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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大雪飘落,就连地上的积雪也找不到可以反射的光。漆黑的林里只有乌鸦在尖叫盘旋。他们大块朵颐战斗的痕迹。北疆的乌鸦是硕大的,他们进食时利爪和尖喙并用。他们除了漆黑厚重的长夜,撕得开一切事物。
一只乌鸦从那冰冻的大地上抬起了寻找食物的脑袋。他在聆听。
远处,一队人马正飞速奔来。他们人马具着银甲,手持火把,手里的长枪要刺破夜空一般的竖起指向天空。他们像是一把刀,是划破了夜幕的死寂锋利的刀!也许他们的名字也是这样得来的——银刃。
乌鸦听见马队的响动,受惊而四散飞去。在黑夜里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存在,只有他们刺耳凄厉的尖叫声,在雪夜的林子里久久回响。
银刃隶属北疆都护。与北疆都护亲军不同,他们全由华国国内善于骑射的罪大恶极者组成。在北疆服役十五年,尚能还乡者,即遣返回乡,赦免罪责。限一千人,每一百人即为一军,由都护府派将带领。
正在奔驰的两队,是那实力最强的西川军和铁鹰军。
能让他们在风雪正劲的漆黑夜里狂奔的,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除了派遣他们的人,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在那天晚上,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北疆都护曾组织了五次搜寻,每次参加搜寻人数均超过三千人,每次搜寻时间均超过五日,第一次搜寻范围是方圆五十里,直到第五次搜寻范围到达了北疆最南端。
连一根马毛也没有找到。
有空缺就要有人填满他。
千里之外,华国京城。太子、宰相争权正酣。皇帝近前又卧病不起,御医束手无策,全靠从南疆进贡来的百年老参吊着一口气。太子、宰相党羽已然开始街头械斗,京城每日死伤数百。
就在前几日,太子一党五六十人竟在禁军军营中闹事,要开军械库“借军械”以效忠太子。这五六十人,净是***内大员子嗣,平日里就干惯了鸡鸣狗盗、抢男霸女的勾当。年不过三十,官居五品以上者竟已有四十多人。官府不敢捉拿,刑部不敢过问,毕竟抓一帮官位比许多部门主事还大一两级的犯人,不是什么简单差事。
这次领头的是兵部侍郎元尚之子元崇。他自恃父亲所在的兵部掌管着华国军事大权,根本就没把禁军放在眼里。
当日天亮后,一行人在西市聚集,一路敲锣打鼓去往东市禁军军营。沿途商户门窗紧缩,百姓四散而逃。他们兴起,就点了一户人家房屋助兴,火势险些扩散开来。
他们走到了西市,正是西市庆祝开集的时候。人山人海之中,他们的锣鼓声一下子显得不值一提。此时城中的大酒肆—富贵楼又恰好有人搭台唱戏,好不热闹。一行人也驻足观看,看那台上有一女子正弹琴唱戏。
只见那女子面若桃花,白中透着淡红。柳叶似的眉毛微微上扬,眼睛水灵灵的,像是会说话。加上恰到好处的胭脂,简直国色天香。于是一行人在台下听了一个时辰,闹了一个时辰,逼人歇业后又调戏了这女子及许多其他民女一个时辰。到了晌午,才到了禁军军营前。
元崇年纪在这一行人中不是最大的,也总受着那些年长些的戏弄欺压。今日他打定了主意要装回大,让人好好看看,兵部侍郎的儿子元崇也是条好汉。
眼看自己的这一帮狐朋狗友正要从禁军门禁处闯进去,他出风头的机会就要溜走,他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禁军军士和正在闹事的一众都愣住了。
他接着抬起了嗓子喊道:“我乃是当朝正三品兵部侍郎元尚之子元崇,叫你们营里的将官速速出来见我!”
他这一下子让军营门口几个卫兵面面相觑,不知道是真的去禀报好还是继续守着这门好。
此时,身后那厚重的木门吱呀吱呀的开了。里面走出的,是一员小将,年纪不过二十。
那元崇正受着同伙的簇拥,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得意。特别是看经常挤兑自己的那几位,也不得不堆笑讨好,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仔细端详来者,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那脸,与当朝宰相的脸十分相像。特别是那双透着凶狠寒光,黑少白多的眼睛。他明明只是轻轻一笑,就让人在一天中最热的时辰感到浑身发凉。
元崇打了个寒颤,咽了口唾沫,大声喊道:“你是何人!我是传你营内将官出来,你过来做什么?”身后的众人随着他一声叫喊,静了下来。
还没等他说完,来将稳稳已的站定在离他们二十步的距离上。他也不搭元崇的话,大声的说:“我是禁军第三团参将,夏成安!尔等强闯禁军军营,犯了华国律法谋反大罪,罪无可赦。来人,都给老子绑了!”
