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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天烛被救尚宫局  
张氏忠心报主恩
曹明全身轻飘飘的,她随风飘荡。身旁是白如棉絮的薄云,伸手撩拨几下,淡淡的水气缭绕在她的手边。抬眼看去,一座仙山就在眼前,满眼熟悉的葱郁、满腹沁人的幽香。这里有小昆仑山的秀美,有天宫的意境。
这是瑶池,我的家呀!我何时离的家?我又去了哪?那里是讲经殿啊!我本执掌照亮殿堂一职,怎么就擅离职守了?西王母会怪罪我的……
“玉烛。”耳畔传来空灵的声音。
“是西王母!”曹明伏地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玉烛拜见娘娘,我……”
“你无错。”
曹明仰望天际,静静地聆听着。
“欲成仙者,需修炼。修的是心、炼的是神。
若深居静室,即便将全部经书倒背如流,也难悟出其中的真谛,此为假修炼;
若你置身尘世,历经六欲、七情、八难仍能修得道心不动、炼得抱元守一,才是为真修炼。
欲成仙者,需在人间真修炼。”
“娘娘,娘娘!”曹明向四周呼唤着。
没有声音回应。
“我不懂……”曹明呜咽着。
……
曹明只觉得全身重得像一座山压下来,想动动手指,也动不了。
疼。
每一块皮和肉、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神经都在剧烈的疼痛。
她明白了,刚才,做了一场梦,现在她还活着。
“翠云呢?”她忍着疼,用尽全身力气喊着翠云的名字。实际上,却只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发出蚊子般“嗡嗡”地声音。
“你醒了?”一个声音问道。这声音有如瓷器碰撞一般清脆、悦耳,“你说什么?要喝水吗?”
一勺清水顺着曹明干涸开裂的嘴角,流进了烧得就要起火的口中,流到了冒着浓烟的喉咙。
曹明满足地睡去了。
再醒来,再喝水。
如是反复数次,一勺一勺的清泉,救活了一棵即将干枯的树木。生命之火星星点点又燃起了。
曹明又睁开了眼,她渐渐看清楚,这是一间简陋却干净的小屋,自己躺在床上。
慢慢地,她记起了似乎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生病、宴席、翠云、杖刑……
门“吱”地一声开了,有人进来了。
“曹婕妤,你醒了。”还是那个清脆地声音、无比纯净的天籁之音,“你好些了?”
曹明寻声侧头看过去,一个白净的姑娘来到她的身旁,“喝点儿水吧。”
曹明挣扎着要坐起来。
“你太虚弱了,还是先躺着吧。”说着,那姑娘坐在她身旁,从碗里舀出一勺清水,送到她嘴边。
曹明终归是无力起身,张开嘴,喝了水。
“谢谢你。”
“太好了,你能说话了!我怕你不能再活了呢,你真坚强。你不知道吧,你昏睡了七日了。”
“翠云呢?”
“你是问你身旁的丫头吗?”
“嗯,她在哪?”
“你不必找她了,你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她没你这么幸运。”
曹明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
过了一会儿,曹明睁眼,问道,“你救了我吧?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甜甜地笑了,“我一个人可救不了你,我叫宛儿。你安心养着,我去给你煮点儿粥。”
又过了七八天,曹明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身体太虚弱,走几步就头晕眼花。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动一动就隐隐地疼。
曹明在屋中走了一会儿,就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两肘撑着桌边,两眼无神地向外望着。
小院不大,几棵果树,还有一些菜。房门前一条青砖铺的小路,三、四十步就能大门口。一扇掉了红漆的木门虚掩着,院墙也就一人高,与外界相隔,挡住了视线。
大门开了,进来了一个身着官服的女人。她向开着的窗子看过来,对上了曹明的目光,随后顺着青砖小路走到了门口,开了房门,进了屋。
来人是个中年妇女,四十岁左右,端庄、大方。
她将曹明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曹明的脸上,端详了一会儿,问道,“你是曹婕妤吗?”
