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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万？”我闭眼问了一句，微微抖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石室里响的分外吓人。我打了个哆嗦，整个人都在抖，只是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打起一支冷烟火丟过去，我眯着眼往前瞧了瞧--_远处横着团黑影，似乎睡熟了，一动不动---
“老万你不能死啊！”
我躲开乱箭，又扑在了地上，一寸一寸的爬过去。完了，几分钟前还好好走着的嬉皮笑脸的老无赖就这么倒了？醒目惊悚的是一支半臂长的梭箭射进了背包，陷的很深。他一动不动的爬着，悄无声息，我徐徐伸出了手，地抓住他，把他肥大的身子翻了过来：“姓万的，不能死！死了还要杨某人替您收尸，灵资都没人给啊！“
“咕…噜咕…咕---”
啊？诈尸？我吓了一跳，身下肥大的躯体忽然动弹了一下子，发出阵微弱而又奇怪的声音。“老万，你还话着？”我试了试鼻息，虽然有些微弱，但一时还不会game?over。
我扯住他的大手，说：“老万，你中了一箭陷的很深，料是活过不过今夜了。有什么话儿直说，银行卡哪儿卡号多少，报给兄弟，替你去取…”老万转过脸来，带着一种深隊的小眼神警盯着我看，又转过去把头枕在地上，咳了一声：“咕噜…咕噜啊，还…咕噜…死不了。”
他叙了口气，我拨着他手环的手指感觉他脉膊又回到正常的样子。“呕死老子的。”他张嘴就吐，我这才注意到他刚刚摔倒的地方是一条干掉的水沟。水沟里积满了污秽的落叶和砖石，老万此时不停住外吐的黑色物看来就是这水沟里积堆的湿泥。
“这什么鬼地方……”
他终于吐完了，倚在一旁的石室壁上喘气。
这…我寻思，他是回光反照还是诈尸？“呯咣”一声，我吓了一跳，脚边多了只梭箭，仔细看是老万刚才巾的那只。“怎么回事？”我呆了一下子，忙问老万。他淡淡的笑了笑，惨白的脸上多了些血色“老子福大命也大，今儿出门是个黄道吉日。”
老万又回到了以往那种嬉皮笑脸的样子：“看来出去那具“白骨精”还是要老子去拜拜，这馒头儿还真要买给他老人家。”他眉头紧锁，脸胦两畔的两块肥肉翻着，一边把包倚下来，一边指给我看，说了：“还好包里头东西多，不然这箭还真挺不下来。”老万笑笑，拉链被他两根肥胖的手指夹住徐徐的扯，“他妈的！”老万脸色铁青的骂了一句，说了一大通，大意是这大半夜白忙活了，
他边骂脸上边带着一种痛不欲生的表情。“姓万的，可惜了是吧！原来您老的命还都值不上几块玉啊？”我坏坏的笑笑。刚才打鼓的心跳平和不少，不觉之前的行为很是好笑：怎么不检查就变得恨个哭丧的？四下一张望，先前我们下来的绳索就在不远处，我回头看了看老万，指指绳说：“还好箭有射程。”我后怕的又向后望望，
乱箭依然在一根根的射出，撞在青砖发出呼的重响，箭头没入砖缝只留杆木微微颠动。“姓万的，再不走的说冥王帐上可要多你名儿了。”我说。“他妈的，兄弟们走！”他不知到是不是自言自语，边走边骂了一句，把包里的东西件件往外丢，说：“不对啊，这簠什么材制的？竞还没碎？“我扯住绳子刚把老万扯出来，心里不住的骂，这家似平日里里吃那么多，
到头来比死猪还重沉啊。老万这话一讲，我不觉一顿，说：“什么？簠没碎？”奇怪，不讲别得，连个高中生都明白的道理---青铜蛊器都易碎，产用的原料是中次等的薄铜，呈外观精美但实质弱不经风。往往落地周身都会有裂纹，所以名贵。可这…上有人油封盒就怪奇特的了，古今往来，除血祭外再无所用人油的地方。
人油这东西阴的很，是牢中死囚经干锅油煎时，死尸腹中油脂凝决在锅底，行成团团糊软的褐色之物，就是人油。可这死囚经着一下子，多半都是死。尸体在锅中发黑变臭，带着高温油煎烤的糊味，可这人油沉在锅底，经这翻腾，却都平无他味，跟杯白水似的，不带锅中臭味，
精软润滑。历史上关于煎人油，最惧人的怕是楚霸王项羽，埋十万秦卒，杀身取油谈笑饮食。所有后世对着人油自觉得联系到暴行，是不祥之举。我见老万目光有些迷离，就把我所知道的与他交流了一下。他很是惊异，说了一大通，大概是讲这东西这么邪忽，杨兄也不早点告诉我。“
算了，我看这口簠做工精质，也能买个好件钱，回去我算命先生把这人油“请”走不就得了？”我不愿与老万多讲什么，寻着日头从盗洞里出去。外面已是正午，稀密的日光透过树梢照下来，日光直刺我的眼晴，不禁眨了眨眼。
回去的路比起之前摸黑走山路，要好很多。老万在白骨边挖了个坑，处理掉了我们身上的两件破洞斑斑的衣服，我现在来看几乎可以称它们是破布条了。靠着昨夜里来的方向，我和老万向西走了两柱香的工夫，总算找到了之前下车的剑阁站，说来这成都地域也真是分布的奇特，我们对着车站上那张地图死命研究了好一阵子，
也不知是那个没教养的熊干的，地图被扯去了一大角，害得老万七拼八弄的才读出来。“这里往南走个八十米的样子，怎么会有个村落？”走在路上，老万还是有些疑惑。“这就是剑阁，十里群山便布，外面来看肯定弄不清这村就在来的路边。杜子美讲的好啊：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虽无绿柳与红花，这意境不是一样的吗？”，我笑了笑。“杨兄文化人就是好，连去走山路都那么有诗意。”老万也是在暗笑。一路上无话，我与老万交流了一下接下去的去问，绝的毫无头案。转过几道山，眼前逐入一条山溪，水不是很深，但也不至浑浊。我用手取来饮了口，一种清淡的水香带着微苦，对于小杨我长走山路的人来看很是爽口。“杨兄！”我刚撑着溪畔的山石起来，忽听见老万在喊：“找到了，村子在林子后面！”我寻声穿过了溪前那片枘林，老万在林口拉我出来，不错这里真有一座村子。“山山水水养育一方人，老子看这儿的人还真是山里头人的性格。”
老万走在前面，我们向人打听了一下，四里外竞还有一个古董铺子，老万好阵激动，连连大叫天助我也。转几条巷，正撞见个道土装备的人在摆滩，便清他去把簠上人油给去了，那道士上下打量的把我们扫了扫，一副大白天遇鬼的样子。老万很干脆，抓起盒子就走，说不干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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