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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的重庆,就像架在火上的铁锅一样。刘勇在工地上热的头晕眼花,倒在了滚烫的模板上。救护车急呼而来,醒来后刘勇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在工友吴哥的帮助下例行各项检查。第二天,拿着各项检查数据的医生来到病房,神情严肃的说道:”刘勇是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患了肝癌,中期估计还能活六个月"。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医生后面所说的话刘勇根本就没听进去。心里只想着,:老子刚三十岁就要死了!一时间丝绪万千,想到了太多,妻子,母亲,4岁的女儿,弟弟。老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连我最后的生命也要夺走吗?
心情平静下来后,医生己经走了。工地钢筋班组主管走进病房,看了一眼刘勇摇了摇头道:”勇子,你的情况我己经知道了,但工地的保险保不了癌症”。
说完从跨包里拿出一叠钱,仍在了刘勇的病床上:”这是你这几个月所剩下的工钱,一共九千块,你点一下”。主管说完扬长而去。
刘勇不知所措,看着钱和一堆化验单泪水直流。哭了一个小时后,刘勇拿着钱和检查单走出了医院。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这样茫然的走着。
走累了,停在一家杂货店门口。买包烟抽吧!他人生中第一次买了包50元的中华烟,点上火,烟在嘴里叨着不停颤抖,坐到一面馆外的凳子上含糊的喊道:”老板,二两小面”。
面上来后,刘勇吃着面,眼泪却一滴一滴掉入碗中,不知滋味。吃完放下10元默默离开,不知不觉走回了工地。044宿舍的工友正要去上工,由于天气太热,都下午4点了还热的不行。
见刘勇走进来众人纷纷道:”勇子,你回来了”,”勇子,你中午去哪里了?我们去医院看你了你也不在”。”勇子,你真的得了癌症呀?”。
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刘勇忍不住又流下眼泪。众人有的安慰,有的议论,一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工友也眼眶眨红道:”勇娃才三十岁,哎命苦啊!还有个四岁的娃,以后咋办呀?”。
又一工友说道:”公司不管吗?治病的花不少钱吧?”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
刘勇站起来爬上自己的上床道:”我回来收拾一下东西回家去了”。
"勇子,马上就要走吗?坐火车吗?"。"勇子,回去好好医病,好"。
刘勇拿出自己的背包,其实也没啥收拾的,几件衣服,裤子,一个手动刮胡刀盒,充电器,毛巾,其他的被子,茶壶,饭碗,还要吗?。
收拾好后,给工友们发了一支刚买的中华,默默走出了宿舍。听见室内的工友们哀声叹气,小声讨论着走出了工地。
刘勇不知该往哪里走,是回医院,还是回家?走着走着还是回到了医院。躺在床上,想起化验单还遗留在了宿舍。
这时一护士走进来:"刘勇对吧,你费用用完了去交一下,这是清单"。说完就出去了。
刘勇起身拿起单据,突然想道:老子都要死了,还要去交费?扔了单据走出了医院。坐在街道旁边一树下,看着来往的车辆,陷入了沉思。
我就要死了,这些年太累了,为了养老婆,孩子,母亲,只有初中文化的自己夏天顶着五炙热高温,冬天顶箱雪,做着又累、又脏、又危险的工作,拿着微不足道的工钱,活的不如一条狗,为什么?就不能活的轻松一点嘛?
不知不觉又是两行泪水流下来。嘴里叨着一支不停颤抖的烟,一支接一支,至到烟盒空了己经24点了!。今晚注定会是一个无眠的夜。
又起来走了一会儿,来到一网吧掏出身份证:"开个勇宵,拿包中华一瓶矿泉水"。
"44号机子"。网吧收银员递回身份证和烟、水、零钱。
来到电脑前,打开主机,显示屏跳出桌面后刘勇立刻百度了`肝癌'字样。跳出了很多条搜索结果,广告。刘勇一条条的看着,烟一支支抽着,不知不觉就早上六点了!工友们都上班了吧?我呢?
离开网吧刘勇来到火车站准备买票回家。在排队买票时刘勇想着:回家以后会是什么结果?是强势妻子的大骂,大吵,抱怨,悔恨,不理解,还是多嘴母亲的四处张扬,或是女儿的哭泣声和左邻右舍的议论和嘲笑声?
想着这些,刘勇出了火车站。来到街上走着,无目的走着。走到一家面馆前停下了。进去叫了二两小面,一杯豆浆,边吃边想:难道自己真的穷途末路了吗?
吃完后,又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看见前面汽车站一广告牌上写着[峨眉山三日游]心里不尽想峨眉山应该很美吧?也许是一处不错的葬身之地吧!于是进站买了张上峨眉山的车票。
上车后刘勇掏出耳塞听着下载的音乐,一首张卫健的《朝朝幕幕》。人上齐后车驶出了车站,很快上了高速,看着窗外的景象刘勇心里想着,重庆,伤心地,这一生我都不会来了吗?
此时音乐播放着一首郑秀文的老歌《值得》,刘勇心里想着,真的值得吗?
听着听着刘勇睡着了,梦中自己仍然为了女儿,家庭冒着太阳和高温努力的工作,那种感觉值得。
听见乘务员在喊峨眉站到了,才从梦中醒来。下车后刘勇找了一个自动提款机给老婆唐英卡里存了五千元,来到一家烟洒店买了一条硬中华,又在一饭店点了一份回锅肉盖饭吃完后坐上了去景区的公交,到了景区后己经下午四点半了。
过来了一群揽客的人,在一中年大哥的带领下刘勇来到一家旅馆中,老板热情招呼道:"吃饭、住宿、帮买门票"。
问价后租了间两百元的房间,登记后上楼进了房间,上了个厕所后躺在床上抽烟,中华烟确实比五元的朝天门好抽,可惜到死才能抽上。
过了一会儿,服务敲门叫刘勇拿钱和身份证买明天的门票,说楼下己经开饭了。刘勇来到楼下点了份水煮牛肉、一瓶啤洒一共花了六十八元,吃完饭后老板拿着票和身份证过来,给了钱后刘勇又上楼躺在床上发呆。
十一点后洗了个澡,睡吧!明天还要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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