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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蹑手蹑脚地从电梯里溜出来，抬手看了看手表，不太早了啊，三点半了。借着几盏应急灯的微弱灯光，隐约看见研究室场地中间还杂七杂八地摆着一大堆工具，电脑的电源指示灯一闪一闪，似乎有人忘了关电脑。
怎么又忘了关电脑？不是又是芙乐儿干的好事吧？罗兰在心里又给这俩迷糊蛋记了一笔，微微一叹气。
算了，也是辛苦她俩了。
罗兰走上前去，走进却惊讶地发现电脑桌子上趴了一个人。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略显单薄的身体随着呼吸声起伏。是芙乐儿，她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长长的睫毛还不时抖一抖，一只手垫在脑袋下，另一只手还搭在键盘上。
“辛苦了。”罗兰停下脚步。“你好好休息会儿吧。”
“最高权限，启用。”
“使用者，赫尔兰?克里斯特尔?罗兰，指挥权限，阿芙乐尔?库罗德，深度待机至地球时1000。”
似乎并没有什么发生，罗兰轻轻地把彻底睡死了的女孩抱起来，走向休息区。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
“好好休息，芙乐儿，晚安。”
一夜无话。
“睡沙发确实不舒服……啊脖子疼。”漆黑中，罗兰睁开了眼睛。地下研究室有一个坏处，就是分不清白天黑夜，一醒来也不知道几点了。在漆黑中罗兰四处摸索，指尖接触到了一个硬物。
“我去，十一点多了？”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着实吓了罗兰一跳，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开灯！”
AI忠实地执行了开灯命令，柔和的光芒瞬间填满了房间。罗兰急匆匆地抓起身边的衣服套上，冲出房间。
“啊教授中午好，您要吃点东西吗……”三个人同时回头看着炸了毛的罗兰，兰玲还叼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棒棒糖，歪着头瞅着她。赫萝则是蹲在地上的一枚PL15前，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芙乐儿眨巴眨巴眼睛，端着一盘炸洋葱圈。“教授您放心，这是赫萝刚才炸的。”
“靠我不是说这个……首长今天下午两点要来看看兰玲，我本来想早点起来和你们说这个事的。”罗兰急三火四地冲到桌子旁，翻动着一摞摞资料。“先别吃了！赫萝，你去把能给领导们看的东西整理出来，芙乐儿，你再去把兰玲的所有模块再检查一遍，兰玲，等到检查完毕之后你去把实验室卫生打扫一下，然后让赫萝给你找一件合身的衣服，好好洗一洗，整的干干净净的，听到没？都动起来快快！”
一顿鸡飞狗跳，四个人在实验室里窜来窜去。
“赫萝！给我把那个第三次实验的所有资料都给我销了！一点不要留！”
“芙乐儿！兰玲能不能兼容北约系的光电吊舱！你再检查一下！”
“赫萝你再去看一下763第三号文件的纸质版，能不能和电子版对的上，对不上就把纸质版资料都藏起来！”
“芙乐儿你待会把墙角的**架擦一擦！那几枚**放了大半年了也没去收拾收拾，领导待会肯定要去那看看！”
“……”
芙乐儿噼啪啪啦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闪过一串又一串的代码。芙乐儿的手指几乎在键盘上飞起，似乎有残影在闪动，键盘敲击的响声几乎连成一片。兰玲的后脑勺插着好几根电缆，分别通向五六个不同的仪器。各种指示灯如同过去的手机跑马灯一般闪个不停，犹如光污染。
“PL15,两枚齐射。”
“PL12，两枚齐射。”
“R77，一枚发射。”
“AIM-9X,四枚齐射。”
“命中，命中……”
兰玲的眸中已失去焦距，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直直地坐在那里。只有芙乐儿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不停地刷新的各种数据才能证明兰玲此刻的状态。一行行模拟**发射的代码不停地传输给兰玲，而不时返回的其他代码，表示这枚**已经击中了一个目标。
赫萝站在一面什么都没有的空白墙壁面前，将手摁在墙面上。随着一阵微微的晃动，墙壁缓缓下沉，露出墙后的一方天地。
赫然是一排排书架。
“又要整理这些玩意……八成他们也没那个权限去看。唉算了，以防万一呗。”赫萝带上口罩。“这个灰尘真的大……咳咳咳……”
“喂您好？请问……哦！首长您好！不麻烦不麻烦！前线战士们马上就要出征了，我们一些搞研究的嫌什么麻烦……哦哦，好，明白！是，是，好的首长再见！感谢您的问候！”
罗兰晃晃脑袋，把话筒放回去。“怎么样了！首长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收尾！”
“芙乐儿OK，兰玲各项机能正常，现在挂上六中六近就可以上天锤爆对面那种状态。”芙乐儿摸了摸兰玲的脑袋，兰玲也极其配合地蹭蹭。
“赫萝……还得等会，有些东西都对不上号了……上一次我们整理这一堆玩意是啥时候的事儿了？”墙那边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还有哗啦哗啦翻动什么的声音。“芙乐儿，来帮帮我，这都是什么鬼……绷断了一根牵引绳这种事情也要写两百字的事故分析我也是服气的……快点。”
“这些东西都要整理出来？没必要吧。”芙乐儿皱着眉头带上一个口罩。“你确定领导们有这个权限去看这些东西？”
“以防万一，说的是海军的领导要来看看，一旦601和611的人也来看看怎么办？他们哪儿是有人有这个权限的。”赫萝捧着一摞泛黄的文件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教授，这个我放休息区杂物间里了啊，暂时放一会应该没什么问题。”
忙忙碌碌中，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好，明白，我现在就做好准备……”罗兰放下话筒。“兰玲和芙乐儿留在这儿，好好检查一下还有什么疏漏没，赫萝走，跟我上去迎接领导！”
“教授，确定要量产了吗?”摇摇晃晃地电梯中，赫萝略显忧虑。“明明连适配者实验都没有做过，一次都没有做过。这样真的会出人命的！”
“这个，不归我们来考虑。”罗兰扭头，避开了视线。
“您和芙乐儿是一样的想法吗……人命不值钱？”赫萝低头看着电梯地板，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反射着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庞。
“不是人命不值钱……我们现在能做的工作就是让人命更值钱。现在是时间不等人而不是人去耗时间，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能明白的吧？”罗兰摇摇头，电梯里陷入沉默。
“到了，整理一下着装，咱们还得靠人家拨钱才能过的更好。”电梯微微一颤，停了下来。
电梯门缓缓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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