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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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六年,五月,初六辰时,忽大震一声,烈逾急霆,将大树二十余株尽拔出土,根或向上,而梢或向下;又有坑深数丈,烟云直上,亦如灵芝,滚向东北。自西安门一带皆飞落铁渣,如麸如米者,移时方止。自宣武门迤西,刑部街迤南,将近厂房屋,猝然倾倒,土木在上,而瓦在下。杀死有姓名者几千人,而阖户死及不知姓名者,又不知几千人也。凡坍平房屋,炉中之火皆灭。惟卖酒张四家两三间之木箔焚然,其余了无焚毁。凡死者肢体多不全,不论男女,尽皆裸体,未死者亦皆震褫其衣帽焉。”——《明宫史》司礼太监刘若愚1626年6月3日。
印尼海岸线南侧,泗水港外大洋上。
烈日下的海面上,一艘肮脏破烂的三桅船缓慢地驶着,瞭望上的东印度公司旗如同个破抹布,覆着一层被阳光晒出来的海盐挂搭在旗杆上。
拄着个甲板刷打盹的罗伯特梅纳德慢慢睁开眼睛,木甲板上吸纳的雨水和海水如今已经变成蒸腾起的热气,使得站在远处叼着哈瓦那雪茄的水手长看上去有些扭曲。
几个小时的暴晒蒸干了梅纳德浑身的水分,也让他的思维变得缓慢,梅纳德机械地抬起头,想看看毒辣的太阳什么时候才能落下去,这个月份正是赤道上最难熬的夏季,如果落日,意味着他能获得一杯啤酒或者朗姆酒,在海水的浸泡和海浪的拍打下,那几桶宝贝美味的是世间无双的佳酿。
自从进入地理大发现时代,远洋水手就是一个充满诱惑的神秘行当。港口附近酒馆里,喝的烂醉的水手们或是为了吹牛,或是为了挑逗那些风尘女子,亦或是为了赖下一顿酒钱,总是喜欢卖弄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海上见闻。
罗伯特梅纳德生在曼彻斯特附近的渔港镇,身边少不了在货轮或者军舰上跑船的水手,有时还会有海盗光顾镇子上的酒吧,当然,这些国王允许的“海盗”是有私掠船长的官方身份的,这些最狂野的汉子们喝酒,嫖妓,吹牛皮,打赏给跑来跑去的小鬼们各种新奇东西,所以他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各种不着边际的故事,村里一位跑贩奴船的水手自称曾看非洲西海岸到过30米长的巨鲨,而年轻时同样出过海当过海军的祖父这时候也会打开话匣子,自吹自擂式的炫耀,他在海上时用过最好的金银餐具、喝最烈的朗姆酒和威士忌、玩最妖艳的女郎,而现在,伴随他的只有因伤而瘸的腿以及瞎了一只的眼睛,不过他确实值得骄傲,作为一名私掠舰队水手,他不仅活了下来,购地买房生儿育女,而且伴随着一辈子的传奇光环,作为跟随弗朗西斯德雷克将军舰队的一员,他和他的同伴们在1588年格拉沃利讷海战痛揍了不可一世的西班牙无敌舰队,将英格兰的威名传播于大海之上,这让镇子里所有人都对这个坏脾气老头有这着某种莫名的尊敬。
这个时代,诚实的劳动,换来的总是辛苦和贫困;而海上的劫掠与厮杀,奴役与贩卖,带来的却是富足、自由和权力,对于这个时代的英国无业游民来说,这笔刀尖上添血的买卖其实很划算,刚到14,罗伯特就上了船,先是辗转到东印度公司,后来加入了皇家海军特许的私掠舰队。
虽然二十多年水手生涯的并没有祖父那么传奇(废话,17世纪前中期在莫卧儿皇室庇佑下还有几个不长眼的在印尼海域敢挑战英国皇家海军和东印度公司的……这时候海盗的天堂在加勒比),但是目前已经快四十岁的梅纳德也是经历过几次生死之战的,可是如今的情形让这艘名叫“勇气号”的三桅宽体帆船上所有人感到难堪,一场意外的风暴让他们不仅丧失了部分粮食还偏离了航线,梅纳德和船长约翰都不知道,昨天他们还在庆幸那么大的暴风雨没有让这艘破船葬身海底,今天,饥饿和困倦就让他们就要为自己用光了好运气而付出代价了。
当当当……代表敌袭的钟声响起,梅纳德精神一振,转头拔出腰间的水手长刀,余光里看见约翰船长冲出了自己的房间,裤腰带都没勒好,船长拿出自己的单筒望远镜环顾了一周,随后对着瞭望哨上面大骂,梅纳德也有些不解,水面上连个船影都没有,今天放哨的这是热糊涂了?
