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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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厂宿舍,路上有好些女子走来走去。老陈道:“看到没有?这么多女孩,想追哪个就追哪个,这个不行就换一个,两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李少锋听了,暗自有些好笑,你自己都还没搞定,现在反过来说我。想到这,李少锋道:“你也该找一个了,老大不小了!”
老陈叹了一口气,“唉,谁不想呢,年龄大了,别人看不上,有看上我的,我又不中意。”
李少锋心念一动,问道:“你和那个阿燕,不会是动了真感情了吧?”想到那个阿燕,李少锋自然想起了那个保安,这个倒霉蛋,谁叫你惹人家老陈的。
老陈哈哈一笑道:“怎么可能呢!那个阿燕这几天我都没有看到,可能不在这里做吧。”
经老陈这么一说,李少锋想起来,这一段时间还真没有见到那个阿燕!不过那个保安还在这里做事。
李少锋对老陈道:“你把人家女朋友弄跑了,你可要小心人家报复你啊!”
老陈不以为然是道:“我怕他个毛,他算个七八!”
俩人边走边说,沿着大道一直往前走。出了厂区,时不时地听见后面有摩托车轰轰地响,李少锋也不在意,在这边,摩的多的是。
街上栽着许多香樟树,现在虽然是秋天,树叶依旧青翠。
忽然,后面摩托车轰鸣声大作,跟着便见一辆摩托如箭一般从俩人的身边窜出,把俩人吓了一跳,老陈骂道:“你奶奶的!”
老陈骂人一般有个规律,越是生气,骂人的辈分升得越高,从妈妈到奶奶再到祖宗,超过祖宗的,李少锋没有听到过,估计到那时,老陈和人家都干上了。
就听见后面有人叫道:“抢劫啊!”只叫了一声,就停了,因为此时的摩托车已窜出老远,转眼便消失不见了,再叫,也没有什么意思。
俩人回头看时,便见到一个女孩子,神情惊恐又慌张,茫然地站在路边,手里只拿着一截断了的皮带,连接着那皮带的包却是不见了。
老陈道:“我们过去看看。”俩人折身来到那个女孩身边,那个女孩只有十七岁的样子,长得还蛮清秀的。
老陈问那个女孩道:“丢了多少东西了?”
老陈是自来熟,跟那个女孩说话好像俩人早就认识似的。
那个女孩见是两个陌生的男子,有些不情愿地却又很无助,答道:“我的包里有三四百块钱,还有身份证、毕业证,这些东西都丢了,我该怎么呢?”说话时,声音有些哽咽了。
老陈道:“去报警啊,钱丢了倒是小事,没有身份证却是很麻烦的。”
女孩本来就很担心这事,听老陈这么一说,小女孩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说来就来,那真是叫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啊。
老陈道:“你别哭啊,哭也没有用的,你可以到派出所报案去,然后叫你家里人帮你开个证明,或者把的户口本寄过来,暂时代替身份证用。”
那女孩道:“我不认识派出所啊,不知道派出所在哪里。”
老陈道:“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明天吧。你在哪里上班,明天上午我下班的时候我来找你。”
那个女孩道:“我在华宝玩具厂,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华宝就李少锋他们厂的隔壁。
俩人约好了时间,到时老陈去带她到派出所。
老陈要请女孩一起去吃宵夜,那个女孩说自己有事,没有去,走了。
女孩子走了,老陈站在那里就盯着她的背影看,就象定住了一样。
李少锋拍了拍老陈的肩膀,打趣道:“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半天,老陈才回过神来,神经兮兮地对李少锋道:“我感觉,这个女孩就是我这辈子要找的人!”
这回轮到李少锋哑然了!
老陈兴奋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眼就看上她了,特别的有感觉!我看别的女孩从来就没有这种感觉!”
李少锋回想下刚才那个女孩的样子,是有些清气秀丽,但说有多漂亮,那倒未必。
李少锋道:“那我就祝你好运,趁这个机会,好好把握!”
老陈握起拳头道:“一定的!”
俩人又沿着刚才的路走下去,这回,连李少锋都看出了老陈的心不在焉,肯定又是在想刚才的那个女孩!
李少锋觉得再这样走下去很没意思,有意引开话题道:“看你也不是那种很内向的人,怎么这么久都没找到女孩子?”
老陈脸色微微有些变了,李少锋无意中点到别人的痛处,忙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当我没有问过!”
老陈沉默了一阵,对李少锋道:“你看我,象不象从牢房里出来的人?”
李少锋吃了一惊,道:“没有啊!”
老陈笑了,笑得有些苦涩,道:“我在大牢里呆了五年,前年才出来的。”
李少锋倒吸一口凉气,“真没想到,看不出来啊!”
老陈道:“我也不瞒你说,我原来就是个混世的,你也没看出来?”
李少锋想起上次调戏那个保安的场景,只觉得老陈有意地隐瞒自己的实力,便老老实实地道:“我只是看出你打架很厉害!”
老陈笑了,“还行吧,我几乎没有碰到过比我还要厉害的人!”言语间颇有些自豪,但很快就情绪低落了,“打架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到现在还不是一无所有,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李少锋安慰道:“上天不是送一个来了吗?你很快就有了!”
老陈大笑道:“那是!我一定要把她追到手,为了她,哪怕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看着老陈心态大好,李少锋忍不住好奇,八卦道:“那你是怎么进去了,一下子呆了这么长时间?”
老陈摇摇头,苦笑道:“唉,那时候不懂事啊!”
说了这句,便不出声了,似乎在回忆起往事,过了会儿,却问李少锋道:“你觉得那些混世的人怎么样?”
“这个?”李少锋颇有些难回答,想了下,道,“虽说混世不好,但我感觉混世的人都厉害,至少别人不敢欺负他们!”
老陈笑了,点头道:“我那时想的和你一样,总觉得自己是混世的,很了不起,跟老大的关系又好,在老大后面吆喝着,到处打架惹事生非,觉得天下就是我们的!
“直到有一天,我们的老大和一帮人打起来,老大把人打成重伤了,要判刑的。那时候老大要准备结婚了,如果判刑的话,这个婚就结不成了。她的准丈母娘本来就同意他们来往,更何况要坐牢。
“老大又很爱她的女朋友,便和她妹妹找到了我,要我替他顶罪,说等我出来,就把他的妹妹嫁给我,她妹妹也答应了。
“我倒不是想她妹妹,心里想着的是义气,替老大顶包,是我们这些手下应该做的,老大能找到我,那是我的光荣!那时,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替老大进了班房,在那里一呆就是五年,我是前年才出来的。等我出来,老大想把她的妹妹嫁给我,她的妹却是不愿意,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了……”
说到这,老陈打住了,注目看向远方,李少锋不自觉地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远处,夕阳正要落下,天空通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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