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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谪子静静等着,不多时,李憨便来。“世子。”李憨立定行礼。
李谪子点了点头,问道:“昨日王府里可有甚么事?与周宪相关之事。”
“这个……我倒不知,周姑娘……我从昨日下午就没见过了,昨晚世子归府,周姑娘也未迎接。”李憨道。
“那……昨日府上可有驿使到来。”李谪子问道。
“不曾有见。”李憨答道。王府里不甚重要的人事信件,都是由他收取管理。
听罢,李谪子默然不言。
见李谪子久久不开口,李憨不由有些担忧,“世子?”
“无事。”李谪子淡淡说道,“备马,今日难得闲暇,去第一楼。”
李谪子突然的举动,李憨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绝不深究,依言照做。
“世子。”忽地陈烟雨的声音传来,李谪子一怔,回首去看,却见这美貌女郎跪伏在地。
“哎哟我去!”李谪子一声怪叫,“你起来!”李谪子瞪着眼,故作一副可怕的模样。
那女郎见状,依然是盈盈一拜,才起身来。
李谪子打量着她,她此刻身着一身素白的棉布胡裙,领口胸侧处,绣有一枝红梅,她玉体高挑修长,这样的一件衣裳穿在她身上,别添得一股风流妩媚,柔情绰态,绝美撩人。
“以后不许跪我……你向我下跪……”李谪子想了想,道:“总之,你不要跪我。”
“是。”陈烟雨低声应道。李谪子说得话,她确实不明白,奴仆跪主人,这是极平常的事,可李谪子却不许别人跪他,她不懂。
“你肯定觉得我是个怪人……只是有些事说了,你们固然明白,但未必能赞成接受。”人与人之间最大的隔阂,在思想的不相通,说得更实际些,就是相互间对对方在某些固有的方面的不理解,放诸于现实的人事,则是与所谓“君子和而不同”相类,只是在此处,会因不同而生出对立,乃至于仇恨。
于李谪子言,他所面对的对立则近乎为两个时代文明、文化相异所带来的对立。
但是人毕竟是人,在切身的人事交往中,哪怕双方再是不同,但双方若果都能心有诚意,彼此间感受到善意,其实也就足矣,许多是非便能磨灭。
“没有……”陈烟雨螓首微摇,玉颜上显露局促的神色,她继而又道:“只是世子待人极好,推心置腹,我能感到。”
李谪子点了点头,目光有意无意地瞟着这女郎。
她粉嫩的面庞如脂如玉,白腻光润,红光隐隐,听口音她该是江南女子,只是她挺立的琼鼻却是要比一般的中原、南方女子高得较明显,还是便是那白腻的肌肤,格外引人注目,仿佛有西边月氏人的血统。
“姐姐你生得真美,只是看着,便教人写意得很。”李谪子称赞道。
“世子说笑了。”她微微垂首,面上闪过一起痛苦意。
李谪子看得真切,心中发奇,对这女郎的身份不由地更加上心。
“姐姐是江南人吧。”李谪子问道,那女郎不禁抬首看着李谪子,怔然未答。
李谪子望了望天,道:“挨个辰光啊,没早的啦,困个挨告没昊啦。”
陈烟雨听闻,眸光不由地一亮。
“姐姐……?”李谪子微微一笑,柔柔看着她。
“弗早啦!”她低声回道。
“阿姐可算说了句教我顺心的话呢!”李谪子开怀道。
陈烟雨微笑不言。
不多时,李憨便又来了。
“世子,马备好了。”
“嗯,走。”李谪子向陈烟雨点了点头便阔步离了开去。
陈烟雨敛衽拜别。
……
第一楼是大兴城第一等的酒楼,其占地有一坊六分之一大!
大魏朝行坊市制度,全城总一百零八坊。一坊之大,最小者长有二百五六十丈(约700余米),宽有二百余丈(约600余米),最大者,长近三百多丈,宽有二百五六十丈。
而这第一楼则建在皇城边上,乃是在一个大坊平康坊之内。
因皇城边上,多是中央衙署的所在地,大魏勋贵阀阅大多集中在此,且又临近大兴城最大的士人、平民游赏之地——清江池,建楼在此,生意自然能做得极好。
平康坊素有风流薮泽之称,此地不仅是酒肆众多,亦是青楼集聚,更是大魏宫廷左右教坊的驻地,风花雪月,极尽风流。
李谪子进了平康坊,到得第一楼门前,望着这规模恢宏的重屋楼阁、若流水不息的人群,不由地微微一哂。
这大魏帝都第一流的酒楼,其背后真正的掌权者竟然是他李谪子——一个十三稚龄的孩子,有谁能想得到呢?