“船长!天上!”放哨的水手指着上面大喊,被紧急集合起来的水兵们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几百英尺外,一个黑糊糊的东西逆着阳光悬停在天上,似乎不怀好意的看着下面的“勇气号”。
“这不是什么海怪吧?”有水手小声嘀咕,很明显行船的人似乎都有些迷信,哪怕他们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也对这个未知玩意有些摸不着底。罗伯特眯着眼瞅了一下,感觉像是个丑陋的大虫子。
“该死……”水手们还在愣神,那个大家伙突然从天上直直的砸向“勇气号”,这艘远洋三桅帆船并不小,但是被这个大虫子硬生生砸下来也开始摇晃不已,两名水手躲避不及直接被生生砸死,罗伯特梅纳德抓住甲板上沉重的**箱才堪堪站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爆裂的枪声冲击着他的耳膜,后面七八名水手拿出燧发枪一阵猛射,那个大虫子似乎吃痛,后退一下后像是头的部位张开了一个丑陋的窟窿……
“那是它的嘴?”梅纳德有点迷糊,但是下一刻他就没心情犯晕了,一道光束崩射出来,将聚在一起的几个水手打成了灰烬,“开火!”大副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机会,指挥两个炮组将前甲板的小口径火炮拉了出来,随着“砰!砰!”声开始开火,两枚生铁质弹丸呼啸的砸向虫子,那玩意被砸的连着两个趔趄,可惜甲板下的24磅炮不能拿上来,否则那个重火力才是勇气号的撒手锏。
有100多人的勇气号船员正如他们所乘船的名字一样,在有低磅数火炮支援下迸发了勇气,水手长刀和火枪在炮击间隙不断的向开火或者砍去。
虫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些敌人的动作,它快步上了船头,用一支尖锐的腿一下刺死了一名正在紧忙用湿海绵擦拭刚从开火火炮膛壁的水手,这使得没有熄灭残余火星的火炮打不出第二发炮弹,而旁边的炮组连炮口方向都没有移动完毕也被纷纷刺倒,如同风卷残云,那只虫子从容的消灭了大副和还有勇气的水手们,列队枪击的水手们在发现自己所有招数都完全无效的情况下士气崩溃了,有人开始跳船,梅纳德后退了几步,那只虫子似乎已经锁定了他,如同慢动作一样,梅纳德用余光注意到了手头的**角筒和更前一端的弹药架,而他的手边是浸满了桐油的火把……
“TMD要拉个垫背的……”
轰……伴随着爆炸声,人类的历史,走向了另一条道路。
在南极这种这荒凉孤寂之地,孤单寂寞是生活的一部分。地质学实习生查尔斯布罗菲在这壮观的蛮荒之地一待就是近两年,他并不是不想念渥太华的未婚妻,只是老师慕斯凯勒争取到的这个科考机会实在是不容易,今天布罗菲的四只猎狗拉着装有地质检测设备的雪橇在冻土和冰层带穿行着,为距离莫森科考站一百一十公里的凯勒临时营地运送耗材和补给,这本来是他的日常工作,但今天他的伙伴,四只阿拉斯加雪橇犬很不在状态,几只狗在他的呼唤不仅没有像往日一样听从命令,反而放慢了脚步,随后原地转圈并接连狂吠。
“姑娘们,怎么了?”布罗菲迈步下了雪橇,对着几只猎狗问道,这些狗经过专业训练,不应该如此失控。
地震来的很突然,剧烈的晃动让布洛菲费了好大力才勉强站稳,作为一个地质学家,布洛菲瞬间就做出了简单判断,以震感推测这个震动属于六级以上地震,但是他并不担心,南极大陆地广人稀,是地球上最大的无人区之一,凯勒教授的营地都是旅行球和生存舱,面对这种地震并不会有什么**烦。
这是公元20年6月7日,一个普通的星期一,和人类历史上千千万万个星期一一样,人们并不知道,未来会是如何,大多数人依旧在为生活和生存而努力。
在这一天,位于阿雷西博的大型射电望远镜依旧为SETI接收从宇宙中传来的电磁波,从中分析有规律的信号,希望借此发现外星文明,当然,他们依旧没有等到任何回音。
同样在这一天,在上海,一群中学生参观了上海科技馆,当那个胖墩墩的小男孩向讲解员提问何时能找到外星人时,讲解员只能尴尬的笑笑,向孩子们直言,自己也不知道。
