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搜索 定都 天涯 或 定都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朱棣正在处理公文,马三保走了进来:“王爷,新任北平佥事陈瑛来了几次,要面见您,都没有见到,他今天又来了。”朱棣头也不抬便说:“哦,陈瑛来了,嗯,我前几天吩咐的事办的咋样?”马三保压低了声音:“按照王爷的吩咐,奴才在北平府给陈瑛找了一处隐蔽的大宅院,选了几个年轻漂亮的丫鬟送了过去,又给他留了五百两的银子。”朱棣抬头看了一眼马三保:“这些他都收下了?”“欣然笑纳。”朱棣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办的不错。”马三保问道:“王爷,这陈瑛在京师的名声不好,是个小人,平时大家看不起他,您何必这么招待他?”朱棣:“这你就不懂了,他越是小人,越好利用,再说佥事权势很大,此人做事手段强硬凶狠,朝廷把他调到北平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本王,不收买他行吗?”马三保恍然大悟:“哦,原来这样。”朱棣放下公文,吩咐道:“你去把他叫进来。”马三保答应了一声,行礼告辞。
南京城内,翰林院的解缙郁郁寡欢,官场不得志,约了胡广在闲聊:“胡兄,预祝你会试廷试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胡广道:“解兄,我看你是喝多了。”解缙不满道:“这官场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太祖驾崩,本想有了出头之日,却不料,还是草芥一般。”胡广劝他:“眼下朝廷正在削藩,还顾不及施展大动作,你且忍耐。”解缙道:“像黄子澄、齐泰和方孝孺都被擢升了,握有空前大权,这已经背离了太祖定下的制度,我却得不到提升。”胡广看得明白:“他们这是复古和背离祖制,迟早给人以发起叛乱的口实。”解缙回忆:“太祖在的时候,我就说藩国是一大祸害,太祖置之不理,还打法我回家读书。太祖口口声声要把棍子上的刺削掉再传给朱标太子,可是他这么喜欢这个孙子,却亲手打造了一根根长满荆棘的棍子,自己一闭眼睛,什么都不管了,却把皇上给愁坏了。”胡广道:“这就是太祖遗留下的一个大难题。”
夜深人静,圆月当空,朱棣带着马三保散步到了府后的观星台,远远听到疑似徐妙锦跟一男子的声音:“郡主,此星主吉凶。”原来是癫子大师。朱棣咳嗽了两声,走了过去。徐妙锦招呼他过来:“棣哥哥来了,快来,癫子大师在夜观天相呢!”癫子见朱棣来了,随便一行礼:“贫道见过燕王殿下。”朱棣问道:“你是何人?本王没有见过?”徐妙锦道:“棣哥哥,他是我的朋友,邀来一起赏月看星象。”
朱棣看了这癫子一眼,身形乖张,衣着破烂,浑然一个叫花子模样。癫子一脸严肃地问他:“殿下,北平有个地方风水特别好,子孙后代将会贵不可言,殿下有没有什么人要葬的?”朱棣听到这番问话,顿时觉得晦气,就要发怒,他看到徐妙锦也皱起了眉头,看在徐妙锦的份上,朱棣忍住了:“没什么人要葬的。”
癫子问道:“殿下乳母是谁?”朱棣一惊,叹了一声气,有点悲伤:“死了,简陋的下葬了。”癫子自信道:“贫道以为将乳母改葬到那贵不可言的地方吧!以后一定验证贫道的话。”朱棣半信半疑,看了看癫子又看了看徐妙锦,徐妙锦不住的点头。朱棣道:“那好吧!三保,明日你与大师一起去办理吧!要好生改葬,勿要惊扰了她老人家。”说完,朱棣还动了感情,眼中含着泪。
北平燕王府大明殿内,朱棣正与北平参议景清谈话。朱棣关心地问道:“景清,你跟随本王有几年了吧?”景清恭敬的回答:“是的殿下,将近十年。”朱棣道:“这十年也辛苦你了,一直任北平参议,本王很欣赏你,言论明晰,处事得体,这样吧!改日本王奏请皇上,你就任御史大夫吧!”“谢殿下。”
黄俨从外面走了进来:“殿下,‘诚意伯’刘基的儿子刘璟已经到了府门口。”朱棣道:“那就有请。”黄俨称是,下去请刘基进来。景清见有客人来:“那微臣告退。”朱棣道:“不用,你留下来吧!本王昨日已带他巡视过了,今日是过府下棋叙旧。”“是。”
刘璟从外面走了进来,朱棣上去迎接。刘璟正要行礼:“臣拜见燕王殿下。”朱棣上前扶起来他:“起来吧!你我是自幼相识的玩伴,现在家里,不用拘礼。”景清也上前去刘璟寒暄,相互落座。朱棣道:“仲璟,都说你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几乎无事不通,下棋也是顶级高手。今日本王想与你对弈一局,可好。”刘璟微笑:“那都是谣传,与王爷切磋是微臣的荣幸。”黄俨摆好了棋局,两个人落座,景清在一边观战。
