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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能力足够,信用合格的入围者,户部又该怎么选择呢?这自然就是竞标了。而且,还是明标。
这个,又要怎么解释呢?我不妨举例说明。假如,户部今年规定的大米收购价是十文一斗,这些粮商就必须按照这个价格,去跟百姓收购。否则,除了取消当年的经营资格,还会予以处罚,并纳入失信行为。至于粮商交付给户部的价格,不管是十一文一斗,或是十二文一斗,都自己先琢磨清楚。反正,我就一条,价低者中标。
反正,也亦然。当市场粮价突破朝廷设定的粮食最高价后,户部就会开始向这些粮商供粮。假如设定的粮食最高限价是二十文一斗,粮商们也只能按照二十文一斗,开始大肆贩卖。至于跟户部结算,是十九文一斗,或是十八文一斗,各位也自己看着办。我同样会要求价高者得。
这里面的利润,也许会很薄。但是,在这么大数量的粮草供应规模面前,粮商的积极性自然会被调动起来。毕竟,这将是一个有固定收益,基本上没有任何风险的买卖。至于那些依旧还敢捣乱的万恶分子,自然就会成为朝廷重点打压的对象。
当然,这个粮食保护价的机制,暂时也只会从两京开始,逐步向全国推行。可即便如此,不说朝廷现有的太平仓、转运仓之流储存能力不够,还需要大规模扩建外。包括此番为了抑制住长安的粮价,朝廷一样需要投入巨额的资金。
抄没李辅国的府邸,国库获得大量之钱帛不假。可伴随吐蕃和回纥人入侵,也造成了大量的百姓流离失所。即便长洛高速公路的修建,内库可以掏腰包。但疏通河道、恢复生产,甚至是安置流民,我的心在善,也没有内库掏钱的道理。再者说,就算内库现在很有钱,也断然掏不出如此大规模的钱帛来。
到底需要多少钱帛呢?我不妨简单算个账。建设粮仓、收购粮草,要把长安的粮价直接压下去,至少需要数百万贯。吐蕃和回纥人入侵,所产生的流民,至少几百万之众,即便其他都不考虑,每人两贯钱的安置费,也同样需要上千万贯。还有呢?战死受伤的将士,我总需要安抚吧?有功的将士,我也需要奖励吧?乃至于,这么大好的契机,我怎么可能放弃全面施行军改呢?可是,若没钱,我怎么去改,又怎么去养兵?
所以,此时此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若说我先前调侃内库,银行从不吃亏。现在的我,是真心希望大隋朝有个银行就好了。
得嘞,银行这个东西,现在肯定都是空谈。仆固怀恩没有解决,我也没有心思来鼓捣这些。但解决燃眉之急的法子,其实还有很多。比如,募捐。
我的大致想法,就是昭告天下臣民,因为吐蕃和回纥入侵,导致大隋多地遭灾。朝廷现今自顾不暇,同为汉家儿女就更应该团结一心,对抗灾难,群策群力。嗯,就一个意思,捐钱,捐物皆可。我也会在户部下面设置一个‘大隋慈善总会’的机构,就全权负责此事。
当然,这样的募捐,也不是我第一个在搞,更不是大隋朝立国后第一次搞。虽然,有大隋周报的舆论助力,可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我就必须拿些干货出来。
什么干货呢?首先,官员必须做好榜样,强制均摊。换而言之,你只要拿了朝廷的俸禄,就必须捐款。至于多少,我不关心。但是,会直接影响你的升迁。
其次,自然就是赐官了。百姓中,凡捐钱物千贯者,赐朝请郎;捐钱物万贯者,赐同进士出身、朝议郎。而捐钱物前百位之人,届时我还会设宴款待,并公开表彰。
我的这个提议一出口,自然就遭到了礼部侍郎秦俊臣等酸儒的反对。而且,秦俊臣那厮,就差跟我当场骂街了。
他的意见,其实也很简单。搞募捐,没有问题,但不能赐官。因为这些行为,皆乃乱世之兆也。而且,还说了一大堆,无外乎就是什么能捐出这么多钱财之人,肯定是商贾无疑。而商贾走东闯西,互通有无,卖高买低,囤货而居,事事言利,不为而富裕,更难以管理。所以,历朝历代均以抑制打压为主。反正,口气和白居易很像。
所以,他就认为,如果让我这么一搞,就会让天下士子颜面无存,更是助涨了商贾的志气。长此以往,人人趋附,国之不国。甚至,还搬出了孔老夫子的话说,就是君子不器。
孔门七十二贤,孔门十哲之一的子贡,并不受到孔圣人的喜欢,远不如颜回。孔子谓子贡曰:“汝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汝弗如也。孔子又说:“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臆则屡中”。这句话,除了孔子对颜回的赞赏,其实多少都对子贡行商贾之事不喜。
不过,子贡学绩优异,文化修养丰厚,政治外交才能卓越,理财经商能力更是高超。更关键还在于,孔子也觉得自己的吃喝住行,多依靠子贡。这般说子贡,有些过分。于是,便有了子贡问孔子:“赐也何如?”子曰:“汝器也。”曰:“何器也?”曰:“琏瑚也。”。这就是君子不器的由来。
当然,“君子不器”这个词,正解应该是真正有能力的人,不会去做具体的事情。而知识分子的最高使命,只是价值的承担者,而不是专业技术人员。
本来,这个东西和募捐封赏商贾,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是此时的大隋儒家学说,已极其兴盛。普遍的定义,则多认为君子不能言利。换而言之,秦俊臣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能为了一点微薄利润,忘记了国之根本。
要说这个秦俊臣,本是我亲手提拔的内阁宰相,此番不但不支持,还公开跟我唱反调。我的心里自然就有些不快了。更关键的还有,这厮竟然识破了我的用心,还把我的良苦用心,也贬的一文不值,这换谁能忍?
