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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悠,轩辕想带你去华夏部落,明天出发,你准备下吧。”这是一个黝黑的大汉,**着上身,浑身的肌肉如同一块块隆起的磐石,额头上奇异的生出一对犄角,披肩的头发却是苍白之色,这就是悠幽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蚩尤,同时也是软禁了幽悠五年的人。一袭红衣的幽悠慵懒地趴在木床上,手中握着河图,他眯眼望着画卷上变幻不断的山河,站在门口的蚩尤被他设下的阵法阻隔,被软禁了五年的幽悠外貌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是十岁孩童的摸样,粉嫩的笑脸红润红润的,看着就让人想咬一口。
幽悠将河图卷起,向空中一抛,画轴就在空中凭空消失,他坐起身,在床档上晃荡着小短腿,眼神空寂澄澈,却始终不肯投向门口的“亲人”。
“如果我说不去,你会怎么做呢?蚩尤哥哥。”幽悠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嗓音中也透着空寂,带着孩子特有的清纯灵动,如沐春风拂过聆听者的耳畔。
“为了九黎族人,你别无选择!”
“呵呵,哥哥你真是白痴得可爱,你有想过我是九黎族的吗?我是妖,连人都算不上,你竟然对我说为了九黎,我必须去做货物,让你送人。嘻嘻,话说身为妖的我,却从未尝过人心是什么味,不过我觉得一定是又臭又涩。
蚩尤,如果你执意要我去华夏部落,可以,但从此我不会再承认你是我哥哥,永远不会!”
沉默,良久的沉默,幽悠唯有苦笑,起身向屋外走去。
“幽悠,抱歉,我是迫不得已才……我会尽快接你回来的,你放心……”
“滚!我不会再回来,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蚩尤,永远不见……”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再次看到这些?回来!你给我回来!去华夏部落你只会带来一场浩劫,回来啊!我当初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妥协?
……
还是一样的容貌,一袭红衣,不同的只是面对的人。
幽悠小手握着翡翠玉杯,轻轻摇晃着,不时仰头一饮而尽,又添满,再饮尽。
“神农酿的百花酒啊,可惜以后或许没机会再喝了,咳咳……”
房间中除了幽悠,还有一位绣龙黄袍的男子,柳眉凤眼,飘逸的长发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他虚抬着手,似乎想为幽悠拍背舒气,又挣扎着握拳放下,此人乃黄帝轩辕。
“幽悠,你不能再喝了,会伤到身体的。”
好像不曾听闻一般,幽悠望着杯中似浊非浊,似清非清的琼浆,宛若自语道:“蚩尤,神农都死了呢,你说对吧。”
“对,都死了。”
“是你杀了他们?”幽悠微眯着双眼好似很好奇地问轩辕。
“是。”
幽悠似乎不愿多搭理轩辕,闻言,他趴在木桌上,望着从酒壶中流出落入杯中的液体,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为什么呢?轩辕你告诉我为什么吧。”
或许是幽悠的神态触怒了男子,轩辕吼道:“人类的文明需要进步,而这个过程需要一个引导者,他有可能是蚩尤,神农和我之中的一个,只能有一个,所以你知道了吗!妖帝!”
“所以,你杀了他们,为了所谓的文明进步,那么,现在你一统人族,是不是为了世界安宁,你要排除异己诛尽妖族?现在,用你的剑杀了我,你的目的快达到了呢。”
“幽悠,我把你看做亲人,不会对你下手……”
“哈哈哈~~”就算笑出了眼泪也没停下,幽悠从椅子上站起,摇晃着走到轩辕面前。
“够了,轩辕,你假惺惺的样子让我想吐,你把我从九黎带出来,不就是为了斩断妖族气运吗?何必再多费口舌!”
“悠,不是你想的那样。”
“聒噪,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啊。”
又是这种感觉,剑锋刺破皮肤,穿透心脏,我能感到心中的凉意,却毫无痛觉,仿佛坠入冰湖,四周冰寒侵蚀着身躯,刺骨的凉意竟让我迷恋,只愿在这之中沉睡长眠,仿若那就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死亡吗?我已经有过一次了,我还活着,从无尽轮回中活了下了。
……
“今日,我人族必将彻底铲除妖族,杀!”
“为妖帝报仇!屠尽人类!”
战场?这是我死后发生的?
漫天的剑影刀光,惨烈的战斗持续了很久很久,地面到处是残垣断壁,土壤早已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碎肉残肢在血河中飘荡,生命本就脆弱,它在不断地消逝,怨气在空中盘旋,整个天空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紫色。
奔跑,想要逃离这里,哭喊,想要挽留生命,终于,力竭摔倒在地上,周围仍是地狱之景,仍是呜咽着的灵魂。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战场上空,妖皇一袭红衣凌空而立,赤红着双眼,周身的空气被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天,半面已是殷红,如血一般沸腾着,她背后一道似狐似猫的巨影宛如实物,她抱着失去生命身躯早已冰冷的媱,泪水早已流尽,流的是一颗颗猩红的血珠,但她却在笑,状若癫狂的疯笑,原本漆黑的发丝早已一片雪白,她,这一刻就如绝望的化身,血雾般的妖气缠绕着妖皇和妖帝。一道光柱以她为中心插入云霄,咒音回响在整个战场。
“力量是罪恶的源头,罪恶是毁灭的前身……”
“你们有罪,力量将在我的旨意下离你而去……”
“人族,你们得到罚!”
“我,圣灵秦雪愿放弃一切,以妖皇之血为引,借妖神之力,诅咒所有人类被自然厌弃。”
……
灵魂在坠落,坠落,无边的黑暗,倦意涌来,意识在沉沦,沉沦……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
最终温暖取代了寒冷,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悠悠,醒醒吧……”
这是,娘亲的声音?
“你再不醒,娘亲要给你穿上漂亮的衣服,把你打扮得可可爱爱的……”
灵魂在颤动,撕扯感愈来愈明显。
不要,暂时不要让我走啊,求求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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