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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管事似乎是个通情达理的主儿,他知道这事儿怪罪不得任何人,本来方家这门亲事就是因为欠债而来,自然不是两厢情愿,或许这全都是天意,的确“断杠”、“落轿”、“掉鞋”在娶亲路上可都不是什么吉利事儿,更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时旁观看热闹的人可都在小声议论着,有人说:“看来方家这门亲事,怕是长不了啊!”“是啊,这也太不吉利了,你看这新媳妇掉了右脚的鞋,怕是进了方家门要没好日子过啊!”这些个闲言碎语虽然嗓门不大,但却句句扎心,众人们也顾不上别的,只好把轿子扶起来,临时找了几颗长钉钉好了杠子,人马重新规整好,再也不敢抖轿了,全都齐齐整整的回到了方家。
方家人并不知道路上发生的这些事儿,只是等着能快点儿见到娶回的新媳妇,等娶亲的轿子一回来,方家二老自然是格外的高兴,家里人张罗忙活着大大小小的杂活儿,不过娶亲的老管事和杠房的杠头都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刚才发生的事儿,毕竟说出来显得不吉利,老管事趁着方家二老正在兴头上,所以先过去说了几句溜须拍马的话,对方家少爷和仙娥也是大加赞赏,说这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儿,方家二老也是个爱听吉利话的主儿,如此一来,老管事和杠头也如愿的拿到了额外的赏钱。
再说方家少爷,虽然刚才和哥几个闹的面红耳赤,却也喝了几盅酒就之后又开心的上了头,他只是思谋着只要入了洞房,生米一旦煮成了熟饭,煮熟的鸭子恐怕是插翅也难飞了,这媳妇也就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一辈子,其实方家少爷着实是有些小看自己这新媳妇了。喜宴上拜堂成亲,仙娥始终是一言不发,就这样,方家少爷如愿娶得了如花美眷。
可是方家少爷原本就是个吃喝嫖赌的主儿,成天和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渐渐地平日里不仅出入烟花柳巷,而且就连街上有几个暗门子也全都门清儿,也就此染上了吸食烟土的毛病,要说这方家少爷虽然略有几个臭钱,也在外面有几个朋友,但也并非那种横行街市,欺男霸女的主儿,顶多也只是个蔫坏儿的闷骚少爷,平日里不学无术,偷鸡摸狗,说大话使小钱,有一回还调戏邻居家的一个寡妇,他的为人是尽人皆知,也难怪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这次成亲其实也是家里人盼着他能不再像以前一样浪荡,既然成了家就该有个正形,别再和过去一样让街坊邻居说三道四。
看看满院的人都围着自己转,方家少爷有些飘飘然,如愿的入了洞房之后他本人似乎也突然变得懂事了起来,成亲之后在家里踏踏实实过日子,较之前相比是安分极了,方家二老也高兴了起来,思量着这门亲事可是办好了,街坊四邻这下子对于方家少爷开始能好好过日子也都是有口皆碑,可哪知这方家少爷禁不住夸,好景不长,这狐狸尾巴就又藏不住了。
成亲之后,没出一个月,方家少爷就又跑到归化城五塔寺后边的赌场去耍钱,最要命的不是他自己非要去,而是架不住之前那些狐朋狗友的左右勾引,这一勾引他可就又彻底收不住了,新婚燕尔没多长时间,方家少爷就又开始花天酒地,有一次他喝多了回来,仙娥见他酩酊大醉,便劝了他几句,谁知方家少爷本来在外面赌钱输了就心里不痛快,见仙娥这么一数算自己,他便借着酒劲儿顺手拿起擀面杖把仙娥狠狠儿地打了一顿,从这以后,仙娥挨打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后来有一次仙娥又被丈夫好一顿毒打,她实在忍不住便跑回了娘家,方家少爷知道以后便纠集了几个人跑去岳父家里要钱,说把欠的钱还了就不再来接仙娥回去,这样一来,仙娥家也再不敢收留闺女继续住着,但仙娥只要一回了婆家,就仍旧是又跳入了火坑,对于她自己来说,俨然就是嫁给了一个畜生。