什么良苦用心呢?虽然,不良商贾囤积粮草,导致长安粮价高的吓人,也让我很是气愤。但有一说一,我更明白一个道理,保护耕种只是国之根本。发展商业,才是大隋繁荣昌盛的源泉和动力。所以,这就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之所在。如此一来,除了提供更宽松的经营环境,若有机会提高商贾的地位,导致大隋子民重新认识商贾的意义所在,我自然乐意为之。
至于什么商贾难以管理,更不利于统治之流,我更觉得只是一个笑谈。因为,我只信奉一个正理,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在一个封建社会里,只要手里的军权抓的紧,商贾之流就造不了反。那个后世的沈半城、胡雪岩之流,便是鲜活的例子。
再退一万步讲,即便钻出一个富可敌国的金融世家出来,譬如后世所谓的罗斯柴尔德家族之流,又能如何?恐怕,我更有信心,通过经济的方式先掌握住大隋的命脉,还是没人能反天。
只是,在当下的社会环境和背景里,这种事情和这些考虑,也只能做而不能说。哪怕我是帝王,亦是如此。此番,秦俊臣非要点破,而我却不敢光明正大的公开反驳,脸色自然更是阴沉的厉害。
当然,心中不痛快,是不痛快。秦俊臣毕竟是我亲手提拔的宰相,再有不堪,我也不能现在就打自己的脸。更何况,这厮还是个老学究,尤重孔孟之道,在士林中的威望,较文修亦不遑多让。
说白了,文修我为何敢扳下去,除了书生造反十年不成的道理,还因为我找到了合适的替代品,可以弱化矛盾。这也就是秦俊臣,能够入得内阁的主要原因之一。
结果,秦俊臣的屁股还没有坐热,我再次把他打倒,这个性质就更恶劣了。包括,我和大隋士人之间的矛盾,就可能真的无法调和。说到底,即便帝位稳固的问题,我不用担心,也总要担心大量的士人在我背后泼脏水,对吧?
所以,撵不走,还要让秦俊臣闭嘴,也不能弱了自己的声势,更要有理有据,让士人信服,当真有些为难我。
思前想后几许,我这才反问秦俊臣道,“既然秦相公说到了君子不器。那好,吾且问问秦相公,司马公曾言,‘夫使孔子名布扬于天下者,子贡先后之也。’何解?”
我的意思就很简单了。没有子贡,孔老夫子的名声何来?恐怕,还没去周游列国,就先饿死途中了。你现在跟我说君子不器,怎么不先说说圣贤背后的物质基础呢?
秦俊臣一听我这般质问,自然不语。这厢,便又缓缓言道,“亚圣公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 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
听到这里,我自然是哈哈大笑,感慨道,“孟夫子?孟夫子,尽爱胡说八道。”
这句话一出口,满堂顿时哗然。不管认不认可秦俊臣的价值观之辈,都觉得我这话有些过分了。
至于那个秦俊臣,更是须发贲张,脸色涨得通红,一口气差点没有缓过来,甚至跟我咆哮道,“圣人何做小儿之谈?”
我淡淡一笑,这才说道,“吾这段时日,又细细读了《孟子》一书。可是,看着不妨疑惑,秦相公不妨为吾答疑解惑一二。”
“微臣岂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吾就问问汝了,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此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言罢,我再问秦俊臣道,“那依秦相公看来,吾方才所言,可曾有假?这孟夫子,是否尽爱胡说八道?”
“这。。。这。”
我挥手示意秦俊臣,也不必再说了,“如今,陇右、河东、京畿诸地百姓嗷嗷待哺,这也是事急从权之事,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如果,秦爱卿觉得吾的法子不好。那么,就给吾出个主意,只要能变出钱帛就好。吾也不要多的,就一千万贯,如何?只有爱卿现在拿出来,吾什么都如尔所愿。”
轮到这时,秦俊臣自然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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