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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的世界,放眼望去只有废墟一片。仅仅在山脚下一个水洼边上有一些生机。水洼是一个肮脏的水洼,就是一个臭水沟,只有微生物的臭水沟。这里就是个垃圾场。一条苍白的手臂从臭水沟里伸出,上面还挂着污秽的液体和淤泥。这是一个泥人,身上只挂着一些破得不能称为衣服的衣服。他艰难的爬上岸,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没有人可以在这样水洼里活下来。泥人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可以确认的是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然后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乔亚。
身体的疼痛,和脑袋的眩晕让泥人不再想挪动自己的一根手指。可是胃部的抽搐让自己不得不躬起身子呕吐,吐出来的几乎全是淤泥和污水,吐完之后也不顾自己的呕吐物又直接倒在地上。身体倒是舒服些了,可是头疼却更加严重,恨不得马上死掉来解脱。
乔亚再次醒过来,头疼结束了,身体的折磨总算完了。乔亚才有心思打量眼前这个世界。
环视一圈,荒芜,贫瘠还有混乱是这个世界的主体。四周还有不知遗弃了多少年的垃圾,那些框架依稀可以看出原来是一辆汽车,只有些玻璃瓶看上其还算完好。蟑螂,老鼠,就算是在末世也无法将它们灭绝,和人类一样。在这混乱的世界里,蟑螂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好惹。庞大的体型让老鼠不再惧怕猫。在这个世界,人类也只有依靠武器才能自保。
一只只老鼠不知道从哪里爬了出来。
乔亚在这群老鼠眼中只是一块可以移动的肉。
“我居然没有在昏迷中被吃掉。”乔亚在心中感慨。
这是幸运,或许是不幸。
也许是为了回应乔亚的感概,硕大的老鼠将乔亚包围,要把乔亚当成口粮。
很快,乔亚脑中出现了三个结果:自己被老鼠吃掉,自己把老鼠杀死,或者直接跑。检查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大概率是第一种结果。
乔亚就地找了一块钢板当作盾牌,上面还有些自己的呕吐物。又从一堆的骨头中找出较大的一根当作武器。然后开始助跑,向大老鼠们冲去。整个过程冷静得不像人类,尤其不像一个面对死亡的人类。
人类的体型还是要大过变异的老鼠。最前面的老鼠被乔亚的“盾牌”装倒在地,乔亚也随之一顿。如果是一只老鼠,就这样被乔亚解决了,但是乔亚面对的是一群老鼠。回应乔亚行为,是大老鼠们接二连三的撞在“盾牌”。连续的冲击下,乔亚被撞倒。还有一只咬在乔亚脚踝的老鼠被带着一起倒飞出去。乔亚抡起骨头,将挂在自己脚上的这只老鼠的半边脑袋敲碎。
老鼠脑袋被敲碎也没有立即死去,在地上挣扎了一番后,被自己的同伴分食,鼠群也出现了短暂的混乱。乔亚又打退两只老鼠后,得到喘息的机会。乔亚一阵眩目,激烈的动作让他开始大口喘气。
“现在的我太虚弱了,要是能吃点东西就好了。”这个念头刚刚出现,乔亚的目光就投向了差点被自己敲死的老鼠。几个呼吸间,半个人大小的老鼠已经被分食过半。
面对十几只老鼠,乔亚不退反进。“盾牌”在这一次冲击中被摔到了一边。两只手抡起来的骨头,让乔亚面前老鼠不敢靠近。骨棒的力量开始减弱,还好老鼠们畏惧乔亚的体型,不敢轻易靠近。如果老鼠受伤的话,也会变成同伴的食物。
几个回合,乔亚的身边已经有数具老鼠的身体,而他自己的状态也越来越差。
乔亚的脚边有一具老鼠的尸体,这只老鼠的头骨已经被完全掀开,白色的**和血水涂得到处都是,内脏已经流了一地,地上全是黄绿色的固液混合物。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尸体就已经开始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但是这样恶心的场面都无法压制乔亚的饥饿感。
如果周围没有了老鼠的威胁,此刻的他可能会伏在地上,吃着老鼠的尸体。
一只较大的老鼠看准时机,再次咬在乔亚受伤的脚踝上,然后快速跳开躲开了骨棒。乔亚也因此摔倒在地。
老鼠们看着地上的人类,慢慢逼近,防备着乔亚的反扑。
看着慢慢逼近的老鼠,头昏眼花的乔亚仰躺在地面上,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准备下一次的反扑,他还没有放弃。
“啪!”