曹明点了点头。
“我是尚宫局的司记,姓张。给曹婕妤见礼了。”
曹明还礼道,“我有罪在身,女官大人不必多礼。”
“曹婕妤好些了吗?”
“好多了。”
“按宫里规矩,婕妤,需在此服役。”
“请张司记吩咐,我一定照作。”
“啊,那倒不急,我也是将规矩说与你知罢了。我看婕妤面色苍白,还应多休息才是。”
“谢谢张司记。”
“那,我过些天再来。”说完转身要离开,走了两步,却停下来,回头仍看着曹明的脸,踌躇了一下。
“张司记有话请讲。”
“请问曹婕妤父亲是哪位?”
“哦,子不言父,我父曹措。”
“在朝中可有官职?”
“现任工部侍郎。”
“母亲呢?”
“母亲陈氏。”
“府坻何处?”
“城西四十里曹德庄。”
“家中姊妺几人?”
“两人,我有一兄长。”
“从小到大就你兄妺二人?呃、呃,恕我无礼,我是说可有妖折的姐妺?”
“没有,家中只有我兄妺二人,并无其他兄弟姐妹。”
张司记停住不问了,眼睛却始终盯着曹明的脸,看完眉毛又看眼,看了鼻子又看嘴。看罢多时,才觉得自己失了礼,歉意地垂了垂眼,却忍不住又看过去。
曹明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扭了脸看向别处,转回头,却见她还盯着自己。于是轻唤了一声,“张司记,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曹婕妤且先休息,我改日再来。”
张司记急忙转了身,出去了。
曹明看着来人,行为怪异,心中疑惑,却不知为什么。也许是自己与她认识的人长得相似吧。
曹明已经能吃下一些东西了。宛儿的饭送得应时,还有去病进补的汤药,半月过去,精神好多了。
这天,张司记又来了,进了门看了看曹明说道,“曹婕妤看上去比上次好多了。”
“是啊,多谢张司记惦念。有事尽管吩咐。”
“曹婕妤在家中可曾读书、识字?”
“是的,我自幼和兄长同去学堂读书。”
张司记点头笑道,“那就好,婕妤在这就不用做些粗活了。这有一些往年记录后宫事件及皇后禀赐的出纳文籍,年久,坏了许多,你若身体得便,可将其重新抄录,就算在尚宫局服役期间的劳动了。也不急着写完,抽空儿做了便是。”
曹明道谢,忙接过册子,答应了。
“你可先翻阅一、二,不懂的,我告诉你如何抄录。”
曹明点头,翻开阅览了两页,见上面写着,“开皇五年,尹国正奉命治理扬州瘟疫有功,皇上设宴泰安宫,尹国正携夫人王氏赴宴,皇后赏夫人杭丝两匹,玛瑙两颗”。
曹明顿时瞪大眼睛,脸色骤然僵住,呼吸急促,手微微有些发抖。“是父亲和母亲。”曹明心里一阵酸楚,险些流出眼泪。
张司记一旁细细观察曹明脸色的变化,“怎么啦?曹婕妤,曹婕妤?”
曹明一愣,缓过神来,“哦,没什么。”
“再往后翻翻看。”
曹明又翻了几页,上面写道,“宇文述治理蜀地水情有功,皇后赐宴春和宫,赏夫人郑氏宝珠两颗……”
“宇文述!”曹明看到仇人的名字,一股怒火隐隐从两眼喷出,射在册子上,手抖得更厉害了。
张司记留意了曹明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
“那就好,明日我差人送纸笔来,婕妤有空儿就可抄录了。”
“好,好。”曹明答应着,竭力平复着狂燥的心。
“曹婕妤还是身体不适吧?”
