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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桂和春梅听说我要来,已早早在升道坊的坊门外迎接。另外,还有许久不见的周婉容。只是许久未见,这小妮子似乎丰润了不少,眼角的神色也张扬了不少。我本来还想趁这个机会,将其从春梅的魔掌中讨要回去。可此番见其似乎挺享受寻常世间的生活,便欣然作罢。
不过,婉容小妮子欢喜是欢喜,我却替她多了些担忧。倒不是别的,而是觉得,她天天跟着春梅厮混,也有样学样,竟然慢慢开始不注意自己的仪容了。若说,梳洗打扮不注意也就算了,可若连饮食规律也不能节制。如此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就会在吨位上和春梅一较高低了。这以后,试问周婉容还怎么寻得婆家。
好吧,人家姑娘都不操心,我瞎操个什么心。于是,我便示意众人无须多礼,起身便是。
可刚起身,胡桂就神色激动的再度跟我施礼道,“谢圣人恩典,才使老奴有生之年,可与小女团圆。老奴无以为报,此生定然为圣人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我连忙将胡桂扶起,言道,“些许小事,就不必记挂了,举手之劳罢了。对了,若是令爱夫妇二人,暂无事可做。大可前来日用品公司帮工,亦可赚一份家用。”
说起来,这胡桂之女胡兰英也是命苦之人。当年,就因旧太子谋逆案牵连,家财散尽,父亲被流放岭南不久后,母亲便病死了。小小年纪,只能靠乞讨为生。
后来,又被一个富豪人家看上,选进府里做了粗使丫头。慢慢长大,模样倒也水灵,与府中仆役情投意合,却被家主看中。姑娘性子刚烈不从,于是就被**了。
要说那仆役,亦非无情无义之辈。不嫌弃姑娘失身不说,还想带着她私奔,只是被东家抓了回去。那名叫阮小二的仆役,便被活生生打断了双腿。直到我令张从龙派人秘密找到时,姑娘还在依靠浣衣照顾郎君为生。
此番,估计有人就要疑惑了。我不是安排张从龙带着柳姬去洛阳避祸了,怎么这厮又蹿了出来。
没错,去避避风头不假,保护柳姬也不假。可是,我本就手头人才乏缺,又怎么会放着如此心智之人不用呢?
所以,在去洛阳之前,我便给张从龙下了一道秘旨。就是联系其做游侠儿之时的狐朋狗友,在洛阳建立一座秘密基地,顺带替我打探朝廷内外一切有用的信息。
说白了,因为我也发现,我现有的信息渠道过于单一,也太闭塞了些。很多时候,朝廷内外的事物,少有知悉。
要说张从龙这厮,在这方面确实有些天赋。短短时日,不但联络了许多人手,也建立了长安和洛阳的信息渠道。甚至,还能保证我和他之间的信息交流畅通。所以,打听胡桂之女的信息,并直接营救出来。便是通过他的人手,极其迅速完成的。
好吧,还是扯远了些,书归正传。
胡兰英和阮小二虽然没有夫妻之名,却已有夫妻之实。胡桂再是愧疚,可说到底,胡兰英也算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他就不能有太多的关照,以避免闲言碎语。所以,我如此吩咐,也算是为胡桂考虑和分忧。
果然,听到我的这番口谕后,胡桂就忍不住再度感激涕零,千恩万谢。我自然止了这些虚礼,这厢便问胡桂,“前几日,爱卿进宫跟吾说,牙膏和香皂悉数都制造出来了。只是那日,吾实在匆忙,也来不及细问。却不知,牙膏和香皂成效如何?不如让人取来,吾好生瞧瞧。”
“喏。”说着,胡桂就从身旁之人手里接过一件颇似鼻烟壶般的器物,递到了我手中。
“此乃何物?”我扭开瓶盖,见里面皆为液体,倒有一股薄荷的清香传出后,如此好奇问道。
“按圣人吩咐之法子,多番调试制成。别说,老奴等人试了试,效果当真不错。”
我不由嗤之以鼻,“尔等真是自作主张。此物顶多漱口水罢了,吾所给出的配方,不是要求添加石膏吗?尔等此番还走这种回头路,岂不是让人笑话。”
“圣人息怒,且听老奴细细分说,”胡桂慌忙解释道,“圣人所赐之配方,确能制成膏体不假。可用在口中,总有不适。想必,是那石膏自带毒性之故。再者说,那种膏体虽然看上去美妙不少,可试问何物能够装盛?”
