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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儿问道:“南宫将军不愧是宋国骁将,无时不刻留意田猎之事。”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公子小白道:“大哥,这就叫兴趣所在了,就如我俩兄弟好酒,不也时时刻刻关注着哪里有新酿的美酒吗?”
国学馆的一行人,除了召忽、吕彭生,以及南宫长万,都不好武,因此怎么也理解不了,狩猎随时可行,怎地会比那神鹿还有吸引力?
他们可不知,和自己同等水平,甚至是更高明的武者在一起,能学到的东西,往往比自己很久悟出来的更有用。
僖公对于让和南宫长万道:“今次贵国一文一武两位名士来到敝国,文臣是为吸收教学经验,而寡人的几位公子年幼好武,正好可以向南宫将军请教武事、射艺,南宫将军不会拒绝吧?”
南宫长万虽勇冠三军,当时也才十八九岁,也就比召忽、彭生、小白、公子纠等大三四岁而已。他年少成名,早在几年前就以力大无穷著称,更是在宋国和郑国的一次大战中以一敌百,极其危险的情境下救出了宋庄公,一战而红。
从此宋国军士给了他“战神”的称号,中原诸国凡是在战场上遇见他,无不头疼不已。齐国因和宋国隔着鲁、卫,并未有国土接壤,因此并无纠纷,多是因相互朝聘而往来,颇为友好。但饶是如此,南宫长万的名号在齐国贵族阶层也多有耳闻。
征战戕杀之事贯穿整个东西周,因此诸夏几乎是人人尚武,东周初年又以齐、楚、晋最为夸张,所以但凡有一国出了一位“力拔山兮”的名将,口碑自然很快传开来。
齐僖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两人自然不会拒绝。于让口齿伶俐,先说道:“那是自然,南宫将军,烦请你给大家伙瞧瞧吧。”
南宫长万作了个四方揖,道:“那小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齐僖公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这才叫礼尚往来嘛。”
召沫趁热打铁,道:“正好,咱们这国学馆里,练箭的靶场、练习剑技的剑室、巩固御术的车道都一应俱全,学堂后面便是练箭场了,大家伙儿正好同去,见识见识南宫将军神乎其技的箭法,几位公子和小儿也好观摩学习,如何?”
齐僖公抚掌道:“好!这就走吧!”
一行人出得屋子,浩浩荡荡穿过堂边的甬道,便来到了练箭场。众人都没带自己的弓矢,侍者小心翼翼问几人要哪种箭矢。齐国和狄、莱二国交战频仍,极其看重射艺,这国学馆自然各种材料的弓、箭一应俱全。
召忽穿越而来才知道,先秦弓箭文化已颇为发达,各国公室都有专门制作弓矢的“矢人”,虽同为百工之一,但地位和制作礼乐之器的匠人一样重要。有光是弓干,便有柘木、檍木、檿桑、橘木、木瓜、荆木、竹七种材质;
粘和弓身的胶便有鹿胶、马胶、犀胶、牛胶、鼠胶等;
矢的箭头都是铜制,更有杀伤力,箭翎也有雕羽、鹰羽、燕羽、鹅羽的区别。
从弓的重量来分,又有五十斤、七十斤、九十斤、一石、两石、三石等。
选择多重的弓,要根据各人的力量来决定,并非越重越好。若气力和技巧达不到的话,强行拉弓很容易拉上臂膀和韧带。
五十斤的弓多为少年所用,而一般的成年将士,多用七十斤上下的弓,至于九十斤以上,都是为那些力大之人所用。
国学馆里各种材质、重量的弓矢一应俱全,五位公子中除了彭生,自然都是用最好的拓木弓,那样才能发挥自己的最佳实力。
召忽和彭生都习武多年,已深谙射箭技巧,且都比较随便,并不用最好的弓,只叫侍者取了橘木弓便行。
侍者问到南宫长万时,他却说道:“小将生来就用不来好东西,阿媪说我用珍贵之物是暴殄天物,是以给我拿一张荆木弓就行,其质地坚硬,握起来踏实,便是上得战场,我也用习惯了。只不过……”
他挽起了宽袖,又道:“我要用三石的。”
这一下众人一惊非小,便是召忽和彭生这种常年习武的人,也是用的两石到两石半之弓。本来他就身高八尺之多,最高的召忽和彭生也比他矮了小半个头,又见他手臂比碗口还粗,肌肉虬结,无不咋舌。这下连那一直吵嚷着要去看神鹿的公子无亏也不说话了,只暗暗好奇,都想看看他如何拉开三石之弓。
不一会,侍者将各人用的弓、箭、扳指都拿了过来,又摆好了七张张射架和射候,即是用来张箭靶的木框和箭靶。
按照周礼,以六尺之外为标准,箭靶为方两寸;一百尺之外,箭靶为广三尺;三百尺之外,箭靶为广一丈;其余以此类比。
馆里的箭靶约莫三尺大小,众人便退到了百尺距离。
南宫长万的弓由于太重,是由两名侍者一起抬过来的,他猿臂一伸,却毫不费力地接了过来,一边掂量着,笑道:“不错,不错,和我常用的那把差不多,公子、召兄,咱们这就开始吧?”