“啊,没事。嗯,是有些累了。”曹明吱唔着。
“那,你先歇着,我改日再来。”张司记说罢匆匆离开了。走出房门,用袖子迅速沾去就要流到脸上的眼泪,回头又从窗子看了看曹明,走出了院子。
刚刚好起来的曹明,又一次被击垮了。她一阵狂躁、一阵呆苶,把抓柔肠、心似刀割。直到掌灯时分,慢慢起身走出门外。脑子里乱极了。
三师叔告诉他,“若欲负重,先需忍辱。”可她负不了重,也忍不了辱。
二师叔告诉他,“若生害人之心,必遭杀身之祸。”可也未生害人之心,却已遭杀身之祸。
梦里有人告诉她,“欲成真仙需在人间真修炼。”可她不知什么是仙,也经不起历练。
走着,走着,来到水井边,漫不经心地望过去,这漆黑的井口就像她破灭了希望的心,黑洞洞的,完全没有了对生的渴望。
人,到底为何而生?
与其煎熬的生,不痛快的死!
“翠云,我来陪你了。”她一闭眼,任凭自己头朝下栽进井里去。
突然,两只胳膊死死搂住她的腰。
“曹婕妤!你要干什么?”
曹明一惊,回头一看,张司记正站在身后,紧紧抱住她。张司记连拖带拽,把曹明拉进了屋。
张司记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怒冲冲又怜惜地看着曹明,过了一会儿,平了平气,说道,“你怎能如此轻生?”
“我……”
“你可知你为何生?又为何死?”
曹明无望地摇了摇头,“我倍受煎熬,生不如死。”
“我给你讲一段往事吧。
前朝,有一位官人,原为士大夫。为官清廉、忠心为国,扶保天子,后任户部尚书。他的结发妻子王氏一直不育。行善多年,一日梦见一只灯烛从天而降,落到她的腹中,从此便有了身孕,十月怀胎,诞下一女婴,取名‘天烛’。”
曹明闻听,瞪大了双眼、屏住气,一字不漏地听着。
张司记语调哀婉却沉静,继续说道,“我是夫人过门时随嫁的丫头。孩子一出生,我就整天带着。老爷、夫人视如掌上明珠,日子过得很是甜美。
可是,好景不长。老爷为人忠正耿直,得罪了吏部尚书宇文述。天烛三岁那年,宇文述进谗言诬告老爷,以谋反之名,将尹府全家抄斩!
幸好,我带着天烛小姐回了夫人娘家,才躲过一劫。我走投无路,想起老爷与曹措府上交好,就冒死将天烛小姐送到曹家。曹家感念老爷当年恩德,收养了天烛。
我家老爷,他,就是尹国正。”张司记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名字时,已是泣不成声。
曹明直瞪着双眼,听张司记讲完。半晌,哆嗦着嘴巴,用尽全力,嘶声叫道,“张妈妈!”说着,哭着跪到张司记跟前。
张司记也跪了下来,“天烛小姐!”
两人就一同跪在小屋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十三年了,只在梦里见到小姐,如今竟亲眼见到了!”张司记边抹着热泪边说,“老爷、夫人在天有灵啦!”
哭罢多时,张司记拉起曹明坐到床边,又仔仔细细地端祥着,“像啊!像!这嘴长得像夫人,眉眼像老爷。我第一次见了你,就确信了大半,可事关重大,我没敢冒认。回去特意翻出来出纳文籍。看了你的反应,我已完全确信了!”
“我是尹天烛,张妈妈,真的是我。”曹明将头埋在张司记胸前哭道。
“小姐,不哭了,应该高兴才是。对了,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对金凤钗,“这凤头金钗是我随嫁时,夫人赠与老奴的。我藏在身上这些年,自打府上出事后,都是没人在时偷着拿出来看,看了就落泪。
唉!夫人走得急,并没给小姐留下半点信物,这金钗,你就留着,做个念想也好。”
曹明手摸金钗,又是泣不成声,“张妈妈,母亲赠与你,你就留着吧!我如今能看上一眼就足够了。”
张司记手拿金钗,指给曹明看,“这钗头錾着‘月容’二字,这是夫人的乳名。夫人待我亲如姐妹,如今,看见小姐你已长大成人,也不枉我以夫人的忠心哪!快将钗带在身上,好生保管。我,就是死,也瞑目了。”说完又哭。
哭了一会儿,问道,“曹家待你可好?”
