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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6年,中国南海。月明星稀,虽然只是初春,但伴着柔和的月光,海面上似乎也已多了一份暖意,少了一份清冷。
凌晨一点,按说这个时间,即使是远洋的渔船也都应该早已抛锚熄火,伴着起伏的海浪安然入眠了。然而沿着平静的海面遥远望去,仍然还有一条铁皮渔船灯火通明,虽未移动,但隐隐还是能听到机器运转的声音。
“老张,再往下放“,步话机的声音从船的驾驶室传来,虽然掺杂着一点杂音,但每个字还是很清晰。
“我说杨教授,你这都下潜到那么深了,还往下放,你还要不要命了。”被称作老张的人一边使劲的抻着胡子,一边咬牙切齿的对着手里的步话机大喊。
“没事没事,我有数。”步话机里顿了顿,“难不成你当我是神经病,跑这里来千里送命?你要知道,我可还是处男!”
老张似乎拿水下人没什么办法,摇了摇头,摁下了操控面板上写有下沉的按钮,紧跟着老张的动作,显示屏上的下沉深度缓缓增加。
“好了好了,停停停!”
伴随着步话机里传来的聒噪,老张厌烦的皱了皱眉,松开了手中的按钮,又看了看显示屏,412米。
随之而来的又是长久的沉默,似乎习惯了这种氛围,等待中的老张百无聊赖,目光穿过驾驶舱的玻璃看向了月光笼罩的海面,多年的渔民生涯早已见惯了大风大浪,对于今晚这样的海景似乎也完全提不起兴趣,正想收回懒散的目光来根玉溪提提神,眼睛的余光却猛然瞥见遥远天边似乎有一道亮光闪过。老张迅速摸起一个高倍望远镜,虽然距离很远,但毕竟是深夜,随着海面时有时无的越南巡逻船高倍探照灯还是很容易捕捉到的。
顾不得通知水下的人,老张抓紧摁下了上拉按钮。
“我靠,老张什么情况?!“不出意料,手中的步话机再次响起了那个声音。
“越南巡逻艇来了!据我目测,到咱这里顶多二十分钟!“老张喊道。
“完蛋!用最快上拉速度!“
“靠!还用你说!“老张的唾沫星子似乎已经覆盖了整个步话机。
漫长的8分多钟,伴随着水下骂骂咧咧的声音,只是腰间连有深水缆绳,似乎像是裸泳的“杨教授“终于被拉出水面,“这帮越南鬼子,早不来晚不来,老子正做实验呢他们跑来了,真是混蛋!”
“哎呀我说杨教授,您快别骂了,抓紧跑路要紧!”望着越渐变大的巡逻艇探照灯,老张欲哭无泪。
“对对对,撤撤撤!”顾不上因为上浮过猛泳裤下坠漏出的大半边屁股,“杨教授”一顿小跑,冲进了驾驶舱。
不多一会,微风的海面犹如被投进了两粒石子,两艘船打破了夜的宁静,伴随着引擎轰鸣,在波浪中斩开两条笔直的白线,一前一后,全速追逐。
老张的铁壳船虽然之前有过改造,加大了引擎功率,内部结构也都做了很大程度的调整加固,但毕竟是渔船,跟海警巡逻船比起来还是差距明显,伴随着时间的拉长,两艘船的距离还是在渐渐逼近,偶尔分神都已经能听到后船高音喇叭的声音,“叽里呱啦,停船检查否则开炮之类”。
对于常见混迹南海的老渔民而言,越南巡逻艇这一套早就见怪不怪,他们所谓的“开炮”顶多就是放水炮,对渔船以及人员来说根本造不成什么实质伤害,所以此时的老张完全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驾驶铁皮传上,至于那后船所谓的威胁,直接是充耳不闻,权当放屁。
但这艘船上今天可不都是老渔民,“唉,我说老张,后面巡逻艇说要开炮?”鉴于情势紧张进驾驶舱之后暂时放弃自己话唠本性的“杨教授”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水炮而已,听他们扯淡!”老张百忙之中瞅了一眼边上似乎吓得不轻的“杨教授”一眼,似乎颇为鄙视。
“我靠!水炮!船尾我还一堆电子仪器没顾上收呢,虽然做了简单的防水,但哪能抵挡得了水炮的威力啊!!!”“杨教授”现在似乎真的急了,拍着漏出的大半边屁股,“老张‘加油门,你倒是加油门啊!!!!”
“你以为是开车呢?还加油门?!我这速度是最快了!再说了,我看你那堆破烂玩意,也不能值几个钱,浇了就浇了。“老张一脸没好气。
“你懂个屁,这可是我十几年的心血!”
果不其然,伴随着两人的嘴炮,两船之间的距离再度拉近,盛开的水炮胜利战胜了嘴炮,把驾驶舱浇的重新回归安静。
透过驾驶舱后窗,杨晓看到了从后方直冲而来的水柱不时冲击到船尾的防水幕布之上,日常的戏谑表情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担忧跟犹豫不决。终于看到幕布似乎马上就要冲开,杨晓对身后喊道:“老张,把我改造的桅杆升起来!”
“好!”没有任何迟疑,老张伸手按下了操控面板右下角的绿色按钮。
隐约一股细小的齿轮咬合声,铁皮船中后侧缓缓伸出一根金属制的桅杆,升起大约十几米高,与此同时,杨晓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缩小版桅杆样地东西,只不过在尾部多了一个勺子一样的凹面金属片,未有任何犹豫,手指就按在了金属片上。
随着手指的按下,巨型桅杆的顶部突然出现一个闪亮的气泡,似乎有人在吹气一般,越变越大,直到把整个铁皮船全部包裹。
越南巡逻艇喷出的水柱与气泡表面接触瞬间就被弹飞而去,再无一滴落到铁皮船上,巡逻艇上的海警却因为对这突然的变故毫无准备,被弹回的水柱射的慌乱不已,艇速立时有所减慢,两船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不少。
但海警毕竟装备先进又训练有素,不多时又重整旗鼓,追近上来。
按之前的经验,越南人对待中国渔船一般都是驱离为主,跑了这么久,早就应该完成任务打道回府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船速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眼看着两船几乎要并驾齐驱,大有今天不抓住你这个小狗崽子我们就不回家之势,杨晓跟老张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绝望。
眼看很快巡逻船就要挡在前面,杨晓走到铁皮船载电脑前,飞速的输入一串数字,红色的“确定“按钮一下从显示频上闪现出来,杨晓知道,只要他点了这个按钮,船上所有关于他研究的资料会全部清零,相关硬件也会立即自毁,十几年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杨晓握鼠标的手都忍不住在微微颤抖,“毁了总比他们拿到强!”随着嘴里的这句话,鼠标上的手指猛然下点
咣!!!!!!!!在食指即将接触鼠标按键的瞬间,杨晓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尼玛!潜艇!!!!”随着老张的一声咒骂,杨晓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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