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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零觉得真是巧了,昨天兼职的工友,今天还能遇见,他兼了那么多次职这是头次见。是老工先注意到了他,率先跟他挥手打了个招呼,他也象征性的回了一个。之后就没有言语了,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大堂里训话他俩倒挨的挺近,聊了几句,无非是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经常来吗,什么的,凌零一一友好的敷衍了。
分配各自所要服务的厅,管事倒没把他俩安排在一起,老工去了“万事欢合”厅,凌零则是被分配到了“百家欢聚”厅。
做服务员很简单,但是很累。上菜,摆桌子端盘子捡桌子擦桌子,端茶倒水,打扫打扫卫生。客人需要帮助了,也是要一呼百应。好在给凌零这个厅分配的服务员挺多,不好偷懒,也不至于累死。
凌零也算服务员这行的老手了,干起来也不费劲。干了那么多次,这次工钱倒是可以说最多的了。
在他的印象中,九十块钱一天算是这行的标准了,上一百他觉得都是高工资了,他干过最少的一次,才拿了六十五块,那天带着病,还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累死累活挣了六十五块。然而下楼,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买了一杯二十块的奶茶,毕竟生病了,照顾一下自己。
这个厅四五十个座位,人差不多都坐满了,看阵势是一家公司的会餐。投屏幕布拉下来了,还有话筒,有人站在台子上,有几个人在台子前头用电脑调试,一会肯定是有人要说上几句的。
还没开始上菜,包括凌零在内十一二个服务员左右站成一排待命。不出所料,闲着的时候就是闲聊,除给人不好接近的凌零,服务员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这回应该挺轻松的,工资也挺高一百二十块,真不错。凌零想着。这阵势挺大的,要是有老板再给个小费就好了。
他隔壁的宿舍跟他同班同学的,一个奘族小伙,第一次兼职就得到了别人给的小费,还有一包挺贵的烟,跟他一样也是做的酒店服务员,可把他羡慕了好一阵。那包烟卖给同学,也不少钱呢!
“叮铃!叮铃!”不知谁的手机突然响了,会场吵杂,但是离得近,其他人也被声音吸引,左顾右盼,不知是谁的。
凌零听了个声响便不在去理会了,反正他的手机开的静音,站着百无聊赖,发呆好了。
忽然,凌零感觉被什么东西点了点。正准备发呆的他被拽了回来,扭头看,右边的女孩在用手碰他的胳膊。
“嗯?”凌零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那个,好像是你的手机响了。”
“不……”怎么可能是他的手机呢,凌零一愣。摸了摸口袋,拿出手机,屏幕亮着,映入眼帘是自己的脸。上面一行小字显示,妈妈正在请求和你视频聊天。
真的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开静音了呀,每回兼职他都会开静音的。
凌零给周围注意他的人示意了一下不好意思,一路小跑出厅,拒绝了视频。来到酒店厕所,打开手机输入号码,给他母亲回拨了一个电话。
“喂,妈。”今天是周末,他母亲喜欢在周末跟他通电话,问问他的情况,和他聊聊天说说话。
“嗯,我挺好的。”电话里,还是老样子的开头,他母亲,先问了他最近怎么样。
他又回问过去,母亲和弟弟妹妹的情况,同样得到了都挺好的回答。
“没有兼职了,今天休息,睡懒觉。”
他回答后,听着母亲说的话。母亲嘱咐他别太累了,还小呢,家里够钱的,供他的生活费也是有的。
不想让母亲担心,他撒了谎,每次都要说一遍自己没打工,然后,打个哈欠装作刚醒的样子。
“好了,我还要再睡会,昨天跟舍友玩的很晚。先挂了,再见。”一会就要上菜了,凌零着急回去,可是一百二工资,惹得管事不高兴被开了得不偿失。
“行,那你再睡会儿。”
“嗯。”凌零淡淡回了一句。
“儿啊……妈想你了……你弟弟妹妹也想你了!”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挂了。”凌零挂了电话。
“我也想你们。”凌零嘴唇开合,声音极其细微。
凌零径直走回“百家欢聚”厅,等到了的时候还算及时,刚开始上菜了。
端着一条鱼走向第三个桌子,他心里想着,弟弟妹妹们还好吗,你们过得还好吗?真的像母亲说的那样,都挺好的吗?他们过得都挺苦的吧。还记得一次他们一家人吃鱼,一条没什么佐料的鱼吃了三天。妈烧的鱼挺好吃的,鱼冻挺好吃的。