“娘待我如同己出,事无巨细,都是她亲自照料;爹虽不苟言笑,心里却是疼我,从小就送我去学堂读书,从不把我当外姓人看。爹娘的养育恩情,怕是这辈子,我也报答不完了。”
“这就好,这就好!老爷、夫人积德行善,交下了好心人哪!”
“小姐,你何时进的宫呀?”
“三个月了,有一日爹上朝回来说,不知为何皇上突然升任他为工部侍郎。当日中午,梁皓公公就去家中提亲,次日就进宫了。”
“封你婕妤,宣进宫,看来皇上还是很心怡于你,如此定遭她人妒恨。
你一心报仇,就在宴上在宇文美娥的汤里下毒了?”
“毒不是我下的,翠云也不能。当日我患病,本不想赴宴,可贵妃派去的人硬是不允,一再恐吓威胁,无奈我硬撑着去了,哪里会想着下什么毒。后来,竟在翠云身上和我的住所搜出了毒药,真是百口莫辨!”
“这么说,就是沈贵妃存心陷害于你。她心狠手辣,这些年不知害了多少人。对人下手这么重,你万幸能活下来,真是多亏了皇后。”
张司记思量了一会儿说道,“皇后与沈贵妃明争暗斗了很多年,多是明哲保身,不曾保过别人,这次却当众救下你,可真是一反常态。小姐,你可与皇后交好?”
“不曾拜见过皇后,”曹明低头想了想,说,“那天,我在花园散步,一位小皇子与一位小公主玩,风筝落了水,公主身旁的太监不去捡,却怂恿皇子去捡。结果,小皇子掉进池塘,太监也不去救,正巧我看见了,救上了皇子。
我记住了,那个太监正是要我带病赴宴,并且用木杖打我之人。”
“这就对了,沈贵妃定是要害皇子,被你坏了计划,才对你下毒手的。”
曹明恍然大悟,“这么说,沈贵妃要害我已经很多时日了,我却全然不知。”
“这后宫如同战场,凶险至极,嫔妃若能平安活到老的,都是机敏又幸运的。”
“我一心要报仇,杀了宇文美娥,并没多想其他。”
“小姐糊涂!杀了她又能雪去几分仇恨?如若做事不密引来杀身之祸,岂不是因小失大!现如今,报仇是小事,你能活下去才是最根本的啊!”
“这回我是真的明白了,翠云临终时唯一说的一句话,就是让我活下去。可怜的翠云,是我连累了她。”
“在后宫里要活下来,真是很难。一者,远离皇上,不受宠幸,无人嫉恨、苟且偷生,一辈子就那样藏着,直到老死;
再者就是得宠、生子,培养势力,用利刃去与别人拼搏,拼杀到儿子做了皇上,自己稳做太后之位。可这样更是难上加难。”
“我若苟活,怕是一辈子都没有报仇之日,我就是愁,也把自己愁死了。倒不如拼个痛快,是死是活全由天命!”
张司记点了点头,“也罢!小姐若是心意已决,老奴就算拼了老命,也要保护你!眼下,小姐先不必想别的,还是要养好身体要紧。”
曹明咬了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
二人在屋中不觉聊了一夜,一会儿相互擦着泪,一会儿又含泪笑着。
一扫心中阴霾,曹明的精神振奋了许多。每日吃得饱、睡得足。一个月过后,已经能在院中练上几趟挙脚了。
一日,曹明正中练武,见有人提着食盒进来了,“宛儿,给我送饭来啦?”曹明笑着问道。
宛儿没吱声,抿嘴一笑,进了屋,打开食盒,曹明也跟进了屋。看着香喷喷的饭菜,才觉得已经饿了。
曹明净了手,端碗吃饭,见宛儿还站在那,就说:“过来坐啊,今天怎么不说话?”说着,抬头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对劲,“咦?才一天不见,你怎么晒黑啦?跑到哪里去玩了?”
