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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刈在院墙边一株一人来高的铁树上,套上了碳纤甲,绑好魔术贴,左贵已然持弓在手,随时张弓待射了。刘刈对射箭虽不精通,但好歹也玩过,他知道明代的弓都是小梢弓,这种弓梢短,弦也短,一般弓长不到成年人的胸部,可左贵这张弓虽然形制上也是小梢弓,却足有一人来高,而且是筋角复合弓,想来是左贵嫌弓还不够硬,特意把弓臂做厚加长,以满足远超常人的拉力,这一石七斗,已是一般射手两三倍的力道,确实难为这张弓了,不做这么大,也确实提供不了这么大的拉力,刘刈虽然在常人里,膂力也算不错的,但毕竟没有长期接受过射箭训练,他只能拉开6斗的弓,在后世,这也算是硬弓了,可跟左贵这张比起来,连个零头都没有,刘刈再看左贵手里拿的箭,竟然有拇指粗细,一米来长,光箭头就有三寸,刘刈时才掂了掂,这支箭约么着有六七两重。刘刈暗自心惊道:好家伙,这哪里是什么箭,分明就是一支小号的标枪,怕是连大象也架不住左贵这一箭!这让他感觉有点没底,早知左贵有这两下子,应该再做厚一点才保险,他拿的哪里是张弓,分明就是大号的踏张弩。
刘刈心虚归心虚,表面装得还是很镇定,他对着左贵一指树上绑好的碳纤甲道:“那就看老弟你的了。”
左贵嘿嘿一笑,把几只箭插到地上,提起一只搭在弦上,犹豫了一下,却不拉弓,刘刈奇道:“老弟因何不射呢?”
左贵放下弓道:“先生,我说了你可莫要生气啊。”
刘刈道:“我有这么小心眼,连句话都受不得?”
左贵讪笑道:“不是不是,我是觉得,先生对我有恩,我万一把先生的宝甲再给射坏了,我怎么对得起您。”
刘刈闻言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看不起我的手艺啊,那不如这样,我跟你打一个赌,我赌一百两银子,你射不穿这身甲。”刘刈这话说得其实很保守,他要是有底的话,就直接赌一千两了。
左贵虽然不信这跟薄木板一样的甲能挡住自己的硬弓重箭,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先生,一千两银子我可赌不起,没那么多钱,输不起啊。”
刘刈正待说他输了自己分文不要,一旁的左梦龄却答言道:“不如我给你们做个中人,要是刘先生输了,就给左贵一百两银子,要是左贵输了,就给刘先生去当上三年的护卫,如何?”
刘刈道:“这恐怕不合适吧,我哪能受得起?”
左梦龄道:“左贵一年的饷银不过三十两,三年还不到一百两,左贵已是赚了。”
刘刈知道这是左梦龄的好意,而且他也很喜欢左贵,也就不再拒绝了,左贵倒是无所谓,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会输。想来以自己的膂力箭法,50步都能射透两层重甲,眼下从他到目标,也就五六步的样子,这么近的距离,左贵相信,就算三层重甲也挡不住自己这一击,三层重甲,那就是接近一百斤的重量,足有两三寸厚,眼前这像鹅毛一样轻,麻布一样薄的甲,怎么可能射不穿?
