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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瑶台月魔界有非常出名的两个地方:安州和宁南。一北一南,中间只隔了一条南溪江。
本文主人公魏大戏,后来有一个让魔女金舍樱既爱又怕的名字,叫魏列岫。他历尽磨难,最终重登小仙山。
在瑶台月魔界,级别最低的是仙,中间是神,最高级别的是随阳。随阳在瑶台月魔界也就相当于尘世中的非常聪明的人了。当然,无论是仙,还是神,或者是随阳,他们的死亡都要经历鬼域这一关。活着时,他们都坚定地把自己当成人。
如今要说的是,在安州捞月庄一带,鬼指甲的传说已流传了好多年,但瑶台月众仙、众神、随阳们更愿 意将它与死去的刘翠华紧紧地相连在一起。
小仙刘翠华最厉害的武器,是她最喜欢吃的白瓜子,可是有一天她竟然被一粒小白瓜子噎死了。
由捞月庄去东边小仙山的小路旁,尽管没有更多的鬼痕魅影,但是,眼尖或者幸运的魔界生灵偶尔还是会发现草丛间有一枚半月形的带血的指甲。从指甲边缘处可以推测,那个鬼魅当时一边往小仙山方向行走,一边用嘴将一块手指甲停停旋旋地咬下,参差不齐的边缘就此形成。指甲上的一点血痕是怎么形成的呢?只能让所见之仙、之神或者岁阳们调动充分的想象力。这想象力如秋高气爽的天空,任凭各种五颜六色的风筝翱翔其上。
当他们聚集于一处、将各自的有根或者无据的判断汇总在一起时,这个鬼指甲的传说才形成了一个比较统一的版本:只有月圆之夜,那个女鬼才会披头散发地秘行于通往小仙山的小路上;久卧于茔,她是趁月色皎然之际出来散散步的。
小路多条,她为何独独钟情于通往小仙山的这条小径呢?没有人能说得清。她每次夜行,为什么都要咬下一片白色半月形的长指甲,而且都要往指甲尖上沾染一点血痕?也没有人能够作出合理的推测。
甚至捞月庄对这个鬼指甲的传说添油加醋的众仙、众神、随阳们,几乎都没有亲眼看到过那个所谓的女鬼。众人七嘴八舌之际,小仙外号“一团银”的白天心非常满足地笑了一声,但她的笑声很快就像燃烧的香烟被一双眼神掐灭:老神卢大福手持一根灭魂棍,站在荷花塘边,目不转睛地瞪着她。他的眼神仿佛一把大剪刀,发誓要剪除一切的胡言乱语。既然是这样,卢大福眼神里的警告的成分,一团银白天心就没有理由不去理会。
但是,白天心不愁自己的叙述没有人倾听。她的四岁半的儿子魏大戏,强烈的好奇心宛若狗急跳墙的小犬四处乱蹿,总想寻找一处突破口。在每一次月圆之夜,白天心时断时续地叙述总能重燃儿子的不泯的探奇心理。
那夜,自己男人外号“只花知”的魏金楼在长庆金堤巡夜,只有白天心带着儿子在家。夜半时分,白天心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自己在白雪皑皑的小仙山上四处行走,总也找不到下山的归路。在深及膝盖的厚雪里,她艰难地挪移到碧云寺山门前,陡然发现老神卢大福穿着一袭黑衣,肩荷灭魂棍,右手拎着一双黑鞋,望着她咧嘴而笑,被平林漠烟叶制成的纸烟熏黑的参差 不齐的老齿如一条条野蚕,啃啮着她身上的细皮嫩肉。她转身便逃,却被卢大福用肩上的那根灭魂棍击中后背。她被赶来的卢大福抱在怀里,突然发现卢大福成了龇牙咧嘴、披头散发的那个女鬼,女鬼狞笑的嘴唇边竟然挂着一片白色半月形的长指甲。白天心昏厥之际,忽然瞥见了一滴鲜血正从女鬼的鼻孔里落下......
白天心的惊叫声从夜梦中破土而出,惊醒了与她同床而眠的儿子。四岁半的魏大戏早就有英 雄救美的心思。只要父亲魏金楼不在家,魏大戏就改口喊自己的母亲为小白。如果白天心做什么事有一点点胆怯的成分,魏大戏必张开双臂,朝母亲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小白!你别怕!让我来保护你。
本文主人公从小便与众不同。
白天心一把抱起儿子,幸福得眼泪乱流。她吻着儿子的双颊,含泪而笑道,男儿何不带吴钩?你有吴钩吗?