以后的日子里方家少爷是越来越过分,比成亲之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一次,他听自己的弟兄们说在旧城太平街往北的五里路新开了一家苏州妓馆,虽然地方有些偏僻,但这也能算得上的归化城这一带头一家清吟小馆,里边的窑姐儿姿色动人,不仅卖身而且还会唱得一曲曲好听的评弹,嗓音甜美不说,还有这塞北之地难以得见的江南女子那柔媚多情,着实是个稀罕玩意儿,听人们说这个班子大概是每半年就换一个地方,上个月她们刚从北京城来了这里,刚开张就有不少旧城各大字号的掌柜光临,尤其是这里的窑姐儿,也奇了怪了,白天不见有人出门,似乎这里压根就没人在里边,可是一到了晚上,这里却人影晃动,灯火通明,就像是戏法中突然变出来的一样;而且听说里边给客人们上的都是头茬的上好大烟膏,方家少爷那些狐朋狗友也自然少不了到此一游,并且撺掇着让他也去尝尝新鲜。
听了这话,方家少爷这下子可来了精神,偷悄悄的和这帮混子一块儿跑去寻欢作乐,不过这苏州妓馆的大烟膏可并不是白给的,这十来天玩儿下来让方家少爷兜里的银子花了个精光,身体也没少消瘦,回想这十来天云里雾里,再看看如今衣兜里空空如也,方家少爷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亏心,自此便回到家里老老实实地待了将近个把月,他这一老实起来,仙娥还反倒有些不习惯,虽然这方家少爷心里还想着去这苏州妓馆继续找找红火、来个乐子,但他也自知囊中羞涩,只能现在家里窝着,这半拉月,除了在爹娘那里蹭吃蹭喝便是平日里假模假样去柜上过问一下账目,在旁人眼里确实也显得本分了许多,还有好几个人暗地里夸奖这方家少爷,说他是成了亲,长了心,知道安稳过日子了。可是方家少爷却哪里知道,这十来天吃住在窑子里,让他不知不觉地染上了花柳病,这下子可害苦了方家人。
方家少爷老实在家待着并不是自己的本意,而是因为他之前就已经从柜上支走了太多的银子,所以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但染上花柳病这可让他更加的难堪,一开始他只当是自己外出受了风,所以会浑身刺痒,但最后发现全身起泡红肿流水,而且散发着恶臭,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去药铺子里找了坐堂先生,人家看完了之后摇了摇头,告诉他这是花柳病,而且已经有些日子了,再不医治怕是要断子绝孙,且危及身体和自家性命。
这下子,不仅是方家少爷,连同仙娥也受了这花柳病的牵连,一个小小的妇道人家哪知道这脏病的厉害,她还只以为是自己得了天花或是害了麻风病,每日里抓挠不断,瘙痒难忍,怎奈自己的男人也并没和她吐露实情。
方家少爷见这病不好治,火从心生,便又纠集了几个弟兄去那苏州妓馆算账,哪知这里的老鸨子点头哈腰一律陪笑,大概是知道自己这块地上并不干净,所以一派和颜悦色,还说要请大家一起吃酒,算是先给陪个不是,方家少爷等人见这场面,也禁不住诱惑,不由得收敛了杀气,老鸨子一看这些不禁哄骗便暗自发笑,马上把这几个人请到了酒桌上,哪曾想这帮人不仅禁不住花言巧语,更架不住酒菜鱼肉,吃喝着刚过三旬便完全没了之前的理直气壮,又变成了和老鸨子称兄道弟的江湖买卖。
借着酒劲儿,这苏州妓馆的老鸨子又招呼来几个姑娘伺候着,还叫来了几个据称是旧城有钱的掌柜子支起了一局牌九的席面,方家少爷和其他几个兄弟哪知道这其中的深浅,几杯酒下肚便早已经不知道了日月星辰,只当自己是举世无双的盖世太保,拿着不可一世的劲头儿上了牌桌,可是没过一会儿便傻眼了,不仅是方家少爷,连同一起来的几个兄弟都三下五除二的输了个一干二净,方家少爷颇为不服,而且翻本心切,便压上了自己家的买卖铺面,即使这样仍然是血本无归。
事情到了这儿,方家少爷的酒也醒了大半,再找苏州妓馆的老鸨子却发现已经踪迹不见,而那几个来赌牌的只认赌账,其他情面一概不认,无奈之下,只好给人家写下白纸黑字立了欠债字据,而且字据中还写着还不上钱就把自己的媳妇送过去做妾,可是方家少爷回了家越想越气,越琢磨越不是味儿,最后终于明白这都是那苏州妓馆设下的套儿,自己不仅钻了套儿,而且钻的太窝囊。
第二天,方家少爷又叫上那几个弟兄去找那老鸨子算账,可是谁知到了门前却全都傻了,他们发现这里好似那鬼宅一样,一夜之间竟已人去楼空,进到里面一看到处都是灰尘黄土,像是压根就从没有人来过一样,哪像是一个花红柳绿的风月之所,同行的几个弟兄突然觉得这其中好像有些不对劲,怪不得这地方这么偏僻,没准真是鬼宅,看来不宜久留,方家少爷带着大伙儿赶紧往回撤。
众人边琢磨着边往回走,没走多远,也就是刚到了东沙梁,一帮人还都在纳闷的时候,迎面正好碰上了来讨赌债的那几位,迎头的那人外号好像叫做“老鬼三”,方家少爷见了他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鼻子一横,便问:“这苏州妓馆的老鸨子呢?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哪知昨日还与自己称兄道弟的这帮人上来对他当胸便是一脚,骂着:“放你妈的屁,老子只管开场子和要钱,认得是钱而不是人,赶紧把银子给我还上,要不然过几天就把你家的字号铺面收了。”说完扭头便走。