左贵大喝一声:“好!”,他生怕刘刈反悔不赌了,抬手就拉开了弓,为了保险,他多留了个心眼,平时射箭,弓弦只拉到耳侧就停了,再往后拉,虽然可以提升力道,但是准头就没了,左贵的一石七斗,是在实际作战中能够控制准头的力道,如果拉力弓,左贵至少还能多两斗,不过那已经是浑身颤抖,只能摆个架子而已,不过现在距离很短,左贵一时贪钱心切,不由得动了作弊的心思,弓弦拉到耳畔的时候,他并不松弦,而是继续咬牙加力,生生把弓弦向耳后多带了一寸半,就这一寸半,已经是这张弓的极限拉力了,左贵估计至少也能多出一斗的力道。但左贵见弓开如满月,那弓身被扯得吱嘎直响,他也变得跟关二哥相仿,满脸通红,左贵猛然间一松扣住扳指的食指,重箭砰然离弦。几乎在同一时间,只听“当”的一声爆响,就好像是在铁桶里点燃了一颗炮仗一般,那箭已然射中碳纤甲,左贵不由欣然得意,就这一声响,铁树怕是都要射断了。他放下弓抬眼看去,下一刻他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只见他的箭竟然弹回了脚边不远的地方,那箭头已经扭得跟麻花一般,他赶忙跑上前去细细看那黑甲,之间在正中心,有一个豆大的白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痕迹。
刘刈跟左梦龄也走到了近前,他们二人一都吃了一惊,左梦龄惊的是,天下真有这般不可思议的宝甲,如果不是亲眼的见,打死也难相信,刘刈惊的是,这左贵果然神力,这件碳纤甲还是被射破了一定深度,要是力气再大些,没准箭头就能留在甲上了,这甲虽然没被左贵射透,不过要是自己是这颗树也绝对不会好受,估计五脏六腑都能被震翻了个。乖乖,按照动量守恒来说,自己就算穿着甲,也能被这支箭生生撞落马背,过毕竟自己是赢了,当真是捏了把冷汗啊。
刘刈笑道:“老弟如果感兴趣,可以再射几箭。”
左贵此时脑子还没转过味来,愣在那里好一会才道:“天下当真有如此神器,我输了。”
刘刈笑着把甲摘下来,递给左梦龄,后者接甲在手,心中起伏不定,他激动之余,不由得暗自惊异:眼前这个刘刈到底是何方神圣,难不成世界上真有神仙?他再三拜谢后,才把甲收下了,刘刈特地交代道:“将军如要出行,还需小心谨慎,切记要将此甲穿在身上,可保性命无忧,至于胳膊腿挨一下,有还魂散在,都不是麻烦事儿。”
左梦龄陪着刘刈重新回到正厅,一桌酒席已经摆好了,刘刈特意让左贵也坐过来一同饮酒,左贵咧嘴笑笑却不敢动,左梦龄笑道:“我说左贵,你现在已经是刘先生的人了,你家主子叫你坐,你怎么不听话呢,以后人家还指不定在背后说我家怎么没规矩呢。”
左贵这才不好意思地做到了下手座位上,左梦龄端起一杯酒道:“这杯酒我敬先生,得遇先生乃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跟福分,请!”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刘刈也陪着饮了一杯,这才重新坐下吃饭,刘刈最几天心思都不在吃喝上,天天就想着怎么打印好玩的东西,眼下终于过上了初步现代化的生活,又有了枪支弹药,这心气儿就没那么迫切了,今天来看左梦龄也有给自己放松放松的想法,这人一松下来,嘴就馋了,刘刈吃什么都很香,话说前几天都是吃饭为了活着,眼下可是活着为了吃饭。
两杯酒下肚以后,左梦龄的脸上也有了红润的光彩,他对刘刈道:“我听左贵说,先生有一个铁做的仙舟,据说有丈许高,五千斤上下?”
刘刈点头道:“左贵都跟你说了,那还能有假么?”
“左贵还说,这艘船拉回来第二天就不见了?”
刘刈愣了一下,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一大坨东西凭空消失这件事儿,想了一下道:“这东西又大又碍事儿,我只是把它给收起来了,以后用的时候再放出来就好了。”
“可惜我没看到,真是令人神往,也不知那仙舟是什么样子的。”
一旁的左贵道:“就是一个大铁壳子,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的。”
刘刈在一旁道:“左贵说得很对。”
“我有件事儿想不通,很想问问先生。”
“将军可不必这么客气,怎么都是一家人了。”
“这船都是在水上航行的,先生这船竟然是铁的,还不能浮在水面上,先生怎么用这东西航行呢?”
