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句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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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正殿，金碧辉煌、绚烂夺目的景象让杜甫不禁有些目眩神迷。皇帝坐在正中央的龙椅上，面容和蔼慈祥，比起一国之君，更像是一个喜欢在夏夜将故事娓娓道来的老爷爷。
杜甫与李商隐一齐行跪拜礼，在得到皇帝的应允后两人一同起身，李商隐向皇帝禀报道：
“陛下，这就是新节度使杜甫。”
“在下杜甫。”杜甫向正在细细打量她的皇帝行礼。或许是这自我介绍太过简洁，李商隐用眼神示意杜甫，让她再多说几句，可杜甫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请陛下恕罪，杜小姐可能是不善言辞…”
“没事没事，不需要说那些奉承我的话。每天上朝，我都听得耳朵生茧啦！”
皇帝大笑着走下龙椅，对一旁的丞相李邕说道：
“李丞相啊，你看看，这就是三年前在武试中取得第一名的少女啊。由她担任节度使，这长安城治安定是没问题的了。正所谓盗窃乱贼不敢作啊！”
“可是，陛下，先前有张先生这名资历深的节度使带领他们五个还说得过去，现在六名节度使都未到达而立之年，这样未免也太……”
“李丞相啊，宣父还说过：‘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你怎能因为年龄而否认他们的潜能呢？”皇帝到了杜甫跟前，拍了拍少女的肩，“我看好你，孩子。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节度使的。”
“承蒙陛下信任，在下一定会尽忠职守，以全力为您效力的。”
……
“真厉害啊你，竟然得到了陛下的夸赞。”李商隐与杜甫出了大明宫，并肩走在朱雀街上。李商隐自刚才出来就没有一句话不是带刺儿的，很明显对皇帝过分欣赏杜甫而感到不满。
“没有，子美不才，以后还是要与诸位前辈们合作才行啊。”杜甫强忍着想打李商隐的冲动，抑制着怒气回复。
“说到前辈们……”李商隐停住脚步，嘴角抽搐了几下，“不是说今天有新人来吗，那三个家伙竟然还玩这一手。”
“那三个家伙……？”杜甫不解地抬头望了望比自己高出一头的李商隐，“是指另外三名节度使吗？”
“啊，没错，”李商隐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安地摩挲着腰间挂结的一把纸伞的伞柄，过了良久他紧皱的眉头才慢慢绽开，“好了，今天你也不用了解执勤内容了，跟我把翘班三人组全——都——抓回来。”
“翘班三人组是什么？”
“呵，”不屑的神情又重新浮现在少年脸上，“就是你那三名一个月缺勤15天的前辈啊。当然了，太白大人不计入其中。”
听到太白二字的杜甫打了一激灵，对呀，他为什么不来迎接她呢？
但当她一想到另外三个同事竟然会！翘！班！？节度使啊，如此高地位高薪水的工作，那三个人竟然这么不怜惜……莫非他们都是不慕名利的高人？
“走吧，我知道这作为你的第一份工作有些不太妥，但也只能这样了。因为我已经连续十天帮他们三个完成任务了。”
“………”杜甫尴尬地笑了笑，她不指望刚上任可以抓个连环杀手或者江洋大盗什么的，但至少也不能是去抓翘班的前辈吧？！这叫什么工作啊？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和李商隐在马厩前了。
“你会御马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如果她不会就让她跑着去？
“额……我今天就是骑马来的啊，”杜甫指了指一旁那匹皇帝赐予自己的黑马，“不劳前辈费心了，毕竟我要是不会御马是很影响工作的。”
只见少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本就精致的面容此刻则是更加动人心魄了：
“杜小姐若是不会御马，大可与我共骑一匹，毕竟和新来的节度使传出点风花雪月之事也是不错的呢。”
少年说完这戏弄杜甫的话之后便把自己的马匹牵了出来，走出马厩，在外面的空地上等待杜甫。
后面迟迟没有动静。正当他想回首看看少女节度使是不是因自己的话而红了脸颊时，脖颈处传来一丝凉意。
是只有铁制物品才会有的温度。
三年前，他也有过这种感觉。
在武试场上，那让他动弹不得的感觉。
没错，此刻架在他脖子上的正是杜甫的春望剑。
“你！”
反应过来的他连忙转身，向后腾空一跳。
果不其然，离自己没有十步远的杜甫此刻正对他举着剑。
“你竟然敢……！”
气急败坏又惊魂未定的李商隐怒视着杜甫，他没有想到这个还不及自己肩高的女孩竟然可以做到不动声色地靠近自己，并且对自己造成威胁。如果这个人是敌人，那么自己恐怕早已归西了。
想到这里的他冷汗直流。
而杜甫接下来的话则更是撼住了他：
“李义山，你我同岁，我叫你前辈是对你的敬重。你之前对我的针对都不算什么，毕竟你对我打败你的事心存芥蒂，但你如果这样撩拨我，开这种不尊重人的玩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武试第一可不是开玩笑的。”
杜甫说这话时自然透露的杀气，又让李商隐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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