一阵刺耳的枪响,将魂飞天外的乔亚拉了回来。
“原来枪声也是如此优美。”这是乔亚晕过去前,最后的意识。
原本身体已经达到极限的乔亚,只花了眨眼的时间就让自己重新失去了知觉。
…………
乔亚再次从陌生的地方醒来。
已经可以确定饥饿可以提高自己的嗅觉,刚刚清醒就拿起一旁的食物和水塞进自己的嘴里里。吃完食物之后,乔亚才开始观察自己所在的环境。
自己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墙壁上有明显的裂缝,几个窟窿被随意地补上。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虽然单薄,但还算得体,比之前自己身上的那件要好得多。
房间里东西虽多,但有用的就只有几件,处处都在向外来者表达这里的主人很穷。
此时,一个光头走进房间。乔亚在瞬间做出判断,“房间的主人给我留了食物,那么他即便对我有恶意,也不会让我马上死掉。”
如此,乔亚放下了自己的戒备,让自己表现得友善和虚弱。
“小兄弟,你醒了?”光头的声音不像他的外表那样粗犷,有些像鸭子的叫唤。
“是的。”乔亚看着光头。
嗯,可以交流,不是巢兽。光头心中想着,收起背后的手枪。
“我叫秦大可,是这个聚居地的进化者之一。你被鼠群围攻,是我们救了你。你也是进化者吧,为什么会在垃圾场?”
“我叫乔亚,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了。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要不是我坚持留着,你可能已经被扔到荒野了。”光头继续陈述,强调自己对他的重要性,当然乔亚再不醒来同样会被扔到荒野。
“谢谢你救了我。”乔亚放下戒备,面前这个男人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唉,当时我不在小队,救你的是队长他们。我只是给你一点吃喝。”光头瞄向刚刚放食物的地方。
“那么谢谢你的食物,没有它们,我也会死。”光头提到队长语气和眼神都流露出崇拜和感激,光头曾经受过队长的恩惠。没有他口中的队长自己多半会死在荒野,但是没有干净食物和水,自己极有可能会被饿死。“也替我谢谢队长。”
“邓恩队长可是个好人,聚居地大部分人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邓恩队长就是这个聚居地的灵魂。”光头一拍大腿,两眼放光地说道。“队长可是一个7阶进化者,去到城市也是一个队长级别的……”是的,他们的队长邓恩已经申请成为巡察者了。
乔亚听着光头吹嘘,光头说起邓恩队长的事如同自己就是当事人一般,十分投入。而乔亚却咀嚼两个关键词:7阶进化者、聚居地。人类的社会关系以聚居地为主,进化者是其中关键人物?
“我们聚居地有六个进化者。”六字被光头拖得很长,“其他聚居地有三个就不得了了。就说东边的铁塔聚居地就两个进化者,还只是两个9阶。好几次危机都是靠我们的进化者才度过的呐。”
进化者9阶最低往上是8阶,7阶……
“我们聚居地真是了不起。”乔亚顺着光头的话,将自己描述成聚居地中的一员。
“你现在已经醒了,就和我一起去见队长吧。”吹嘘了半天后,光头秦大可想起自己到来的目的。
乔亚跟着光头离开“房间”,见识到了所谓的“聚居地”。自己休息的房间其实只是四根水泥柱,“墙”是由各种材料拼接而成。四周“房屋”也如这般,有的甚至不如。只有中间一栋两层楼的建筑还算得体,两人前进的方向也正是这栋楼。一楼由数根柱子构成。二楼有数个房间,外墙至少是由砖砌成的。除此之外,聚居地周围到处是一片狼藉,全是黄沙和一种奇怪的植被。这种植被没有树叶,布满了尖刺,颜色是红色的,靠吸食生物的血肉为生,有剧毒,即使焚烧也会散发出致命的毒烟,人们把它命名为地狱火。聚居地采集地狱火的毒液来保护聚居地不被野兽袭击,但是防不了巢兽。不少的人在采集地狱火的时候死掉。
荒芜,混乱,战争是这个世界的主题。人们居住的地方是建筑被战争破坏后的残留物。
人类,这个世界的主体,他们制造了战争,毁灭了自己曾经的文明,品尝着战争给自己带来的恶果。让战后的灾难继续折磨着后世的人类。
…………
秦大可走在前面,脸上挂着笑意。过往的人都会向光头行礼,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很少有人说话。不如小孩对光头特别亲切,喜欢围在他的周围。
到了邓恩的办公室,准确一点说是一间武器库。这里放着格式各样的武器,主要以冷兵器为主,桌上还有几份文件。这是进化者办公室,一个聚集地的核心部分。
房间里有三个人,一个人站在工作台前,穿着风衣,留着齐肩长发随意散落,他正拿着一把手枪保养,这就是光头秦大可的队长邓恩。
左侧一人是个肌肉男,看上去二十岁左右。光着上身,露出扎实的肌肉,身材高大,留着精炼的寸头。拿着一把长刀和磨刀石,修复着长刀上的缺口。
右侧一人有一对鹰眼,身材中等,不管是发型和穿着都显得一丝不苟。和周围的环境完全不着边。他的手指快速舞动,隐约可以看见有一丝火焰在指尖跳动。他那些扭捏的动作看上去就像一个娘娘腔。
“队长,人给你带来了。我就去准备食物了……”光头不仅崇拜邓肯,似乎还很惧怕自己的队长。
“你先等一下。”邓肯直接否定了光头的提议。
“……好,好的。”光头本想再说些什么,又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找了一个角落站立不动。
“外来者,你是什么人?”
乔亚一愣,“我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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