刘刈看着左梦龄道:“我可以告诉将军,但是最好不要再和其他人说了。”
“如果先生实在为难,也可以不说,不妨事的。”
刘刈摇摇头道:“倒没有什么为难的,主要是说了怕人不信。”
“如果在十日之前,先生所做的一切我如果听他人讲来,大都是不信的,眼下先生的话我已无可疑虑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下面这句将军乍一听来,确实有点不可思议了。”
“先生但说无妨,左某洗耳恭听。”
刘刈故意停住话头不说,而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才重新看着左梦龄的眼睛道:“我那艘船不是用来在水面上航行的,而是用来在天上飞的。”
左梦龄纵然是又准备,听了刘刈的话,还是楞了一下,刘刈笑了笑,看着他又扫了眼左贵,他什么都没说,加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慢慢地品着。左梦龄还没有反应过来,左贵却说道:“先生的话我信,那艘仙舟我是见过的,里面也看得仔细,定然是用来遨游宇内的,我做梦都想不出来这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说着他转头对左梦龄道,“少爷你是没见到那艘仙舟,你要是见了,你也一样不会犹豫的。”
左梦龄点点头道:“先生的话我信,但不知先生是从什么地方坐着仙舟飞来的?”
刘刈闻言吁了口气,仰望着天空道:“我从七十六万里以外而来。”
左梦龄闻言无限向往道:“我听闻海外西夷离我大明甚远,不过数万里之遥,航船往往年许才能到,先生这七十六万里,这要走多久啊。”
刘刈闻言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似很短,也许长的不能再长了。”说到这,刘刈的脸上显出了闷闷不乐之色。
左梦龄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他却觉得仙人大概其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说什么都是高深莫测语焉不详的样子,但是眼下自己勾起了刘刈心中的愁闷这是显而易见的,他赶忙劝了一杯酒,把话题引开了:“先生今日若不来,其实我也要差人去寻先生了。”刘刈这才回过神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么?”
左梦龄点点头道:“不瞒先生说,昨日黄昏时分,收到我父帅传来的一封信。”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刘刈面前,刘刈也不矫情,接过来便看,只见里面有两页纸,字写得倒是还挺好看,刘刈对书法也不是很懂,但眼前的字儿写得有模有样,相当顺眼,他心道:都说这左良玉是个丘八大老粗,原来也能写的一手整肃的字儿来,再一想,左良玉好歹是一方诸侯,手下当然是有捉刀代笔的师爷了,写信什么的也未必要亲自动手,交代了意思,自然会有人帮他润色完成的。说实话,在接过信来的一刹那,刘刈还是蛮有压力的,自己看古文不是太多,尤其是线装书就更少,这种满篇的繁体字自己很担心看不下来。不过看了两行心里就踏实多了,首先这字写的很规矩,都是楷书,另外写得基本都是大白话,修饰很少,也没用什么典故,想来是这位侯说话也就是这种水平了,另外又是给儿子的信,用不着写得那么花心思,所以读起来也就省了很多麻烦。
左良玉这封信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主要就是一件事儿,他将于七月初二回兵武昌,要左梦龄准备交接城防,待交接完毕后,命左梦龄带两千人马移驻荆州。不过刘刈看完了却很发蒙,左良玉要回武昌,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要左梦龄去荆州又有什么其他意思吗?为什么对方左梦龄把信交给自己的时候,神色如此凝重呢呢?刘刈不好意思只说自己看不明白,他脑筋一转,对这一旁的左贵道:“这信上的内容你也知道了吧。”
左贵点点头:“少爷跟我说了。”
刘刈趁势追问道:“那你怎么看呢?”
左贵一脸激愤道:“这还用问吗,我看大帅他是病得脑子糊涂了,都说虎毒不食子,让少爷带这么点人移防到荆州去,这不是这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嘛,他前脚把人家张献忠打毛了,转眼让把我们摆到他家门口,那不是送死去么?”