对于第一楼的布局,早在他七岁时便开始了,他是大魏最尊崇的镇北王世子,今上更视他如己出,赐下九皇子的称号,每月依照他的身份等级发下的财用,是个不小的数字,他将这些财用小心积存下来,开创了第一楼。
第一楼起先亦不过是大兴城众多酒楼中不起眼的一家罢了,但李谪子究竟是两世为人,奇思见闻远逾当世。
这大兴城是大魏最繁华的城市,城中人各色各样,南方的、北方的,乃至异域外族,无一不具,因之这各样美食亦是名目繁多,但李谪子心中所藏的世所不见的美食亦是不少,其味与形,迥然常品,然后再配以到位的营销宣传,大兴城里多得是王公高官、风流纨绔,这是一个有钱且又好面子的群体,引起他们的注意与攀比,不算什么难事,遑论第一楼作为酒楼,其菜色本就出众。
“你去叫赵牧。”李憨得李谪子吩咐,便立即去做。李谪子一人绕过西边正门,从侧门进入第一楼。
第一楼的的东边,是专为大魏权贵阀阅之家而建,其中花销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这些权贵们是第一楼的主要收益来源。至于西边,则主要是为平民及寒门而建,获利较为微薄。
从西边侧门而进,则是不愿撞见熟人。
“你们可晓得了?那安北都护之子被咱们镇北王世子给打啦!”
“呵!你什么人,大伙儿岂是不知?可莫要胡说了,若给官府的大人听说了,你就要遭祸了!”
“哎,你什么话,我可没胡说,这可是从龙首驿穿出的消息!有人曾见那安北都护之子被抬进龙首驿!”
龙首驿是大兴城处的一所官方驿站,专供给朝中官员所用。
大魏建国以来,对于官驿的管理便十分严格。朝廷所任命派出或者入朝觐见的官员,其在沿途的官驿应该停留多长时间,应该享有怎样的待遇,都是有着严格的规定,对于违规者,尤其是逾期滞留者,甚至会被处以死刑!
不过这些年,大魏中央威严陵夷,对于下面的管理也宽泛了许多,因此官驿中常有不守规矩的人,尤其是高官权贵僭越失礼、欺压下官的事屡有发生!
不过龙首驿毕竟是帝都边上的官驿,其情况要稍微好点。
……
走近西门,有人便跑来为他引路,李谪子随那人走过人群,听着这些底层百姓们的议论,不由地微微一笑。
那龙首驿可是帝都官驿,周边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一般官员,若是品阶太低,且无公事,连靠近都是不能,可是这群百姓却能得知其中的轶事秘闻,也不晓得是绕了怎样一圈的关系网才听到的。
走过喧闹的人群,李谪子在特地安排的雅间落座下来。
“公子稍候,赵掌柜马上到。”
李谪子点了点头,不言。那人执礼而退。
很快,便有一人推门而入。那人约莫二十年纪,书生模样,不过却亦有一股强悍的味道。
“世子久等了。”那人朝李谪子一拱手,在下首坐下。
“不妨事,我今天来是有一事要问你。”李谪子微微一顿,问道:“你可有关于周宪消息?她昨日可有离开王府?”
“……”赵牧微微一怔,摇了摇头。随即便叫人,向那人吩咐了些什么。
很快,那人去而复返,向李谪子道:“公子,没有周姑娘消息。”
听闻这话,李谪子心中有些惊疑。第一楼的眼睛,大兴城中,各色人等,均有散布,城内城外,无一疏漏。
可是尽管这样,却依然没有周宪的消息……李谪子有些想不通。
“不过……昨日安北都护的马车曾在镇北王衙署停留。”那人补充道。
“安北都护……”李谪子面色倏然而变,不由地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赵牧见李谪子面色显露不善,心头一紧,道:“公子莫急,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谪子遂将周宪之事说与了赵牧。
赵牧听罢,默然良久。
“公子且莫急躁,我这就吩咐咱们江南的人调查比此事。”李谪子点了点头,但心中依然深感忧虑。李谪子点了点头,但心中依然深感忧虑。他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莫非父亲他……
“公子……我有一言,不知当讲否?”赵牧问道。
“你说吧。”李谪子道。
“若果,若果周姑娘确实……”赵牧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顿了一顿,道:“请公子千万冷静,以大局为重。”对于李谪子的为人,赵牧心中再清楚不过,李谪子太过性情,性情中人往往都不是能成大业的。但是,即若如此,赵牧却依旧愿意侍奉在左右,不离弃。
“我知道。”李谪子不耐地摆了摆手。
瞧着李谪子那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赵牧暗暗一叹,再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好。李谪子向来能决断,心中打定了主意,除非他自己要更改,否则谁也劝止不了。
倒也不是李谪子听不进劝,只是李谪子秉性如此,遇到犯了忌讳的事,总容易冲动。
赵牧暗暗一叹,不知该要说什么好。他本是一穷困潦倒的寒门读书人罢了,心中虽有经纬之理,但苦于门第,难遇九方皋,且家里母亲恶疾缠身,没钱医治,痛苦时,以头撞墙,直欲一死了之。
身为人子,最糟糕最难过的,再莫过于此了。
万般无奈,只得是放下一切尊严,四处求医,但是所遇多是庸医,求医无果,最后只好弃文从医,精究方术,反求于自己了。
但是医理博大,病症繁杂,病情如火,哪又容许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学得技艺,再来救母亲呢?
约是在五年前,那年冬,母亲病起难耐,赵牧只好是冒雪登南山采药。
但是大雪绵绵铺盖千里,雪深处覆地尺余厚,又哪是那么好采到的?
那时李谪子随师父恰是路经南山,遇到采药的赵牧,李谪子顺手便就帮扶了一把。
为者无心,受之者有意。
二人之后的缘分也就顺水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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