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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人类活动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所造成的的破坏,导致了大大小小的灾害和瘟疫的爆发,全球有大约20%的人命丧于此,人类数量急剧锐减,全球经济开始萧条。直到十年前,各国为了挽救经济损失,开始鼓励仿生人参与人类工作,并制定了一系列法律,尽管有人联合抗议,也改变不了经济回暖的事实。同时为了固化精英人类,全世界采用等级分类模式,将地域分成了A,B,C,D四个等级,辅助经济增长。
也正是这个时候,M.A.D游戏公司诞生了(make a dream)。
付达是M.A.D的第一批员工,但因为D级身份的缘故,他只做了一名仓库管理员,负责照看重要物品,但在安保系统如此发达的21世纪末端,公司上下连一纳米的病毒都入侵不了,他的工作也只是个闲职罢了。
于是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学习,准确来讲是偷学,过去十年,他一直如此,公司高层也没人阻拦,偌大的公司里真人很少,也就多了一丝亲切。
慢慢的他开始参与游戏创作,更多的是给出游戏创意,游戏几乎大卖,很快M.A.D不仅在中国名声大噪,很快远扬全球,包括世界上著名的游戏公司任太堂也向M.A.D伸出了橄榄枝。
不久付达就从D区排名倒数变成了正数,这让他有了成家的想法,他深知跳出D区还是太难,便想寄托于下一代。
在一次外出就餐中他无意间看见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依靠在桌台上同客人说话,她轻薄的嘴唇上涂满了一丝淡淡的红色,尽管付达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她柔软的声音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付达轻轻一笑。
今年他就满三十岁了,过去的生活似乎让他感到厌倦,他妄想投入到一段平静的生活去,眼前的女子让他变得轻飘飘,他看了看杯中残留的琥铂色酒,朝那女子喊了一声。
“那个,你好,麻烦能不能过来一下。”
店里的客人很少,听见呼喊,女子扭头朝付达看去,从桌台上直起身子,走了过去。
“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这种酒再给我来一杯。”付达垂着眼,不敢去看她,手紧紧握了握酒杯。
在她去拿酒的空余,付达为刚才自己愚蠢的表现懊恼不已,他明明想说的是一起喝一杯,话刚到嘴巴,大脑分泌的紧张因素就让他坐立难安。
女子穿着富有科技感的外衣,很贴身,显露出她姣好的身材,她把装满新鲜酒精的杯子轻轻放到付达跟前,向后退了一步。
“还需要点什么吗?”
“想邀请你和我喝一杯。”
付达总算可以看着女子的眼睛了,可能是她的声音太过美好。
女子诧异了一下,随后笑道“工作期间可不能随便喝酒哦。”
“对,也是,你看我在想什么。”付达挠挠后脑勺,不知所措。
“不过,下班后我也许会答应。”
女子露出妩媚一笑,付达诺有所思,点了点头,一口饮尽杯中的烈酒,一股灼烧感从喉咙里升起,一直到胃里,全身开始暖和起来。
付达在门口站了快一个小时,地上是抽过的烟头,D级区里没有供暖处,再加上恶劣天气,冬天就异常寒冷,犹如坟墓般来形容D区再恰当不过,现在就连坟墓也比这儿暖和。
他揣着手,哆哆嗦嗦,一直到餐厅的大门被重新推开,女子走了出来。
“咳咳”付达轻咳一声,从黑暗处走了出来,女子身上的衣服开始产生电流,这是防御警告。
“是你?你怎么.....”
“不是下班请你喝一杯吗?”付达笑着,搓着手,“这么冷的天你不会拒绝我吧。”
女子看着付达,他穿着厚厚的工作服,脸上是没刮干净的胡茬,五官却十分英气,不像是个坏人,至少那件外套刺着M.A.D的字样。
他们重新找了一家开着的酒吧,这是个典型的仿生人工作场地,无论是门口的迎宾,还是调酒的酒保,甚至脱衣女郎无一例外都是仿生人,付达有些不自在的穿过他们,即使仿生人以融入人类生活几年了,但他们还是令人畏惧。
区分人和仿生人的唯一标志就是它们大脑两侧亮着的光圈,弱弱的发着脉冲似的紫色光晕。
“你觉得我们真能和它们和平相处吗?”
