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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持续着整整有一个星期,除夕的大清早,地面已经被满满的白雪堆积着。一种从积雪上踩出的“嚓嚓嚓”的声音把我惊醒了,我急促的套上了一件新买不久的棉衣,从然的跑到了阳台上,底下是父亲迈着沉重的步伐,推着自己行车即将远去的背影。我很疑惑的跑去下问着母亲。“爸这是去哪里?除夕了为什么不还要出去?”
“你爸是出去找老板要工钱,还有大半的工资还拖欠着没给你爸。”母亲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开始我并不懂什么叫生活,更不明白生活是怎样的生和活。
“休息几天再去要不行吗?”
“今天是除夕,老板也要回家过年,只有今天,才能在他家门口堵住那个无耻想赖账的老板。”母亲说完给我撑了一碗热粥。“给,先把粥喝了。”
我接过母亲递过来得粥,静静的靠在门梁边,看着一线即将被大雪覆盖的车轮印和父亲留下的脚印,痴痴地发着呆。望着天上持续飘落的鹅毛大雪,构造着一幅幅想象中的生活。
“外面天冷,叫上你姐姐,我们到到火箱上去玩游戏怎么样?” 母亲打断了我的思绪。
“好啊!我们玩每年都玩的那个游戏------‘官打寻贼保’” (这是一种由长辈传下来的游戏,有几张卡片,写上“官打寻贼保”五个大字,然后用石头剪子布来决定是拿一张还是两张卡片。
“官”有惩罚的权利,“打”负责执行的打手,“寻”寻找拿到贼的人,对了就惩罚贼,反正则惩罚拿寻的人,“保”拥有免刑或者减刑的权利)。就是这种古老而又重复的游戏,让我们渡过了一年又一年多少个除夕的等待。
外面的大雪依旧还在不消停的下着,可能是雪光反射的缘故,外面显得格外的透亮。母亲早就准备好的年夜饭已经开始唤凉,一层层油白的猪油开始凝结在菜的表面。母亲时不时的望了望手表,显得有点焦着。
望着地上的一层层接近膝盖深的积雪,一种矛盾的心理时刻纠结着我。我感谢亮白的雪光,它总能照亮回家的路。我痛恨深厚的积雪,总是会延缓前行的路。
不远处的几声狗叫,让我意识到可能是父亲的归来。没错,随着那种“噗哧”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影射在雪光中的身影缓步的走了过来,身上背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急促而又乏力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挺,头顶上那顶白色的工人帽(去的时候是深黄色的),犹如一个在大雪中潜伏的伪装者。
“妈,爸回来了!”姐姐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洪亮。在这种仅只有雪光照亮的身躯下,能明确下定论的人,在我们家庭里面,也只有姐姐一人了。
在这个挪缩前进的男人身上,我竟然看到了一种与生活对拼的韧劲。我企图集中进行有意识的判断,这明显和我虚意构造出来的生活有着很大的冲突,我有种下意识的冲动,想冲上去狠狠的帮忙推上一把,茫然懵懂的问上一句:“这就是生活吗?“
正当我蓄意的组织和梳理即将准备要脱口而出的内心对白的时候,姐姐早就已经抢到了前头,踏着积厚的大雪,双手用力的推着父亲自行车的后座,速度明显的提高了一个甚至几个档次。
父亲放下了自行车,脱下了工人帽,小心的用力的在墙上敲击着积雪,然后抖了抖身体,随手扯下一块毛巾,用力的在身上拍打着,释放着一种隐藏的累。
透过厨房黄亮的灯光,父亲嘴唇上方那层杂乱带着霜白的胡须,犹如时光穿越后,留下死灰一样的痕迹,我脑海里逐渐构造出了一幅有关父亲被生活玩掠后,若干年后的场景。
父亲用手背狠狠的在嘴皮上来回的搓了几下,从口袋掏出一根老字号的“长沙烟”,熟练的从外侧口袋掏出了打火机,一大团烟雾从他的鼻孔喷了出来。
已然,整个心情舒畅了很多。可能是我还太年轻,对这种物质和精神之间碰撞交换的概念显得很是懵懂,在我自以为是的认为,这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香烟。
一小会后,我们一家四口已经到齐了,母亲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红色的葡萄酒,寓意着新的一年红红火火。那种最得意的滋味就是小口喝着葡萄酒,大口撕裂着整只鸡腿,然后在姐姐面前炫耀着各种撕咬的动作。就是这种炫耀和无脑的嘚瑟,让这死沉的气氛变得有了些活跃。
