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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杨广冷看后宫妃  
曹明委屈应皇亲
“皇上,您每天处理国事太累啦!”太监梁皓一边给杨广揉着背,一边说:“可得小心您这身子骨儿。”
杨广半靠在椅子上,两腿搭在绣墩上,闭着眼睛“哼”了一声,“一群废物!朝廷一年发给他们那么多粮饷,什么事也办不了,都来问我!要他们何用?”
“皇上千万不要动了怒气,保重龙体呀!”梁皓忙说:“今儿,天真是不错,奴才陪您到园子里转转去?”
“嗯,也好。”
杨广与梁皓等几个太监慢步来到御花园中。
只见——
御花园中,
翠嫩欲滴;
奇花异草,
幽香泗溢。
争奇斗艳,
目览心颐;
玉池碧水,
清波漪漪。
游鱼穿梭,
往来嘻戏;
垂柳拂面,
轻风袭袭。
假山石洞,
优美秀丽;
奇石珍宝,
盆栽各异。
大小宫殿,
宏伟华丽;
红墙绿瓦,
镶金嵌玉。
白玉亭廊,
辉煌金碧;
富不过王,
贵莫如帝!
人间帝王的御花园真与天上王母的瑶池一般无二!若问这两者相异之处,应该是——
园子主人的心性吧!
不远处,花圃间,一群侍女簇拥着一位年青的女子正在赏花。只见她一会儿蹲下来闻闻这朵,一会儿又跑去闻闻另一朵,摘下一朵来,叫人戴在自己头上,高兴得张开双臂在花丛中跳起舞来。
她身穿白裙,外罩青纱,舞动着曼妙的身姿。远远望去,就像一只美丽的白蛾在绚烂的花丛中翩翩起舞。
“谁在那里?”
“回皇上,是宇文婕妤。”梁皓说着,微微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杨广的表情。
皇上往那边看了看,却停住了脚,没过去。
“皇上要不去瞧瞧?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梁皓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必了。”
说话间,只见宇文婕妤边跳舞,边往杨广站着的地方靠过来。越来越近了,她跳着跳着,忽然一转头,一下看见皇上在看着自己,于是收住了舞步,脸颊绯红。
她走到杨广面前飘飘下拜,“臣妾拜见皇上,方才被花香陶醉,胡乱舞了起来,不知皇上在此,万望恕罪。”
“免了,难得宇文婕妤好兴致,朕不打扰了,你继续跳吧。”说着,杨广转身要走。
宇文婕妤忙说:“皇上,皇上要是喜欢,臣妾再跳给你看?”说着,凤眼含情,看着皇上。
“咳,咳……”杨广捂着嘴咳了起来,咳了一阵才勉强开口道,“宇文婕妤自己跳便是,朕今天不大舒服,要回去了。”说着,硬是丢下了貌似天仙的美人,径自离去了。
看着皇上边咳边去的背影,宇文婕妤又气又恼,狠狠地一跺脚,揪下头上的花,往地上一扔,气哼哼地也走了。
梁皓在杨广身后偷眼瞧了这一幕,看二人都走了,便对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耳语了几句,之后紧走几步跟上去,伸手轻轻地给杨广敲着背,“唉哟,我的万岁爷呀!刚才还好好的,这怎么突然间就咳上了?依奴才看哪,您就是为国事操心,累的。”
“行啦!这园子也没什么可看的,年年都是这几样花。”说着,瞪了梁皓一眼,“俗气得很!”
“可不是呗,皇上,该修修园子啦……”
没等梁皓说完,杨广又瞪了他一眼,“修什么修,能给我修出个小昆仑山那景致来!”