还是在这一天,位于巴勒斯坦加沙的一个小镇里,一名青年擦试着自己的卡拉什尼科夫自动步枪,心里充满了对不远处犹太人定居点的恨意,他已经忘记上一次看向夜空是什么时间,在成年后的绝大多数夜晚他都是在地道里度过的,通过这些地道,被封锁的加沙地区可以走私到部分生活物质,也可以躲避以色列人的一轮又一轮空袭。
“今日无事。”NASA的一个工程师在他的工作记录上写了这么一句话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路易十六在1789年7月14日那句“今日无事”一样,世界上的这一天有无数个毫不相关的生老病死,战争和平阴谋爱情,人类终究还没成为一个整体,在银河系第三悬臂角落的一个小小蓝色星球上,默默的生存着。
德赫亚有些烦躁,胡安教授的夫人还在质问德赫亚她的丈夫去了哪里,咄咄逼人的姿态完全看不出她曾经是个芭蕾舞演员那么优雅,德赫亚很清楚自己的老师确实是很花心,但是这回胡安教授应该不是借着工作的名头跑南美泡辣妹去了,作为西班牙乃至欧洲最出名的生物学名宿,胡安老师是被北约意大利空军的直升机接走的,而不是像上次被夫人发现在荷兰召妓那次自己坐着欧洲之星客车去阿姆斯特丹参加学术会议,德赫亚根本不知道,他的老师胡安此时不在罗马,甚至不在欧洲,而是在阿根廷火地岛(这点上胡安夫人作为女性的敏锐第六感确实厉害,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判断胡安教授在南美)的一个封闭的研究营地,不仅是胡安,这个小小的营地目前聚集了十六个国家近600名研究人员,全都是在匆忙中被各自国家选召到此,他们在参与的,是个改变人类历史的项目。
站在新闻发布室的后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尼克弗雷都能感受到外面媒体聚光灯的温度,他确信举世都在注视着这一幕。联合国新闻中心策划的这场“不合情理”的新闻发布会在各大媒体之间引发了一阵骚动,而联合国秘书长亲自主持发布会更是百年未见的举动。
在这可能是人类历史的又一个转折节点上,尼克弗雷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平缓的说出这石破天惊的信息,他简直不敢相信,现在台上的那个男人还能够如此镇定。
“晚上好,”联合国秘书长先生开始说道,听上去异常拘谨,“同胞们和世界各地的朋友们……”
在阿根廷的火地岛营地里,一片香槟酒瓶瓶塞开启的噗噗声,有人在大声歌唱 而在最中心的那个帐篷里,慕斯凯勒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块显眼地摆在他面前的烧黑的巨大残骸。他坐在那里,静静的守护着他的发现。
他确信,他已经名留青史。
美国广播公司的演播室里一片忙碌,所有在职员工都在努力保证直播进行,而不在岗的人员聚集在转播电视前,电视编导加布丽与众多陌生人并肩站在一起,伸长了脖子望着那排从天花板上悬下来的电视屏幕。重要时刻来临之前一片寂静。加布丽闭上双眼,祈祷着联合国和各国**神神秘秘的掩盖着的是个好消息,这一段时间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其中哪怕是最不荒诞可怕的那个,都可怕的吓人,有传言说一块陨石要撞向地球,比恐龙灭绝那次还大,而另一个传言说,太阳要熄灭了。
华府,塞克斯顿参议员书房里是一派振奋人心的气氛。所有的客人这时都站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那台大屏幕电视机,塞克斯顿参议员隶属于加州,是一向支持NASA和美国航天署加大拨款的游说集团一员,在今天,他把一群企业家请到了自己的书房见证这一刻,他并没有向其他人透露什么,他只是向其他人保证,今晚过去,明年NASA的预算将会爆炸式的增长。
“是好事,先生们,我向你们保证”塞克斯顿参议院给每个人甄满了红酒,并告诫大家静候佳音。