这时门外又来了人,呀!曹明吃了一惊,“宛儿!”看看后进来的,又看看先进来的,“怎么两个宛儿?你们两个……你们,哪个才是真的?”
“哈哈哈哈”后进来的大笑起来,这笑声就像两个上等的细瓷碰撞一起时发出的脆响,那么悦耳,让人听着那么心敞。
听见了笑声,曹明说道,“你是真的宛儿!那你是……”
“我是香儿。”先进来的掩嘴笑道。
“香儿?”曹明看了看宛儿,又看了看香儿,看来看去,这才发现还真是略有不同。
宛儿肤色嫩白,香儿肤色略黑;宛儿说话声音清脆,香儿说话声音绵软;宛儿面上活泼开朗,香儿面上多有腼腆。个子一样高,身材一样匀称,梳着一样的发髻,穿着一样的衣服。难怪自己认错了人。
“哈哈哈哈”这回轮到曹明笑了。
“呵呵”张司记笑着进了屋,“曹婕妤,辨不出来了吧?来,我今天正式给你做个介绍,”说着,一手拉着一个,“她俩是双生子,进宫时才十来岁,乖巧懂事,无父母双亲,我又很喜欢,于是认作义女。
她说话声音悦耳,你茶碗儿碰撞时一样清脆,我就给取名叫‘宛儿’;她自生来,身上就带着一股茗茶之香,我就给取名叫‘香儿’。今天让你都认一认,免得日后出乐子。”
曹明站起来拉住两人的手,又是一阵辨认,又提鼻子闻了闻,真的有茶香啊!便笑着打趣道,“你前世一定是装在茶碗儿里的一茗香茶!我看哪,应该是瑶池里专门敬奉给西王母的吧!”
说着,四个人都笑了。
心情舒畅的日子过得真快。一晃,曹明在尚宫局已住了三个月。盛夏即将过去,早晚已经不那么热了。将养了这么长时间,曹明的身体也恢复如初了。
一天清晨,曹明在院中练挙,,张司记拎着一个包袱进了院,曹明笑着迎了上去。“张妈妈来啦!”
“嗯,”张司记看了看曹明道,“小姐,你的气色好多了。”
“是啊,每天吃饭睡觉,无事可做,都长胖了。”
“走,进屋说话。”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小姐,身体好了就好。不知今后做何打算?”
曹明叹了口气,说:“我还是带罪之身,不知何日能解了禁令。”
“等?要等到何时啊?”
“唉!这宫里除了张妈妈你能真心为我,还有谁能替我说句好话,我除了等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宫里有个一言九鼎的人,可以帮你。”
“谁?”
“皇上啊!”
“我自入宫以来,只与皇上相处半月,恐怕现在他早忘了我是哪一个。”
“那就让人给他提个醒儿。”
“谁?”
“梁皓,如今皇上身边顶红的太监。”
“他?能帮我?”
“梁皓此人贪心最大,从来都是看钱做事。哪个贵人要接近皇上都少不了打典他。”
“可是,”曹明犯了难,“自我入宫以来,身无分文,哪里有钱打典他?”
张司记笑了笑,“我正为此事而来。”说着,打开包袱。
曹明一看便傻了眼,大块儿的金子,上等的白银,一小堆,赫亮亮摆在眼前,刺得她目眩。
“那年,我把你送到曹家后,曹夫人硬塞给我一些钱,我离了曹府,在外面躲了几日,因为地动,人心慌乱,也没人抓我。我无处投奔,后来想起有个远房的表兄在宫里是大太监,于是我千方百计地找到了他。表兄待我不错,让我进了腋庭尚宫局做了个小小的女官。一晃十三年,如今我已做了几年的司记了。这些年的积蓄全在这儿啦!一会儿我就去找梁皓,求他在皇上面前给你周旋。”
“张妈妈!”曹明眼泪夺眶而出,“你积攒了大半辈子的钱,都给我舍了人情,我,我……我不要!”
“小姐,若这些钱能管事,我是乐得往外送呀!我这大半辈子也算没白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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