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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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张开了大口，浓浓的黑暗，没有光，像是要把一切都吞噬进去，就连戒指所散发出的微弱的一点光都像是它阴恻恻的嘲笑。“开始吧。”格尔塔打破了短暂的平静。洛斯也不啰嗦，身形快速移动。漆黑的夜幕下，只能隐约看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快如闪电，你追我逐。在旁人看来，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巅峰对决，只有洛斯知道，格尔塔并没有用尽全力。每一次在他以为就要触碰到格尔塔，拼尽全力使出杀招的时候，都会被格尔塔轻松避开，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总能看到格尔塔上挑的嘴角。数个回合下来，洛斯意识到格尔塔就像一只体型庞大的“挪威的森林”——一种大型猫科动物。而他就是一只被它逗弄的可怜的耗子。
格尔塔不想和他战斗，或者说不屑于和他战斗。洛斯终于恼了，慢慢停下了瞬移的身体。下一刻，格尔塔停在他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眼睛微眯，神情慵懒。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爆炸，一束闪电将黑夜生生扯开了一道狰狞。循着光线，格尔塔看到对面的洛斯原本一对红色的眼眸，慢慢转成了黑色……“终于忍不了了啊，还是关闭了意识吗……”格尔塔轻轻叹息。
下一秒，又一道闪电伴着轰隆声劈下的时候，他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优雅。因为……洛斯根本不是在关闭意识，而是开启了身体里隐藏的另一半女巫的力量。只见他双手相交于胸前，嘴里含糊地念着咒语，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眉头紧蹙，似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而他衣服的下摆却绞着午夜的寒风烈烈作响，数道闪电接连劈下，在他周身投下了一层光圈……格尔塔有那么几分发愣，那气场……就似换了一个灵魂……直到看到对面的洛斯嘴角渗出鲜血，格尔塔猛地回神，大声阻止“快停下，赶快停下，你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力量……”话未说完，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洛斯已经念完了咒语，挥着双手，不管不顾地向他冲过来……就那么想赢吗？这是格尔塔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句话。
大雨终于在雷电的召唤下倾盆而至……“喵”一只黑猫从旁边的灌木丛里一跃而起，又惨被一道闪电击中，身子急急地坠落，在距离格尔塔不远的地方，挣扎扭动，皮肉翻飞。而格尔塔此刻已经僵直了身体，从胸口处的黑洞里不断淌出深红色的液体，混合着污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不远处的洛斯脱力般呆呆地跪在冰冷的地面。猩红的双眼和漆黑如魅的双眼不受控制地来回切换，那里面盛着震惊，欣喜，惊恐，绝望，悲凉……他刚刚……杀死了自己的哥哥……他觉得浑身冰凉，只有指缝间不断嘀嗒的鲜血带给他一丝温热……他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他开始笑，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如血一般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刻出两道深深的泪痕。
意识就那样轰然倒塌，他趴在了地上……思想在雨的冲刷下打开了尘封的闸门，透过微弱的光，他仿佛看到了两个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年，背靠着背坐在地板上，看起来极度虚弱。他们是年轻时候的格尔塔和洛斯。那一次洛斯由于顶撞理事会的长老被他们的亲生父亲关了禁闭，还惩罚他一个月不能饮血，格尔塔向父亲求情未果，于是他选择陪着弟弟一起挨饿。意识抽离之前，洛斯仿佛又听到那时的格尔塔对他说:“没事的，不用怕，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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