“哦!”梁皓恍然大悟,忽然想起前几日的事。
原来,皇上在宫中闷倦无聊,梁皓就出主意让皇上微服出宫去了小昆仑山游玩,山中景色怡人,皇上心情大好。山中小路上,又遇一年轻女子,虽朴素却生得美貌,当时皇上的眼神就盯住不动了。过了这些天,皇上还是没忘,看来是着了道儿了。
梁皓上前,用手拍着自己的脸说道,“都是奴才愚蠢,小昆仑山是自然天成,这园子哪能修得出那般景致来?尤其是那山中女子——”说着,又偷眼看了看杨广。
只见皇上脸色缓和了许多,才接着说:“那女子更是好景致啊!”梁皓看着皇上的脸缓缓说道,“这后宫也该——换换新气象了。”
杨广会意地笑了笑,才笑到一半,突然收了回去,瞪了梁皓一眼,“再怎么换,也不能换个有夫之妇啊!尽说些废话!”
这回倒是梁皓笑了,“皇上,其实那日一见那女子,就您那一眼,奴才就明白了您的心思啦!我差人去打听了,您可知那女子是谁?”
“谁?”
“就是咱朝中工部司下属理事,曹措之女。奴才贺喜皇上,此女待字闺中,那身旁的男子是曹措之子,二人是兄妹,那天也是去山里玩的。”
听到这,杨广面露喜色,痛快地呼了一口气,说道,“这便好!此事就交于你吧,越快越好,去吧!”
“领旨。”梁皓刚要走,杨广又叫住了他,“慢着,你说的曹措,我一时不知是哪位大臣,明日上朝,我先见见,你明日再去。”
“是,皇上。”
次日早朝,杨广升殿,坐在龙书案后,往文臣队伍中慢慢扫了一圈,也不知哪个是曹措,于是说道,“工部司理事,曹措何在?”
在金殿上曹措极少禀事,现在听见皇上叫自己的名字,以为是叫错了,愣是没敢动。
“曹措。”杨广又叫了一声。
曹措这下听清了,没叫错,是叫自己,惶惶答道,“臣在。”
“近前来。”
“是,皇上。”曹措往前紧走几步,跪在地上,“不知皇上唤臣何事?”
“嗯,你不必拘紧,自你为官以来,兢兢业业、功绩显著,今擢升为工部侍郎。”
曹措听了个糊涂,我有什么功?工部侍郎?做梦不成?
梁皓见曹措愣在那里,便在一旁提醒道,“还不快谢恩!”
“呃,呃,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大礼叩谢。
“退朝。”
回到府上,曹措始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晋升三级,这岂不怪哉!
“无功受禄,我这寝食难安啊!”曹措背着手在厅堂中来回走着,
“这朝中大事我向来都不参与,一直做着可有可无的事情,哪有功可立?这朝中有谁能为自己作个举荐?
宇文述?平日里都是敬而远之,从不曾使用银钱,能提拔我?
不是宇文述,哪个还有这样大力度,能在皇上面前说得将我晋升?”
夫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管家曹忠来报,“老爷、夫人梁公公求见。”
“梁公公?哪个梁公公?”曹措问。
“就是皇上身边的那位近侍,梁皓,梁公公。”
“他来我府上有何事?素日里从不曾搭话,”曹措暗自思忖,“唉,人都到家门口了,不容多想了。”
于是吩咐道,“快请吧!”
“曹大人,恭喜曹大人哪!哈哈哈哈!”梁皓一边迈步进来,一边拱手笑道。
“不知公公驾到,恕未远迎,曹措这厢有礼了。”说着,曹措给梁皓深施一礼。
“唉哟!这我可不敢当,侍郎大人,折煞咱家喽!”
“公公请上坐。”
落坐后,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曹措心里起急,便问道,“不知公公光临寒舍所为何事?还望公公指教。”
“哪里哪里,曹大人快人快语,既然问了,我就直说了。曹大人可有一女叫曹明吧?”
