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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巧挴，夫何周流？ 环理天下，夫何索求？ 妖夫曳炫，何号于市？ 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天问》屈原诸葛煜抢救出LF的中心芯片后，两人连夜带着伯服逃离宫中。史书上并没有记载伯服的何去何从，甚至他的生卒年。这一点让他们的良心有空可钻。可或许在原本的时空，他就被人带离那个血腥的地方了——那真是最好不过。
但是这个举动已经严重违反了原来的任务要求：第一条就是“防止褒姒的提前死亡，不要管其他什么，待在宫中不要乱跑”，现在完美绕过它了，估计回去要在基础的100分上扣个20多分，（本来就只剩下70多了），这还不是最令诸葛煜头疼的，重要的是伯服之后要怎么跟着他们：基地确实有孤儿院什么的，但费用贵的要死——每个月发的补助金和任务的收益，就是叫每个人都去兼职几项，凭他们现在的经济真的吃不起；或者送进廉价的灵界学府，物种歧视先不提，伯服有没有进入灵界的潜在能力还是个未知数；让他在下一个任务的地方生存下去，又害怕尿性的维能；放任自生自灭当然不好，他们又没到基地规定能****的年龄，实在是......
“要不叫佐池导师麻烦一下。”司马贤搅拌着铁锅里的野菜汤，看着好不容易哄睡着的伯服，皱着眉头说道。
诸葛煜闻声，从帐子外面探进头来，把刚采集来的马铃薯扔到帐幕边的干草堆上。虽然不知道司马贤怎么偷渡来一个蒙古包大小的帐篷，似乎是用神奇的藏匿袋子？——藏匿袋子是可以用来放许多东西，在外界占地小，实际内部有极大地空间，只要你找得到放在那里，是个很方便的外出小仓库。他们前天在远离内城的小山上找到这块风水宝地，搭起“蒙古包”作为栖息地，诸葛煜经过一天的观察肯定这里会成为交火地带。山脚有一小村，个别的必需品可以从那里当过来。
昨天，司马贤将所有的灵力知识简单讲给了伯服，让他一下子接触了真实的世界和他们，也不维持幻想状态——她已经决定要带伯服看看真正的外界，做好了被基地的人训斥的准备。
诸葛煜想到这里，悄悄走近来，轻轻坐到她旁边，摸着伯服的小脑袋，说：“司马，先不要想这些，我想知道前天王后受刑的真相。”
司马贤突然停止转动手中的木勺，她深吸一口气，往锅里加了一点白萝卜丁，转过头笑着说：“诸葛，你想吃甜的还是咸的？或者清淡一点？”
“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试图转移。”诸葛煜板起脸，眼睛冷冷地盯着她。想跟我玩小把戏？
司马贤，盖上锅盖，往火堆里加了把柴，没有讲话。
“如果你不作回答，我就亲自去烽火台点烽火，等着我万箭穿心吧。”诸葛煜说着就要站起起来，司马贤立刻拉住他的袖子，眼睛一瞟，算是招供了：
“你要是狗带了若老还不把我撕了......你真的想听吗？”
“当然。”诸葛煜又重新坐好默默发誓无论多么惊人的真相也要接受。
“这有点不可置信，我也怀疑过。现在看来只有这样吧——诸葛煜，我先提醒你一句，我的看法没有什么像样的逻辑可言，更没有演绎法那么严谨。我是说，可能你失败的原因就是把自己放得太高了。”诸葛煜抖了抖，盯住司马贤的眼睛，对她的话非常震惊。看得、太高了吗？司马贤继续讲，“我昨天晚上想了想，进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我们都抱有一种上帝的旁观者心态，只知道用收集过来的证据和自以为正确的记载来判断。但我们忘记了，他们也是人啊。我不觉得拿别人的人生当作儿戏来看待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也许，带入到角色里，自己即为他们即为这个时代的人，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朋友。史官记载的多少有误，焚书改史不是一起两起，所听到消息也不一定真实。但我们在真实的接触，不是外人的耸听，为何不去感受人的心而是他装给世界的样子。”
“司马，你的意思是——”
司马贤掀开锅，热气涌到空气中，幻化成了空心圆环。“这是俄罗斯套娃。我们都被自己的自以为是套进去了，他们也一样，蛇头咬尾，是个封闭的圆环。”
诸葛煜的注意力被那个气环吸引住，真的，真的很想环环相扣的蛇咬尾。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两个画面，永不停歇的俄罗斯套娃和不知所以的青蛇咬尾，不经意讲道：“是吗？是个什么样的套娃呢？”