听胡桂这么一解释,我也不由一愣。说白了,石膏有毒的问题好解决,无外乎精炼和提纯不足。炼制遍数多一些,或者采用其余的替换之物都可以。有一说一,想要制成膏体也不难。
可关键的问题在于,盛放这种膏体的物件,该怎么解决?至少,我所知晓的大隋现有材料,都是不合适的。看来,有些东西不能付诸实施,其实也真不是人们没有看到他的好处,只是当下的环境和条件受限罢了。
于是,我便吩咐道,“既然如此,便先按这等方法生产便是。说到底,终归比青盐强了不止万分。不过,吾还是那句话,吾要的是牙膏,不是漱口水。所以,尔等要细细钻研,除了如何剔除石膏的毒性,还要研究出合适的装盛物件。可有明白?”
“喏。”
继而,我就不再言语,直接取过一套装于木盒内的牙具把玩。虽然,相比于后世那些精美的牙具,还略显粗糙。但放在当下,却是难得的精品,自然也挑不出过多的毛病。
于是,我就再问胡桂,言道,“这牙膏和牙具,据说已经量产。不知,如今每日产量几许?”
“回圣人的话。要说牙膏和牙刷本身,倒是极为简单。难就难在于,装盛器物的制作上。若是装盛器物的制作,能够同步跟上。日产牙膏和牙刷各百套,想必亦是不难。”
“才百套,还是少了些。”我仔细想了一想,便如此说道,“若是能达到月产各万套,现阶段就应该差不多了。”
“老奴自然明白。可这装盛器物的问题不解决,却万万达不到圣人的要求。嗯,若是换些寻常简陋之物装盛,月产万套倒不是难事。”
一听这话,我自然摇头道,“不可,此事万万不可。牙膏和牙具,都属于新生事物,要想世人接受,现阶段必须出奇招。买椟还珠的故事,尔等可有耳闻?再者说,皇家所产之器物,焉能与地摊货相比?”
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有些问题,我觉得就必须要点明了。于是,我又问胡桂,“这牙膏和牙刷若是推向市场,并风靡天下。爱卿觉得,依照大隋商贾之能力,多久能看穿其本质,多久就有同等之商品问世?”
“嗯。。。若是秘方保守严密,不为世人知晓,半年亦可。”
“好,就依爱卿说的半年来算。半年,这些物件可销货多少?”
“即便有皇家之名号,此物想被世人所接纳,至少也需三个月以上。起初的销量,定然也是不可观的。至于具体数目多少,老奴却不敢妄言。”
我点了点头,“爱卿所言不假。正是这个道理,即便此物不错,受世人追捧,可先期的销售数目,毕竟没有把握。等打开了销量以后,却发现京师已满是此物。爱卿且说说,吾费这老鼻子劲,投入钱帛如此之巨,意义何在?”
“圣人的意思,就与这盒子有关。。。”话语刚落,胡桂忽然狂喜道,“圣人英明,老奴这厢倒是全明白了。老奴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圣人体谅。”
“但说无妨。”
“此盒具上,可否落下圣人亲笔。并加上皇家御制四个字样?”
“自无不可。”
“此牙膏成本一文,作价十文;牙具成本二文,也作价十文,可否妥当?”
我自然点头同意。新产品问世吗,价格高的离谱,除了产量打不开,更有大量的研发经费需要摊销。谁都能明白这个道理,更能理解我的苦心了,对吧?
安排完牙膏和牙具的生产和销售事宜,我自然示意胡桂带我去看看香皂工坊。说白了,相比于牙膏和牙具,其实香皂的市场和销量更被我看中些。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在当下的生产工艺中,香皂的出现实则另类,除了其得天独厚的妙处外,也绝非几名商贾纠集几名匠人闭门造车,在短时间内就能鼓捣出来的。
来到工坊门口,我就看到了几名看守。所有进出之人,皆要签字画押,甚至还要搜身。看来,我所要求的保密措施,胡桂贯彻的也不错。
走进香皂作坊内,见坊内工匠众多,皆在忙碌。我便问王匀,“这香皂工坊,现有多少匠人?”
“回圣人的话,逾百人。”
“产量亦是如何?”
