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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赵志云约颜莉莉吃饭,颜莉莉让他自己去吃,说是要回家收拾东西,赵志云怏怏的一个人去吃了饭,顺便又去商铺把自行车收进戒指里,才放下心,颜莉莉打电话叫他来新家楼下搬东西。他一个人正闲得无聊,接到电话就屁颠屁颠赶过来,看见颜莉莉一车拉了二个大行李箱,和一大包东西,问;‘莉莉这是什么东西?’颜莉莉;‘这都是我的衣服和私人用品。我刚从我爸妈那收拾好了,你帮我拿上去吧。
赵志云用胳膊挎了一个包袱,一手拉一个行李箱,;‘你爸妈同意你搬过来住?’
颜莉莉;‘美死你,才不是呢,我和我爸妈说公司分了一间宿舍给我住,他们才同意我搬出来住的。’进了家门,颜莉莉一面整理衣服,一面发着牢骚说,;‘我家里居住条件不好,我爸妈,哥哥嫂子还有小侄子挤在二居室,根本住不开,我嫂子早就盼着我搬出来住呢。’
又是一夜缠绵过后,赵志云才告诉颜莉莉,自己要押送白天那批货出趟远差,时间不定,大概得七八天,颜莉莉抱着他有点舍不得,不过还没等赵志云说话,颜莉莉就坚定的告诉赵志云,自己绝对支持他的工作,绝对不做黏片子,绝对不拖他的后腿,叫他尽管放心的去工作赚钱,嘱咐他路上多加小心,自己照顾好自己,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说着说着二人就都睡着了。
赵志云似睡非睡,眯到凌晨三四点,轻轻的翻身起床,看看颜莉莉睡的正香,也不想弄醒她,悄悄的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大街上依然是车来车往,灯火辉煌,如同白昼,打了个车去莲湖公园,公园里基本没人,只有大路上有保洁员在刷刷的扫着大街。赵志云一声穿越,瞬间回到民国31年的西安城。
早晨的西安城清清凉凉的,暑气全无,一股泥土的清香味覆盖全城,赵志云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清醒了不少,溜溜达达从莲湖公园里出来,不疾不徐的沿着大路往崇义路走。
身后小跑着过来一辆黄包车,车夫殷勤的问;‘老板,坐车吧?’赵志云看了看黑黝黝瘦骨嶙峋的车夫,满眼都是希冀,感叹若非生活所迫,谁会在凌晨就出来拉客,抬腿就上了黄包车,原想着回崇义路,又觉得还早些,也不知道赵东子和王二小他们起来了没有,就吩咐车夫去来福客栈。
车夫弓着身子奋力的向前奔跑,像一只大虾,来到客栈赵志云一摸身上却傻了眼,一毛钱都没有,客栈已卸下了一半门板,马掌柜正趴在柜台上打盹,玉宝在店里卖力的擦着桌椅板凳。赵志云对车夫说,;‘稍等,’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柜台,马掌柜迷迷瞪瞪睁开眼,;‘哟,是赵老板,住店么?’
赵志云拱拱手;‘马掌柜,江湖救急,坐了车没车钱,先借两铜子给人家车钱。’
马掌柜晒然一笑;‘我当什么大事呢,这也值当说借?车钱算我的,’从柜台里摸出二个铜子扔给黄包车夫,;‘赏你了。快走吧。’
玉宝奋力的把门口的桌椅擦干净,麻利的拎过茶壶,倒上一盏茶,;‘赵爷,您喝茶。’
赵志云从挎包里掏出一根软云烟,递给马掌柜,马掌柜从未见过带过滤嘴的香烟,忙双手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才划着火柴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由衷的赞道;‘好烟,赵老板这是要住店?’
