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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阳精虫上脑,只顾着在人家身上抓抓摸摸,直到肖瑗进了大门才想起今天去书院的初衷,事没打听到,倒是一个不小心把事主给泡了。他想了想,打算今夜进城打探消息时,顺便开个房间偷偷约个会,不过瞬间又被自己给否决了,所谓泡妞,必先张弛有度,不能刚开始就把鸭子给炖了,这不是他皮某人的风格。
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没煮熟的鸭子,脑中顿时浮现出吴子馨挥刀落下,一片血泚呼啦的场景,皮阳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
肖府位于县城东北角,占地面积甚宽,以东市北面墙体为界,整个宅邸一直延伸到山脉脚下的城墙根,院墙之外看不清房屋的布局,不过抬眼就能瞧见山坡上那处规模巨大的园林,园间石梯长廊,凉亭木椅,小桥流水,观这园子里的繁花似锦,便可窥见整个宅子的富丽堂皇。
啧啧,这肖宅还真是大的可怕,看来下次再见肖小姐,须得问问她闺房所在之处了,要是翻进去偷香窃玉,肯定免不了晕头转向。皮阳收回视线,唉声叹气的离开肖府大门,去严麻子的鱼档里取了独轮车,便往家走。
回到家早已是饥肠辘辘,到厨房用火锅汤煮了碗面条,一通狼吞虎咽之后,靠在椅子上歇了会,便已时至申初。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小丫头的放值时间,皮阳随便收拾了下,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县城。
到李氏布庄时,只见大门正开,侧门已上了板,皮阳进店只看见几个扫堂伙计,一问才知道吴主事去了李宅。
这李宅紧挨着布庄,正是昨日惊鸿一瞥的那处大院。经门子通报,不一会便看见小丫头兴冲冲地从大门里跨了出来,这两个多月来,她还是第一次离开郎君达半日之久,一见着皮阳就忍不住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你来了?!”
皮阳使劲儿的点了两下头,牵起她小手往自己身前轻轻一带,嘿嘿道:“老婆,想我没?”
吴子馨性格虽是大大咧咧,可脸皮却不及情郎万分之一,与他相处都两个多月了,见他不分时间地点,如若无人的动手动脚,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颊,嗔了他一眼,急忙挣开了小手:
“你做什么?集市口这么多人,也不怕人笑话!”
皮阳前后左右扫了一眼,厚着脸皮又将小丫头往自己拉近了点:“我牵自己老婆,怕他们做什么?嘿嘿,宝贝儿,来,咱俩再抱一个!——你闻什么呢?”
“嗯?”小丫头突然闻到一股香味,旋即凑近他胸膛用鼻子嗅了几下,抬起头眼睛一眯:“你身上怎么会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皮阳的脑袋嗡嗡直鸣,完了完了,偷完人忘善后了,没换衣衫,想我皮大帅纵横情场十来年,没想到今日会犯这等低级的错误,失策啊,失策!
不过他遇事处变不惊的本领已至化境,立即定了心神,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哦,刚才路过胭脂坊,想起你的胭脂和水粉已用了月余,我打算提前备一些,便进店试香,发现没有以前的好,所以没买!”
“哪家胭脂坊?”小丫头依旧眯着眼。
皮阳脑子瞬间短路,上次去的那家胭脂坊的名字,他给忘了:“就,就那家嘛,还能是哪家?”
“那家是哪家?”
“就,县衙斜对面....”皮阳刚要随便说个名字糊弄过去,耳边忽地响起一阵咯哒咯哒的马蹄声,他扭头一瞧,如黑暗中见到光明一般欣喜不已。
迎着斜阳看去,只见有打远处行来三骑,行在前面的正是那清晨上府衙递交公文的寇准,身后跟着两个随扈,三人均是满面风尘仆仆。
皮阳险些泪流满面,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他急忙放开了小丫头,往街上奔了几步,向寇准连连挥手,大声喊道:“寇兄,寇兄,我在这里!”
寇准立在马上定睛一瞧,眉眼瞬开,高声唤道:“皮兄?!”旋即一抖缰绳,眨眼间就来到皮阳身边,他翻身下马,抱拳笑道:“皮兄,唤寇某唤得这般急切,所为何事?”
瞧这说的,马上要出人命了,你还笑得出来?!皮阳心存感激,摇摇头无语凝噎,跟昨日似的又给了寇准一个熊抱。寇大人哪受得了这个,急忙轻轻地推开他,尴尬的笑了笑:“皮兄还是这般热情啊。”
皮阳站定,抹了抹眼角才道:“在下与寇兄一见如故,半日未见,恍隔三秋,适才一见寇兄,心中高兴,便情不自禁的来了个兄弟之间的拥抱,在我家乡那边,亲朋好友见面,拥抱是基本礼节,哦,寇兄,没冒犯到你吧?”
“皮兄这是说的哪里话,何来冒犯之说?皮兄能把寇某当作兄弟,寇某三生有幸啊!”寇准有些受宠若惊。
皮阳听闻这一番话,心理有些愧疚,他对寇准并无什么兄弟之情,刚才只不过是拽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他讪讪的笑道:“在下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咦,子馨,还不来快见过寇大人?”
吴子馨袅袅婷婷地行了过来,对寇准施了个万福:“民女吴子馨,见过寇大人,昨日还未来得及答谢与您,大人携佳讯之恩,子馨铭感不忘。”
寇准一惊,连忙抬手虚扶:“佳讯本而有之,皮夫人何须言谢?夫人这一礼可折煞寇某了。要说昨日,也是寇某冒昧到府上诸多惊扰,还请皮夫人莫要责怪才是。”
这一声皮夫人叫得小丫头又羞又喜,偷偷地瞧了夫君一眼,见他正笑着冲自己眨眼,吴子馨急忙避开眼神,俏脸粉红一片。
皮阳拉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看了娇羞无限的娘子一眼,对寇准笑嘿嘿道:“寇兄,我家娘子本是个泼辣女子,不过这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的,以后就不会再这般客气了!疼!啊~~不疼。”
寇准初闻他言自己娘子泼辣,面子功夫云云,觉得有些好笑,后见他脸上神情古怪,急忙关心道:“皮兄这是怎地了,可是身有不适?”
“没有,没有,只不过是不过今日行路甚远,腰间有些酸疼而已,不碍事。”皮阳左手伸到后腰,装模作样的揉了揉,旋即使劲扒拉小丫头掐住细肉的手指,只是越扒拉,疼得越厉害。
“哎哟,皮兄你都疼出泪花了,还说不碍事!——马胜,快扶皮兄去医馆。”寇准大惊失色。
立在他身后的一个随扈高声应是,说着就要上前去扶皮公子。
“不用!”吴子馨喊了一声,急忙放开小手:“寇大人,相公经常腰疼,非行路之祸,乃是顽疾,民女给他揉揉便可。”
她说着探出手在皮阳腰间揉了一下,又瞥了他一眼,已变揉为掐,满脸笑意的道:“相公,你说是不是啊?”
“不是,啊,是,是是是!”皮阳拿袖子擦去额头冷汗,打了哈哈道:“娘子说得对,非是行路之祸,而是祸从口出,哈哈,咱不说这个了,为答谢寇兄,在下与娘子酉时在家设宴,还请寇兄务必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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