“日产可达千余枚。”
我依旧止不住摇头道,“这便是说,每名匠人每日只能生产十块香皂了。这个效率,就实在过于低下了。”
环顾四周,心中大致有了定数,我再问胡桂,“爱卿可否能想出,是什么原因造成效率如此之低下吗?”
胡桂也跟着我的目光浏览了一遍,还是一头雾水,只好说道,“坊内有人监管,匠人们均未偷懒,每日辛苦更长达六个时辰。圣人赎罪,老奴实在看不出异样,还望圣人明示。”
我指了指一侧,将似同盐巴之物、石灰石和煤一起锻造的工坊,问道,“爱卿可注意那筛分之匠人,虽频率一致,速度却极为缓慢。说到底,还是少了利益趋势,导致缺乏动力罢了。”
“嗯,”胡桂一愣,马上就回过味来,解释道,“圣人切莫误会。此物毒性极强,较熟石灰过之而无不及,奴等取名为白灰。所以,匠人们才如此小心谨慎行事。”
我不由脸一黑,下意识便走进瞧了瞧。靠,竟是纯度极高的火碱。
好吧,此刻的我,也不得不承认,没有化学常识的大隋匠人们脑子比我灵光。说白了,有个香皂的大致思路和模样,他们短短时间内就能想出一条完善的工艺来。
当然,火碱和天然油脂皂化,就能成为肥皂。这个原理,我自然多少知道。但我却不知道火碱该如何生产。否则,也不至于当时费死了我那么多的脑细胞。
“这个。。。这个,不是关键,”虽然惊喜,但我也不愿意丢了面子,径直说道,“吾的意思是说,日用品公司在吾的设想里,是一个企业,一个堂堂正正的生产企业。那么,在这种生产企业里,有没有比现有这种固定日薪,更能驱动员工积极性的方式呢?”
胡桂依旧一头雾水,只是说道,“老奴实在不明,还望圣人明示。”
“汝啊汝,什么都好,可就是某些方面的思维过于僵化。比如取消日薪,按件支付薪酬如何?打个比方说,生产一块合格的香皂,匠人们就可以获得多少报酬。能者多劳,岂能人人不尽力?”
听我说到这里,胡桂终于明白了过来,连连点头道,“理应如此。圣人海涵,却是老奴糊涂了,这等好法子也未曾想到。如此一来,日用品公司生产作坊内根本无需大量监工督促,只需及时供应材料,把好最终成果便是。”
胡桂这个举一反三的领悟力,我还是极为满意的。也怕过于赞许,让胡桂得意忘形,便说道,“汝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便不用吾多费口舌了。要说,在这个方面,爱卿确实该跟王匀那厮学学,那厮就比爱卿有悟性。不过,这同样也只是提高生产效率的手段之一。还有什么方法,也能让牙膏牙具及香皂的产量陡增数倍呢?”
众人大眼瞪小眼,悉数沉默不语。见状,我也不再跟胡桂打哑谜,继续阐述道,“依吾猜测,在日用品公司里,这些工匠自招纳进来后,爱卿为了教会其如何生产,肯定费了不少的心思。毕竟,熟悉香皂,甚至是牙膏和牙具的生产工艺,绝非短时间内就可以完成。乃至于,生产过程中,还是失误不断,导致成品率也不高。”
“圣人所言不差。这其实也是日用品公司,无法快速扩大生产规模的原因。说到底,就是匠人不足,有经验之匠人更为缺乏。”
“既然如此,爱卿为何没想过把各道工序拆解分开。比如,提纯火碱。。。嗯,就是爱卿口中之白灰,单独设一坊,固定工匠专职负责此事,按验收合格的成品数量支付工坊费用,再由该工坊负责之人依据各匠人贡献比例逐一分配。如此一来,生产火碱工坊的工人,只需熟悉火碱制作工艺就成。油脂工坊的匠人,只需熟悉油脂炼制工艺便是。甚至,就算是火碱炼制,也可以进一步细分。以此类推,岂不是事半功倍。”
“圣人英明,一语点醒梦中人。”胡桂不由感叹道,“若是如此,匠人们何须知晓所有的工艺,一日两日便是熟手,失误自当减少。同时,老奴一直困惑的招工难这个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不止匠人,其实妇孺亦可用之。最关键的还有,若在各坊之间安排看守,禁止工匠私自窜坊,香皂诸物制造的保密工作,亦可大大加强。”
听到这里,我才满意的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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