赵志云笑道;‘今天不住了,我的汽车在贵店存放了好些天了,多有叨扰,今天我就把它开回去,马掌柜,借你那二个铜子,该日奉还。’
马掌柜;‘嗨,二个铜子值当什么,你有空多来照顾照顾小店的生意,就什么都有了。玉宝,带赵老板去后院招呼着。’
玉宝;‘好嘞,’顺手把毛巾搭在肩头上,;‘赵爷,请吧。’带着赵志云来到客栈后院。赵东子在汽车前头铺了一张旧凉席,枕着自己的布鞋睡的呼呼的。玉宝笑着说;‘您家这位伙计,一直在这看着车。生怕汽车给人祸害了。’
玉宝用脚轻轻的踢了踢赵东子,赵东子一骨碌就坐起来,看见赵志云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连忙套上鞋站起来,高兴的说;‘东家,你回来了。’
赵志云;‘嗯,回来了,东子,你先去洗把脸。咱们可去吃饭。’赵东子应了一声,去井台边打水洗脸。赵志云对玉宝说;‘玉宝,你去前头看看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话咱们再去瞧瞧你爹去。’玉宝先冲赵志云深深地鞠了一躬,才跑去前头客栈。赵志云打开箱货后门,从戒指里取出自行车放到车厢里,却只放了200辆就放不下了,关上后门,打开驾驶室,把给玉宝爹的药箱子放进驾驶室,赵东子用袖子擦着脸过来,赵志云;‘正好,东子,把这个纸箱子抱上,咱们去玉宝家瞧瞧。’
来到客栈前头,见玉宝还在擦着桌子,不知道是玉宝没和马掌柜说,还是马掌柜不允,赵志云却不管那些,朝马掌柜拱拱手,大大咧咧的说;‘马掌柜,借你家玉宝帮帮忙,’马掌柜;‘好说好说,玉宝,好好伺候着赵老板。’
玉宝忙从赵东子手里接过纸箱子,赵东子却不给他,赵志云笑;‘东子,玉宝想拿就叫他拿着,反正箱子里头是他爹的药。’赵东子这才送开手,玉宝紧紧的抱着箱子,恨不得现在就跪在地上给赵志云磕头。
三个人走到早点铺子前,赵志云;‘东子,玉宝,咱们先吃饭。’赵东子说;‘是。’拣了个干净的桌椅,玉宝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俺不吃,俺不饿。’
赵志云;‘哈,玉宝叫你吃,你就吃,扭扭捏捏叫什么样子。你们现在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对不对,东子?’赵东子嘿嘿干笑,不敢搭茬。
赵志云扭头对老板大声说;‘老板,三碗牛杂汤,肉包子多拿上几个来。’老板端上牛杂汤,玉宝和赵东子却不怕烫,只顾只吸吸溜溜的喝上了,肉包子也是三下二下就干下去一个,一顿饭下来,玉宝和赵东子吃的大汗淋漓。赵志云;‘东子,带钱了吗?’东子点点头,赵志云;‘那你去把账结了。’
赵志云来过玉宝家一次,现在却看看那条路好像都是一样的,无奈的慢下脚步,让玉宝走在前头。玉宝虽抱着个纸箱子,走的却极快,三五分钟就到了家。进门就喊;‘爹,娘,赵先生给咱们送药来了,’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玉宝爹和玉宝娘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玉宝爹刚咳嗽罢,玉宝娘正在抚顺着玉宝爹的胸口,听到玉宝说药来了,不由的双手合十,口中直念‘阿弥陀佛’。赶紧拧着小脚过来接着箱子,把额头抵在纸箱子上,却没闻到药味,也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
赵志云问;‘玉宝,你家有剪刀没?’
玉宝娘;‘有有,玉宝快去炕上的针线筐里去取。’
玉宝跑着去屋里取来剪刀,双手递给赵志云,赵志云接过剪刀,划开封纸箱子的胶带,把药一瓶一瓶的取出来,分成三堆,叫玉宝用剪刀把药瓶上的商标一一刮掉,说;‘这种药是外国走私进口药,没上税,要是被人发现把咱们给告了,咱们不但得补税,还得吃官司的,’玉宝急得红了眼;‘谁要是敢告咱们,我活劈了他。’
赵志云;‘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只要把药瓶上的商标一刮,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何必多事呢,’
玉宝娘;‘玉宝,乖儿,咱们听赵先生的话,啊?’
玉宝气鼓鼓的坐下拼命的刮药瓶上的商标,赵志云;‘这药我给你们都分好了,’指着第一堆,;‘这种药叫异烟肼,一次吃三片,一天早晚吃二次。’又指着第二堆;‘这种药叫利福平,一次二粒,早晚各吃一次。’指着第三堆;‘这种药叫乙胺乙醇,一天一次,一次一粒。这些是半年的药,吃完这些药,病就全好了。记住没有?’
玉宝娘拉着玉宝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记下了,记下了,您真是我们家的救命活菩萨呀。玉宝,快记下救命恩人的名字,咱们在家里给恩人立个长生牌位。’
赵志云赫了一跳,连连摆手;‘可不敢这样,可不敢这样,能救玉宝他爹,是我和玉宝有缘,你们要是大弄周章的,我以后可没法登门了。玉宝,赶紧扶你娘起来。嗯,半年之后我再来看看,玉宝,你去找个家什把药装好,把这个纸箱子烧掉,咱们就彻底后顾无忧了。’
做完这件事,赵志云心头舒畅,指点着玉宝服侍着他爹第一次吃药,看着玉宝爹吃过药后,阻住又要去烧水的玉宝,带上赵东子潇潇洒洒的回来福客栈,开上箱货回到崇义路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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