摆放好,凌零离开去端下一盘菜。大龙虾,闻着就香,一天工资买不到一只,凌零舔了舔嘴唇,他一直挺想吃,他喜欢海鲜。不过也只能看看,闻闻。要是能吃点剩的也好,可惜,每次的大龙虾,都被吃的干净,本身也就那些肉。以后,肯定能吃到。
凌零摆好菜,转身向放菜品的餐车走去。他看到刚刚那个提醒他手机响了的女孩,她正看起来不太稳当的端着一大碗热汤。
凌零慢慢走着看着,果不其然,“哐当”一声,女孩刚到四号桌,汤豁了出去。女孩连忙找纸巾,然后给赶忙客人擦衣服,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
浪费了,可惜了,那么一大碗汤呢,还好地上铺的地毯,碗没碎,不用赔钱了。不过,汤洒了赔不赔钱呢?凌零摇摇头,跟自己无关,来到取餐处,又取了盘菜。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走到女孩的旁边,女孩还在不停道歉。管事的也来了,还叫来两个服务员,将地毯上简单的打扫了一下。
“实在抱歉,这道菜我会再让厨房做一份送上来。”
“行了行了,你们这服务生真是毛手毛脚的。”被洒的客人说道,语气中能听出他的火来。
“实在不好意思,学生嘛,来实习的。”
“啧啧!现在的大学生啊,真是……干啥啥不行。”最后那几个字他撇过嘴说的。
“唉,大学生。可是,祖国的花朵呢!”被洒客人旁边的客人也过来插了一句。
“唉,大学生嘛……”
“滋滋,滋滋。孙姐,孙姐,快……滋,滋……”被叫做孙姐的管事左胸前别着的对讲机响了。
“喂,喂?”这对讲机,许是坏了。小陈的声音,缺人手了?她应该在四号厅,过去看看。孙姐想着。
“实在不好意思啊。您们先慢用,我过去看下。”
“行吧,小姑娘下次注意点。”那人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女孩。
“你,你们三个跟我过去。”孙姐叫上女孩还有那两个服务员,跟她一起去四号厅。
孙姐推开门,令人奇怪的一幕。门外,有人在疯狂的逃,有人似乎也满是疑惑,朝嘈杂处走去。
孙姐意识到事情不对,是有人闹事吗?桌椅的碎烂声,源头方向就是四号厅那边。她想拦下个人问问究竟,然而要么跑的飞快,要么喊着救命。
先报警吧!孙姐立刻取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说明原因有人闹事,说明地点,报好了警。
在酒店干了二十几年了,客人不满意,出现口角之类的问题,她见多了,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可怕的。带上身后,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三人,她去四号厅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别……别去,别去。快跑,快跑。”又一个跑的飞快的人影。
“啊,啊,啊!救命啊!”
越近越能听到惨叫,在惨叫声中,不知不觉的,四人的脚步越放越慢。惨叫听的极其瘆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距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一个人摔了出来。看那制服,应该是小陈。孙姐见了,刚想快步上去将小陈拉起,又看见三个客人从四号厅跳了出来,扑倒了小陈身上。
孙姐停住了,另外三人也停住了。咽着口水,那些人,那已经不能算人了,它们在撕扯小陈的肢体!
女孩想到了恐怖电影惊悚片,另外两个服务生想到了丧尸,吃人,真的有丧尸!不是在做梦吧。
很快他们的腿就吓软了,瘫倒在地,开始呕吐。其中一个服务生,直接身体向后一趟晕了过去。
孙姐从业这么多年什么场景没见过,然而这一幅是人间炼狱!高跟鞋拼命的往前蹬,身体拼命的向后撤。
“跑,跑啊!”其中一个服务生大叫后,双脚摩擦着瓷砖那劲力要是是土路都能搓起几堆土,双手撑地让身体站起来,发软的双腿拼命的跑。
孙姐还有没晕的女孩见了,也拼命站起来逃。不一会儿,一群丧尸从四号厅喷涌而出。又过了一会儿,酒店的所有活人都开始惨叫、哀嚎。酒店,将要被丧尸们冲洗。
凌零所在的厅,领导刚在台上发言,台下掌声正激烈,一个“人”不识趣的从门外闯了进来,不过与其说是闯不如说是撞。这个“人”真是没礼貌,领导不悦了,台下的人也不开心。领导随意飘了一眼那个“人”,没在意他,“下面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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