司马贤轻轻舀起一点汤汁，在嘴边抿了一小口，然后盖上盖子焖锅，慢慢地说：“我曾经学过母亲教我的歌，改编自《诗经》，记得《诗经·雅·瞻昂》曰：‘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妇有长舌，维厉之阶！’。周朝，西周的亡失是因为确是因为褒姒。”
转了千百回，还是回到了她身上。
“不过不是那倾城一笑。诸葛，你忘记了吗，褒姒还有一个身份——应该是三个。他是褒城养父母唯一的希望，她是王后宫中唯一的朋友，她是伯服唯一的母亲，他甚至可能是那公子唯一值得爱的人了。这三个、四个唯一是她真正值得去付诸的东西。再有可能，也可能是为了我们。不要管什么维能了，其他宇宙是怎么发展的我也不想知道，只是这个褒姒一定还有自己的追求。诸葛煜，你要记住：在古代，女子虽称无才便是德，但是，只要她们还不忘记自己是个人，就总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哪怕去拼命，遗臭万年。”
“我觉得，她有权利这么做：养父母因为要为朝廷进贡而享有公田管理权，突如其来的旱灾带来了灭族之灾，褒姒想要还清养育之情，选择舍身进入宫中，在那之前遇到了我们，遇到了公子，诞生了又一份希望。但很快，就在宫中个熄灭了。王后的关心和伯服的诞生再次燃起她生存下去的欲望，忍辱负重屈身于姬宫湦。或许这时候政治上对母国的压迫以及对王后的剥削让她诞生了复仇的念头，在姬宫湦的药里加入可以让人日益虚弱的药材，甚至不惜牺牲王后——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一会儿再讲——在其它的人的套娃下发现自己的失误，忽略了申侯的心思，把王后栽了进去，只剩下唯一的孩子——接下来可能会有更疯狂的计划。”
“为什么，你不去理解呢？”诸葛煜没有发现逐渐她暗淡的的眼神。
司马贤说着突然抓住诸葛煜的手，快速从兜里取出两粒药，一粒扔进她的嘴里，一粒塞到诸葛煜手中。
“吃下去，这是可以共享意识的，在心里默念一遍基本功融合的口诀，就可以了——不要问我为什么，快点，有东西给你看。”
诸葛煜还没说什么就被强迫吞下这来路不明的药丸。话说司马哪里来的钱去买这些五花八门的药啊？不会是偷的吧......诸葛煜暗想着，在心里默念口诀。最后一句话刚结束，大脑一阵剧痛，昏天黑地一阵，全身的神经元都齐刷刷发出了一个信号——昏厥，整个过程不到10秒，诸葛煜就向后倾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好好看看吧，诸葛。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搞过来的记忆。”司马贤说着，不去管他，把菜汤用灵力保存好，准备下一道菜。忽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碧蓝。“我的队长。”
??? ???? ? ??? ?????
刚刚，发生了什么？诸葛煜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片树丛中，浑身轻飘飘的，然后看了看自己举起的手——天啊！透明的了！
诸葛煜下了一大跳，“刷”的一下坐直，来不及想清楚这惊悚的一面是怎么回事，不远处的草丛里就传来一阵脚步。
根据佐池导师传授于他的多年经验，这种情况千万不要慌张，你只要淡定飘到空中，反正多半他们是看不见你的。
诸葛煜选择相信，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而且根本飘不起来，所以他还是默默躲到树后以防万一。
果不其然，传出声音的那片树丛走出一对年轻的男女，看样子是夫妻，女的那个手里还抱着一小婴孩,两人很是瘦弱。“这是什么发展.......”诸葛煜发现这对男女身上还带着许多兵器，可能是走私的。男的那个推着板车，上面有序地堆放着一些似乎是卖剩下的弓矢与箭袋，还顺便把干粮也摆在车上。
两个人的衣服有些褴褛，男人还是赤脚踩在满是泥浆与砾石的地上，这条大概是未经修整的小径，荆棘爬满了每一处,划破了男人的厚重的脚。婴儿大概是睡着了，没有哭闹，静静地卧在女人的怀里。那个女人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婴儿，眼神恍若平静的潭水，就好像司马贤看着伯服那样。
“此女娃子太可伶矣，不然咱养之乎。”女人将裹在婴儿身上的布放松了一些，对身边的男人轻轻地说道。
文言文？灵力使不起来，怪不得翻译器没有自动翻译，也罢，努力听听。
男人慢慢地走，怕速度太快会影响到女人怀中的孩子，箭矢碰撞的声音伴着他略粗犷的话语，道：“你开心愈，咱也不舍此无谓也，人家小女是也不好断兮。”
“汝言亦是，无夫生子，作孽乎而。”女人摇了摇头，道.
