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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阴冷的午夜,暴雨如泄洪般倾盆而下,直打得我车顶砰砰作响,天气坏极了,路很滑,四周都充满着浓浓的雾气,能见度很低,对,就像现在这样。”“当时我正在跑那天晚上的末班车,车上没有乘客,但我却始终有一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虽说是末班车,但因为坐这条线路的人还挺多的,所以平时车内都是挤满的,就算是收班也不会拉空车,但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大半夜的,还下着大雨,我只是想着赶紧跑完这趟回家睡觉。”
“可奇怪的事就在这时发生了,偌大的雨,就他一个人在站台等车,我停靠站让他上车之后,我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右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上来就直奔最后一排坐下,埋着脑袋显得死气沉沉,而在他坐下之后,我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自己身上的视线消失了,转而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我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又转头接着专心开车,只想着快点跑完这趟车。”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仅右眼皮直跳,心脏也跳动的厉害,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疼得我喘不过气来,接着四肢发冷,脑袋发晕,我顿时慌了,开车十多年都没出现过这种状况,我想把车慢下来,或者干脆停止,但我发现我难以控制我的身体,车子反而越开越快,语音已经在一个劲地提醒我车速过快了,但我根本停不下来,我的心也跟着变得更加慌乱,心脏跳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像是在和车子竞速一样。”
“当时我已经不害怕撞车的问题了,因为我毫不怀疑我的心脏会在下一秒直接蹦出来,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一个该死的远光灯打在我脸上,我就失去意识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正趴在公路上,雨还在下,四周黑漆漆的,没有看见车辆和人,奇怪的是我全身上下除了衣服湿透了之外竟然完好无损,我看见不远处有间亮着灯的大房子就进来避雨了,而这一切都是从这小子上车后开始的。”
巴士司机一只手捂着脑袋沉浸于痛苦的回忆,另一只手指着林逸向众人展开了这段叙述。
“如果这一切都如那张邀请函上所说,那卧底一定是你!”
面对着众人带着疑惑,愤怒和质疑的目光,林逸陷入了沉思。
时间倒转回昨天。
XX超市。
“都几点了?干活这么慢,还要拿工钱,还大学生呢,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干活不利索老子一样不给钱!”
超市门口,围着一款女式围裙身材圆润的中年男人叼着烟,一边数落着搬完了最后一批货的林逸一边拿着清单点着货物。
林逸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不是气的而是累的,这批货从晚上九点搬到了现在深夜十一点多,实在把他累得够呛。这种活他接得多了,非常清楚这些小商铺老板的尿性,不管你干活再卖力,搬得再快,在付钱的时候他也一定能数落你一顿,你要是赌气走了,那他就高兴了,又白雇佣一次劳力了。
“就这么多了。”
老板摘下了他的胶皮手套,不耐烦地从围裙里摸索了一会儿,扔出两张纸币到林逸怀里,随后“哗啦”一声猛地将卷帘门一拉到底。
讲好是一百二,到手了八十,还在林逸的可接受范围内。
刚将钱收好,就感到一粒雨滴落在了头顶,抬头一看,天空已被乌云密布,路上行人罕见,刚奔到车站,雨势已经大了起来,林逸正做着等巴士还是破费打车的思想斗争,一束车灯突然闪过他的眼睛,晃眼间一辆巴士已经停在了面前。
……
时间似断了线的绳索分不清前后,仿佛是丢失了某些片段,更像是从浑噩梦境中的复苏。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的缘故,林逸在车上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也不知过了过久,突然一个激灵,坐在车后排的林逸猛然惊醒,急忙抬头望向窗外,大雨仍不减其势,林逸赶忙用手擦掉窗上厚厚的白色水气,还好没睡过站,可接下来眼前的一幕瞬间让他头皮发麻。
车上竟然没有一个人!
是的,除了他自己以外,车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包括司机!
也就是说,林逸此刻正乘坐在一辆只有他一个人并且无人驾驶的巴士上,而这辆巴士竟然还在平稳地行驶!
这怎么可能!
最新的试用型无人驾驶巴士给我碰上了?
短暂的惊愕之后林逸恢复了冷静,他先是搬了搬食指,手指韧性很差的他发现食指掰到竖直就疼得掰不下去了,在确认自己不是处于梦境中之后,林逸又在车内检查了一遍,一切完好,但窗户打不开,驾驶座上的一些简单操作比如开关车门,语音和车灯都不起作用,林逸在认清当前形势之后,也不敢贸然强行下车,随后干脆坐了下来,看着巴士在这条不知名的路上行驶。
终于,巴士在一条狭窄的公路上停了下来。浓浓的雾气之中,远方有一幢亮着灯的房子若隐若现,在漆黑的雨夜里像是一尊蹲坐着的巨兽,林逸迟疑了一下,冒雨赶了过去。
看着似乎有些距离但出乎预料几步小跑就到了跟前,房屋内部并不是林逸想象中的那么阴深恐怖,相反十分宽敞明亮,进门后左手边的落地挂衣架上挂着一些打湿了的衣物,看到林逸进来,一名妆容标致的年轻女性向他报以职业性的微笑。
“喂,小子,你知道这是哪吗?”站在门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向林逸搭话。
“看这样儿应该和我们一样也是来避雨的。”这回说话的是他旁边的巴士司机。
见林逸摇头,他们也就不在搭理林逸,开始自顾自地吹起牛皮。
林逸向屋内扫视了一圈,房子有两层,一层的客厅非常大但却没有什么装饰,唯一的家具是两张对放着的长条型沙发,沙发中间摆放了一个浅色茶几,茶几上什么也没有。
沙发上坐着两男一女,女的背着个大包,一身轻便的浅白色休闲运动装,头上戴着个鸭舌帽看样子应该是出来旅游的,两个男人一个高个发型炫酷,另一个看起来稚嫩一些,戴着一副方框眼镜,正拿着手机专心打着游戏。
上下楼用的螺旋楼梯安在墙角,这时正好从楼上下来一个人,一身警服,是个警察,没有戴帽子的头发和其他人一样,湿漉漉的垂在额前,不过并不影响他威武严肃的形象。
看见林逸,他迅速走了过来,向林逸询问了情况后,又冲着众人大喊道:
“楼上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人。”
“没人就没人呗,兴许别人出去了,警察叔叔我们就在这避会儿雨,又不干嘛,雨停了就走。”说话的是坐在沙发上背着包的女人。
“奇怪的是这里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二楼还储存有不少的食物和水,房屋干净整洁但却没有发现一点人为活动的迹象。”
“依我看啊,这儿就别人的一个小别墅,当作旅游时的休息室用了,主人可能也是个大方的好人,开放着给过路人避避雨歇个脚啥的。”此时巴士司机不知从哪弄来了一篮子水果,一边吃一边说着。
哗啦啦的雨声从敞开着的房门外传进屋内,让众人断断续续的闲谈显得更加嘈杂。林逸寻了个位置坐下,静静地观察着发生周围人的举动,他可没忘记他是如何来到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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