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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警察同志,我来领人。”我使劲咧着嘴,努力的让自己的笑看起来亲和无害。“领谁。”警察抬头看了我一眼,双目一对不由得我一愣,都说国字脸,那是说的脸型,这位警察叔叔连眉毛带眼,加上鼻子和嘴,再附上嘴角的黑痣,整整好好就是个国字。
“警察同志,我领国天胜.....阿,高天胜,”我心里想着,嘴就秃噜了。
国字脸警察日常应该是没少被讨论这张国字脸,仿佛是察觉了我心里想的,眉头一皱拿起手边的厚本子不耐烦的翻起来。“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带了。”我赶忙双手将身份证递了过去,脸上依旧努力笑的灿烂。
国字脸警察伸手接过身份证看了一眼,“姚远?”又抬头看着咧着嘴的我:“严肃一点,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我是他朋友。”我闭上了嘴点头哈腰的回答。
“还没审完领不了。”国字脸警察看着我的汉奸相抿了抿嘴。
“警察同志您听我说,是这么回事,我俩打小一块长大的,他呢...”国字脸警察一听我要扯没用的,一挥手正想要打断,我赶忙抓住国字脸警察的手继续说:“您听我说,您听我说,我就是咱们辖区的,他刨的那宅子,我就是业主,报警的邻居也认识我,我和高天胜我俩闹着玩呢,真心话大冒险您知道吗?就是玩的那个..........”
国字脸警察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我,等我罗里吧嗦说完后站起身来。“你在这里等一会。”
看着国字脸警察转身走进了审讯室,我长舒了口气,眼光开始四处打量,瞥见国字脸警察对桌的瓜子脸女警察,也是看神经病一样在盯着我看,我赶忙又点头哈腰的说;“辛苦,辛苦,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了。”
早上5点半,做完了笔录,并且接受了不准半夜刨坑为中心的一系列深刻思想教育之后,我和大圣终于踏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我说远儿,这都递进条子窝溜了一圈了,能说说为啥要刨你家院子了吗,埋啥宝贝了?”大圣跟我并肩走着,嘴里叼着烟,手在身上摸索着火机。
大圣就是我来派出所领的高天胜,之所以喊他大圣,是因为小时候他爸妈喊他大胜,我就跟着喊。青春期以前的小男孩是狗都嫌的年纪,总愿意占一些有的没的嘴上便宜,皮的不成样子。后来这小子实在是皮的没边,远超出别人一个档次,各种想法勇于付出实践了,大胜就变成了大圣。
“条子窝又是你从哪拽来的新词,找个地方吃口饭坐下说,吃口热乎的,刚才光咧着嘴,这会儿后槽牙都发凉。”折腾一宿让我不想在大街上张嘴说话灌凉风。
走到街头,我和大圣两人找了个羊汤馆子,馆子不大,但是食客里竟然还有一个大鼻子老外。叫了吃食,刚坐下伙计就端了过来,我端起羊汤缕着边喝了一口,润开了嗓子。“我就出去这么一会你也等不及。”
他端着盛着红油辣子的调料碗往自己的羊汤里倒了小半碗。“我这不是想先研究研究嘛,谁寻思在自己家院子刨坑也能递条子窝里去。你先说说埋的啥宝贝吧。”
我揉了揉太阳穴,稍微回忆了一下昨天早上的事。“昨天早上有一姑娘找我.....”
“谁家姑娘,好看吗?”大圣来了精神,塞在牙缝的香菜让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听不听正事?”我看了大圣一眼,加重了手劲揉着太阳穴接着说起了昨天早上的事...........