“无论何曰，先给娃取一名！”男人说着，用无奈地眼神看着她们。
“名，未欲愈，此非戏，谨点——恩，国为褒城，若不先取个别名曰褒姒也。”
“好、若妄......”男人嘴一抽，不禁意吐槽道。
“你懂个啥！”女人狠狠踩了他一脚。
诸葛煜似乎想起了这是什么情况，好像《东周列国志》上的褒姒被捡领养的一幕。难不成这是某人的记忆？不对啊，更像是旁观者。那司马到底想让我看什么？会是谁知道这一幕呢？
不等他想明白，头一转就发现到了另一个场景。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红花，寒风卷着花香刺得她头直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浩荡的队伍,敲锣打鼓一阵响彻天地。这里是......不对啊，共和之后怎么会有这样的景象。诸葛煜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四下张望着，突然瞳孔一缩，猛地往后眺望，依稀看到不远处的贫民窟，肮脏的污水从破烂的低矮房顶上落下，婴儿的隐隐的哭泣瞬间被抹杀。浑身震悚着，这才感到每张笑脸背后，都是厌恶的、恐惧的、憎恨的诅咒。
他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怎的变成了与周围百姓一致的服装，不知名的陌生记忆涌入他的大脑，脑中的景象回旋着那些兵家强抢粮仓、**百姓、践踏妇孺的一幕幕，血光与烈焰重合，武器冰冷的撞击和刻骨的惨叫声一下子痛击他的神经。这都是——什么情况。他再次清醒的时候，索性还是眼前的地方，但已经驶来一辆马车，四匹马并驱，上面撑起的丝绸帐幕下（这时的马车无顶）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新娘。
纵使今日身着艳丽红妆，难想此后肩负女儿险障。强风吹拂而过，霎时掀起了红色的屏障。
挽起的长发，淡淡的红妆，衣服不是想象中梦幻的华丽甚至过于朴素，装点上极好的美玉与黄金，却掩盖不了新娘空洞的目光。姣好的脸庞印证了那句足以让男人为之倾倒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诸葛煜差点也陷进去。
“阿娘，女先一步也。”风铃般悦耳的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脑中。
什么?诸葛煜适才镇静下来，就看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民众什么花轿统统不见，只有新娘还保持着不安的坐姿，不见了任何遮挡。褒姒吗？不对，完全不对，分明是两个人，那会是谁？难道是——
“此一去，恐不复与阿娘见矣。”新娘双肩一抖，樱唇微起，带着哭腔轻语道。
王后姜氏。诸葛煜向前走了一步，前脚刚落地，一颗晶莹的泪就顺着白皙的皮肤低落在地。泪水触及地面的你一刻，自那一点，瞬间惊起了波澜，卷起一阵风向四面扩散。风吹拂着他的衣服和脸，黑色的涟漪泛着白光，后脚迈前，又是一步。刺眼的吞噬了眼前的黑暗，卷地而来的是满园鲜花。可以隐约看见两人的远处有一座四角亭。
王后呢？诸葛煜越来越搞不懂这场幻境的意图。
“小德子，娘亲往矣？”诸葛煜一惊，发现自己站在亭子中央，手里紧握着一把青铜戈，微微泛着锈，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士兵的笨重甲胄。眼前冒出了一个非常俊俏的女生，懒散地披着头发，估计年值豆蔻，不知为何让诸葛煜想起了罪魁祸首司马贤，长得有点神似——不过是花季版的，显得更富成熟感和诱惑力，这时候的女生从心灵还是身体都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之祖兮，君其先晨餐罢！”诸葛煜闻声扭过头去，眼皮一跳——这不是那天草场上的......山羊胡？但是好年轻啊，及冠不久吧，胡子还没蓄出来，显得更加朝气蓬勃。
“勿，言善矣，今戏射一隐语，若汝败我，汝学三声狗吠之，小德子可不耍赖，不然我就告君父”
