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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莺看到我跑了过来，刚想举起手打招呼，却被我把手摁了下去。“昨天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最好少动。”我对她说道：“感觉还好吗？”
“不大好…我有点头晕，走路不大方便。对了，昨天……”
“不要再提了。”我打断她想说的话：“可能是昨天有点冷吧，你大概是冻感冒了。”
“嗯……好的。”
我扶着小莺，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操场上的人非常多，看来大家都因为铃声的原因而起晚了。我只管闷头走路，希望能赶紧到班级里，说不定其他同学的电话还能打通。就在这时，小莺突然用手指着一个方向，问道：
“诶？那是什么？”
我抬头看去，只见几人扭打在一起，场面好不热闹，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围观的同学，有些人甚至还在叫好。
“没什么，雄性之间无聊的争斗罢了。”
“那这个呢？”
她又指向了另一个方向，这次是两个女生正在厮打，令人惊讶的是她们两人下手都非常重，几乎已经到了拳拳到肉的程度。和男生之间的打斗比起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这是要表演校园MMA啊！MMA是假打，你们绝对是真打啊！
“快看！”小莺突然尖声叫了出来：“咬人了！”
不用她提醒我也看见了。处于劣势的那个女生突然狂暴的冲了上去，即使面对挥来的拳头也视若无睹。只见她虽然脸上挨了一拳，却依旧结结实实的咬中了另一个女生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
高分贝的痛叫连我们这里都听的清清楚楚。连衣服都能咬穿，原来人类也能发挥出不逊于犬科动物的咬合力吗？这可真是个不合时宜的想法……为了小莺的身心健康着想，我捂住了她的眼睛。
“小孩子不适合看这个。来，我们先走吧。”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的内心蔓延，只要抬起头来，便能看见不止两对正在厮打的学生。所有的人仿佛都焦躁了起来。那个咬人的女学生的样子在我的心中缓缓与昨天的工人重叠。我甩了甩头，想将这种感觉从脑海中甩去。不经意间，我加快了脚下的脚步。
“小莺，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不要在操场多待了。”
“好…好的！”
在路上我又看见了几对厮打在一起的学生，其中有男有女，全校的学生好像都变得非常暴躁焦虑。原本在我们身边并肩行走的两个男生，突然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打了起来。我从未见过有人变得如此疯狂。与其说是人，更像是野兽一般。教学楼里也好不到哪去，一层所有的教室都仿佛沸腾了一般。充斥着怒骂声、吼叫声，偶尔还夹杂着一声声尖叫。
“天啊…天啊！大家都怎么了！”柳小莺恐惧的捂住了耳朵，停下了脚步，将头埋在了胸前：“他们都疯了吗？都疯了吧！”
“该死……”
她说的确实是对的，所有人都仿佛疯了一般。都仿佛变成了昨天被我杀死的工人。整座学校都被掩盖在暴力与恐惧的帷幕之下。最糟糕的是，无论是老师还是教导主任，乃至于学校的广播仿佛都对此视若无睹一般。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老师们会不会也……
“锦缠……锦缠，你觉得那些人像不像疯子？”
“……像，太像了。”
“骗人的吧……如果，如果大家都发了疯，那……”
小莺越说越害怕，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抱住了她，轻轻的抚摸着。
“精神科的医生会料理他们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回班。楼梯上不安全……更何况同学们说不定会有能打通的电话呢，到时候我们就求救，好么？”
“好…好的。”
她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开始向前走去。我扶着她，尽量用最快的速度跑上了三楼。不出我所料，三楼充斥着混乱的声响，甚至楼道里也有正在厮打的学生。我和小莺跑到了我们班的门口，直接推门而入。
“砰！”
“你们是谁？”
刚刚冲进去，几个男生便一脸紧张的盯着我们，手里拿着拖把扫帚之类的东西。我向后看去，发现同学们差不多都来齐了，虽然大家都显得很恐惧，但总算没有乱起来。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我，赵锦缠，还有小莺。现在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吗？”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仿佛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人让开了身子，将我们两个放了进去。我扶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自己也回座位坐着了。大部分同学都没有安静的坐在原地，而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今天早上的变故。就在我身边，几个男生正在谈话，我侧耳听了听：
“你们知道吗，刚才上学路上我差点被人打死！”
说话的那位顶着一脑袋淤青。话说头部属于很容易击打致残的部位，你挨了这么多下居然还能坐在这里侃侃而谈，难道是练过铁头功？就先用“头铁兄”为你做个雅号吧。
“一看你那脑袋就知道了……你还算幸运的，我们楼下有人被咬死了！”
“啊？”
“啊？”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在楼上看见的！”说这话的人激动的挥舞着胳膊，侃侃而谈道：“那个人就跟疯了一样，怎么都止不住！一个劲往别人身上扑！”说着，他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受害者被他咬断了喉咙，活活憋死了！听别的人说，咬人的那位……”
“说什么？”头铁兄首先发问道：“别卖关子！”
“那个，我说话你们别不信哈……”
“不会的，快说！”大家都被勾起了兴趣，那还能善罢甘休。说这话的那位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绘声绘色的在自己的腮部比划道：
“他的腮部，就像这样……裂到了耳根。”
裂到了耳根？！
“啊？真……真的？”
听他说话的男生们都没什么反应，我却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叫道。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果不其然，一群男生都转过头来望着我。
“啊，那个……其实他说话一直都没谱的，所以你别放在心上…”
头铁兄为我解释道。意识到我正在听后，他的神态全无刚才的侃侃而谈，反而还变得有些忸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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