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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喜光明,谁又喜爱生于阴暗角落,但谁又还记得,人世非两分,灰与混沌伴随着黑与极亮,短暂的为光明,永恒的却是寂灭之暗.昙花现的瞬间,烟花绽的霎那,动人心魄的神圣象征的含义却永远不是希望,从无人会面向眼前的美而许愿,最多只会感激和可惜,以至畏惧,畏惧它们的消逝.古人说了很多,人何非如此,盛极便是衰落,万古如斯不曾有变.或许不该叹息衰落,何不对酒当歌,娱乐至死.
或许这便是当下的世界,人们不再期待希望,因为文明太过璀璨,人已经开始永生,死于活的界限比不过一场肆意快活.
就好似马路上的狂欢,映衬着高空洒落的酒水与人的所有体液,混杂着雨落在地面,反弹出灰暗的尘,又与其融合一体,又溅撒在疾驰的车窗上.
直岛在警车上,望着窗美丽的城市,想象着自己的结局与一生,一切都太快了,世界好似突破了光速,奔向那未知的远方,隐隐约约的,似乎是一个深渊.
直岛突然想起了那个老头,那个带自己走上这么一条路的老头,在6号城的普尼斯公司中是自己的老师.
"或许老头子说的也没错,我就应该当个等死的混子."直岛苦笑了一声,长叹惋惜,或许自己无法撑过下一次核磁风暴了吧.
警车在路上行驶了很久,清早的街道上依旧人烟稀少,而且比刚刚直岛回家时更少,或许它们早已回家了吧,把自己锁在了家里,等待下一个酒吧或者patty的开始,或许都是活在梦里的人,不需要区分她和他又或者它,蝶梦中何须知道谁是客,只需一响贪欢罢了.
终于,还没等直岛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多人运动,警车便到达了警局的门口,车轮缓缓停下,在地面上写出一阵泼墨般的胎痕,而车辆中的直岛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前冲趋势,可见现代警车的悬挂系统时多么神乎其神.
警车门缓缓打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警察走了过来,站在了车门旁,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做了两下出来的手势,便转头往着警局门口走去.
看到这直岛一挑眉毛,似乎,不是特别严重的样子,至少不是押送他进去,那应该只是协助调查之类的事情?直岛一路上悬着的心稍微安了一下 ,走出了车门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那高大的建筑,一个蓝色鹰标高高挂在几十层楼的高处,鹰标下还有着一左一右两把枪,而鹰标后还有一个大脑的剪影图,很明显,那是人工智能.
直岛不再看那个标志,跟着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警察走进了警察局,穿过一道道的检测关卡,一个个走廊,经过一个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它们就好像复制人一样,让人产生某种不寒而栗的惊恐,哪怕知道里面的灵魂并非一样.偶尔也会又些不一样的面孔,不过那些人通常是领导后者高层,或者是混的特别好的警察,不然就是想自己前面那个胖子,通过把自己吃胖而凸显出自己和别人的不同.
对此,直岛十分鄙夷,一个人的不同并非来自外在的一切,而是生命,或者被大脑所带来的精神世界区分,简而言之,就是那虚无缥缈的灵魂吧.所以,直岛一直没有想过去给自己整个容,虽然现在有纳米科技,基本上是想整成什么样都完全ok的,而且价格也是可以接受的.当然也可以像身边经过的那些女人一般,把全身都整一遍,然后重新充满自信.
嗯,有这种思想可不好,会被拳击的.直岛连忙清除自己内心的胡思乱想,轻轻摇了摇头,跟着中年大肚子警察走近了一个审讯室,而在他进入审讯室后,那个警察便离开了这里,留下直岛一个人,他看了看周围,让自己尽可能地保持冷静,然后找了一张椅子缓缓坐下,等待审讯的降临.
天花板上的led灯亮着,取代了天空中的太阳,就像这个世界,让某些人取代了正义与审判.自然放弃了人类,上帝驱逐了人类,终于有一天,那些近亲繁殖的亚当夏娃后代们站在了上帝面前,举着核武器炫耀着,证明着自己不需要你一样活得非常非常好,不开心了甚至还能炸了你上帝的伊甸园,于是上帝放弃了他的审判权,交给了这帮基因控制下疯狂的生物.
