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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一年,初冬,天和帝君夏雍派遣夏博渊将军率领蓬关二十万军队向北齐所部发起战事,而暗地里调遣百里霸下、龙潜将军领五万精骑提早一天出发前往千山古径,旨在奇袭千尺寒城。百里霸下同龙潜已经商量好,百里为前军龙潜殿后,中间间隔五里距离,刻意分为两拨队伍,这样无论遭遇敌袭还是天灾,至少还有一支队伍可以继续完成任务。
但任凭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当他们进入到千山古径所属范围内时,才明白此次任务的艰巨性,其根本不在如何突袭攻城并回援夏博渊所部,而是如何从这大荒禁忌之地脱身。
千山古径,传闻是宇宙初始盘古开天地后歇身坐化之地,是整个大荒的中心地带,它的面积之广横跨东西纵横南北,将所有国家都默契的分隔开来。
古径外可观赏到迤逦的山水风貌,高山流水层峦叠嶂,但是一旦进入古径,不出一刻便会被大雾所包裹,行至深处,甚至前人身影都无法瞧见,至于那迷雾之后到底有何物,更是无从知晓,因为千百年来,还从未有人活着从千山古径深处走回凡世。
此次行军,两位将军默契的选择沿着千山古径最边缘的地带疾行,虽然计算下来会比直接穿越山岭多走一半的路程,但是为了保险期间,他们宁可提早一天,深夜摸着漆黑出发,除了夏雍,没有任何人知道二人所部的离开。
百里霸下和龙潜的军队皆身着一身雪白的战甲,在大雾弥漫中仿若一众幽灵鬼魄,白色是夏州的国色,象征着心无旁骛一丝不染,代表着的是这个东海民族的骄傲和自信。但两军军士此行胸前皆佩戴者黑色大丽花形的配饰,显得更加的**却宛如一支送殡的队伍,透露着莫名的萧索与凄凉。
“禀将军,前方探子回报两军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到十里,超出了原本规划的行军间隔。”
一军士立于马下恭敬地向面前身坐马上的将军报告着。
“好,传我将令,军中四分之三的军士将胸前所配饰的黑色丽花取下。”
“遵命。”
不时就看到一朵朵黑色花朵随着奔驰的马群向雾中纷飞,一下子钻进一片雪白中消失不见。
正面战场上,夏博渊率领着二十万士兵一步一步向着主战场奔去。如果之前的推测没有错,那么此次北伐的主战场就是夏州的伤心地,如今已经被北齐占领的邛泽之滨。
“命你即刻回禀陛下,我军还有两日便可到达主战场。蓬关所属此行之士皆斗志昂扬,誓在为陛下拿下首捷。”
“遵命。”
夏博渊对传令兵下完将令,回身对着满帐各部将领说到:“此战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站,也是我们为先帝报仇的一战,今年的春天,我们在哪里被北齐那群杂碎打倒,两日后我们就要在哪里重新爬起来,这一次我们蓬关所属绝对不能再倒下。各位谨记,就算我们到时占了上峰,也绝不能再冒进,一切行动以我统一调令为准。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将军。”大家回复到。
会议没开多久就结束了,现在还在赶路途中,军事行动并没有那么多,此次集会的主要目的在于调动士气,再叮嘱一些教训,所以会一开完,大家鸟兽四散开去。
“还占上峰?我们这次不被一举击溃就已经是大幸了,还担心我们获胜冒进,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谁说不是啊,还给陛下汇报我们士气高涨,一年两场如此规模的战役,第一次还输得这么惨,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
“谁说不是呢,我部下没有一个愿意现在打仗的,那陛下终究是个九岁的孩童,还是太过意气用事了。”
“好啦,回去整军吧,别说了,这一役,估计我们这些兄弟有好多都是永别了。”
“散吧散吧。”
一股无奈与颓败渐渐掩藏在这宛若游龙的队伍中,像是一颗随时都会引爆的**,将这看似团结的铁血之师粉身碎骨,而这一刻,大家都感觉随时都会到来。
朔方城内如今可谓是大变天,原本彻夜通明的街市如今早已归于死寂,这个东方最繁华的城市,眼下除了乾阳宫,四周就如一座死城一般。
夏雍披着厚重的绒衣,兀自站在初元殿前,这是这座城市里最高的地方,他依稀记得以前父王还在时,每每卯时,父王有空都会都会带他来到初元殿,常常可以远眺到耀阳的升起,父王告诉他。
“以后孤老了,第一缕耀阳照耀到的所有土地都是你的国土。”
夏雍怅然,如今他只想看看前方的军队,看看夏博渊是否已经到达了邛泽,看看龙潜、百里霸下是否安好。但是他看到的只是一片浑浊的幽暗,又像是一片泥沼一般,不断拉扯着他疲乏的灵魂。
“陛下还没有休息吗?”一声谄媚的温柔从身后响起,夏雍知道,她来了。
“萱妃娘娘您不也没睡吗?”夏雍回道,但是眼光始终注视着前方的昏黑。
“老身见初元殿灯火通明,想必陛下也没有休息,特此前来看看。”
夏雍呵呵一下,“那多谢萱妃娘娘关心了。”
萱妃见自己如此仍未讨好,语气变得更加软糯。
“陛下可是想望见什么?”
“没有,孤不过睡不着,想到先父曾带孤见过初升的朝阳,所以特此来这等着看明日的到来。”
“呵呵,陛下怕不是来看太阳的吧,依老身愚见,明日夏博渊将军就将抵达邛泽,两军交战不在明日也在后日,陛下是担心前方战事吧。”
夏雍侧首,目光中充斥着冷漠,问道:“谁给你说的?”
萱妃见夏雍对自己的演员有了行动,莞尔一笑,说:“当然是夏博渊将军令人传令回来的呀。”
夏雍一听,内心一颤,一种莫名的心悸油然而生。
萱妃继续说道:“其实呀陛下,老身以为,我们没有必要同北齐如今开战,我们先假装议和,收了他们的东西,先发展我们自身,等国力恢复了再举兵北伐,岂不更好?”
“那萱妃的意思是,他北齐使臣当着我满朝文武的面侮我先帝,辱我夏州,我应该跪下当他乞彦衡的狗?舔舐他慈悲扔给我的骨头?”
夏雍尽量克制着语气中的愤怒,显得夏雍所言中饱含着满满的讥讽地味道。
萱妃赔笑道:“老身不是这个意思,老身只是觉得这样也不失为一种复仇之策。”
夏雍摇头,目光又回到了远方地黑夜之中,“萱妃,你知道为什么先王要赐你‘萱’这个字吗?”
“萱是一种忘忧草,先王的意思是,你是可以让他在一天烦劳之后忘记忧愁的人。”
萱妃一听夏雍如此形容她,脸上笑开了花,行礼回复到,“谢陛下赞赏,老身已经人老珠黄,怎么担得起让先帝忘忧之重任。”
夏雍一听,笑出声来,“但是萱妃,你可知道,就算你有忘忧之能。但它终究只是一株烂草罢了。”
萱妃听着,脸色愈来愈难看。直到夏雍说完,她的脸上已经抽搐到扭曲,愤懑之情按耐不住。
夏雍见她如此神情,礼貌的点头后,转身向后宫走去。
不出两步,他停了下来,回首,露出他童真的笑颜,朗声道:“萱妃娘娘也早点休息吧。还有,孤真的是在等朝阳。”
直到夏雍的背影消失在初元殿之上,萱妃仍死死地站在大殿门口,双手拼命攥紧自己身下华丽地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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