可以住在我家等你师傅来”,少女说完还不忘俏皮的吐吐舌头。
现在是孤身一人,连个住处都没有,只得答应到:“那打扰了。对了,我叫醉玉楼,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醉玉楼,怎么像个酒楼的名字,我叫海颜,大家都叫我小颜”少女噗呲一声笑到。
俩人正说着话,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一浑厚而爽朗的声音穿过竹墙:“小颜,爹爹回来了,听说那小子醒了”,话音未落,只见一满脸风霜,皮肤黝黑,身材壮实,双手长满老茧的中年男子大步向房间迈进。
“海大叔好”,男子鞋尖在房间落地的那一刻,醉玉楼就对着他喊到。
“好好好,醒了就好,你师傅在海上把你交给我的时候,你还大醉不醒,小小年纪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好的,海大叔”。就这样,醉玉楼在海颜家住了下来,时不时的和海大叔他们一起出海捕鱼,不出海时就和小渔村里的少年一起玩闹,很快就融入到了这个大家庭,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岛外哪有白胡子说的那么恐怖,这不挺好的嘛,就知道他是个大骗子”,醉玉楼在心里感慨到。
时光易走,转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城隍庙会,这天,天还朦朦亮,海颜就急匆匆的冲进房间,大喊:“玉楼哥哥起床了”,声振屋瓦,醉玉楼想不醒都不行。睁眼看见站在床前穿戴整齐还刻意打扮了一下的小颜,醉玉楼心想,这姑娘晚上不会没睡吧,进城赶庙会这么兴奋?
睡眼朦胧的被海颜拉扯着出门,屋外早已有二人在焦急等候。这俩人醉玉楼都认识,一个是隔壁单大叔的儿子,叫单冲,长的五大三粗,孔武有力,性子急躁。另一个是祝大叔的儿子,叫祝明,天生一副敦厚像,身材瘦小,性子温和,都是平时在一起玩闹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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