俗话说的好,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或许这就是疯狂带来的红利,源于恐惧而非爱.
直岛想了很多很多,在审讯室中,无所事事的他也只能想想这些,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是聪明人,也知道自古以来聪明人死地最多,明哲保身的最好方法或许就是藏拙了吧.
很快,一个身材样貌皆是十分完美的女警官走了进来,这让直岛眉头不禁挑了挑,又皱了皱,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女警官,样貌十分精致宛如一个人偶,身材也好的让人觉得不是能够通过发育产生的,精干的短发垂于耳际,看不出来有没有化妆,因为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化妆了,要什么直接整上去就可以,十分的方便.
女警官的警服鼓鼓的,直岛又眯了眯眼,这让习惯了男人目光的女警官微微一笑,并没有在意,反而慢慢坐在了直岛对面的椅子上,双手和那鼓鼓的警服一起放在桌子上,直岛的视线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
而就在这时女人突然开声了,是一个很温柔的声音,但是问出的问题却让直岛内心一紧.
"你是邪教组织的人吗?"
"啊,啊,什么,不是啊."
直岛先是呆滞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连忙否认,眼睛对上女警官那大的有些诡异的眼睛,过了几秒又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女警官就这样看着直岛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似乎像看穿直岛的内心一般,而后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看向了女警官的双眼.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女警官再次发问:"那你有帮助邪教组织吗?"
听到这直岛迷茫的张了张嘴巴,看着女警官的眼睛微微睁大上抬,似乎在思考,然后才答道:"没有."
女警官闻言,依旧不动声色,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点了下桌子上的一个空白区域,然后一个虚拟屏幕就突然出现在直岛眼前,先是一个鹰标的过场动画,而后缓缓地打开一张图片,那是一个老人的照片,花白的头发围绕着那地中海,眯起来的眼睛似乎在笑,鹰钩鼻,还有那微微下垂的嘴角以及满脸的皱纹,好像在诉说着他半生的经历与故事.
"这个人,你知道他的身份是邪教成员吗?"女警官问道,眼睛透过半透明的虚拟屏幕紧紧的盯着直岛.
直岛犹豫了很久,似乎再沉思着,眼睛时不时扫了一眼那个照片,最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他做了什么违反联邦法律的事情吗?"女警官依旧淡淡的问道.
直岛看了一眼女警官,视线也顺带扫过了那鼓鼓的衣服,而后缓缓摇了摇头,眼睛不眨,眼神似乎带着疑惑.
女警官看到直岛的表现,似乎有点放松了,身体往后仰着靠在椅背上,那惹眼的事物也不在放在桌面上,这让直岛又偷偷瞄了一眼.
"他给你留了一封遗书,你要看看吗?"女警问道,眼神不再盯着直岛的眼睛,反而玩弄起自己耳边的头发,就这样过了几秒,然后她又突然猛地一下抬起头看着直岛的双眼,似乎想找到直岛脸上一丝一毫的轻松.
而直岛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依旧带着迷茫和一丝丝慌张,眼神飘忽的在照片和女警官脸上身上游弋着.过了一会,直岛才缓缓叹了口气,说道:"唉,看看吧."
