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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都督”军中带甲不行全礼，秦卫屈身抱拳面向帅案前人，“嗯，事情忙完了？”那人声音平淡将战报放在铜案上转过身来，此人便是中军都督秦卫的恩人，北榆郡军队最高统帅——郭正先。今年已经五十一岁的老将军，头发虽然花白可依旧精神矍铄虽然未曾披甲却还是丰神俊朗英气勃发，没有一丝垂老之气。“今日，中军左营斥候与鞑靼遭遇，我率部赶到时伍长阵亡全伍除了重伤三人其余皆战死，刚刚最后一个重伤兵士也没救过来，军功具表，和抚恤表单已经交于后率军。”秦卫回道“还记得那个伍长吗？”郭正先问道。“当然记得，伍长黄力，当年就是他拦住鞑靼骑兵的追击我才得以逃脱保得性命。”“是啊，所以你把你射杀的四个鞑靼人算在了他的军功上？”郭正先问道。秦卫闻言惊道“末将知罪”同时单膝跪地请罪。军功作假乃是大罪，这其中的分量秦卫还是清楚的。“起来吧，一没有冒领军功、二没有杀良冒功，算不得什么大事，自己用命换来的军功谁愿意轻易送给他人呢？叫你来是想给你看看这个。”说着郭正先把帅案上的一沓纸推了过来。
靖武七年三月六日逆风渠，前军左营第十一伍步卒秦卫斩敌步卒三人。
靖武七年七月二十二日清风洼，前军左营第十一伍步卒秦卫斩敌步卒四人。
……
靖武八年四月六日巨蛇坪，中军帐前游击队长秦卫斩敌步卒三人骑兵一人，参将一员。
“都督这…………”秦卫此时不知如何言语
“算上今天的，整整三十一份军功奏表和我的举荐信明天都会一起递交京都，就凭这些军功一个游击将军的官职还是不在话下的，等朝廷旨意和封赏下来，你就有独自领兵的权利，可以大展身手施展抱负，也不必再围着我的帐前当一个护卫了。”郭正先正式的说道
“可是，都督不是说我的身份…………”秦卫突然止住了声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没错，今日之后这个世界上你的身份只有你我二人知道”郭正先负手而立道
“你是国人我知道，你的一片赤胆忠心，我也知道。可是你长在鞑靼部落有10年之久，哪怕你以后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失误，被有心人挖出这些细枝末节都足以致死你知道吗？啊？”郭正先急切的说道还故意压低了声音。
“末将知道”秦卫回答道
“但你还是没有一丝犹豫，火速驰援黄力”
”是”
“你还是竭力抢救知道你身份的士卒”
“是”
“你还是把军功算在了黄力头上”
“是”秦卫回答的很迅速很坚定，没有一丝犹疑，就如同他得知黄力部接敌的瞬间就做出的决定一样没有丝毫的犹疑。
“为什么？”郭正先问道
“为什么？都督身在军旅，难道也需要我来讲为什么吗？我秦卫就算一辈子没有军功，不得重用，也不会用自己的恩人，自己的手足兄弟，袍泽情义做筹码换取利益。”秦卫急切说道。
“我知道，但是两军交战，先死斥候。这是躲不过去的，任谁也不能更快赶到支援的，你也不必自责。这里无事了，你下去吧”
“是”秦卫答道
就在快出帐的时候秦卫突然转身直视郭正先问道“今日，若是我，有意拖延，故不支援，都督会如何做？”
四目相对，互不退让。
“军、法、处、置，郭正先一字一顿的说道”“
“多谢都督，末将告退”秦卫退出了帅帐，可郭正先却从秦卫的表情中知道，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
望着离去的身影，郭正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就算你真的那样做了，我也会装作没看见，只不过心里会很失望罢了。对于这个三年前一人一马一弓，从鞑靼人的追击中逃出来的年轻人郭正先将他视做改变整个北境军事防御的重要人物，晋阳王朝从完颜家族手中夺过中原大地，步步紧逼将其驱逐到北境之外的区域，但鞑靼人天生好战，虽然失去了问鼎中原的实力可近几年养精蓄锐，不断寇边，为防止鞑靼人侵犯，晋阳王朝在整个北境防线上设立了10个军事重镇，各个军镇相互配合相互驰援。
可鞑靼人的骑兵，机动快速，灵活实用。而晋阳王朝以精俩步兵立国，骑兵羸弱已是不争的事实，整个北境防线全都是被动挨打的局面，靖边军怕鞑靼骑兵也已人尽皆知。就算是郭正先自己这样的沙场老将，也没在鞑靼人手上取得太大的胜利。可是这个年轻人却不一样，不仅深谙鞑靼骑兵的作战方式，还对其军械配备，粮草供应之事都有见解。一个小小的游击队长，就曾多次以少胜多，还主张建立自己的骑兵队伍，这让郭正先看到了一丝希望。
“哎！希望，以后这个军营是你想要的军营吧”老将军缓缓坐下，终是露出了一丝老态。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军营响起了这首歌，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整个军营都在低声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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