“三个星期以前,”联合国秘书长依旧保持平缓的语调说道,“一个加拿大的地质勘探团队在慕斯凯勒教授带领下勘测南极罗斯冰架时遇到了地震,巧合的是,他们从地震的裂口发现了埋藏在冰下六百米的一个陨石坑,其中有一块巨大的陨石。十九天前,他们将这块八吨重的陨石从北极冰层里拖了出来,用美国海军的直升机秘密运到了阿根廷的营地,这块陨石含有……”秘书长又停顿了一下,留出时间让全世界的人的思绪凑拢来,“一块包含生物残骸,人造物产物成分的,在它的附近,发现了很多这样的化石,明显的机械加工痕迹和爆炸痕迹,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地球工艺,以及生物残骸不属于任何已知地球生物种类,它确凿无疑地证明了外星智慧生命的存在。”
恰好就在这时候,一幅鲜明的画面在秘书长身后的屏幕上亮了起来——一块烧黑的岩石,岩石里嵌着几块轮廓极其清晰的巨型类昆虫生物化石,以及包裹在上面的明显人工痕迹加工过的某种机械残片。
在塞克斯顿议员的书房里,他的宾客们吓了一跳,惊恐万状地瞪大了双眼。塞克斯顿一脸得意带着些酒气红着脸站在原地,“先生们,举杯吧”他向大家提议,而他的宾客们很明显现在没有心情享受他那法国精酿的三十年红酒,他们的大脑似乎还处理不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塞克斯顿并不意外,他有幸提前知道消息时同样很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朋友们,”秘书长似乎很满意没有哪个记者傻到现在就提问,当然,记者们似乎也沉浸在震惊当中,他缓缓说道,“发现残骸地的冰窟有一亿九千万年的历史,根据相关专家考证,这块陨石坠落在那里冰封已经近六百年,欧空局,NASA,中国航天局,俄国航天局和各国**在得到这块样本后组织了包括古生物专家,陨石专家,空间物理学家在内的联合科考团对其进行了专业评估,在过去的一周里对这一重大发现的方方面面进行了极为小心的证实,之后才将其公布,现在,我可以确切的发布这样一个消息……
秘书长停顿了一下,而媒体的闪光灯已经如同金星上的闪电一样闪烁不停。
“我们人类,在这个宇宙并不孤单。”
全场经历了一秒钟彻底的沉默,然后爆发出掀翻屋顶的提问声……
早上6点,史密斯帕森从厚重的睡袋里钻出来时感到十分不满,球形生活舱被半埋进了雪里,他费了些周折才出来,这些雪并不是“下”的,而是被肆虐的狂风吹来的,南极大陆低温和狂风是这些被拉来的可怜人最大的敌人,好在上面的目标很明确,帕森现在在那块改变人类历史的巨石东南方向16公里处,在经过破冰船和被改造过的极地运输机接力运输后,大型铲车挖掘机与地质勘探设备都被运到了这个不小的营地,他们脚下三百米的地方,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冻住的就是他们的目标。
半个月前,美军抽调“长曲棍球”侦察卫星利用合成孔径雷达,重点探测慕斯凯勒“第一发现点”附近的冰层后,发现距离不远的一处罗斯冰架的冰山余脉存在一个不正常的空穴,如今被几米厚的坚冰隔绝了起来,同期中俄欧的类似卫星也有了相关发现,经过识别和讨论后科研人员怀疑“一号发现点”只是撞击发生时四散的少数碎片残骸,而这个冰崖中空部分的“撞击空洞”可能将会有更多惊喜,“我们怀疑一架飞船坠落于此”,总统科学顾问团队乐观的估计让美国总统下达了行动命令,为了防止其他能够远征南极的势力搞鬼,这回美国人倒显得十分坦荡,主动邀请中俄英法参与,几大国在互相撕逼和秘密交易后终于达成了一致组成了一个队伍来实地进行发掘,与之前几次联合科考任务由国际组织联合组建不同,这次执行这个任务的小队基本全部是美国和加拿大人员,包括中俄在内其他五大常任理事国也各派出了十余人作为随队观察员,几个技术上有相对优越性的国家似乎意识到首先找到外星科技可能带来的技术优势与话语权优势,因此达成了某种不能明说的合作,在舆论上对此一片缄默,完全不提媒体参与。
罗斯冰架是世界上最大的浮冰群,这里的冰面垂直而陡峭,好像尼加拉瓜大瀑布瞬间凝结才能形成这么光滑而完整的截面,唯一令人感到突兀的是目前穿着橙衣服的几十名工作人员用登山钩和攀爬索,携带着勘探设备和**,准备用暴力方式打开通向目标的门。