“呃,呃,”闻听梁皓问起曹明,曹措不觉心头一阵乱跳。以为有人将十三年前尹家灭门留后之事告了密,一片惊恐顿时将脸色定住,吱唔了两声,答道,“确有犬女。”
“听说小姐资质不凡,才貌双全,多令人景仰,今日有幸拜会,烦请大人将令嫒请出,咱家要见上一见。”
梁皓是怕手下人办事不利,探错了消息,因此想先行确认,再说明来意。倚仗自己在皇上身边得宠,即便深知这要求过于无理,还是无所顾忌地说了出来。
“你个五品小吏,,别看你今天升到了侍郎,若敢驳了我的面子,回去在皇上耳边进一言,明天就扒了你的朝服,留你一条老命在,还算是我手下留了情!”梁皓心里暗暗发着狠,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靠着椅背斜眼瞄着曹措,等着答复。
曹措此是已是脸色煞白。一是担心此事泄露,一家人性命难保;二是暗骂这杂种狗仗人势、猖狂至极,未出阁的闺女能这样轻飘飘地说看就看一眼!有心一句话给顶回去,舌尖动了两下,硬是没敢开口,心里不乐意却又不知怎样回复。因此僵在那里没有搭音。
曹夫人心里已抖作一团。一时间,厅堂里空气顿时凝住了。
突然,“啪”地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脆生生打破了凝静。
原来翠云正端着托盘打算上茶,由于紧张打碎了茶杯。曹明来见母亲,正巧看见,于是安慰她说,“没事儿,重新倒了茶我去送吧,你别怕。”
随后,曹明端了茶迈步进了屋。
梁皓眼尖,一眼认出了正是那天与皇上游玩时遇见的女子。没错,就是她,和哥哥在路旁让行。而曹明却不认得他。
没等曹措说话,梁皓开口道,“此位就是曹府的千金吧?”
“呃,呃,”曹措顺声说:“明儿,快给梁公公见礼。”
“见过公公。”曹明飘飘万福,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因为平日习武,不像一些世家小姐做作、忸怩,由头上至脚下透着飒爽的英气。
梁皓看在眼里,点了点头,也不由得暗自夸赞了一番。此时心里已有了底数,笑着说:“快免礼,不敢当啊!”
夫人使了个眼色,曹明便退了下去。
梁皓看着出了门的曹明满意地笑了,转头对曹措说:“曹大人与夫人好福气呀!有这样天生丽质的女儿,真有顷国之色!”
“公公过誉了。”
“想必待字闺中喽?”
“嗯,是。啊,不过还小呢!”
“看来,只有做皇妃才不委屈了这么好的姑娘呢!”
“公公说笑了。”这时曹措才警觉到梁皓的来意。
“实不相瞒,咱家今日到贵府是来提媒的,皇上素闻曹大人令媛不凡,特地差我前来周全此事。”说着,从袖筒中拿出礼单放在桌上。
“这是礼单,若无他故,明日卯时咱家来接小姐进宫。一入宫门,陪王伴驾,就是一步登天了。曹大人,可喜可贺呀!”梁皓拱手说道。
“啊?这,这……”曹措像被一支冷箭射中心窝,说不出话来。
“呵呵,曹大人莫惊,事情是来得突然些,不过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还有什么是皇上答应不了的?若无他事,咱家告辞了。”说罢,也不等曹措有没有话要说,起身往外就走。
“公公,呃,送公公。”曹措无奈只得躬身相送。
曹措返回屋中,夫妻二人各自在桌边坐下,相对无语。
曹措终于明白了,早朝时皇上为什么封自己的官。
只半天的时间,愰如过了几年。
在旁人看来,天大的喜事临门了,可自己就是乐不出来呢?难道是做梦?不是啊!那礼单不是赫然摆在桌面上?颤抖着双手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开列的一份份厚礼非但没让自己动心,反而却像针尖儿一般扎进肉里。一松手扔在桌子上。不要它!可,可这档亲事退得了吗?哼!这无道的昏君!你那后宫美人无数,还嫌不够!
“唉!”曹措又是一声无奈地叹息!
“老爷,”夫人长长出了口气,手捂住胸口,说:“刚才真把我吓死了,还以为尹府的事泄露出去了呢。”
“是啊!我也吓得不轻,不是那事最好。”曹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可这亲事……梁皓这口气,皇上是非要咱明儿不可了。”
“伴君如伴虎,那宫里的娘娘们都出身显贵,明儿怕是要受欺侮啊!”夫人说:“我可舍不得把女儿送进宫,这孩子我从小养大,贴心着呢!”
