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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到酒店门口,礼宾员过来给两人开了车门,随后的泊车小弟也赶了过来,夏北留给了两人小费,正感觉自己挺有逼格呢,刘丹就上来抢小费说夏北留乱花钱,给夏北留弄的脸通红。好不容易在门口服务人员诧异的眼神中跑进来,夏北留对于请这家伙吃饭的想法后悔不已,怎么认识这么个憨货。
两个人独自要了一个包房,夏北留也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看人家包房光是头顶的灯都像金子做的,整个屋子照的金灿灿的,看桌上的餐具都好像是银制的,他紧紧盯住一碗,防止他偷人家餐具,在夏北留的注视下,刘丹不情不愿的把自己兜里揣着的两把刀叉掏了出来。
不理刘丹这憨货,夏北留点了一些菜。告诫了刘丹在别做丢人的事情,就走出包房想给地头蛇宋老六打个电话过去。
出门刚走几步,正巧看到宋老六送客人回来,过去打了一个招呼,和他聊了一会,约好等会一起喝酒。
客套完夏北留就往回走,回去的路上经过一个大厅,发现好多熟人,心里一机灵,原来是公司年会,公司年会什么时候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也不怪他不相信,他的老板是大家公认的铁公鸡,一毛不拔。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夏北留想赶紧去窗户那看看。
“小夏,快来。我还以为你从来不参加聚会呢,来坐我这。”一个中年妇女看到夏北留,站起来说道。她叫张华是夏北留车间的一个班长,平常对夏北留还可以。
“张姐,不好意思,我今天不是参加年会的,我跟朋友来的,我一...。”还没等夏北留说完就被人打断。
“你和刘一碗呗,我刚才都看到你俩在一起勾肩搭背了,你俩今天穿的这么正式准备求婚啊?”张华旁边一个穿着名牌阿帝的小伙抢先说道。这小子是车间里年轻人的头,是一名副班长,他爸是生产部的部长,仗着自己有人脉又有点号召力在车间里嚣张惯了。他最瞧不起夏北留,好几次背地里坏他,害他被班长骂,每次他和狐朋狗友都在一旁看热闹。
张华听完直接沉默了也没替夏北留说话。桌子坐着的几个人也都笑呵呵的看夏北留。
夏北留直接无视他,转身就走。这种人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最好就是漠视他,小爷现在不搭理你,早晚收拾你。
“阿帝”对于被夏北留无视气的是七窍冒烟,直接站起来跑到夏北留班组那桌去。
夏北留回到包间,看到刘丹已经和桌子上的山珍海味较上劲了,就差脱衣服跳上桌子吃了,那吃相比“车祸现场”也差不了多少。“大哥,你慢点,我怕吃官司,你可别撑死了。”夏北留打趣道。
“真好吃啊,我今天一天到现在才吃上饭,昨天把工资都打回家了。”刘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夏北留听的沉默不已,他知道刘丹家里条件不好,他除了白天上班晚上还干其它兼职,单位里同事扔的瓶子什么他也捡。
“一碗,咱俩是好兄弟,我从来没问过你家里的事,现在我有钱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让我帮帮你。”夏北留盯着刘丹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刘丹愣了一下,慢慢停下自己吃饭的动作。开始给夏北留讲起了以前他们两个人都刻意回避的家庭情况。叙述的过程中眼泪不断涌出。
夏北留耐心的听着,不时递给对方纸巾。
刘丹生下来就跟爷爷奶奶一起住,他的妈妈生下他就走了,他爸出去找他妈一走也没了音讯。两位老人竭尽全力把刘丹养大,因为身体不好连药也不舍得吃。
刘丹初中毕业就到外面打工,好在他能吃苦这几年贴补家里已经让家里生活好多了,他则对自己越来越刻薄,穿的衣服都是别人的旧衣服,去食堂吃饭也猛吃主食少点菜,因为菜太贵了。他很感激夏北留在食堂吃饭故意多打菜分给他,所有人都不愿意理自己,只有夏北留愿意做他的朋友。对于在单位挨欺负,他已经逆来顺受了,无所谓,只要活着以后总有希望。
听完刘丹的述说,夏北留也罕见的流下了眼泪,他也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对方。
夏北留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他的父亲是一个铁路工人,母亲是列车乘务员,后来他的父亲因为不堪忍受她母亲家里的势利,两口子经常打架,后来母亲怀上了夏北留,他父亲却在母亲即将生产的时候提出了离婚。他父亲叫夏北,他叫夏北留,这个名字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一个别人留下不要的人。
虽然继父经常打骂自己,虽然后来出生的弟弟让原本不喜欢他的那个家更容不下他,但他从没有怨恨过。他最恨的还是自己的父亲,因为父亲抛弃了他。别人至少给自己吃一口饱饭能有个睡觉的地方。
