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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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酒吧放出的轻音乐，火田伊织一直为工作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捏了捏鼻梁，视线慢慢移向在一旁凝视着红酒杯的青年:“怎么了？和阿武很难配合吗？”听着一如既往的关切，御影岚微微一笑：“不是，其他原因。”“不可能是因为换职吧，你不太像这样的人，毕竟是推荐组的精英。”伊织慢慢抿了口杯中透红的液体，柔滑的感觉瞬间布满了口腔。而御影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思索的神情：“还是一样的急脾气呀你，和防卫大学时一样。”说罢，御影慢慢把身体靠近伊织，小声缓缓地在他耳边说道：“其实，我是为了把高石赶出去才被派到和他一起的。”伴随着话语结束，伊织的头立马偏向了御影，睁大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别这么看着我呀，我也不是新人了。”御影抿嘴一笑，俊美的脸庞浮现了一丝绯红。然而伊织却摇了摇头，口气中充满了无奈：“你就是新人呀。”
忽略了御影的疑惑目光，伊织一边看着红酒一边解释道：“不管再怎么成长你也比不上高石武这个男人的。”御影先是一愣，而后眼睛一翻，故意口气带着严肃说道：“那么你可要帮我哟，两人联合应该会胜利的。”
“你说真的吗？？？”伊织彻底当真了。
但回答伊织的却是一阵沉默，御影突然忍不住的轻声一笑，拍着伊织的肩膀：“怎么可能呢？真的怎么会说出来？呵呵。”但看着这张笑脸，一直却没有一丝当玩笑的想法：“赶走吗。。。。。。”
翌日早晨。
虽然御影车技了得，但受制于交规，他们驱车2个小时才到达了铃原的山中餐馆。阿武慢慢摇下车窗，感受着林海在风的吹拂下散发出的气息，空气中的杂质之低让他震惊，自冲击以后他再也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感觉了。
“有时间到郊外去度假如何？”御影看到阿武一脸的享受建议道。
“的确，或许我该同意你这提议。”说罢，一幢欧式风格的二层建筑慢慢浮现在了他们眼前。两人下车后沿着灰色的石阶而上，很快见到了餐馆入口的钻石状玻璃的大门，果不其然，大门紧闭没有开业。昨天一乘寺在他们要来之前告诉过他们，铃原的餐馆有些奇特，一日只做一餐，而且价格高的惊人，丝毫没有手艺降价的意思。
御影上前按了门铃，刺耳的门铃声在空寂的林海中回响。阿武看向周围的林海，沉寂的气氛让他不由得觉得在这拍鬼片一定不错，他甚至不由的伸出手去“触摸”这气氛。而后，御影离开了大门，他端着手四处张望着：“看来外出了，或许也有可能。。。”御影顿了顿，阿武了然般的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了餐馆的后门，他把脸贴近玻璃门，只见里面的灯并未关闭，他慢慢握住金色的门把手。御影急忙制止了他的举动，神色有些慌张的忙说道：“虽然你考虑到了最坏的结果，但暂时还是不要硬闯好吧。”
话音刚落，“咔哒”一声响了起来。“啊。。。”御影捂住了眼睛，发出了无奈的叹息声。“你真是。。。”转过身来，只见阿武早已闪入了餐馆中。“真是的。。。”御影一边抱怨一边跟了上去。过道上亮着橘黄的装饰灯，径直而走，很快走入了餐室，整个餐室没有过于奢华的格调，以木质桌具为主，十分贴近林间餐馆的主题。转头只见阿武细细端详着一旁的酒柜，御影一看，顿时一股羡慕之色浮现于他的眉宇之间：“Dom. Romane Conti?、Petrus Pomerol 1998。。。”御影看到一排排昂贵的名酒不由得称赞，看到阿武扫视着自己，不由得脸一红，把头偏向一边。
“这里空着呢。。。”阿武指向一个空着的架子，御影连忙打开了放于一旁的酒品名单，一看让他不由得心里一震：“1787年份的D'YQUEM白葡萄酒，世界上只有3瓶的名贵葡萄酒，到底是谁喝的？？”
“同感。”阿武赞许的看向御影，让御影不适应的不由得抖了一下，阿武手指指向了酒品名单上的D'YQUEM：“到底是谁会让铃原拿出镇店之宝？”看着不见酒瓶的酒架阿武嘴角微微一扬。御影深表同感，只是目前为止二人步调稍稍接近的一次。而后，阿武走进了厨房，餐具整齐划一的摆放，使用者严肃的态度跃然浮现在了阿武与御影的脑海中。水池旁两个还未洗的葡萄酒杯并排放置着，这吸引了阿武的注意，他慢慢举起观察了起来。
“你们是谁？！”一声怒吼从门外传来，葡萄酒瓶杯顿时如同活了起来从阿武的手中滑落，在地上伴随着清脆的响声粉身碎骨。
只见餐馆的主人铃原一脸紧张的扫视着阿武和御影，用那静脉曲张的手紧紧的抬着木棍站到了厨房门口。御影紧张的慢慢把手举了起来，强挤出一丝微笑：“别慌张，只是一个好奇心极强的上司和被牵连的下属而已。”他慢慢取出了证件。铃原看后慢慢放下了棍子，但狐疑的色彩依旧没从脸上消失：“防卫厅的？”随后，只见他的目光看向了阿武面前的反光体。御影顿时一脸尴尬，恼怒的看向了肇事者。
