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冷彻之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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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等都离开后，无上魔尊轻轻拉了潘多拉的披肩一把。“嗯？”潘多拉停下脚步，“魔尊先生想说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结界上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是怎么回事，但你确定把他们都召集到这里不会引起沧岚的怀疑么？”
“怕什么，”潘多拉轻蔑地一笑，“精灵王而已，我还没放在眼里！她要是敢来，我不介意再多收一个人头！比起这个——”她突然停顿了一下，“我更关心刚刚那个和我抬杠的家伙是谁。”
“他好像也是黑暗议会的人。”无上魔尊叉起双臂，“不过从没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盯紧他。那家伙不简单。”潘多拉的眉宇间透出一股杀意。
“不简单的，地牢里不是还有一个么？”无上魔尊与潘多拉相视而笑，“他真是谱尼的弟弟？”
“当然，这种事情我骗你干什么。”
“那他怎么会毫无力量？”
“哼，”潘多拉嗤地笑了，“你真以为他和看上去一样弱小？”
“您的意思是——”
潘多拉的嘴角扬起可怕的弧度，“他九成以上的力量都被封印了。当年，大暗黑天就对神域组织过一次攻势，目标是圣光。虽然威斯克已经把能量注入圣光之中，但这个过程被圣光灵神强行打断了。后来，圣光被分为光暗两半，但奥斯卡忌惮魔灵之力，于是想尽办法把他几乎所有的黑暗能量封印住，只留下能让他维持生命的那一小部分——但那是在神域。到了魔域，周遭噬气太重，再加上他的黑暗力量中又混有微弱的光明力量，所以才会被严重反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无上魔尊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想办法解除那个封印，再加以正确的引导，他就能——”
“——为我们所用！”
潘多拉血色的眼眸中放出一抹野心和杀意。
“我在异界偶然得到了一种非常强大而狂暴的能量，但是它实在难以驯服，我只能暂时用魔盒把它储存起来。”
“连您都不能驯服的力量？”无上魔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那我们该如何利用？”
“你我再怎么修炼也还是精灵，但索伦森的体质给了他突破界限的可能。如果要尝试驯服它，最好的实验品就是那小子！”
无上魔尊心满意足地笑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竟凭空得了这么个大好机会！看来，宇宙的秩序，是时候颠覆了！”
潘多拉也得意地大笑起来，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向地牢，走向——
——“索伦森。”
已在石柱上被捆了三天的索伦森身体严重虚脱，脸色青白，呼吸微弱，满头黑发混乱而蓬松。听见无上魔尊的声音，他只是微微抬起眼珠子看了一下，便又耷拉下去。
“可怜的小少爷，竟然变成这样了。”潘多拉佯装关切地说着，又把索伦森的脑袋用手抬起，但索伦森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似乎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潘多拉见状，只好无奈地放开手。
“小少爷，您想要力量吗？”
索伦森如木偶般僵直的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就对了嘛。无上魔尊，给小少爷松绑，然后准备阵式！”
“嗯。”无上魔尊会心一笑，打了个响指，锁链便瞬间消失。索伦森从柱子上摔下，趴在地上。而无上魔尊则离开地牢，去取魔盒。
“你们……又想对我做什么……”索伦森挣扎着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抬起头，手指在地上甚至抓出了痕迹。
“奥斯卡封印了你的力量，而我们，不仅要帮你解除封印，还要给你更多更强的！”潘多拉信誓旦旦地说着，没想到竟换来索伦森的一声嗤鼻。
“我没了力量并不代表就没了智商。要真有那种好东西，你们还会把它双手捧上献给我？”索伦森冷冷地笑了，“直说吧，你们是不是想利用我去对付神域？”
“您饱受神族的排挤与歧视，而我们将成为您最得力的助手，帮助您消灭那些曾经伤害过您的人！”潘多拉将索伦森小心翼翼地扶起，却被索伦森不耐烦地推开。
“我的确被他们处处排斥，处处打压，但你们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也算是让我明白，神族还没有那么糟糕。”他转身背对着潘多拉，“我知道你是想与我‘合作’，但你想错了，灾厄女神，我和你不一样。他们曾经是我的家人……”说到这里，索伦森不禁抬起头，缓缓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终归下不去手。而我离开神域，也不过是想进行一趟历练，只是……想得到他们的尊重和认可罢了。”
潘多拉虽然早已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料到索伦森竟会这样回应。她正欲辩解，却又哑口无言。
“反倒是你……”索伦森又慢慢地转回来看着潘多拉，语气和神情都如死水般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曾经在神族生长，现在却完全不顾旧情地想毁灭神域。你这样做……难道不感到丝毫歉疚吗。”
潘多拉仿佛被猛地勾起神经，恼羞成怒，全身上下都弥漫着浓重的杀气。
“歉疚?呵，我不歉疚，那些人又何时对他们如何对待我的一切而感到歉疚?!我有什么错，不过是生来便带有所谓‘异能量’，被神之祭坛的可笑预言称为‘神族的背叛者’，他们便将我囚禁，甚至试图抹去我身上的力量!你以为他们是光明与救赎的化身，但事实上他们不过是一群排异而自私的小人!凭什么只有他们可以冠冕堂皇地活着，而我们却只能呆在这暗无天日的角落?!凭什么那些拥有神传血统的废物们可以飞扬跋扈，而我们却要为了身上的‘异族血脉’永远低人一等?!我的仇恨是他们种下的，我的叛变是他们逼迫的!你又懂得什么，少来拿大道理与我叫嚣!”潘多拉几近歇斯底里的声音逐渐变得颤抖，悲愤，夹杂着时断时续的抽泣。索伦森也被这一席话狠狠地拍了脑门般激醒过来，面对潘多拉，他第一次感到了一股强烈而肃杀的气息。
气氛就这样凝固了许久，直到潘多拉抹干眼泪。
“小少爷，你……就是曾经的我啊。”
索伦森颤颤巍巍地后退了一步，他能感受到潘多拉的话中有一种彻骨的悲凉，让他全身战栗。
“那份力量……是我在一个星球的废墟中发现的。它强大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都只是精灵，没有您那样的特殊体质……只有您才有承受它的可能。”潘多拉敛起悲痛，“接受这份力量会有危险……但你若能够驾驭，便能得到心中期盼的一切。”
“……”
又是一阵沉默。
索伦森与潘多拉都各自低着头，没有说话。
——如果是力量的话，他们就不会再嘲笑我了吧?
——如果是力量的话，他们就不会再对我视而不见了吧?
——如果是力量的话，哥哥他……
……就会夸我已经长大了吧?
想到这里，索伦森的双眼湿润了。他吸吸鼻子，坚定地抬起头。
“我愿一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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