在一系列小规模并被严密计算不引起冰崖整体垮塌的定向爆破后,原本垂直且光滑的冰面上出现了不少明显的裂缝,又是一批人员携带攀登索上去去一个个确认这些裂缝通没通向那个空穴。
半挂在半空里的约翰霍普金斯明显感到就这一会时间风速已经变大,耳畔响起急促而又尖锐的呼呼声,他是顶尖的徒手攀冰的好手,前美国山地特种部队队员,退役后一度在落基山脉担任攀岩和极限运动教官,如今他在以一个可观的报价狠狠的坑了一下他的前东家美国**后加入了这个队伍,他可以肯定这个任务的绝大多数美国同僚虽然表面上都是民间人士但多多少少都有军方背景,美国人这么干目的很明显,除了更有利于保密外,如果真“发现了”什么,美国人在人数和能力上也可以压制住同行的其他“观察员”,强抢走大部分发现的物品,虽然大家表面上一团和气并且几方多次确认和审核了科考队伍当中没有人携带枪支,但这里的匕首和登山斧可是不少,打起来出人命的概率不低。
“可怜的加拿大人,”霍普金斯想到这就叹了口气,组成这支队伍的人里,貌似只有加拿大人派的是纯正的“科考人员”队伍,几个瘦弱的大学老师和他们的学生,而那些英国佬法国佬不说,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毛子一看就有深厚的军旅经历和背景,当然,象征意味的,五常也有那么几个充数的专家学者。
霍普金斯一只手攀到破洞的边缘,牵引起身体过去,想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裂缝里面看,而里面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成年人很难从这样的宽不过十几厘米的洞里钻进去,除非是个瘦弱的女人或是个小孩,且身上衣服不能多。霍普金斯悬在空中,抡起冰镐几下将洞口砸的大了些,他确确实实听到了冰层内部破碎的声音,这说明里面是中空的,而且十分脆弱,霍普金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但是现实还是让他证明了自己的发现,他打通了通向空穴的隧道。
“该死的,看看这些外行人都干了什么?”乔治威尔斯教授看着**迸溅的冰屑和碎渣,那个让几国朝思暮想的陈列物远不是什么“宇宙飞船”,而是一大坨生物残骸,那群英国人和美国人和在这具尸体上没有获得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这才同意将这玩意转移给加拿大人,那群刚才还气势汹汹冲进发掘区的中国和俄国人似乎也没了争斗的力气,乔治威尔斯很清楚,这群混蛋全是有军方背景的野心家,不过现实这已经不重要了,威尔斯教授带的古生物研究组终于接管了这里,现在,没有别人打扰40多名真正的学者进行工作了,那意味着在场的许多人获得了他们想要的一切——几年内,在《自然》《科学》这种顶级学术刊物上会一次又一次出现他们的名字。
“是的,我们的人确定没什么可以利用的科技造物……对,那个东西确定是完全死亡了”一个带着巨大防风镜的俄国壮汉在汇报“似乎仅仅是一个宇宙生物因为什么事故来到地球……对,美国人和中国人也放弃了探索,应该和我们想法一致”
“那就撤回来吧,把部署的军队也放回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回答,对于那位在克林姆林宫掌握双头鹰权柄的男人来说,这个消息令他索然无味,俄罗斯并不能在这里找到什么未知科技秘密,好在,他的敌人们也一无所获。
五年后
新西兰,阿卡罗阿
“戴维,你到底有多喜欢吃甜甜圈,你又不是美国人……”普洛斯拿着咖啡杯走出罗琳甜品店,看着靠在警车旁的搭档,有些不满的递上了油腻腻的纸袋。
“你不也是独爱美式咖啡嘛”叫戴维的胖警官整整自己已经绷紧的腰带,上面绑着一支***手枪对他来说带有些紧“看看这个祥和的下午,一杯热茶,一袋甜甜圈,然后等着下班……”戴维一口咬掉了霜糖甜甜圈的一半,有些调皮的眨眨眼“我爱新西兰!”