魏大戏摇了摇头。他想起了父亲常对母亲说的那句话,于是将小嘴凑近母亲的耳际,小男人般的充满了雄心壮志说,提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瑶台西风!
白天心一愣,旋及笑个不停。她的嘴雨点般朝儿子的脸上亲个不停——有这样一个直取随阳身份的儿子,是她的福气。
当白天心从噩梦里被儿子喊醒时,她身上汗湿一片。尽管春夜犹冷,但这并不能阻止冷汗从白天心的毛孔里蹿出。她将床头水晶灯旋亮,将儿子的小手从她的身上拽开,轻轻地告诉他,别出声!
披衣下床的白天心只着袜不穿鞋,将床头灯熄灭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仙庐卧室的南窗前,悄悄地撩起窗帘一角。一脉月光如同久候窗外的老情人破窗而入,在魏家卧室南窗内的地面上映成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坐在床上的魏大戏就是从地面那把长刀明晃晃的光影里,看到母亲脸上倏然而至的惊恐的。母亲轻叫了一声,快速地放下被撩起的床帘的一角。地面那把明晃晃的长刀成了一滴露珠,从荷叶上滚向湖水中。
然而白天心并没有惊逃,她依旧立在帘后,如果接下来还有一次机会能看见窗外小径上那个披头散发的夜行之 鬼,她的坚守便不再令人怀疑。
可是,等到白天心再次撩起窗帘一角时,窗外月色皎然的小径宁静一片,哪里还有那个披头散发的夜行之鬼的身影?
白天心刚一上床,便被儿子搂住了脖子。魏大戏兴奋地问,小白,你刚才又看见那个女鬼了?她又朝庄子东边的小仙山上走去了?
白天心不敢再贸然回答,她担心自己固有的叙述内容最终会影响儿子对某些事物的看法。这瑶台月魔界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鬼。
那夜行之鬼是活人?魏大戏的兴奋猛然水涨船高。好奇是每个小魔的天性。黑暗中,他发觉自己的小嘴被母亲一只温暖且又柔软的手掌轻轻地盖住,如同一片浅红的枫叶轻覆到地面的小草上,充当了一回小草的保护神。白天心的这个动作,是想用无声的语言告诉儿子,她无法再进一步去探究那个鬼魅到底是不是已经死去两年的小仙刘翠华的鬼魂。
两年前的冬天,活了三十个春秋的刘翠华在仙庐家中突然暴病而亡,她的男人即将由仙升神的韩起承跪在灵床前哭得死去活来。刘翠华的两个女儿如同两颗家葱野蒜,一美一丑地站在韩起承的身后,同样哭得泪水哗哗。
捞月庄的生灵们纷纷前去韩家帮忙。白天心生性胆小,原本是不想去的,但自己男人从长庆金堤 匆匆赶回来后说,我事情多,不能在家多呆。到韩家吊唁之事,我任命你一团银作为我的全权代表。白天心硬着头皮接受了自己男人的任命。魏金楼诡异地笑道,你到了韩家后一定要握握她的手。
谁?白天心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天地,惊惶而问。
魏金楼瘦瘦的笑声仿佛从墙角的鼠洞里传来的鼠鸣,令白天心更加惶恐不安。她始终想要知晓自己男人这匪夷所思的想法背后所蕴藏的另一层含义,是不是与她多年前那个跳崖寻死之夜所见有关。
白天心去韩家后,发现刚死半日的刘翠华正被入殓装棺。一只黑色的大棺并不是韩家预先准备的,而是从庄子里老神张石臼家借的。十年前,张石臼的老父亲外号九原老神的死了一日,入殓装棺时又活了过来,吓死了张石臼的二叔。张石臼的二叔刚刚升为随阳不到三天。从此,这只大黑棺被张石臼的老父亲当成了宝贝,高悬于自己卧室的半墙上。
张石臼的二婶一直痛恨这只黑棺。再说张石臼的老父亲虽然又活了十年,然而现在卧病于床,大小便失禁。
这只大黑棺,就是张石臼看见老父亲又在床上拉了一摊稀屎后,他悲壮地从半墙上取下送给韩起承的。韩起承当时那个哭啊,大张着一只圆圆的大嘴,犹如一顶黑烟囱,不断地朝外吐着热气。泪水潸潸的韩起承眼睛里满是悲痛之色,多年后的白天心才回忆起其实韩起承的眼里也许还另有一番天地。
