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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东风海鲜市场 白
一条长长的下坡公路，右边是全国大型连锁超市。左边是东风海鲜市场。
车水马龙的公路，稀稀拉拉的居民往东风海鲜市场进去。
这是一个有四十多年历史的老菜市场。楼上是居民，楼下是阴暗，潮湿，臭气熏天的海鲜，水产，禽类，蛋类一条街。
有墙的地方就贴着乱七八糟的租房，转让，开锁，管道疏通的广告纸条。
欧曼琳是个五十五岁的摊贩，她的店在海鲜市场最里边，狭小，黑暗，恶臭。专杀鸡鸭鹅，鸽子，也卖鸡杂鹅等家禽。
今天周末。海鲜市场最繁忙的时间。
欧曼琳扯开嗓门:三十元一斤，还嫌贵，你去天河海鲜市场问问。吃鸡？你鸡爪子都吃不到。
她随后大笑。
中年妇女:三十元还不贵？去了毛，肚子里的包谷，凉粉，还有多少？算上有四十五元一斤了。
欧曼琳讽刺说:你这么算，我怎么办？市场就这个价。
中年妇女:二十五？卖不卖？
欧曼琳鼻孔哼了一下:今天就鸡笼子里最后两只鸡了，在叽叽哇哇，鸡屁股都买不到了。
有客人问价:老板，鸡笼子里那只公鸡什么价？
欧曼琳:三十五。
客人:快给我称称，称好了我先把前付了，给我剁了，我拿回家红烧，剁小块点，先放你这，我买菜回来取。
欧曼琳高兴的应道:哎呀，真好爽，马上给你称。
她鄙视的看看中年妇女。
欧曼琳大声说:看看，我没骗你吧。
中年妇女慌了:那……我先看见的，你怎么给他了？
欧曼琳一扬眉:你没定啊，别人多干脆。哪里像你啊……
欧曼琳身子前围了条防水围布，筒靴。化了浓妆的脸也遮不住疲倦的神情。她动作麻利的将公鸡从鸡笼里抓出来，两三下把鸡脚和鸡翅膀反蹩在一起。拔掉鸡喉咙上的毛。
欧曼琳:要血不。
客人:不要。
话音刚落，只见刀一挥。鸡头一歪没气了。她将鸡丢进黑黢黢的大锅里，用两只长长的竹筷子在锅里搅了两圈。用筷子把鸡挑起来，啪的一声甩在木板上，双手快速拔毛。不一会，鸡被扒光了毛。
烧毛，开膛，剁鸡块，装袋。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有客人过来在她耳边低声细语。
欧曼琳抬头大声:有。
客人:嘘，小声点。
欧曼琳:怕什么？这市场光明正大的。家家都在卖，也不是我一家，怕什么？
客人:怎么卖？
两人相视一笑，嘴对耳朵一阵。
欧曼琳:要S的还是要H的。
客人惊讶的表情。
欧曼琳一笑:要死的还是活的？
客人:死的什么价？活的什么价？
两人嘀嘀咕咕。
欧曼琳去了店里，她进了拉了布帘的墙角。忙了一阵子，拿出一团东西。
在木桶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大刀，闪电的一阵晃，大块的鳞片掉下来。
欧曼琳:怎么吃？煲汤还是清蒸？
客人在犹豫不决。
欧曼琳:我建议煲汤，大补。
客人高兴的:好的，听你的，煲汤。
客人付了钱走了。
欧曼琳看看不小心被鳞片划伤的食指，她有水瓢里的水冲冲受伤的手指，将手指放在嘴里，一直用牙齿咬住有伤口的地方。
★海鲜市场边上有一间超市麻将，每天下午到晚上二十四点玩麻将斗地主的客人高朋满座。
每天不少于二十桌人玩麻将。
苟鹏心神不定的在玩麻将。他不时看看前台的老板娘。
老板娘看见他在看她。一转眼故意不看他。他俩在看与故意不看的游戏中拉锯。
一个男客人:呃，我胡了，加暗杠。家家五十。
其他二位在掏钱。
苟鹏脸色胀红了，他站起身，想离开。
嬴了牌的男客人:呃，老苟，别溜啊，给钱啊。
苟鹏:我上厕所，我溜什么溜啊。我能溜哪里去啊。
玩牌女客:也是，他能溜哪去啊？他在里面上班。
另外一个女客:哈哈哈，上班？这也叫上班？
玩牌男客:他就是麻将馆里的陪打，每天老板给两百块钱，陪我们玩牌，赢了是自己的，输了自己的。
女客:看他没一天赢了的。
另一个女客:今天我们三个赢他一个，打土豪分田地了。
男客:哈哈哈哈他是什么土豪，天天输的土豪土鳖还差不多。
三人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
苟鹏从厕所悄悄伸出头来，趁那三个玩牌的人不注意，悄悄跑到前台。老板娘眼睛不看她，嘴角一歪，笑了。
老板娘:借钱？没有。
苟鹏:我就要三百。
老板娘:一分钱没有。
苟鹏:我是为你工作。
老板娘:谢谢你了，今天的两百我早给你了。你还欠我三千呢。
苟鹏急了:什么三千？
老板娘:我不怕你欠账。就怕你没胆欠我的账。
苟鹏:今天我实在手气不好，明天……
老板娘:你的手气哪天好过？今天的事情还没有了呢，还明天。哼。有时间跟我闲聊，怎么没时间去把钱赢回来？
苟鹏:那怎么办？
老板娘:今天欠那三个多少？
苟鹏:我就知道老板娘是好人。
老板娘:少说好听的，两个点的利息。
苟鹏:啊……
老板娘拿眼睛瞪着他，他泄了气……
老板娘:利滚利，滚死你，还不去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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