方家少爷虽然花天酒地,但充其量只是个小混混,是个纯粹花钱享乐的主儿,就算横也只会窝里横,哪见过这些一上来就动真格的,况且自己染了一身病,腰软肚硬的使不上力气,这该如何向家里交代呢?一路上,他越想越想不明白,只好灰溜溜地先回了家。
哪知过了还不到五天,那帮人又来上门讨债,吵吵嚷嚷的誓不罢休,可是方家二老根本不知道这帮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等叫出宝贝儿子一问话才得知家里苦心经营了多年的老本儿已经让这不孝子前些日子全给输在赌桌上了。
方家二老突然犹如糟了晴天霹雳,老母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方老汉觉的这下子可是彻底的全完了,娶了新媳妇没几日,本来应该高高兴兴的,但却把家底都被儿子败了个精光,真不知是哪辈子造孽,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想着先托些人情关系,找中间人说合,能少付些银子了事,方家二老无奈双双下跪,点头哈腰求着宽限几日,这帮人看了看也只好先行离开,不过临走时老鬼三甩下几句狠话,说如果过几天如果不把银子准备好,那方家少爷可就小命不保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债主上门催债和方家少爷染了花柳病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最先传到的就是仙娥的耳朵里,仙娥虽然笨不愿嫁到方家,可从小就知道三从四德的她自打进了门对丈夫就一直百依百顺,原以为能替父母还债了事,可哪曾想却接连遭到丈夫的打骂,如今又被丈夫弄的得了花柳病,一个弱女子竟落得这步田地,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仙娥想来想去,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吃过了饭便想去找丈夫问个明白,仙娥说:“你看你染上这脏病,这可咋办!”哪知仙娥话还没说完,便被公婆破口大骂她是个“妨主货”,特别是自己那婆婆,就听方家老母说:“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个丧门星,要不是你爹还不上钱,我儿子下辈子也不会打你的主意,没找你算账,你还反倒不依不饶,你个妨主东西,自从娶了你进门就家宅不安,没有一件事情是吉利的,滚!”方家少爷在一旁也没好气,输了钱正好没处发火,见自己的亲娘冲媳妇大骂,他顿时不由得火从心生,不容分说,拿着鸡毛掸子上来就把仙娥一顿毒打。
方家少爷平时骄纵惯了,再加上如今无力还债,而且他也总觉得仙娥平时好像就根本看不上他,心里本身就不痛快,一时间急火攻心,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自己媳妇身上,这次下手也确实狠了点儿,把仙娥打的着实不轻,从吃完午饭一直打到了太阳落山,仙娥被打的浑身是伤,衣裤都被血给浸透了,满身青紫,几乎都没了人的样子,如果不是婆婆最终出面拦了一把,估计这方家少爷还没有罢手的意思,虽然停了手,却还是骂骂咧咧,嘴里边说的话几乎没一句是干净的。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有人在用劲的叩打院门,方老汉思索了片刻后只得硬着头皮去开门,哪知开门后便闯进来三个大汉,其中一个方家少爷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正是以前自己去五塔寺北边平康里逛窑子的时候总能见到的那位大茶壶,这大茶壶看了一眼方家少爷,但却丝毫没有之前老相识的那股子亲热劲儿,而是撇着嘴说:“前些日子老鬼三去我那边逛窑子,前前后后一共欠了我家五两银子,按约定的日子还不上,他便说让我来找方少爷,因为方少爷欠了老鬼三不少钱,不过我也听说方少爷欠的债一直都是还不上钱的,所以那老鬼三告诉我方少爷愿意用新过门的媳妇抵债,怎么样?今天我们就是来要人的。”
方家二老听完了这话,就好像眼前遭了雷劈,愈发的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心里想着不如当初让这个逆子死了算了,干嘛还找一个什么胡三爷来救他还阳,全家上下还满心欢喜的给他娶了媳妇,那方老汉更是冲着儿子动了手,这一时间打人和拉架的混成了一团,只有仙娥在一旁捂着脸默默地流着眼泪,混乱了好半天,动静终于小了些,最后那大茶壶临走时候留下一句话,说道:“限期十天,不给五两银子就来把仙娥带回去卖身。”
