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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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月亮已经向东而偏，散散落落的几颗星辰与它一同铺在夜幕上，大小不一。那些光缀仿佛一条掠影一般闪烁着，移动着。隐约间，有几色晨光微微探出头来；却很难察觉。而，当夜幕完全沉睡过去时，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尾尖那团碧蓝水焰肆意地燃烧着，点亮了四周一片低矮的草叶；那身躯虽说娇小，却像寄宿着一位不可侵犯的深海之神一般。凛冽的寒风如同目光，席卷着黑暗。
身体微微下俯，四肢扎在地上，自然地一字划开；血色的双眸放射出光长耀人的精芒，慢慢地从亚希达那里，转移在了豪力的身上。满是衅色的寒光从全身四处溢出，给后者带来了无限的震慑。
“这......这是那只水跃鱼么......”亚希达显然是受到了惊吓，眉头紧锁，半天没有后文。
“嗯。”没有任何得意，或是谦卑；那眼神仍然平淡着。“闪光沼跃鱼。”笙田补充道，平视着亚希达惊愕的目光，最终忍不住轻轻一笑。后，神情又归为了严肃：“来吧，跃希，给他们看看你的威力！”
“咕噜——咕噜——”沼跃鱼用力地踏了一下地面，尾尖蓄势已久的水波在空中挥舞着，随即融入松软的沙土之中。只见一股洪流从地面涌起，滞留在空中。跃希便踏着浮空的土块借力跃起。
七米高！亚希达同笙田的脑海中一起浮现出了这个惊人的数字。
惊讶之间，闪着锐光的居合斩从那坚韧的眼神中射出，并高速盘旋着挥向豪力。而后者没等主人下令，便率先一冲而出，用坚硬的铁壁挡住了那一道道光斩。
为什么......看到那直冲的身影，笙田没有一丝异议。毕竟对于这样针锋相对的战斗，防御是根本没有作用的；而当那铁拳不是挥出，而是挡在胸前的那一刻间，他才真正的诧异了。
是自知力量不足？还是......笙田瞄了一眼那解开的腰带。
“铛！”巨斩砸在豪力的钢铁之身上，只有几颗石块纷纷落下。见自己的闪击没有奇效，跃希的脸上不禁多出了几分邪意。
邪意——这是很复杂的表情；既拥有着盛气凌人的骄傲，又有着看破一切的得意；既存在着仇恨，又存在着轻蔑。但总之，一旦跃希脸上扬起那轻微的幅度，胜负就已经定下了一半。
眨眼间，深蓝色的巨浪吞没了仅松懈了零点几秒的豪力，铁色的残影向后拉出一条亮光。后者从空中跃下，重重的砸在地上。
“怎么，这就是爆发出来的力量吗？”笙田颇有些嘲讽，眼眸却有些深邃，有些不安。
“也可能......是你太强了......”亚希达挠挠头。
差不多适应了新身体的跃希战意未泯，依旧姿意凛然，瞳眸如同融入白雪的鲜血一般，让人感到一阵令人不舒服的诡异。
“豪力，山崩地裂！”
笙田没有接着下令，只是对着跃希轻挑了一下眉毛。那意思是说，自主战斗。
丢下这一个眼神之后，笙田径直走到树荫下去了。
他已经看出了战斗结果一般；用冷漠地眼神注视着战斗，注视着跃希。
“唔咔——”
诡异的狂笑随着暴雨倾泻而下，碧蓝的水影拖在沼跃鱼身后，却又像是在地面上漂浮着一般，不可置信的轻薄。沼跃鱼拱起后背，将重心放在前头。
双眼紧锁着迎面而来的巨石，一条飞影越过障碍，伴随着团团泥浆袭向豪力。而豪力不曾见过这样的特性，笔直地撞上来，跃希也无所畏惧，挥出泥浆挡下了豪力的冲撞。紧接着，包裹着棕色轻焰的拳头狠狠地抽向豪力。泥浆融入它的身体缝隙之中，痛吼声不断。
笙田将后背倚在树干上，注视着这惊人的一幕。直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告诉他这些的，依然是那隐隐作痛的右眼。
而更让他注目的，却是亚希达那份惊讶。这似乎并不是因沼跃鱼的强大而起。
似乎是某种......熟悉的感觉。
跃希仍然没有松手，将那些腐蚀身体的泥浆完完全全的送入，为的就是将豪力的楚痛无限放大。
这是一击制胜的招数，却不仅让笙田有些皱眉。这种情绪化的攻击并不是自己所想要的。而更没想到在跃希伶俐的外表下会有这么可怖的野性......
豪力再一次，被跃希强大的力量砸在地上，如摔落在地的碎块一般。体内无法平定的痛伤使它暂时无法攻击；但它仍然坚昂着头，完全没有认输的意思。跃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它，眼前呈满了对着可怜弱者的怜悯。
也许是自尊心受辱，或是力量还未完全殆尽，或是两者都有——豪力竟再次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跃希嘴角微抬，随即收回目光，眼中又燃起几分战意。但这份战意，已经过早的拥有了决定性。
它在尊重这个对手。而心中，却满是轻蔑。
膨胀的手臂泛着银甲般的光泽，随着猛狠的跃起重击着豪力的头部。两方同时闭上眼睛，不忍心去看着残忍的致命一击。
少年微微抬起眼睛，模糊的看到一个落地的身影。笙田叹息一气。确实，它很有战斗的才能，可这份非同寻常的野性，究竟是好是坏呢......
心中的轻蔑，尽管被笙田再加示意不要流露，却在最终，还是禁不住释放了出来——只见它斜过身子，只留下视角的余光，射出冷漠而嘲讽的寒意。那坚硬如钢的身躯上，划过了一层战栗。
这并不是惧怕，而是——
愤意。
“喂，大块头，还能战斗吗？”亚希达关心的走进战场，想要检查一下豪力的状况。瘫倒着，苟延残喘的豪力却猛地推开了主人。
豪力将坚毅的目光略过一切惊愕，再看着正自傲自满的跃希，它的神情就像是在诉说心中的愤懑：难道就没有再强一点的对手么？
第三轮的攻击出人意料地，以猛烈的力量向着跃希冲去，来不及回避的沼跃鱼混乱之下丢出了一团泥浆。
惊愕的时刻——那泥浆在物理攻击的作用下烟消云散，有力的石拳挥向跃希——这并不是什么强大的招式，只是随意挥出的拳头罢了。
笙田冷冷地笑了一声。没错，这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曾经见过父亲的怪力爆发力量，那种攻势将地面裂穿了十几米——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毋庸置疑地，从一开始，豪力就在谦让自傲的跃希——尽管它的招数有多么的恶毒，都悉数忍下了。
但最终，还是在它无尽的嚣张之下放出了全力。
“呜呜——”跃希吃疼，也从来没有被打的如此惨烈。它将孩子般求助的目光看向主人，却被冰冷的眼眸驳回。
它知道了——这一切战败的因素，都属于自己。
望着因无法与其抗衡而落败的跃希，笙田的眼神慢慢变得复杂起来。因为，这孩子身上的某一处，让他倍感熟悉。
过于自负了......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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