“那个。。。请问这个白葡萄酒杯子多少钱。。。”说着，阿武一边掏出了钱包。
“9976。。。元。。。”铃原毫无表情的看着这个顿时一脸窘相的青年人，随后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一看阿武也只是个工薪阶层而已，他无奈的看着地上的碎片。然而只见阿武把钱放在了灶台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碎片收在了手帕里。看的这一幕，御影脸部的肌肉不由得微微抽动，连阻止的想法都顿时全无了，慢慢的把想阻止而伸出手慢慢收了回来，背过身去用手掐了掐脑门：“高石。。。”阿武看着御影不好意思的一笑，而后继续的捡着。。。
在铃原的要求下，三人来到了餐厅后门。
“您的身材看上去十分不错呢，和以前比。”阿武羡慕的看着铃原健壮的的手臂突然说道。铃原顿时一愣，阿武表示刚才在餐馆看到了几个月前铃原领奖的照片，他表示和那时的瘦削相比，现在的铃原身材有了明显的变化，而铃原对此只是笑而不语。
但接下来，阿武话锋一转，毫无铺垫的提出了问题：“最近铃城先生他们有和你联系吗？”铃原闭着眼睛思索了一番：“不，没有联系过，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阿武紧接了上来：“那么你对他们的死有什么线索吗？比如一些事情。”
“他们都是官僚，我只是一个厨师，怎么会知道呢？”铃原苦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只见御影继续的欣赏着这豪华的私人餐馆，他的灵魂似乎都被这精美的设计牢牢地吸引住了。铃原笑了笑，以自豪的语气说道：“您很欣赏这里吗？”御影淡淡一笑，兴奋羡慕的说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建设私人餐馆，以及有着珍贵的名酒，怎么不令人心动呢？”铃原看着御影的一脸羡慕，自豪的摆了摆手。
“您一直是岸田先生的主厨，想必厨艺也非常了得吧。”
“正因为和岸田先生算推心置腹之交，所以才会被岸田先生重用。阁下的恩情，我没齿难忘，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现在我只想安安心心的钻研厨艺，算是安享万年的方式吧。”铃原淡淡的说道。
“的确需要巨大的财力呢。”阿武啧啧赞叹道。然而，这句称赞在铃原心中却有了异样的想法，他扫视着阿武，只觉得眼前这个青年的关注点非常不同。他的语气慢慢低了下来：“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半年前大使馆劫持事件后，事件的幸存者们大都升至高职，而你，则退隐山林。一次这么严重的事件后能获得这样的结果，不如说反而使得各位获得了机遇了呢？”阿武的语气中充满了疑问，而非赞叹。但铃原没想到的是，阿武突然又提出的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劫持事件与当时死去的城内先生有关系吗？”
“什么？”铃原的嘴巴微微一张，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提到城内，铃原不由得心里一震，他缓了缓剧烈起伏的心脏：“和城内有什么关系？照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半年前做了什么勾当才有了今天吗？”阿武没有看向铃原那有一丝愠怒的脸庞，继续用平缓的语气提出自己心中的问题：“你们？我可没那么说过哟。”被阿武这么回了一句，铃原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心跳变得更加剧烈，他知道，自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然而，错误已经无法遮掩。
“但是，就像您所说的，城内当时所任的职位是秘书长，可以说是岸田的心腹，半年前的事件恰恰是大使馆一些暗箱操作的事情暴露后引发的，这些东西，城内会很清楚不是吗？”阿武那平静的脸上依旧让人看不出任何端移，不禁让御影觉得这家伙压根就不是生物吧？
看到铃原没有说话，阿武顿了顿，继续说道：“半年前，情报走漏就显得很奇怪，也就是说，有人通过某种渠道把补助金挪用的事情告知了在华难民。这个人会是谁呢？”说罢，此时阿武看向铃原的目光中多了丝不明的色彩，口气透着一丝异样的色彩：“先不谈告密者到底是谁，现在我们怀疑最近的几次杀人事件是不是大使馆事件的后续，如果是的话。。。铃原先生，你说不定也会遭到袭击哟。”