说话间,就有三四十个全副武装的禁军军士从营门中走出。
元崇心已经凉了半截。
当朝宰相夏翰儒有三个儿子。两个从戎,一个从商。从商的二儿子现在已是富可敌国的巨商。
大儿子是前些年在南疆一战杀敌三十万的神武大将军,只是功成名就后失去了踪迹。
面前的这个夏成安,显然就是宰相当了兵但是尚未出名的小儿子。
按现在的情况发展,这个最小的名门之后很快就会出名了。元崇懊悔不已,心里骂了好多声娘。
谁知,身后一个杀千刀的在这时抽出了腰间短短的佩刀,鬼叫一样:“效忠太子的时候到了!”
夏成安也不废话,抽出挎着的一口长刀,喊道:“禁军,列阵!”
刀牌手左手持半人高的大盾,右手举明晃晃的砍刀列于阵前。长枪手挺枪在刀牌手后。
“杀敌!”夏成安怒吼一声。
刀牌手以盾击地,长枪手以枪杆击地,一齐喊声:“杀!”往前直取元崇一伙。
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哪见过这般阵势。刚才抽刀的那位,浑身打颤,已丢了刀、抱着头,腿灌了铅一般,一步也走不动了。
元崇见那军阵已到了五步距离,吓得面色白一阵,红一阵。
突然,不远的皇城上的大钟响了。明明一刻前刚刚报了时啊,众人都纳闷。连军阵里的军士都停了脚步,抬头望着那高高的皇城。
又是一声钟响!
接连敲了五下,钟声停止。
刚才躲进屋内的百姓也三三两两出了门,望向皇城。
街上鸦雀无声,大家好像都在等待一个信息。诡异的气氛四散开来,连街边刚才狂吠不止的野狗都静了下来,趴在了地上。
一阵风吹过,卷起尘土吹进夏成安的眼里。他甚至没有感觉到。
一缕黄烟从皇城内缓缓飘起,接着又是一缕,又是一缕……一共十八个皇城香炉同时飘出黄烟!
“是皇上,驾崩了啊!”不知是谁突然叫道。
夏成安不自觉的和街上所有百姓一样跪了下来。
一时间,街上哭声震天,人人以头撞地、失声痛哭。见禁军军士个个早已丢了兵器、脱下头盔,跪在地上哭喊。元崇爬了起来,撒开腿就跑。身后一行人见他已经开始逃命,也爬起来紧跟着溜的无影无踪。
夏成安此时没有心思去追他们,他在担心一件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他深知父亲不会趁乱篡位,君臣之道父亲最看重。但是若是太子即为,自己一家身家性命,便危在旦夕。
一刻之后,一架马车停在了禁军军营前。下来一个穿三品官袍的人。
与别人不同,他的三品官袍,是半透明的细丝织成的。他的脸上,涂着比女人还厚的胭脂。
这就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孙公公!
孙公公走到门禁近前,那两个小兵不似平日对官长行礼时单腿跪地,而是直接双膝下跪,不敢抬头直视。手里的长枪都扔在了地上。
孙公公倒是扶起了小兵,用他尖细的声音轻轻说道:“让你们夏将军出来”。
夏成安急匆匆的赶出门来见面就跪,说道:“孙公公,救我父亲兄长!”
孙公公笑道:“都已斩了,叫我怎么救。”说罢哈哈大笑。又说:“跪好,接圣旨!”
夏成安还在一阵晕眩之中,险些眼前一黑昏倒。被身后一起跪倒的军士扶着才没有倒下。他瞳孔里的凌厉的冷光,也早已不见。
他愣了半天,嘴唇颤抖发不出声音,只有嘶哑的啊啊呜呜声。终于,他颤抖着用已经苍白的嘴唇说出:“臣,接旨。”
孙公公大声道:“传皇上口谕!”顿了顿,继续道:“老夏家谋反,老的大的都尽斩了。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留着小的,发配充军二千里!”
夏成安终于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等他再次醒来,他的眼前是一副怎么样的情景?
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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