“不,你爱的是甜甜圈哈哈”普洛斯打趣道。
这里是新西兰,一个很多地图都遗忘的国家,在这片堪称地球的角落中更为角落的阿卡罗阿镇,如同停滞的时间一样,起家于旅游业的小镇常驻只有几百人口,零散分布在一个小山岗和下面的小港口,居民之间相熟的很,小小的警局只有不到十名警察,在这承担警务处理鸭子的事要比处理人的事更烦杂。阿卡罗阿镇算是新西兰典型,在旅游淡季这里人员构成比较简单基本都是海港城镇的居民,这里远离大城市,生活节奏缓慢,平心而论,如果你是个安于平静的人,新西兰是个不错的选择,除了毛利人小偷小摸,这里基本没有恶性案件。
“……呲呲呲,三号车,”普洛斯弯腰打开手台,那个东西在闪着红光,普洛斯有点奇怪警局竟然有事找这辆巡逻车。
“不会是接线员萨莉想找你调情吧,普洛斯?哈哈哈……”戴维抹了抹自己手上的油,开玩笑的说。
“闭嘴,”普洛斯想到了老萨莉她那肥肿的身段,嘴上可是不敢说啥“萨莉警官?三号车在线,我们在城市巡逻呢……”
“行了,别扯了,你们的定位器显示你们在山上的甜品店门口停了快2个点了,”手台里不是接线员萨莉,而是警长切夫的声音,“山下的小镇港口公路入口有目击发生天上有坠落物并发生爆炸,你们去看看。”切夫似乎喝了口水,然后接着说“听报案人的声音貌似是一帮吵吵闹闹的中学生,确定下他们不是在报假警就行……”
“是的,长官”普洛斯挂上手台打开车门,戴维也拉开安全带,随手把甜甜圈包装袋扔进车载烟灰缸,引擎发出轰轰声,打着警灯的三号车向山下的小镇公路驶去。
“目标物,这里是澳大利亚海警巡逻艇珍珠号,………目标物,这里是澳大利亚海上警卫队,你已严重威胁航线安全,请立即通报身份并立即离开目前位置,否则一切后果由你自负,否则一切后果由你自负。”艇长孟德森上尉一脸懵逼,眼前这个玩意一点也不像他见过的任何人造船舶,而那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对无线电联络毫无反应,孟德森觉的那个漂浮在水面上的东西已经不小于一艘三十万吨级的大型油轮,而据他估计,水下部分得比他看到的还要大出几十倍,这个东西巨大到距离那个东西8海里孟德森靠着木事还能看见大致轮廓,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孟德森有点恍惚,总部这是啥意思,刚才接到的命令是前去看看发生了啥,而后面军方频道又让他们不要前往这片海区。
“艇长,天上!”前甲板一个水警匆匆跑进船舱,天空中传来高音速战机低空滑过的声音,孟德森拿起望远镜把头伸出驾驶舱看天,两架澳大利亚的f18战斗机划过天际,“我们可能摊上大事了……”孟德森喃喃的说。
“福克斯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法布奇奥在纽约的办公室里大发雷霆,CNBC这回可是晚了不止一步,这个下午对他来说糟糕透了,自己刚刚上任采编部主编就出来这么大差错,完全不在意这个点他和会议室里十多个人应该去吃晚餐,下午五点多的夕阳拉长了法布奇奥的影子,红光让会议室里的他显得似乎烧了起来,这让愤怒的他更显得怒气冲冲。
“你们不仅没有套出来NASA的新闻,还把主要力量放在了华盛顿?”底下采编编辑们面面相觑,丢了这么大个新闻老大怎么发火都不为过……
“CBS和CNN也早就TMD早有部署?”法布奇奥合上文件夹重重摔在桌子上,他感觉一阵晕眩,将自己的身体硬支撑在松木会议桌上才不至于倒下,昨天就得知NASA有异常报告的记者们都聚在美国航天署听新闻官通报一起异常的“小行星坠落”,谁知道那个鬼东西坠落在澳大利亚了?福克斯新闻网的人现在已经动用了澳大利亚记者站的关系上了澳大利亚海军的军舰,而CBS和CNN的人也租好了澳大利亚的直升机,只有CNBC现在人马还在悉尼完全没有渠道出发,这个独家的丢失让CNBC新闻采编部门人人如临大敌,“拿不到一手资料就是废物!”法布奇奥扔掉了手里一摞报告,纷纷扬扬下这些a4打印纸快把那个漂亮的女秘书头给淹没了。
“你们都是屎嘛,塞钱,贿赂,**,我不管你们这些新闻精英在干什么能干什么,我要求一个小时内搞明白,该死的澳大利亚发现了什么……”