“谁说不是呢!可这门亲事谁敢违拗?唉!只要不是那事怎么都好说。要不,问问孩子吧,她若愿意,你我也不能拦挡。再说,姑娘大了终要嫁出去的。你去问问吧,我这为父的不方便。”
“只得如此了。”曹夫人答应了,来到曹明房中。
曹明正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墙壁。
夫人站在门口,思量着该怎样开口。忽然,曹明转过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娘,不要把女儿嫁到宫里去!”
夫人见曹明已知道此事,于是慢慢地走进去,在她身旁坐下来,轻轻地拉起女儿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明儿,娘也不愿意这桩亲事。娘我,舍不得你呀!”话未说完,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曹明一头扎进夫人怀里,哭道,“娘,我不嫁,死也不嫁!”
“明儿啊!”娘俩哭作一团。
窗外的曹措也抹着眼泪。
“都是娘不好!怪我!”
“娘,我一辈子不嫁人,就在娘身边!”
“好孩子,竟说傻话,在家的姑娘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啊?”
“那我就出家,出家当道姑!我就一辈子不嫁!”
“啊?出家?”
“娘!”曹明跪在母亲面前,哭道,“送女儿出家吧!”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曹措走了进来,“快起来,这是干什么?孩子,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按理说来,进了宫,锦衣玉食也少不了,我和你娘倒不图沾那皇亲,可你这女儿家的,也算是富贵至极啦!”
“女儿不要那富贵!爹,您若真心疼儿,就送我出家了吧!”说着,跪爬几步哭到曹措跟前。
“快起来,快起来呀!唉呀呀!这可如何是好?”
曹措转头看了看夫人,夫人头转向一边,又看着跪在地上嚎哭的女儿,急得直搓手,在屋中来来回回,走了一趟又一趟,最后停下来,一跺脚,道,“你若真是决心已定,那就如你心意!”
事不容缓。夜里,双亲带着曹明来到太清观。
宏远、宏真闻听也吃惊非小。
沉默多时,宏真说道,“我倒觉得此事不妥。”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不知有何周全之策。
“明儿,你以为这桩婚事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吗?”宏真看着泪流满面的曹明说道,“皇上提亲,这就是圣旨。你以为出家为道就一走了之了吗?你这是抗旨,轻则当斩,重则连累全家。你虽是女孩子,但你自幼读书,这点道理师叔不说你也理当知晓,你父不说是他爱女心切。”
三师叔几句话,句句出肺腑,字字重千金。曹明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决定关系着亲人的命运啊!曹明啊!曹明!你太自私了!姨娘、姨父养育你十三年,对待自己如同亲生,到如今怎能为了个人的情欲,将他们往死路上送啊!
想到这,曹明已收住眼泪。抬头看看宏真,哽咽着说道,“三师叔,您说得是,明儿懂了。”
“明儿,你可知生命的意义何在?”宏真问道。
“这,我,不知道。”曹明摇了摇头。
“生命的意义在于它的价值,不管一生有多久,有了价值才有意义。”
宏真道长是看着曹明长大的,从儿时就教她读书,给她讲道理,有时看着曹明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他既是长辈,又觉得他们同命相联,因此对她格外的疼爱。时光真快呀!如今孩子长大了,到了决定终生大事的时候了……
宏真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还写满稚气,却不得不面对痛苦现实的可爱的姑娘,再三斟酌着自己想要说的话。
许久,宏真开口说道,“明儿,你可知,你的生身父母是怎样故去的?”
曹明回头看了一眼母亲,转头说:“是因为地动时受了灾难。”
“不,不是。”宏真语气郑重而平缓地说道,“假如你嫁与寻常人家,也就作罢。而今不同,你要嫁的是一朝的人王帝君,有朝一日,或许你将有扭转乾坤之力,所以你必须知道真相。”
曹明睁大眼睛看着师叔,不解其意。
“你父……”
“三师弟!”曹措想打断宏真的话。
不过宏真没有止言,继续说道,“你父原是当朝户部尚书尹国正,为人正直,因得罪了吏部尚书宇文述,宇文述诬告你父谋反,先帝听信谗言,因此,尹府全家被斩。幸有你奶娘张氏,冒死将你送到曹府。当时因遭遇大地震,人心混乱,没人查觉,你才活到今日。平日里你娘把你当作男孩抚养,也是怕有人认出你来呀!”
