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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孟楼淡淡地说,但是会议桌上的其他人可就没那么淡定了,正式成员的大家都满脸疑惑地看着神色自然孟楼,旋即又转向看着另一边低头看着桌面的孟成,他们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孟楼突然搞出这一出。方姐猛然抬起头好像要对孟楼说些什么,但是孟楼用眼神止住了。
从孟楼说散会的那一刹那,整个气氛仿佛凝固了起来,但是孟楼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随意”地问:“对了,既然你觉得不要碰游戏,要不要先给你的朋友打声招呼?”
孟成蓦然身子一颤,我该上线吗?可是我该怎么跟他们说?他们会不会舍不得我?假如我上线了,我还能像现在这样坚持不要玩游戏的想法吗?可是道别又该怎么说?
孟成觉得有一股难以言表的难受情绪不断在自己心底游走,这跟当初刚与孟家村的父母离开的心情有点相像,但又有些许不同。
也许没有我,他们会玩得更加厉害,孟成给自己脑中的想法画下休止符,但是这一次他的休止符好像没什么效力,脑中思绪还在一团乱,直到孟楼把他唤回神。
“所以到底你要不要跟你的朋友道别啊?”孟楼再次问道,旋即又补充说:“放心,网游这玩意离离合合经历很多的,你不用太过在乎,他们也不会介意的。”
孟成迟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笑了笑说:“堂哥你说的有理,我看这样也就不需要特地给他们打招呼了。”
大家看到孟成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给他安慰一句,谁知道孟楼猛给大家警示的眼神,让他们只好乖乖闭上了嘴巴,反正孟楼一直都是很有主见的人,这事也是他自己挑起的,就随他吧。
孟楼敲了敲桌子:“那好吧,我正打算给你升职了,方姐记录一下,后勤副组长。”
方姐瞥了他一眼,然后低头敲起手机上的键盘。
小白脸皱眉问:“后勤一直归我管的,怎么没见给我安个后勤组长的位置。”
孟楼无语地看着小白脸:“就你话多,方姐。”孟楼看了一眼正低头做事的方姐。
方姐有些幽怨地看向了小白脸,吓得他脸上仿佛多了一层白膏,不敢再正视方姐,转向孟楼问:“不是那个,说散会了吗?我还赶着去教土特产后勤的事。”
孟楼点了点头说:“你先把采购方案教给阿成,剩下的不急。”
小白脸本想说办公室里的物资还充足,干嘛要立即去采购,可是方姐的目光已经快要杀人,小白脸不敢再多话,应了下来,然后拖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孟成离开了写字楼。
……
等小白脸和孟成走远了,陈妍忻年轻,先耐不住心中疑问,朝孟楼问:“孟楼哥,你到底想玩什么?”
孟楼透过窗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背影,微微一笑:“没想玩什么,我只是想搞清楚阿成他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跟玩游戏有什么关系吗?”肌肉不由疑惑问。
“我当然知道他心里是想继续玩游戏的,但是他太顾及其他人的想法了,深怕你们不认同他以外围部员的身份玩游戏。”孟楼轻叹一口气。
“这没什么啊,大家一起快快乐乐玩游戏就好了嘛,等他回来就这样告诉他!”陈妍忻说。
“不,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他也该好好正视一下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孟楼想起一个月前在孟家村,孟成的父母在他带着孟成离开前,那眼神中的期盼。
孟楼觉得自己身上有着领导孟成的责任,旋即说:“他离开村子不是为了游戏而已,我希望他清楚知道这一点。”
“即使走上你以前的老路也可以吗?”方姐把手机荧幕对向了孟楼,然后歪着头问。
孟楼盯着那手机荧幕的标题两三秒,然后轻轻一笑:“无所谓,路是自己选的,就要坚定地走下去。而且,方姐啊,我不管现在,还是回到过去重新选择,我也是从未后悔过我现在的选择。”
方姐释然一笑:“我相信的。”
剩下陈妍忻和眼镜还有肌肉三人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方姐小小的手机荧幕看,最后,眼镜喃喃说着:“土特产他是个天才啊!”
……
他们的对话,孟成全然未知,在百货市场上,心不在焉的他把采购方案也记得断断续续,小白脸似乎也看不惯孟成这个样子,索性也就不再继续下去,先把孟成领回去再说。
回到写字楼后,各自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孟成感觉好像好久都没有看到这副情景了。
孟楼已经坐在他那张会议桌上,用着电脑老敲键盘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看模样估计是在玩小游戏就对了。
方姐坐在他的旁边的桌子上,但是已经挂上了方秘书办公桌的字眼,桌上堆着山一样高的文件,方姐不慌不忙地做着从左边抄起文件,中间签字,丢向右边文件堆的流水线工程。
小白脸则跑到眼镜,陈妍忻和肌肉的办公桌旁边,时不时用怜悯的眼神瞄了过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收回目光,继续低头讨论着他们的话题。
好像隐隐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孟成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傻站在这里,该干活了!下意识走向了游戏头盔的位置,走了三步,一顿,说起来自己已经不能玩游戏了,怎么还往这里走,孟成回过头来,骤然发现每个人急促低下头继续忙活,但是孟成感觉得到他们刚刚目光是向着这里的,这,不是错觉吧?