棋局上,朱棣虽然棋也下得不错,可不是刘璟的对手。两个人上来没几个回合,棋局已然明朗,燕王即将输了,有点要急,觉得也很没面子,假意要刘璟让自己,想借此试探刘璟的政治态度:“仲璟可否让本王一些?”刘璟毫不客气地说:“可让处则让,不可让处不敢让。”刘璟下棋死活不让,朱棣完全明白了他的用意。就这样,朱棣输了这盘棋,虽然彼此心里各怀鬼胎,但是两个人还是继续饮茶畅聊,一直到刘璟告辞而去。
看着刘璟离去,景清走过来:“殿下,看来这刘璟也是来者不善,他的棋局步步紧逼,不留余地,此人是不会听命燕王的。”朱棣楞了一下,看了景清一眼:“是啊,他是皇命钦差,这一局他已经表明态度了。”
过了十月,北平的天气倏忽冷了,北风像冰刀子一样刮,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朱棣特地在紫檀殿摆了几桌酒席,宴请一道同甘共苦的王府幕僚与自己的左膀右臂。也算是苦中作乐。道衍和尚,张玉,火真,丘福都到了,另外还有景清跟陈瑛。
酒过三巡,道衍抬头说:“殿下,上书被驳回了。”朱棣抬头看了看道衍,似是有些醉意:“本王只是想亲谒父皇在钟山南麓的孝陵,却被皇上一再驳回。”道衍生怕燕王趁着酒劲,说一些不满现行朝廷的坏话。以致传出去对燕王不力,赶紧使眼色给张玉让敬酒打断。张玉心领神会:“殿下,末将敬您一杯。”
朱棣端起酒,与张玉痛饮:“既然今天高兴,咱们饮酒做对子吧!”道衍长出了一口气:“好啊。”朱棣道:“那本王先出一个上联。”说着,便环顾四周,看到外面的恶劣天气:“天寒地冻,水无一点不成冰。”张玉自言自语道:“殿下这是个字谜联,‘水’字要是没有这一点,就成不了‘冰’字,难对。”火真,丘福,景清与陈瑛都摇摇头。
道衍站了起来,缓缓对道:“国乱民愁,王不出头谁做主。”“王”字如果不出头,就不是“主”字,如果出了头,就是“主”字了。这可就有了暗中的含义——让朱棣出头去夺取皇位。这好比挠痒痒挠到了正处,朱棣心知肚明,听罢大喜:“哈哈,不错,大师对的好,来,喝酒。”
酒宴结束,大家都散去。朱棣和道衍意犹未尽。朱棣道:“大师,今日酒宴,下联对的太好了,只是有点明显。”道衍说道:“只是一玩笑尔,谅诸位都不会介意。我本浮屠自有师,畴肯崆峒莫奈我,欲将雄心托明主,跨过尘凡两界河。”朱棣道:“大师,真拿你没有办法,对了,本王想请大师占卜一卦。”道衍问道:“殿下想求什么?”
朱棣没有回答,道衍也没有追问,拿出三枚铜钱,递给朱棣,让朱棣掷到桌子上。道衍看了看三枚落在桌子上铜钱:“贫僧知道殿下问的是什么了?燕王是想预卜能否得到皇位。”这话把朱棣吓了一跳:“此话不能乱讲。”道衍试探道:“殿下应该清楚眼下的形势,如今皇帝猜疑宗室,已经有五个藩王被削废掉了。燕王您是如今朝廷最忌之人,虽然尚未削废到您头上,但您能够幸免吗?”
朱棣默不作声,听道衍的分析:“燕地地势险要,老百姓多习弓马善骑射,动员一下,可征兵三十万,存粮亦足十年。如果以燕护卫中的精兵良将为核心,动员军队南下,平山东,下淮南,谁能抗拒?燕王如果不这样做,就会坐失良机,一旦朝廷先发制人,您还能高枕无忧吗?早晚会成为任凭人家处置的一介匹夫。我猜想燕王您的想法,应该跟我的一样。”
朱棣诚恳地回答:“大师分析的句句在理,但是本王现在缺乏勇气和把握,有军队,但现在马上起兵,似乎还不够成熟,这不仅自己准备不足,同时也不知道朝廷对我们到底有怎样的对策,冒然出师,师出无名,会被指为叛臣贼子的。”道衍说道:“贫僧明白,还有燕王世子和另外两个王子因太祖的丧事都在京师,一旦兴师,这些人被扣留成为人质,便会有生命危险。”朱棣道:“是啊,我就这么三个儿子。眼下只能密切注视着朝廷的动静,等待时机。”道衍建议:“及早准备,还是必要的,贫僧想在府后开挖工程,着手打造兵器。”朱棣严肃道:“这可是谋逆的大罪。”道衍劝道:“五王已被削藩,接下来是殿下了,不要对建文帝抱有幻想,他迟早会向您下手。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殿下还要挺着脖子,引颈宰割?”朱棣思量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那好吧!要找可靠的人去办,务必秘密进行。”道衍保证:“是,殿下放心。”
这时马三保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殿下,刚刚得到密报,陈瑛酒宴回去,被京师来人抓拿,说是有人举报他收受贿赂,已经被带回京师问罪。”道衍担心道:“陈瑛受殿下欣赏,他知道多少机密?”朱棣道:“不用担心,本王只是贿赂了他,他还没有接触到本王什么机密,押走就押走吧!看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
百度搜索 定都 天涯 或 定都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