“老许兮，你也帮我耳，别立若一死木也。”小德子送来一个鄙视的目光，脸上分明写着“纸片朋友”二字，他抱怨着，又笑嘻嘻地看向小姑娘，各种鬼脸加讨好。
“忘恩负义、重色轻友。”诸葛煜突然讲出这八个字，山羊胡顿时来火劲儿了，扯住他的头发就拼命摇晃，蛮不服气的说着：
“哈？汝小子何言？我重色轻友？则汝？？意谓无恙，前汝与其新来之小妞大夜出去——”
“咳咳！”清脆的咳嗽声贯穿两人的大脑，莫名的严肃感穿遍全身。果不其然，随着背后的鸡皮疙瘩伴着寒气竖起，信步而来的是一面红耳赤的侍女，她扶着一位美丽的少妇，刻意提醒道。那不是那天被司马问籍贯的姑娘吗？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啊，原来的许三有是多变态，难道和这个**有恋人上的关系？他尴尬地看了看吓到掉色的小德子，有着不祥的预感。
“光天化日之下，胡闹甚？”少妇轻轻皱起秀眉，勾起魅惑的弧度，优雅地走来。
“见过主子。”小德子迅速收起流氓相，赶紧跪下请安。见诸葛煜还处在一阵懵逼中，以为是吓到飞魂了，偷偷提醒道，“是大人侧室，还不快跪下请安，呆瓜。”如梦惊醒，他连忙行礼，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头不敢抬起半点，庆幸这个“哥们”还挺仗义。
“何又不肯听嬷嬷者好食，反于此。”那少妇似乎走到了亭子中央的石墩桌边，缓缓坐下，还可听到配饰上的珠子撞击的声音。
女生听到少妇斥责的声音，瞬间不高兴了，立即换成撒娇的声音，道：“母亲，君言当与共我食之。”
“汝既如此长矣，亦乖一点，明年此时将及?矣，而连发皆不善治，终日与一疯婆娘者......彼之二，可立矣。”少妇正训斥着女生，突然注意到还跪倒在地的二人，微笑着请他们起来，不知是否算宽恕了刚才的行为。
“娘亲，君与君同，明明说要陪女及女嫁前——女真之一点亦不欲去，世子何者我不识，莫言情，女但欲善求一真心爱子者，见诸好友而已，于是惟小德子之侍女玩，若至宫——”
“跪下！”少妇，也就是女生的母亲，她突然提高音量，想要镇住女生的逆反，“殊不知汝何足忌之，嫁于王宫为下一任君之嫡妻之大善不可谁都盼得之。朋友何用，娘今日乃告，王后在宫里不可友。君知此数年吾何死战护汝成长，此番之会君不知惜，却要——”少妇还想继续说下去，猛地咳嗽起来，一旁的侍女赶紧取出手绢。
“娘娘，莫要嗔矣，咳疾尚未愈也！”
这是，咳血了？难不成——这时王后出嫁以前？那么，如果她是庶出就可以解释申侯的态度问题了，假如她的母亲早在怀孕的时候就染上肺结核，那么病毒在那时候就潜伏在王后体内也不是说不通，那是什么原因让她日后发作的，既然她不爱姬宫湦，那又何来之后与褒姒的大闹一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母亲，申侯的侧室，微微直起身子，发现诸葛煜他们还在，就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尔等先下之，吾欲与之言”她说着，看向一边表情复杂的小“王后”。
“娘......”“王后”欲言又止，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
“遵命，小的先行告退。”小德子行礼后拉起诸葛煜就要走。
哎，等等，我还想听听是怎么回事啊！
诸葛煜刚想甩掉小德子的手，后脚一踩，再眨眼时发现又到了另一个地方，地面上一片郁郁葱葱，但是越到远处的田垦就草木就越来越稀疏。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错乱的场景，再一看自己的手，变得非常小，破破烂烂但勉强遮体的肚兜裹在身上。这次不会是个孩子吧。诸葛煜下意识确定不能移动，一旦走一步，就会直接转到另一个未知的地方。
在他沉思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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