听完左贵一番话,刘刈心中已然明镜一般了,看来这荆州是左家跟张献忠势力的交界线,双方线下还没有完全停火,把左梦龄支到荆州,就是明着害对方,不过左贵说得也是,好歹是自己的亲儿子,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这样吧。刘刈正想着,只听左梦龄道:“我觉得这未必是父帅的意思,也许是兄长搬弄了什么是非,撺掇了其他人趁我父病体不安心烦意乱的时候出的馊主意,想来父亲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左贵继续愤愤然道:“少爷说的是,大爷这心思真是太歹毒了,我听说眼下献贼派张可望屯兵数万,布防夷陵隘口,咱们这一去,怕就是羊入虎口,有去无还了。”
刘刈此时到不急着说话了,他陷入了思索之中,目前来看,左良玉是铁了心要把家业传给左梦庚了,这也跟事实相一致,不过这个左梦庚确实是有点怕夜长梦多,有点耐不住了。如果听从左良玉的命令,自己跟左梦庚移防荆州,他倒是不担心打不过张献忠的大顺军,跟着左梦龄一起遇害。有打印机在,守城还是不在话下的,关键是刘刈眼下有点不甘心,如果自己跟左梦龄能以武昌为大本营,发展空间明显是要好多了,只是要想呆在这里,早晚是要跟左梦庚发生正面对抗的,不过刘刈现在想的倒是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能不能接受左良玉回来,他盘算了一下,答案是不能!左良玉回来会有两个严重的问题,首先,左梦龄的权力就会受到压制,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好日子也就跟着到头了。其次,左良玉此次回来以后就要着手发动针对南京的叛乱了,这场叛乱祸国殃民不说,关键是会加速南明的灭亡,如果没有他捣乱,清军也不会进军得那么顺利,左良玉的存在那就是汉人的噩梦,自己要想稳居湖广发展,首先就是要维持南明的安全,在这个问题上,左良玉已经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了,左梦庚要除、左良玉也要除、南明不能受损,利益还要让自己跟左梦龄完全能接住,这确实是个难题。
刘刈沉思了一会,问题虽然没有完全想清楚,但是有一条他已经想通了,自己不能放弃武昌,那么就必须要先除掉左良玉,不过这事儿绝对不能跟左梦龄说,虽然这父子俩都互相不喜欢对方,但是弑父总是难以承受的恶名,自己如果说了,左梦龄是无论如何不能答应的,那样的话,自己如果硬要去做,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即便成功了,一个阴影也在左梦龄的心里生根发芽了,所以这件事儿只能自己悄悄干,而且绝不能让眼前这俩人有所察觉。想到这他才缓缓说道:“将军不要为此事忧心,有一点请将军牢记在心,你必定是要成大事的,这是命中注定的,所以对你来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退一万步讲,就算去守荆州,我也能保你安如泰山,所以对于将军来说,大可放心地顺势而为,这两天好好准备一下,别让你父亲失望,七月二日从今天算也只有三天了,将军还要把伤养好,其他的也就不用多想了。”
听了刘刈的话,左梦龄从心底里生出了无限的信心,他点头道:“先生说的定然是对的,我安心照做就是。”
刘刈补充了一句道:“这几日将军还是要注意安全,能不出府尽量不出,当然到日子那天,你还是要大张旗鼓地去迎接你左侯爷入城,静观其变就好。这于这三日武昌城内要忙的事儿很多,左贵还是先不要去我那里了,留下给你帮忙吧,等这几天忙过去,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事儿。吃饭什么的我自己能解决,就不要转成来送了,想吃什么我会派门军去买,说实在的,我也挺想尝尝市井的美味,左贵天天给我送吃食,我反倒没机会去品尝了,也许过不了多少日子,就要跟离开武昌了,还是给我几日自在吧,凡事以大局为重,不要婆婆妈妈的,再说我也要忙自己的事儿,很多东西也要张罗或者收拾了。”
刘刈话说到这个份上,左梦龄也只有点头称是,他不敢多饮,劝刘刈又喝了几杯,刘刈大吃一顿,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回家,左贵不再跟着他回来,这正是刘刈想要的结果,因为他要做的事儿,第一个要摆脱的就是左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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