两个人一边流泪一边干杯,眼泪就着酒全部都吞到自己的肚子里,酒是好东西,他能让人忘记今天,记住更努力的明天。
期间刘丹也跟他解释为什么那次吐了一碗,因为那天看到有人灌自己心中的女神,而且对方是大领导,女神还不敢不喝,他就冲过去想做把护花使者,可领导跟前马屁精多少,酒桌上你就是在能喝也架不住人多。那天是他最伤心的一天,他在暗恋的女神的面前丢了人。别人笑他他都无所谓,也不在乎,她只在乎女神那天看他嘲弄的表情。事后,他曾经想过辞职,但是爷爷奶奶每个月吃药也需要一大笔钱。他没有办法,只能在别人耻笑声中继续装傻。
又喝了一会儿,刘丹猛然站起来,神情是从没有过的认真,“夏北留我等会要去做一件事,如果这件事我不做的话,我这辈子会永远瞧不起自己。”说完他就走了出去,神志竟格外的清醒。
夏北留急忙跟了过去,来到大厅,人群正喝的热火朝天。刘丹想走上台,但是被旁边的音响师傅拦住了,因为一会还有集团表演的节目,需要调音。夏北留去找了宋老六,宋老六一挥手刘丹就独自走到台上,台底下坐着整个公司加上老板亲属朋友将近七百人。
有眼尖的看到刘丹自己站到台上,手拿话筒,身穿一身精致的西服,以为他要表演,都大声起哄。
其他人也被吸引过去,有些好事儿的鼓起掌来。车间主任和刘丹的班长面面相窥不知道什么情况。
“兹———。”刘丹的麦克风传来巨大的噪音声,他距离音响太近了。现场的人都捂着耳朵看着他。
深吸了口气,刘丹的脸蛋红的跟关公一样,两只腿也大幅度的颤抖。“我上来有些话想说。”
底下的老板以为是什么表决心的话,能给自己长脸,今天可来了不少朋友,本市的大哥宋爷把五星级酒店便宜租用给他,给足了自己面子,让你们看看我们的企业文化吧。想到这,他带头鼓掌。
老板一鼓掌剩下的人跟着鼓起掌来。没人看到机电车间主任焦急的脸。
“我今天上来就想说一句话,是我的真心,可能过了今天我永远没有勇气说了。我要说的是 --- 陈雨琪,我、爱、你!!!” 刘丹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了这句话,眼看着就要倒下,夏北留赶紧过去扶起他。
底下人群中“轰”的闹开了,老板桌有些人打趣的说,你这员工可挺有勇气啊,企业文化是勇敢吧?老板表面笑呵呵的心里恨的牙都碎了。
下面乱套了,员工们笑的是前仰后合。当事人女主角则被人奚落的苦笑不已。
夏北留把刘丹扶了下去,找人给他安排了一个客房,接着又重新回到了台上。他今天重新认识了这个死党,这个死党干了他都不敢干的事,“真有种啊!我也不能落于人后。”
大家看到夏北留上台了,纷纷投来目光。今天闹的是哪出,黑白双煞要起义啊?
夏北留的班长腾的站了起来,“夏北留,你给我下来,你是不是脑袋有病,赶紧下来。” 班长挺这个大肚子快步走来,眼睛气的通红样子吓人极了。在让他们这么闹,自己来年别说竞选副主任,就这个班长能不能当都两说。
夏北留瞅着下面的班长大喊一声“XXX,我C!N!M!你上来一下试试?!!!”声音之大整个大厅来回回荡。
夏北留脸上杀人一样的表情和气势一下把赶过去的班长镇住了,站在原地半天没敢动弹。
接着夏北留说了一句全场人都沸腾了的话:“赵玲儿,我爱你。”赵玲儿就是老板的姑娘,公司的小老板。
这下比刚才还轰动,底下一群赵玲儿的爱慕者纷纷咒骂起来,还有一些站了起来准备教训夏北留。
“都给我闭嘴。”事件的主角赵玲儿站了起来,一声大喊盖过了全场的声音,整个大厅静悄悄的。大家的目光都放到她的脸上,赵玲儿有一种古典美女的韵味,长发披肩,眉眼中一股英气,秀美的外貌跟这股英气揉和在一起,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我想知道你凭什么说爱我?你了解我吗?你有什么资本这么说?”赵玲儿盯着夏北留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她今天实在是恨透了对方,早就听到底下有人传有一个愣头青暗恋自己,但没想到他这么大胆,竟然当这么多人面说出来。
看着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夏北留拿着话筒说道:“宋大哥在吗?我现在要买你这个酒店的股份。”说着拿出怀里的另一个玉佩朝远处的宋老六晃了晃。
场中大部分都知道本市的宋老六,这些人都觉得夏北留是不是疯了,你认识人家吗?你拿什么买人家的股份?真是狗急跳墙了,人家能搭理你才怪,但接下来的一幕让这些人集体沙雕。
“行,兄弟,你现在是这个饭店的合伙人之一了,我给你2000万的干股。”宋老六大声回应,宋老六在底下听到两个年轻人的心里话,他觉得自己那颗苍老的心也被点燃起来。这才是青春,青春不留遗憾。他随即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也追最美丽的女孩喝最烈的酒跟最有本事的混子干架,那真是一去不复返的美好时光啊。
赵玲儿也有点懵,接下来怎么收场。
夏北留给他解了围,“最多半年,如果我还活着,你等着做我老婆吧。”说完把话筒一扔,下台走向宋老六,后者大笑,两个人勾肩搭背找个角落痛快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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