孟成拿起扫把,可是地面才刚清理干净,即使有肌肉这个肮脏环境生产者也不会那么快还原垃圾场的现状,那就没有打扫的必要,说起来自己还有一份工作,后勤… …孟成看着聊得兴致勃勃的四个人,孟成觉得还是不要贸然走过去凑热闹比较好。
孟成静默了一会,突然不知道对着谁说了一声:“我出门一下,迟点就回来。”说完就转头跑了出去,跑出了写字楼。
原本还在玩游戏,处理文件,还有讨论话题的六个人顿时停了下来,沉默了一阵,最后孟楼打破了沉默,说:“那么大家,上线吧,锁匙孟成自己有,不用担心。 ”
……
孟成跑出了写字楼,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来了真海市一个月多,但是对整个城市依然陌生,因为这一个月都是在游戏里渡过的啊,说起来自己要是在砂隐村都比这个地方熟悉的多。
孟成自嘲地笑了笑,然后随便往一个方向走去,附近的路自己还是认得的,他又不是路痴,路痴如我该哭了。
最后,孟成走到了附近的一座公园,在中午这个时段,顶着烈日的公园是最不受欢迎的景点,当然早晨和黄昏或者夜晚这个地方还是挺热闹的,但是孟成此刻要的就是没有人的时刻的公园,仿佛他一个人包场了整个公园似的。
孟成感觉难受涌上了喉咙,他找了一个小孩捉迷藏用的钢管,再也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情绪如坝崩的爆发开来,低声哭了起来,一直哭,一直哭,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一直到地面涂抹上一层蜂蜜色,孟成这才幽幽转醒,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不过心底好受多了。
孟成从钢管中爬了出来,走到公园的公共厕所,把脸上的泪痕洗掉,还给自己口干舌燥的嘴巴漱口,从镜子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孟成这才往写字楼走回去。
孟成回到办公室,发现除了方姐,陈妍忻和眼镜之外,大家都在地毯上带着游戏头盔进行着游戏,不过孟成似乎觉得方姐他们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于是问:“方姐,怎么了?”
眼镜抢先一步答道:“我们工作室有麻烦了。”
孟成愣了一下,连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遇上了咱们的老同行,老对手而已。”方姐淡淡说道,然后用眼神警告了眼镜不要继续说下去。
“哦,那好吧。”孟成见方姐不想说,也就不再多问。
陈妍忻看孟成走得稍远,立刻凑近方姐问:“怎么不把这事告诉他,说不定他可以帮上忙啊。”
方姐瞥了眼镜一眼,发现他也是一个意思,不由叹口气,苦口婆心地说:“现在说了又能怎样?不过是白白多一个人操心,他又帮不上忙。”
眼镜皱着眉说:“可是这样下去,算上快要成为下忍的小白脸也才三人,而且短时间内,小白脸也没有足够时间掌握忍术来增加战力啊!”
“对啊!土……”陈妍忻好像意识到自己说话声量有些大,不由偷偷瞥了一眼孟成,还好孟成并没有听到,于是又调低声量说:“孟成他绝对可以帮上这个忙啊,你应该知道的。”
方姐坚决摇了摇头:“梦楼不会答应的,这件事要从长计议,等梦楼回来在说。”
……
平安渡过了在现实里窝囊的三天,孟成最近又把买早午晚三餐的活捞回来自己做,极其意外的发现角落的书架,虽然只是小书架,不过上面的数量还是很可观的。
只要把杂务和三餐买完后的闲暇,孟成就会拿起书本来看,其中还有一本高中普通数学练习本,不知道是谁布置在这的。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三天孟楼工作室的核心成员五个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过孟楼依旧没心没肺地带着笑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孟成在第二天也有追问过,但是眼镜总是欲言又止,其他人又把口风紧闭不说,作为外围成员的孟成也不能多加干涉。
直到第四天,孟楼他们很早就带上头盔上线去了,方姐和陈妍忻也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孟成知道自己走过去他们也会立即关掉屏幕然后说没什么,所以孟成还是乖乖坐在沙发上看书。
蓦然,眼前的手机好像突然震动了一下,孟成瞥了一眼,是孟楼的手机,孟成本想叫方姐上网让堂哥下线,可是转念一想,专门下线听电话?怎么感觉特别搞笑?
孟成想想还是算了,迟点等堂哥下线再给他提这件事就好,可是他骤然信息的短讯的内容处提到了两个字——孟成!
虽然知道偷看人家电话是不礼貌的,但是孟成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有人提及了自己,当然会想知道到底说了什么,心想反正也看不完全文,看看不会怎么样吧?
孟成看了一眼没有注意这里的两位女生,然后有意无意往手机靠了过去,低头偷瞄了一眼,短讯上的内容是:“孟成,如果是你正在读这个简讯,请马上到楼下来。眼镜。”
孟成愣了一下,这个短信是写给自己的?可是这是堂哥的手机啊?是不是写错名字了?
没想到刚想完,手机又震了,孟成做贼心虚地抬头一看,两人还是没注意过来,好!
眼镜:土特产,我叫的就是你,赶紧下来!
呃,土特产这个是自己的外号,那肯定是叫自己了,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正在看堂哥的手机,这也太神了吧?要是他告诉堂哥怎么办?我会不会挨打?
电话又是一震,眼镜:如果你再不快点,不用我跟你堂哥说,看到这些简讯,你我都糟糕,快点下来!
孟成有些心惊了,这眼镜该不会有读心术吧?
不过现在也不容他多想了,眼镜好像挺焦急的,于是他把手机的荧幕翻个面,荧幕被压在桌面,做完后两人还是没注意他,不由松口气,然后就对两人说:“我出去一下,一会回来。”
两人也只是淡淡“嗯”一声,孟成就离开了写字楼。
孟成一边下楼一边想着,昨天眼镜说他有急事,然后就匆匆赶回家了,平时早上八点就到的习惯,今天也没有履行,就好像现在都过上午十二点钟了,他才发信息让自己下来找他,不过到底什么事让自己下来?
孟成走下来,眼镜也从对面新开张的咖啡厅刚刚走过来,孟成一脸惊愕的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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