众人见他如此神力,无不啧啧赞叹,又见他目中无人,视公子诸儿、纠、小白如无物,无不愤恨。
齐僖公见他比自己最为得意的四子彭生气力还大,反而来了兴趣,笑道:“按照周礼,宾客先射,便请南宫将军一展神技……”
彭生最是鲁莽,且平日和三公子小白最为亲近,见他如此看低自己兄长,意气上来,朗声道:“君父请等一等!小儿已经许久没练箭了,今日甚是手痒,请让我和南宫将军同射吧!”
不等僖公答话,又对南宫长万道:“我和将军比试三场,按照难易顺序,从剡注、井仪到叄连,如何?”
齐僖公眉头一皱,说道:“射艺重在练心,以展现君子风度为主,我儿何必显得如此急躁?”
众人均感讶异,连召沫心中都打了老大一个问号。须知举朝皆知,四公子彭生本就喜事好胜,以前有外国使臣到来,若有切磋射艺之时,每每主公都是鼓励彭生上场试炼,怎地这两年如此保守?
彭生听得这话,一时心中踟蹰,瞧了瞧召忽,意存询问之意。
在武事上,他和召忽各有千秋,他招式迅捷刚猛,召忽是连绵浑厚。
但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悟性不如召忽,且数月前国学馆剪彩之时,他两人在箭上已有过一次切磋,较量了数局,虽各有胜负,却明显感觉相斗越久,其力越是连绵不绝。两人虽意气相投,交情甚好,但自己脑筋确实不如他活络,是以犹豫不决之下,自然而然就想看看他的意见。
召忽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彭生立马躬身请命,坚定地说道:“非是小儿急躁,实在是在射艺上许久没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了,请君父成全!”
齐僖公转念一想,自己的儿子彭生自幼跟随国内几大名师习武,功力精纯,他既然奋勇上前,自有他的道理。众臣面前,也不好再三拂他之意,便点头道:“也好,我儿须得以切磋为重,无论胜败,不可存意气之争。”
公子无亏见气氛凝重,一时童心大起,调皮地笑道:“君父,请让我来担任这次的司射吧。”
司射即是周代大射礼、乡射礼中主持射箭比赛的官员,负责唱喊射箭时机的获者、记靶的算者另有其人。他随着君父观摩多次大射礼,对人员配备、流程都很熟悉了。
齐僖公看着他,登时转忧为喜,笑道:“好,便由你来主持!”
彭生领命,转身对南宫长万道:“南宫将军,请了!”
南宫长万笑道:“公子请!”
两人分别立于两张射候百尺之遥,摆好了姿势,众人都捏了一把汗。谁人不知此次名为切磋,看架势彭生却是铆足了劲要和这宋国神将一较高低。且从南宫长万的态度看来,显然有瞧不起除了召忽、彭生之外的齐国公子和武将之意,众人既想看看这举世名将的神勇之处,却又都盼着彭生胜出,从身形、弓重来看,似乎他又差着一截,一时间都心潮澎湃。
召忽瞟了瞟齐僖公,见他面无表情,又有些微微出神的样子,感觉越来越捉摸不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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