看来父亲并不满足于葡萄酒的这点酒力,他揭开了陪伴他多年的酒坛子,满满的灌上了一杯,话语也开始多了起来。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认真的思考了酒和烟的问题。在这思考的过程,多次重复的用物质观去解释这种可能存在的因素。
也只是那么单纯的认为,每个物质都有它存在的本质。可能那根小小的香烟有着清爽的、醒脑的奇效,那滴滴透明的白酒也有着甘甜的、香醇的、凝心的效果。绷着这种极力的想证明自己认真思考后可能的结果,我潜进了父亲了房间,翻出了一包还没散折的“长沙烟”,偷偷的用“火钳”(农村烧火用的)夹出一根红透了的炭枝,模仿着父亲的样子,随着嘴巴的几下回嘬,成功地、狠狠地把一团大容量的烟雾吞了进去,然后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我强烈的感觉到一种窒息的疼呛感,整个喉咙似乎极速的被烟雾锁住,大脑犹然进入了一种缺氧似的昏沉。
那种心脏深处有股强有力的不明气体朝我的喉咙膨胀开来,伴随狠狠的几声咳嗽后,我感觉到整个人都舒坦过来了,即使头脑还有点昏沉,眼眶还有泛着未干的眼泪。
我已然的被一种害死猫的好奇心戏弄了一番,这种好奇心也类似长久患病的人对外界的绝望憧憬,活脱脱的把思考中的期望变成了硬生生的绝望。
那种被现实的结果狠狠的甩过几个耳光的疼痛,记忆得尤为深刻。想象和现实的差距,明显不能用这种幼稚的想法去衡量。
一次的尝试,显然让我已经变得稍微的聪明。验证过香烟的味道,我更会对白酒的尝试格外地小心。
当我再次出现在餐厅的时候,父亲叫住了我,自我似地说道:
“儿子,过来,再帮我去舀半杯白酒。”父亲把已经见底的酒杯递给了我。
在这个男人面前,我不敢有半点的反对意见,更不想把心底时常组织好的劝酒思想透露出半点出来。
拎着酒杯进入了存酒的小房间,当我揭开酒盖的那一瞬间,一股香醇浓香的气味飘了出来,我差点几乎断定了我对白酒的那种思索中得到的期望值:甘甜香醇。我稍微的舀了一小勺,把舌头试探性的伸了进去,确信有一种带点刺激的甘甜和香醇。
当我舀满了半杯,突然有一种大胆的、自以为是的想法,我把整个半杯白酒一股脑的全部灌入了口中,狠狠的全部咽了下去。猛的感觉到从我胃部到心脏,再到我的咽喉,涌出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连舌头都带着少许的麻麻的、苦苦的。
忽然感觉到心跳的频率开始加速的我,头脑开始发热,有点摇曳的感觉。稳定好情绪,稍微的,渐渐地感觉到口腔味觉开始恢复,之前那种苦苦的感觉完全已经消失,开始随着唾液的重生,有如幻觉般的出现了一股甜甜的香醇,持续的渗透着。更让我无法把持的是对这种飘飘然的喜爱。
来不及清理口中残余的酒气,我又舀满了半杯,意志坚定的,微带点飘然的把半杯白酒递给了父亲。父亲接过杯子,似乎是被一种已然存在的酒气给覆盖掉了,他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正常。似乎是出于一种天生的遗传,没过一会,我已经可以全然的找回了自我。
渐渐地,当我发现父亲话语不断的多次重复,眼睛里透露着那种低迷无光的眼神,好多些话,在中间不断的停顿。似乎我意识到这是一种大脑跟不上肢体的表现,随着那半杯白酒的入肚,大脑里那些坏意识的细胞会完全的掌握着主动的权利,支配着父亲做出某些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举止。
父亲喝完了最后一点过底的白酒,很不自然的移开了凳子,那颠摆的步伐,全然已经验证了我猜想。在脑海里迅速的闪现出了以往父亲能做出的各种暴力的影像。我甚至能预感到父亲下一步的举动。
“爸,小心点。”姐姐有意识的向前扶着父亲。
“今天喝饱了,你爸我高兴,今年的工程款全部要回来了。”父亲拍了拍姐姐的后背,露出了一种久违的,满足的笑。
我望着父亲颠簸移向楼梯的背影,这种出其不意的反常,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常年在脑海里面习惯性的“精心设计”,却那么破天荒的不着边际。我开始刻意去想了解这个所谓的“生活”,到底蕴藏着多少些无为人知的神秘。如果真是“酒后吐真言”,那我应该相信,此刻的父亲,心里是真实的存在着那种无瑕疵的平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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