宏真一翻话,就像声声惊雷,在曹明耳边炸响,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里轰地一下,身体摇晃了两下,摔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人生啊!都要经历成长的过程。
得不到想要的,便是成长中的一部分;
而接受不想要的,也是成长中的一部分。
成长的路啊!谁不想走一条开满鲜花的幽静之路?沐浴着阳光、滋润着雨露、收获着爱情、享受着幸福。
可如果它,铺满荆棘、一路坎坷呢?
亲爱的行者——不必退缩!坚强的走下去!
你所经历的痛苦与磨难,对自己的身体和心灵都将是最好的锻炼!
走完这一程,你将不再怕凛冽的寒风和骇人的暴雨!
毅立在山之颠,你才能看到人间一幕幕最为壮美的画面!
此生为人,真是修来的福分!
人间的疾苦是修行者最好的历练!
慢慢地,曹明苏醒了。
她渐渐看清了母亲、父亲和两位师叔,他们在焦急、关切地看着自己。
“娘,”曹明轻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看见女儿醒来,夫人既是心喜又是心疼,“明儿,你可觉得好些了?”
“娘,我没事。到时辰了,给我梳头吧。”曹明平静地说。
不多时,梳洗完毕。管家曹忠来报,“梁公公到,接新人的队伍已候在观外。”
梁皓高举圣旨,迈步进入大殿,高声诵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曹措之女曹氏,惠敏端庄,娴淑温婉,封为婕妤,即刻入宫。钦此。”
“谢万岁。”曹明叩头领旨。
梁皓笑着,微微一躬身,抬手朝门外指了指,“曹婕妤,请吧!”
“梁公公,请您在门外稍候,”曹明说:“容我与家人作别。”
“好,好。烦请婕妤快一些,以免误了吉时。”梁皓答应着,退到门外。
曹明转回身,面对曹措夫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嘶声喊道,“爹!娘!”眼泪扑漱漱夺眶而出,“您二老对儿的恩情,孩儿永生铭记,今生若不能尽孝,来世必报!”说罢,磕了三个头。
又转向宏远、宏真,“二位师叔,多年教诲,明儿牢记于心,师叔保重!”说罢,又磕了三个头。
曹明站起身,一步步向门口退去,“明儿,去了!”
忽地一转身,出门而去。
“明儿!”夫人哭着叫道,只向前迈了一步,便又跌坐在椅子上,丫环翠云忙掺扶着夫人。
夫人一把拉住翠云,“快,快,你与小姐同去!”
“是,夫人!”翠云答应一声,向门外跑去。
“照顾好小姐!翠云,照顾好小姐呀!”夫人跄踉着也往门口跑,曹措等人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明儿啊!明儿!”夫人呜咽着,泪眼望着渐渐远去的花轿,瘫软在椅子上。
在喇叭、唢呐吹奏的喜乐声中,接亲的队伍离开了幽静的太清观,离开了淳朴的曹德庄,离开了深情的小昆仑山……
别了!亲人!
别了!家乡!
别了!童年!
别了!心中的依恋!
有诗曰:
锣鼓声声响,
喜乐传四方。
行人驻足看,
邻里观路旁。
借问谁家子?
白曰曹侍郎。
孩童拍手舞,
妇人颂吉祥。
今朝伴君侧,
门户极辉煌!
且看新人面,
泪落几千行。
未穿金缕衣,
还著旧时裳。
宁作寻常女,
不为后宫凰。
默念远征人,
何必归故乡?
妾身今日去,
一别两茫茫!
车马傍地行,
爆竹震天响。
天地应无眼,
不见人断肠!
人间多疾苦,
佳人枉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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