付达和女子找了一个靠里的座位,一个仿生人走了过来,问了他们的需求。
“目前看来,他们和人类除了意识上的差别,似乎看不出来别的差距,可以归为同一类吧。”
“但是人类保护协会可不会认同。”这是一个致力于保护人类社会的民间组织,目的是为了阻止仿生人与人类共同生存。
“很多事情实践才能出真理,他们给我们带来的经济效益远超我们的想象。”
付达会心一笑,仿生人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特调鸡尾酒,女子冲仿生人点了点头。
“我叫付达,在M.A.D工作。”
付达终止了仿生人的话题,他可不想把美好的夜晚浪费在机器人的身上。
“我知道。”女子指了指他胸口的花体刺绣,“李美冬,美丽的美,冬天的冬。”
李美冬伸出手,那是一双细腻柔软的手,和付达的握在了一起,他原本僵硬的手指变得松弛起来。
“那家餐厅,似乎是新开的。”
“我父亲的店,换了招牌留给我了。”李美冬的手指在玻璃杯上敲着连续的节奏。
“原来是老板。”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吗?”
付达摇了摇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对于他这种整天和技术宅打交道的人来说,能约出美冬已经是极限了,因为工作,他的恋爱经历几乎为0。
“你,约我出来不会是来查我底细的吧。”李美冬把身子向前倾了一下,离付达近了一些,这不是一个让人舒适的距离,付达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身上燥热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说实话这还是我的第一次。”
“第一次什么。”
“第一次约女生出来。”
“不会吧。”
“我知道这很蠢,但事实如此。”付达呼出一口浊气,把背向后靠,斜着头看着美冬。
“那这也是我的第一次。”李美冬站起身子走到付达跟前,随后跨坐在付达腿上,“第一次答应和一个陌生男人在这里喝酒。”
付达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他的大脑停止了转动,美冬炽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
美冬头脑发热,她看着付达呆滞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欲望,朝着他的嘴上舔了一口,随后又抬起头看着付达的反应,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突然把美冬搂住,亲了上去,那是一种有无数蝴蝶飞出口腔的感觉。
付达醒来已是第二天,他躺在一张干净的悬浮床上,四周是陌生的环境,他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一切遥远而模糊,直到美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是我煮的粥。”
她还是穿着那件制服,像是一张人皮,紧贴着肌肉,美冬没有化妆,五官轮廓更加柔和,披散开的头发让她的脸看起来十分娇嫩。
“谢谢。”付达接过来,尝了一口,心里有些不安。“美冬,昨晚我们有没有.....”
“先喝粥吧。”美冬笑了笑,“一会儿我还要上班。”
“别急,我送你去。”付达喝了一大口粥,把碗放在一侧,跳下床,才发现自己没穿裤子,“不好意思,我.....”付达把床上的被子扯下遮住了腰部。
“我在屋外等你。”李美冬看着付达的窘样,暗暗发笑,觉得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甚是可爱。
付达在随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每天按时送美冬上班,然后他再从D区横跨到A区上班。他们约会,玩乐,把时间抛到脑后,穿越过了四季,直到付达向李美冬求婚。
“现在这种关系难道不好吗?”
“可是,我总得成家吧,我还得有自己的孩子。”付达拍了拍桌面,声音有些沙哑。
“达,你知道我们结婚不太现实。”
“就因为区域等级?就这个破理由你告诉我你不想和我结婚?”付达站起身,双手叉着腰,想平复自己的情绪。
美冬在一旁沉默,时间仿佛陷入死潭。
现在已经不是自由结婚的年代了,大多数父母更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A区的人,这样就能彻底改变家族的命运。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愿意......”
“达,我很想很想,可是.......”
“我明白了,去他妈的等级制度,去他妈的瞧不起人!”说完他愤愤的扔下手里的花束,摔门离开。
漫长的冬天接踵而至,付达最终向李美冬妥协,在最后一次见面时,美冬告诉他,她将离开D区和别人结婚了,希望付达保重。
这个夜晚悄然无声,以至于付达只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在浓稠的暗夜时刻,天空飘起了大雪,落在他那旧旧的厚皮夹上。
几个月后,付达经父亲认识很快与一名女子结了婚,第二年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付豪。
付达的人生目标似乎已经完成,但他变得郁郁寡欢,很少再与人交流,在付豪出生那年,他离开了M.A.D,没有人知道原因。
小时候的记忆里,付豪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的笑,更别说与他嬉闹,“父亲是不爱他的”,这也让成年后的付豪变得不近人情,父亲成了他心中刺,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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