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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狐族终于迎来了近两千年的第一任新族长,近几日族里热闹得似过大年,其他有不少妖族不常联系的都频繁走动了起来。虾兵蟹将早已成了青丘的少司命和大护法,一切相安无事,风平浪静。说来也怪,虾兵像突然打通了筋骨脉络,无师自通的化了人形。“蟹将,我感觉我体内有股洪荒之力就要抑制不住了!”正在打坐的虾兵皱皱眉,睁大眼睛。
在他前面练着剑的蟹将挽了个剑花充耳不闻。
“真的!肯定要有大事......”话没说完,一股白烟伴着焦味腾地而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眼尖的蟹将“呼呼”生风的舞了两下,把剑挡在自己身前防御着。
烟散尽,一个赤身裸体,清秀俊美的白瘦男子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他眼前。
“啊啊啊啊!我九百六十年的清白!”
“啊啊啊啊!我九百六十年的眼睛!”
不愧在一起生活了九百六十年,气味相投不谋而合,两人连跳水的方式都一模一样呢。
“这可是我第一次......”虾兵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腿,喃喃道,继而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尖叫,“蟹将你混蛋!”
听到这句话,不断泼水洗眼的蟹将停下了手,转头争辩起来,“天地良心!枉我蟹将一世英名,如今也只能自刎以示冤屈了!”
虾兵捂着身子躲进水里,一番大义凛然听得一愣一愣的,“明明是你不懂非礼勿视有错在先,怎么也得对我负责再死吧,比如一个月的虾?”
“没有。”蟹将沙哑着嗓音一步一步逼近。
“哎哎哎,没有好商量,半个月!半个月也行啊,多年情谊,你也用不着以身相许呐。”虾兵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我的意思是,无以赔偿,,唯有....”蟹将抽出了剑,一片水花扬起,“杀狐灭口!”
“你瞧瞧你说的是狐言吗!这简直令狐切齿!”虾兵涨红着脸,耍起了无赖,“不管!你就要赔我!不然,不然我没脸见狐了嘤嘤嘤。”
蟹将被气着了,喘着粗气道,“好,自杀不行,杀你又不行,都是你逼我的。”
衣袂飘飘,眼前突然黑色盖住,扒开头上的衣裳,虾兵滞了呼吸,映入眼帘的无边美色:那均匀健康的肤色,那健壮有力的肱二头肌和股四头肌,那优美流畅的大腿内肌和臀大肌,水滴顺着比目鱼肌和三角肌滑落,淋湿的墨发搭在岗下肌垂进水波,漾起一圈一圈.....
蟹将的喉结上下滚动,“唔,我们扯平了。”
虾兵合起下颌角呆道,“我发现你真的是个臭不要脸的登徒子。”
“这是老大教的:狐不要脸,所向披靡。”蟹将邪魅一笑,大摇大摆地离去。
“这还有没有族规啊!有没有狐来管管啊!蟹将疯了!他对本司命耍流氓啊!非——礼——啦——”虾兵终于回过神,拽紧衣服闪着泪花楚楚可怜,像极了被蹂躏的良家少男。
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吊儿郎当是怎么当选的,可能是大家都觉得这差事费力不讨好,所以一致选举这两只混吃等死的废狐。
两狐每天不是拌拌嘴就是吵吵架,不受约束没人修整,快活似神仙。别的狐为了不被逐出族谱而努力修炼着,他们为了被逐出族谱后能生存下去而努力摸虾抓蟹。
这般吵闹其实也不是他们多无所事事,或者多势不两立。只是互相依靠着便不觉得孤单,只要吵吵闹闹便能忘掉不开心。哪怕只有一次,老大突然回来了,看见他们笑笑嘻嘻,过得美滋滋的,这样他也会很开心吧。
偶尔静下来想起那年那狐那些事,就容易像小孩子一样怅然若失怆然涕下。
“我以前从来不觉得青丘冷清。”
“我以前也从不知道人间有多热闹。”
“先生过得好不好呢?”
“大概每天锦衣玉食,肥马轻裘吧。“
“老大什么时候回来呢?”
“快了,他快回来了。”
“他们有没有想我们呢?”
“肯定比我们想他们还要想。”
早春有点冷,一身低调玄袍和一身惹眼紫衣并肩看一轮红日昇空。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有时他们也会和族里的晚辈吹嘘起人间的繁华,或者卖弄起学识。往往有不谙世事的小生问起缘故,虾兵蟹将便相视一笑,清清嗓子娓娓道来。
“在南宋年间啊,青丘曾有三位先祖去人间修炼,然后他们遇到了一位公子......”
“那位公子生的好生俊俏!”
话被打断了,山丘后缓缓走出来两人,一青一白,仪表非凡,冁然而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尚输乐吟吟的挤眉弄眼。
“汝辈亦无恙耶?”尚关笑呵呵的问候着。
“老大!先生!”
很多很多年后,青丘还在孜孜不倦的流传着关于那一天,狐族的后生小辈们是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平日里端庄得体的少司命和大护法,突然像三岁小儿一般,朝两个不知何方冒出来的不明人士一个大大的飞扑过去,然后挂在两位陌生男子身上,久久不愿撒手。
他们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此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青丘一辈一辈口口相传下来的神话里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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