“主编!”一个新闻采编助理急匆匆撞门进来,“快……快打开YouTube……”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完全不顾大家的震惊,女秘书手疾眼快的将YouTube网站投射在会议室屏幕上,果然,一个视频被置顶并有了几十万次放映……
新闻采编咽了下口水,“这段视频是七分钟前发布的……”法布奇奥看着投屏上如同劣质电影一样手机拍摄的模糊画面,“有两个警察……新西兰的,一帮小孩拍的……对,不明生物……”那个打破会议程序的新闻采编助理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混乱的根本不像是个耶鲁新闻学院毕业的。
“什么?”法布奇奥有点摸不到头脑,“妈的,你们……那玩意在吃人!两名警官被吃了!”采编助理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的上司们手指着投影仪屏幕咆哮着,“这是真的!不到半小时发生的,YouTube上已经吵翻了天……”因为过于激动他的眼睛在眼镜片后都都突了出来,那个瘦竹竿身材配合大脑袋如同一出滑稽剧,似乎在配合他的“表演”,那个播放着的视频里有人在拿法语喊救命,以及一连串手枪射击的声音……
“嘟嘟嘟”法布奇奥和所有人的手机突然都在响,有手快的摸出来本来静音的手机,屏幕上一个白色通告:
“这是全国无线电紧急状态警报系统……”有人眯眯眼疑惑的念了出来。
“该死……”法布奇奥一脸不可思议的听着耳边响起来刺耳的防空警报,还在摸手机的人都停止了动作,他们的大脑似乎处理不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他们好像要面对的,可要比少报道一个头条糟糕的多……
“上将……”一群美国欧洲司令部的高级军官停止了激烈讨论,看着推门进来的是理查德迈尔斯将军后迅速起立,上将走向会议室座椅,随后摆摆手,示意大家一起坐下。
“有谁告诉我下最新情况是什么?”上将有些不开心,他今晚本来应该与波兰国防部长在华沙举行会议,已经飞赴波兰的他刚下飞机就又被带回机场飞回位于斯图加特的德国总部。
“北美防空司令部传来的消息,有两块个体在十一分钟前坠落在了大西洋和太平洋,和澳大利亚的那两块面积类似,大西洋的这个现在距离马里兰州海岸线只有不到15海里”一个空军制服的军官报告说。
“海岸警卫队和海军已经有部署在附近,约翰琼斯号驱逐舰正在赶赴那里,”一个海军军官打开文件夹在念,有人注意到这份分报告上红铅笔标注涂抹的密密麻麻,一堆问号在上面显得十分突兀,“马里兰州州长打电话给国防部去询问发生了什么,是否是军方的演习或是武器试射,很多居民都看见了那个物体从天上掉下来,他们现在十分恐慌。”迈尔斯将军摆摆手,示意别的军种进行报告。
“韩国传来的消息,另一块坠落在中国外海了。那里距离上海不远……”一名没有穿着军装的男人递上来两张照片,“这是日本空中自卫队的侦察机在那个物体还未完全坠落前拍摄的,我们分析雷达运动曲线后认为这个东西有明确变轨迹象,这颗从本来应该坠落于大西洋中部改变到现在的位置,国防部和外交部已经联系NASA确认,NASA认为这就是一天前观测到的那个不明物体……”
“澳大利亚空军已经与之前坠落的不明物体发生了交火,新西兰也有入侵报告……”
“将军!”一名少尉急匆匆跑进大会议室,在迈尔斯耳畔小声嘀咕几声。上将神色大变,显然又有什么坏消息发生。
“诸位,我刚刚接到参联会的通报。”他惊愕地看着所有人,“约翰琼斯号刚被击沉了。同时损失的,还有海岸警卫队的部分船只。”众人面面相觑,“总统已经发布了紧急状态并被转移出华盛顿,前往夏延山,北约也已经发布动员命令了。”
上将站起身“我命令,驻欧美军取消一切休假,召回所有人员……”上将表情有些凝重,职业军人的素养让他不能对未知表示恐惧,但是这个分布让上将还是担心不以。
“战争开始了……”在短暂的沉寂后,会议室里重归了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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