死去后入殓的刘翠华满身艳红一片:戴着一顶红色小纱帽,穿了一套大红的厚袄、红棉裤,脚上的一双棉鞋也是红色的。大概是担心阎王爷小觑着她,所以韩起承特意将死去的不丰腴甚至有点偏瘦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刘翠华的双手上还戴了一副红色的绒手套,左手上捏着一只原木漆成的红色小圆罐,圆罐里装满了炒熟的白瓜子;她的右手上也握了一小把白瓜子。刘翠华的嘴唇也被描成了红色,双唇间同样夹着一枚白壳半开的白瓜子。
刘翠华生前喜欢磕白瓜子,捞月庄仙、神和随阳们皆知。前 来韩家吊唁的白天心的心脏猛地一揪,知道韩起承对他的女人还是挺有情的。白天心随着众人号啕大哭,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家男人交给她的那项任务。白天心趁自己哭泣以及众人悲痛之际,匆匆忙忙地握了一下小仙刘翠华的右手,一股寒意从对方手上的红色手套上蹿出,直沁白天心的全身。白天心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亵渎了死者,所以她再也不敢看刘翠华第二眼。
白茫茫天地间,刘翠华的棺木被捞月庄众仙抬到了庄子东边两里远的小仙山上,葬于北丘。老神卢大福右手握着那根灭魂棍,站在刘翠华的新坟前,悲悲戚戚地唱道:天地茫茫,光阴有限,算来何必奔忙?魔界碌碌竟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
自从卢大福在小仙山雪地里唱了那首歌之后,捞月庄的生灵们便十分怀疑他与刘翠华生前是否有一段众人不知的情事。但是,刘翠华已死,卢大福还是魔界捞月庄的首席老神,众人谁也不敢信口开河再议论此事。
两天后,魏金楼从长庆金堤回到捞月庄,在家里被他的女人数落了几句。白天心说,当我触及到刘翠华冰凉的右手时,我就知道我对死者产生了大不敬。只花知,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呢?刘翠华千真万确地死了,我亲眼看见她被入殓装棺,之后被抬到小仙山。我虽然没有跟随送葬的队伍上山,但她被葬在小仙山的北丘,是几十位仙、神、随阳亲眼目睹的。你给自己的隐私加把锁吧,切莫信口雌黄。
魏金楼坐在餐桌前,与儿子一道喝着热乎乎的魔界羊肉汤,抬头望着站在他身边的自己女人说,你一定要记住,每一个魔界生灵就像天上的一轮明月,他在别人的眼前总是刻意地想呈现光明的一面,但另有黑暗的一面从来不会轻易给别人看到的。
白天心嗫嚅着嘴,最终缄口不言。她好比寻找到一把旧铁镐,决定要刨挖一口深井,但遇到了坚硬的土层,选择放弃只能是她无奈之举。
白天心对自己男人是充满着感激的,虽然她觉得自己腴白圆润的身子委身于一位不修边幅、枯枝般干瘪的男仙心有不甘,但她还能怎样?我还能从天空滤出一片纯净的蔚蓝?白天心每次心有不甘时,总会在心中质问自己,我这个破身子哪个男仙还会看得起?魏金楼要了我,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白天心一边想,一边拿来了一瓶春长好白酒,执意要陪自己男人喝几杯。
魏金楼望了儿子和一团银几眼后说,饭也吃了,汤也喝了,再喝酒,对我父母不太好吧?
我陪你饭后喝酒,你父母会知道吗?白天心一边斟酒一边说,他们俩在小仙山的小别墅里沉睡了好多年了,哪里会管我们的事!说不定这些年来的月圆之夜的鬼影就是你的母亲所为?你的父亲我没有见过,但是我见过你的母亲------她知道那个老随阳对我使了坏,看见你从小仙山上救下我。你决意要娶我时,你母亲才气死的。
魏金楼趁白天心说话时自斟自饮了四五杯白酒,他身上那件蓝色的用仙鸟羽毛做成的羽绒服像长在枯枝上的一块大木耳,随风到处晃荡。他的小脸上充盈着血红,双眼恶狠狠地瞪了白天心两眼,骂她,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打碎了我母亲心的盖子------
魏金楼,你又在指桑骂槐是吧?你不就是嫌我是一只小破------?白天心不顾儿子在场,哭得泪水乱流。
魏大戏跳下座椅,捋起双袖,一声大喊,小白,有我在,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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