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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扶起男子在街边坐下,触手温婉,柔若无骨,南柯顿时一愣。男子突然冲南柯双膝而跪,猛的磕了三个响头:“布衣陶朱拜谢大人救命之恩!”声音嘶哑,但珠圆玉润,洋洋盈耳,犹如莺声婉转,珠落玉盘。绝不似男儿之声。
南柯伸手扶起陶朱,疑道:“你是女儿身?”
“回公子,陶朱确是女儿身,因家母久病缠身,积蓄早已用尽,全靠近邻接济,今日来丰乐楼偷碗碟变卖,也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公子不要怪罪。”
话语间,眸中已是一片泪花。南柯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递予陶朱。
陶朱拭了拭眼泪,想将手帕还予南柯,却发现手帕上面已是沾满了脸上污迹,顿时很是局促。南柯摆摆手:“不用在意,这手帕送予你了。”陶朱闻言,珍而重之的把手帕收入怀中,待清洗洁净以后再还给恩人。
南柯又道:“听你所言,令堂是什么症状?”
“几年前,家母摔断了一条腿,却无钱医治,现在病情早已蔓延至全身,如今也只剩下一口气在了。”说着说着就要抹眼泪。
南柯叹了一口气,道:“你带我去看看令堂吧,说不定我还有些许办法。”
陶朱闻言不禁大喜,叠声问道:“真的吗?公子可懂救人之法?”
“略通药石之术。”
陶朱顿时再不顾身上伤势,一蹦而起,拉着南柯就走。
两人兜兜转转,在城南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终于来到了陶朱家里面。入目所见,一片破落,一所小小的院子,院门形同虚设,南柯觉得自己开门稍微用力就会把这块木板给打破了。
北房就是陶朱母亲所住,进得屋内,房内虽然破败,无一值钱之物,却也收拾的整整齐齐。只见一个老妇斜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打了好多补丁的被褥,一手掩着一个帕子,双目无神。虽久受病痛折磨,但面目依然雍容华贵,想必当年也是一富家妇人。
陶朱一路小跑过来,脸上都来不及去清洗,来到上房后小口微张,长长的喘了几口气。南柯跟随而入。
老妇听到有人来,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却瞧见陶朱满脸伤痕,顿时如风箱般喘了几口气,艰难的撑着床沿想要坐起,陶朱迅速坐到床边,握着老妇的手:“母亲,不用担心,我不小心磕的了,不打紧的。”
老妇颤抖的手抚了抚陶朱的面庞,又怎会相信陶朱说的话,声音微弱:“还疼吗?以后可不要这样,我这命也不久矣,你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
陶朱眼眶湿润,强笑道:“不疼,今天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啃屎呢,哈哈。”
陶朱又伸手指了指南柯:“母亲你看,这位公子,是专程来给您看病的呢”
南柯微施一礼:“南柯见过伯母。”
老妇微弱道:“老身先行谢过公子。”
南柯不复多言,走至床前,陶朱侍立一侧。
南柯撩开被褥一角,只见老妇右小腿扭曲变形,已经完全萎缩,伸手在老妇小腿之上一按,不禁叹道:“这是老伤,但只是骨折,如果当时能得到治疗,必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老妇在旁缓缓答道:“三年前应天府主薄逼我女儿嫁于他那痴傻小儿,那时陶朱才十四岁啊,我们不从,他便纠结了十几人打死了我相公,打断了我一条腿,幸得兵部李家小姐相护,才留得老身一命,唉,都是我们没用啊,竟护不得自家孩子周全!”
陶朱在一旁暗暗抹泪:“当时如果我答应了这门亲事,也不至于家道中落,你们二老也不会有如此横祸了。”
老妇泣道:“哪有把自家孩子往火坑里推的道理,纵使拼了这把老命,也断不能让你受这无妄之罪!天见可怜,恶人终会有恶报!”
南柯忽然道:“待会许有疼痛,还请伯母多加忍耐。”
老妇晗首:“这些年这么多苦也都过了,这点痛还能受得。”
南柯不再多言,闭上眼睛,右手轻扣老妇小腿,猛一用力,只听“咔”一声响,老妇顿觉一股温热的气息自南柯手心倏尔扩散到全身,暧洋洋的如同泡在温水之中,仿若一股生机般,使她多年萎缩的右腿竟是渐渐有了知觉。
老妇心中大震,这等仙人般手段,纵使她活了大半辈子,竟是闻所未闻。
稍许,南柯收手,起身:“陶姑娘,令堂骨折加上最近染上了风寒,身体虚弱,一会我写几味药材,你给令堂每日服下,一个月之内不要活动,一个月以后就试着下床走走路,做一下恢复。想来半年之内,令堂就可以活动自如了。”
陶朱闻言大喜过望,老妇欠身道:“老身谢过公子大恩!”
陶朱引南柯来到中房,此处说是待客之用,实际也只有两把陈年椅子,一个案几罢了。
南柯倒是不讲究这些,倒是陶朱有些羞赧。
母亲久病得治,陶朱也是心情异常的好,拿来笔墨纸砚:“公子先在此处稍歇,我去去就来。”
南柯提起毛笔,蘸了一下墨水,心中苦笑,这毛笔终究还是用的不习惯。
尽管如此,南柯还是在纸上写下了几味药材,只是这字就不敢恭维了。歪歪扭扭且可见运笔之处大块墨迹。
待南柯写完,忽听一阵响动,晚秋午时阳光正媚,有佳人自堂前来。此时的陶朱已洗去脸上污渍,换上了女儿服饰,琼鼻檀口,两片柳叶眉,水灵灵的大眼睛略含羞带怯,柔顺的长发间随意的插着一根簪子,虽是粗布衣服,却将女儿家窈窕的身段显露无疑,手里捧着一壶热茶,缓缓而来,身形摇摆,好一个当代佳人。唯美中不足的,因长年营养不良,令陶朱显得面黄而瘦削。南柯一时竟是有些怔忡。
陶朱为南柯沏了一杯茶,端于南柯:“陶朱谢公子大恩大德,是小女冒失,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我名南柯,昨天自陈家村而来。”南柯道。
“南公子是要在此经商还是另有差事?”
“我参军而来,现在西大营粮草司。听闻令堂受伤,是有人所害?”
陶朱眉眼低垂,缓缓道出当年事。
原来几年前,陶姓一家也是富足,陶朱其父在城内经营三个布庄,家底颇丰,只是后来应天府主薄谢子怀的痴傻儿子看上了陶朱,非要纳陶朱为妾,陶朱不从,惹怒了主薄,就通过各种手段封了陶家布庄,后又以莫虚有的罪名带人打死了陶朱其父,打伤其母。然后放话出来,定要让陶朱求着嫁去谢家。
而这三年来,家中无丝毫经济来源,全靠变卖一些家产,陶朱又不愿嫁入谢家,只有女扮男装去偷丰乐楼的东西变卖为母亲治病,没成想差点折在丰乐楼。也幸得遇到了南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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