阿武那脸上极端的平静让人一点都捉摸不透，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威胁，铃原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嘴里顿时干涸不已，他有些气恼：“意思是我也会像他们被监禁、尸体被那样对待？”说罢，铃原对阿武嘲弄似一笑：“真是无稽之谈，我们那时没有什么隐情，城内也是因为事故。他们死了只是恰好遇到同样的强盗而已。”
“原来如此？强盗吗？”这时阿武的脸上终于挂上了一丝微笑，这更让铃原不安，他不由得搓揉着双手，以应对那由内而生的寒意。
“没错。”铃原微微皱眉，怒气一直在他的喉间积压着。
“那么您是从哪里知道死者是被监禁了呢？对，死者的确被监禁、分尸，但具体细节从未对外公布吧？而且，案件还没有定性属于什么犯罪哟，你为什么觉得，是强盗杀人呢？新闻也没有明确的说过。”御影看铃原的眼神中透出了怀疑的色调。
“我是从。。。”看着脸色略微变化的御影，铃原心中一阵不安突然涌起，顿时他那张长脸有些僵硬，语气变得吞吞吐吐，眼神不由得看向其他方向。在御影看来，这不是一个短时间可以变出完美理由的人，他看到这一铃原的窘态，不由得偏头一梳刘海，面露嘲讽的一笑。铃原见后不由得涨红了脸。
“啊啊”阿武打断了铃原，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挂上了微笑：“当然，托熟人得到内部消息也不奇怪，什么时候?是从哪里？如果是您个人主观判断的话，那么，您是据什么推断的？”他的语气透着明显的怀疑态度，铃原取出手帕擦拭着脸上那从未出现的汗珠：“不。。。我是想说。。。”
“什么？”阿武继续紧逼着铃原。
“曾今上司的压力的压力使你胃痛了吗？”御影突如其来的调侃了一句，而后他轻声一笑，在他看来铃原如同一个受着双重重压的上班族般一脸窘态，干什么也不是。铃原先是一脸疑惑，而后，瘦削的脸颊突然不住的颤抖起来，恼火的看向御影岚。
“你可以先闭嘴吗？”阿武不满的说了一句，御影见状睁大眼一愣：“哈？”
“你把我的思路打断了。”
御影耸了耸肩，做出了一个请说的手势，而后像一个被训斥的学生一般背着手站到了一旁。阿武满意的点了点头，背着手的他慢慢转过身来：“如果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你亲眼所见的话。。。”亲眼两字阿武故意加重了语气，他的眼神中散发的寒光如同飞出的利刃般逼得铃原慢慢后退：“马。。。马上就要开始工作了，请回吧！”
说罢，一把推开了御影，御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飞也似得窜回了厨房后门，把门“咚”的重重的关上了。然而，阿武却一脸满意的神情。
“看来你已经锁定了目标了呢？但是。。。”御影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评价。
“什么？”
“你这等于直接去激对方暴露底牌，如果对方注意起来，难以找到破绽怎么办？我很不认同你这样证据不足，正面进攻的方式。”
“你是以一名情报人员的经验判断的吗？”
“没错。”御影的语气充满了肯定。
“我有我的方式，你有你的方式，不是吗，御影先生。”阿武还特意用了敬称，让御影顿时无可奈何。在阿武走后，御影细眉微皱，抬脚狠狠地跺了一下地板，而后长舒一口气，用手梳了梳自己那变乱的刘海。他慢慢松开手掌，露出来的是两个贴有相同包装的透明药瓶，举起对着阳光一看，内部一红一白的晶莹粉末的慢慢吸引了御影的视线，如同那尚未开拓的宝藏般。
看着那辆日产GT-R终于离开了，躲在窗后神色紧张的铃原长舒了一口气，他迅速抄起了电话按下了那输入过无数次的号码。话筒后的“嘟嘟”不断地刺激着他的耳朵，焦虑占据了他的心头。终于有声了！铃原恨不得大叫起来，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向电话那头的存在慢慢叙述了经过，他不断的哀求着得到那位“神”的帮助。
“不！怎么可能是我？！你这家伙，不，对不起。总之，帮帮我，已经有人调查了。别开玩笑！”他愤怒地砸掉了电话，此时的他似乎预感到离终点已经不算远了，眼睛血红的他慢慢看向一旁，伸出双手，慢慢抄起其旁边的椅子大喝一声向那价值连城酒柜扔了过去，只见玻璃门上自己那苍老的背影四分五裂开来，耳朵顿时无声，他，慢慢滑落下去。
碎掉的只是梦而已，一个十分短暂，注定要破碎的建立在浮空中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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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CLAMP.HOUSE
主笔：浦泽良太
この物語はフィクション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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