依山傍水房树间,行也安然,住也安然;
一条耕牛半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日上三竿犹在眠,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这是赵朴初先生写的一首《宽心谣》,形容我的生活状态太合适了。我家老头,也就是我爸,是个史学工作者,一辈子都在跟几百年前的死人沉事较真,吃喝拉撒全在单位,那个年代很穷,日子过得很拮据,所以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很多人都住在单位里。但是我明白老头赖在单位,原因并不全是为了薅社会主义羊毛和他的历史杠精本质,是因为我连印象都没有的母亲。小的时候我总缠着老头问关于母亲的事,老头对此只字不提甚是回避,久了也就懒得跟他磨了。到了上中学的年纪,老头索性就把我送到了寄宿学校,我跟老头的联系就只剩下每月的固定寄生活费,他知道我在学校,我知道他还在单位仅此。直到我17岁一天,老师照例叫我去办公室一趟。
我去办公室可能比烟都勤,跟着老师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几个人,有带着酒瓶厚的眼镜的学究,有黑衣黑裤黑墨镜的大背头。老师伸手揉了揉我的肩膀,对那几个人说了句“你们聊。”就转身带上了门出去了。这些人告诉我,他们是老头的同事,老头在一次外出工作的时候心脏病突发去世了。老头心脏不好我是知道的,听到这事的第一反应是以后不能拿老头住院当由子翘课了。
葬礼是由老头的同事们替我操持的,守灵的时候也没觉得老头没了有什么难过,还琢磨着老头也算是真有本事,研究文科能研究到把自个搭进去,古往今来除了老头也只有黄岛主的媳妇黄蓉的妈了吧。等到了起灵的时候,屋子里挤了满满的人,主事高喊一声“起灵。”我把盆子一摔,四周哀乐一起,七大姑八大姨嚎哭成一片,我才像挨了一拳似得,脑袋‘嗡’的一声,心里想着“我TM真成孤儿了”,酸楚上涌也跟着嚎哭出来。直到主事按最后的流程指挥着吊唁的人来与家属握手告别,我还没缓过劲来。老头的同事们过来跟我握手,我却发现他们脸上只是严肃,并没有显得有什么伤心。
办完了葬礼,老头的同事们又主动忙活起我的继承问题,老头是个吃国家死工资的人,每个月寄给我的生活费里都带着他的工资条,对照工资条我知道老头把每个月的几百块钱工资尽数寄给了我,我一直当那是老头觉得亏欠我对我的弥补。所以尽管我在寄宿学校,日子却过得潇洒。关于老头的遗产,攥着老头工资条的我不认为能有多少。
老头的同事们办事效率很高,葬礼后的第三天给了我一个档案袋要我签字,我打开档案袋拿出文件翻了翻,无非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小件,可当我翻到最后一页,赫然看到纸上写着有一所宅子和一份名字很长的基金。数额里有好几个零,我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一位数一位数的数,数了几遍越数越懵干脆不数了。我咽了口吐沫问老头的同事:“是....是合法的吗?”老头的同事说:“我们把你身份证上的年龄改成到了18岁,你可以直接继承你父亲的遗产,宅子也可以直接住,基金取不出来,但是每个月会给你一笔钱,够你足吃足喝。”
办完继承遗产的手续之后,老头的同事们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仿佛不存在一般的都消失了。我曾经去老头的单位问过,得到的答案都是单位从来没有这么几个人,就连老头自己其实也不怎么在单位露面,一年到头见不着两回。有一位阿姨告诉我,我的生活费是老头拜托她每个月把工资寄给我的,关于老头其他的事情就都不太清楚了,表示感谢之后我便只得作罢。老头给我的这一大笔遗荫,让我潜意识里觉得老头可能不是什么好人。
再之后的日子可以用有钱、有闲、没人管形容,乱七八糟的圈子挨个玩,身边的狐朋狗友一批批的换,只有跟初中就认识的大圣感情一直的铁,去哪玩是一起,打架也是一起,过年过节回他家吃饭也是一起。这段时间做的唯一靠谱的事就是买了个大学上。上大学其实也是因为我跟大圣天天在一块傻玩,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指望小聪明,学业荒废这么久我是铁定考不上,可谁知道大圣愣是考了个大本,要去外地上学,没人陪我酒局饭局刀山火海了,我只得拜托大圣父母找关系塞钱也找了个学上。
大学四年时间说来也不短,但是眼一眨也就迷迷糊糊的毕了业。毕业之后我肯定是回到本地,大圣因为实习期跟领导动了手,闹得学校里都知道了,差点没拿到毕业证。总归又是大圣父母托关系想办法,这才拿着毕业证遣返回家。
毕业回家之后俩人又凑在一起,总觉得是得干点正事创个业了,于是我跟大圣双掌一击,干出了很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比如卖烤串赔钱;卖衣服赔钱;甚至几近零成本,卖多少挣多少的奶茶,我俩也出色完成了赔掉腚的任务。我跟大圣一合计,我说:“总这么曲线扶持市场经济多样化不是那么回事,前几年没花了剩下那点钱全造进去了,咱俩先鸣金收兵解甲归田,等我攒上那么几个月的钱,这几个月再想想有什么新的好项目,我们俩再重出江湖一扫宇内。”大圣则表示对我的观点高度赞同。于是乎,我便天天在家提笼架鸟端着茶壶在院里来回溜达瞎琢磨,累了就往躺椅上一躺见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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