女警官没有犹豫,手指在面前的虚拟屏幕上划了划,出现了一张信纸的图片,里面有一张手掌大信，写的字却是密密麻麻。
字迹潦草奔放，那是老头子的笔迹，他练过很多年的书法，基本上除了人工智能就很难有人能模仿他的笔迹,不过看着字体上面被手摩擦出来的墨痕，是用手写的无疑了。
直岛深吸一口气，看向了信的开头。
“
直岛亲启
孩子，如果你收到这封信的话，不用悲伤，不用仇恨，不能因为这些事情改变你善良的本性，这个社会已经没有你这样的人了，所以，请你保持下去。”
“直岛啊，作为你的老师，我很欣慰你有这样的能力，很显然你及其擅长程式。我似乎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哈哈。”
“我也想安享晚年，每天闹闹磕喝喝酒。可是，我也有自己是使命，我想为年轻的你们，争取一线的生机。”
“不要想着灾难来临时会有人救你，因为我们都是弃子，地下城早已人满为患了，我们不可能进去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关闭核聚变。”
“其实，我是自然教隐藏在天网的暗子，可惜了，被辞退了出来，本来组织想找你的麻烦的，我都拦了下来。”
“因为我知道你的能力，远胜于我。”
“孩子，选择其实在你手上，你更愿意选择被人操控的生命，还是选择挣扎，逃脱这个命运，选择在你手上。”
“我手头上的信用点都转给你了，我想你也只差一点点，就能买一具身体了，如果不想冒这个风险，就走吧，去过自己想过是生活。”
“哦哦，差点忘了，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普金斯，我曾经有三个孩子，我的老婆因为癌症去世了十多年了，然后,我带着孩子们来避难所避难。”
“可是,当我把孩子们送进避难所时，暴乱却发生了，他们被冲散了，然后被活生生地，踩死了。”
“确实，我很不喜欢这个社会，抱歉直岛，这些年其实一直在利用你。”
“但是我还所得走了，该做的事该完成的事业，依旧要完成。”
“——普金斯”
信结束了，直岛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信纸的图片,而对面的女警官也一直看着直岛的表情,似乎知道直岛已经看完了信,问道.
"他让你做的那个选择,是什么?"女警官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迈着细长的美腿走向了直岛,在他身边站直,一只手还搭载了他的肩膀上.
"他现在在哪?"直岛没有回答女警官的问题,也没有管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只是在那里静静的坐着,平静的脸冷漠的双眼,转头看向了女警官的瞳孔,似乎想从那手术改造的眼睛中看到什么答案.
"他自杀了,死在了自己家里,在他入侵了联邦资料库,偷取了核聚变的技术资料以及一些历史机密之后."女警官和直岛对视着,嘴角笑了笑,但是眼神依旧是平淡如水,好似在诉说一只野狗饿死的过程.
"呼",直岛长长吐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再看那个女警官,也不在意那只离开自己肩膀的玉手,只是细细的看着那些字.
似乎想到了什么,直岛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些事情,我也不在乎.但是,他是我的老师,希望能拿回这张遗...这封信,还有老师给我留下的信用点."
"我也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想知道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毫无背景和金钱的程序员,只是想要活着."直岛一直垂着头,双手紧握在一起.而他身后的女警官又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下,望着眼前这个少年,眼神似乎有些莫名的情绪.
"信用点可以,但是这封遗书不行,因为不知道里面是否隐藏了什么别的信息."
闻言,直岛抬头,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声音似乎带着一股冷意:"如果有信息,让我看了我早就知道了,除非你们不让我离开这里,所以根本不会有信息泄露的问题,至于里面有什么别的物质信息,你们应该早就检测过了吧."
说道着,直岛似乎也不再犹豫,握着的双手松开了,然后压在了桌面上,用带着愤怒的语气道:"他是我老师,教导了我,也是我的朋友,真正的朋友,对我有恩."
"怎么我看不像啊?"女警官嘴角抽起一个嘲笑的角度,眼睛眯着看着眼前的男人.
直岛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闭上了那险些喷出怒火的双眼,然后又缓缓睁开,眼神恢复了平静,冷漠道.
"随便你,你们也没有任何的证据,我也没做任何事."
"昨晚你在干嘛"
"喝酒."
"喝完酒呢?"
"回家洗澡."
"然后呢."
"继续去喝酒."
"只去了喝酒?"
"你们不是都知道吗?手表里有定位系统,我去了哪说了什么按理说你们应该一清二楚."直岛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焦躁的双手摩擦着桌面.
"对我们知道,你可以走了,谢谢你的协助调查."突然的,调查就这么结束了,女警官站了起来,对着直岛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直岛眯着眼,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身材外貌都无可挑起的女人,然后摆起了一张臭脸,轻轻的和女警官握了握手,然后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女警官也不在意,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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