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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柏元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公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请便吧，小老儿还又账目要核对。”“打扰了！”皮阳抱拳告辞。
他出了门一路往西行去，眼下正值辰时，赶集的人都集中在东西两市，正街倒还不算拥挤，走了没一会便到了县衙门口。
皮阳抬眼瞧了瞧，昔日衙门口只见鸣冤鼓，不见鸣鼓槌，寇准来了倒是把鼓槌给插上了，他有心上去捶两下解闷儿，看了看门口两个瞪着牛眼的衙差，想想还是算了，到时候真升了堂，人家一问有何冤情，可不好告诉人家：老子只是想捶着玩儿。
“何方刁民，敢擅闯衙门？”皮阳刚踏上台阶，就被那两个衙差给拦住了。
这是衙门重地，百姓只能先行通报才可入内，像皮阳这样招呼不打就径直往里走的，衙差没动手算是客气的了，也就是看他穿得像个秀才，才没拿棍子撵他。
“在下有样东西寄存在寇大人处，现在来取，麻烦兄弟你给通传一声。”皮阳听衙差称自己是刁民，只是嘴角抽了抽，倒是压住了性子。
一听他认识知县大人，衙差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寇大人上州府拜会知府大人去了，眼下不在衙门。”
“那我自己进去找吧。”
皮阳言罢就要往里走，衙差大急，二人架起棍子挡住去路，怒道：“官府重地，岂是你想进就能进的？速速离开，否则将你乱棍打出！”
衙差的地位连捕快都不如，连他们都这么跋扈，可见有捕快得多霸道。皮阳眉头一皱，却是没有硬闯，这衙门毕竟不是自己那个时代的乡**，衙差也只是履行职责，难不成还真揍他俩一顿？
皮阳想了想，决定还是下午再来，正打算转身离开，这时县衙里出来几个捕快，走在前的正是袁捕头，他瞧了一眼皮阳，发现对方面带着讥笑也在打量着自己，袁捕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冷哼一声，扭头问衙差道：“何事喧哗？”
衙差抱拳躬身：“袁捕头，此人说有东西放在知县大人处，意图入衙寻找，被小的拦住了。”
袁捕头点头嗯了一声，回头对皮阳道：“寇大人不在，你有何物存于县衙？”
“哦，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一辆独轮车。”皮阳轻笑一声。
“是昨日寇大人推回来的那辆小破车？也不知道厨房伙计有没有把它当柴劈了，你等着吧。”袁捕头面无表情，又吩咐手下道：“你们几个进去找找。”
皮阳瘪嘴：“没关系，若是衙门里的人把它当柴烧了，我找寇大人赔就是了，他身为一县之令，怎可失信于人呢，袁捕头，你说是吧？”
“不过就是一个贱民丢了一辆破车，寇大人若是连这等小事也管，那他就不用干别的了。”袁捕头神色轻蔑，他这话听起来是在骂眼前的草民，可也表达了对寇大人的不满和轻视，皮阳如何能听不出来，心道，看来寇准到任，极大触动了袁捕头的利益。
皮阳见捕快们身穿棕色皮甲，下身大红袍裤，他嘿嘿一笑：“寇大人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他不管我们这些小民，难道由你们这些似狗非狼的东西来管？你们除了受贿，嫖妓，欺弱，还会干什么？”
“你！——”袁捕头捏了捏腰间的刀柄，眼中火光大盛，就因为眼前这刁民，昨日自己被寇大人当众训斥，可说是奇耻大辱。他心道，眼下知县大人不在，不如把此人关进大牢先折磨一番，若是寇大人问起，就说此人意图擅闯官府重地，还殴打官差。
皮阳将他动作神情看在眼里，仰天大笑一声，旋即冷冷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臭鱼烂虾，怕是不够我松筋骨，奉劝袁捕头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袁捕头一怔，昨日虽然没亲眼见到动手的过程，但一想到李家那十几个大汉躺在地上哀嚎的情形，他心里顿时打了退堂鼓，色厉内荏道：“你最好不要落到我手里，不然有你好看！”
皮阳歪了歪脑袋，嘿嘿冷笑，不再搭理他。
此时一个师爷带着两个衙差从县衙里走了出来，大概三十多岁的模样，他跨出大门，见袁捕头也在，便笑着互相行礼问安。其中一个衙差昨夜去过渡河镇，认得皮阳，便附在师爷耳边说了几句。
师爷点点头，看了皮阳一眼，上前抱拳拱手道：“尊驾可是皮公子？”
“正是在下，阁下如何认得我？”皮阳奇道。
“不才乃县衙幕职官焦衡，此次奉命从汴京随寇大人来此，昨夜听大人提起过公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公子果然气宇轩昂！”
袁捕头昨日放衙回了家，并不知道寇大人去过皮阳家里，见新来的幕职官也对这个小摊贩客客气气的，心中疑窦丛生，暗道，难不成这人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皮阳抱拳笑道：“原来是焦兄，失敬失敬！焦兄既是寇大人的幕僚官，怎么没跟着去州府拜谒知府大人呢？”
“寇大人有意快马打个来回，不才不善骑马，恐耽误了时辰，便留守县城处理公务，再说，我去不去也没什么要紧的。”焦衡回道。
皮阳点点头，他对大宋的官僚体制多少有些了解，幕职官也称幕僚官，大宋建立后，太祖为防藩镇势力过于强大，导致中央大权旁落，便对幕僚制度进行改革，幕僚聘用由自辟改为朝廷任命，现在各州各县官府的师爷，既协同主官理政，又充当朝廷眼线。幕僚官并无品阶，只听命于主官和皇帝，没必要在官场之间左右逢源。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袁捕头的手下已将小车推了出来，皮阳扶起独车轮正要告辞，焦衡突然想起还有正事，急忙叫住了他：“对了，不才正好找你家娘子有事，不知她现在可在府中？”
皮阳一愣：“我娘子？”
焦衡疑惑道：“吴子馨难道不是你娘子？”
“哦，你是说那丫头啊，不知焦兄找我家娘子何事？”皮阳听了恍然明了，肯定是李清怡那小妞儿告诉寇准的，只有她和玉珠知道小丫头嫁了人。
焦衡听他称呼自己娘子为丫头，心里有些好笑，还未说话，那袁捕头却先出声了，他惊讶道：“吴子馨是你娘子？”
“怎么，你有意见啊？”皮阳一挑眉。
袁捕头怒哼一声：“樱桃井事发，吴家被官府定了私通贼寇的罪名，眼下还未捉拿到案，可据我所知，吴清河携孙女早已逃至齐云寨，如今吴子馨成了你娘子，你定是在齐云寨与她相识，好你个大胆贼寇，还敢送上门来，来人啊，速将此贼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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