说心里话,嫁给这样的男人谁都没心思继续活着,于是在羞愤之下,仙娥穿起了一件娘家带来的红袄就出了门,走的时候假装说是去打水,其实是挑着扁担直接去跳了井,这口井就在城隍庙的东北,方家人还真以为仙娥是打水去了,谁都没太在意,可是等到傍晚都不见这新媳妇回来,还思量着仙娥可能是一气之下回了娘家,也就没拿这个当一回事儿。
但方家少爷心里面却有另一件事更让他放不下,那便是怕债主上门,它便和爹娘商量着出门去躲债,如此一来,也就更没人去过问仙娥的死活,直到转天正午时分,有人去这口井打水,才看见井边放着无人提走的水桶,走到近处一看,井台边上有一只鞋歪放着,往井里看,只见井中有一身红衣的女人泡在水中,头大散乱,水气浑浊,一股股阴风从井底吹了上来,细细一看,这里边的死人正是方家的新媳妇仙娥。发现仙娥尸身的这个人姓麻,因为这井台周围正是麻家菜园,麻家人常常在这里打水,附近的人彼此也都算是街坊,所以他们自然认得方家的水桶和这位新过门的媳妇,麻家人急忙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方家去报信儿,到了方家却发现根本没人,又跑去方家柜上也只是看见了一个伙计,说明了刚才的所见所闻之后柜上的人这才着急忙慌的撒出去人马寻找方家的老少东家,最后好不容易在归化城西南的西龙王庙村找到了方家人,原来他们是跑到这里的亲戚家躲债来了。
这时候的太阳即将快要落山,方家人心急火燎的赶到到井台边上一看,都傻眼了,方家少爷先没了主心骨,见到仙娥这般惨相有些不堪入目,赶紧求着麻家人帮着打捞仙娥的尸首,,麻家人都是热心肠,三下五除二的都拿来了粗绳子和铁钩,把他们其中一人顺着绳子放到井中,顺势用铁钩钩住了仙娥的腰带,可也邪了门,每次用力一拽,钩子就被滑脱,众人也都觉得十分纳闷,直到第五次钩上的时候麻家人不由得着了急,嘴里嘟囔的大骂了起来,骂道:“真他妈不识好歹,我是来为你捞尸首,你却捉弄起我来了。”说来竟也巧了,骂完之后的这次总算捞上来了。
就这样,方家少爷盘算着把仙娥的尸身让众人帮忙抬回家里,再置口棺材,总得把丧事先办了,哪知此时的麻家人大叫一声之后跑的老远,方家少爷纳闷儿的上前观看,这一看也把他吓坏了,只见自己这新媳妇仙娥是二目圆睁,但却全都是煞白的眼球,根本没有瞳孔,而且捞上来的时候是人头朝下,所以头发全部向下散落着,等翻过来仙娥的身子才看见这狰狞的面孔,这不由得让人汗毛孔发炸,方家少爷看清了这一切,突然他才开始真正的害怕起来,不禁浑身发抖,状如筛糠,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哭了起来,跪在仙娥的身边求她原谅,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可从没怕过媳妇,但是现在他怕仙娥化为厉鬼来找他索命,毕竟方家少爷在阴间走过一趟,他深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时候家里的下人们觉着方家少爷的情绪好像有些失常,本来是众人扶着他,但哪知他突然挣脱了大伙儿是又踢又跳,十有八九是吓得够呛,嗓子眼里呼噜呼噜地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但他这一扑腾可要了命,把刚才从井里边打捞出来的仙娥又一脚给踢了下去,大伙儿这下子可都急了,方家二老也对自己这混蛋儿子是又打又踢,骂骂咧咧的说他是在作死。
众人也不去再管这个浪荡公子哥儿,而是忙着再去捞仙娥的尸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伙儿这次整整捞了一个时辰,天都已经彻底黑了,再往井里看,除了一团漆黑之外,就是阵阵刺骨的阴风,虽然众人都在忙活着,但是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仙娥尸身的半点踪迹,井水水面倒映出天上的月亮,但这月光也变得惨白了起来,众人都非常诧异,不过这个时候突然刮起来了一阵风,顿时尘土四起,这股风呼号着在井口上打起了旋涡,刮得飞砂走石,让每个人都睁不开眼睛,石籽被风卷起来打在脸上让人觉着生疼,让人挪不开不,转不过身。
此时的麻家人当中有一个年长的,他似乎觉察出了什么,便再也顾不得方家人的苦苦哀求,赶紧张罗着叫上自家人迅速的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
方家人这下子也没了主心骨,没着没落的一个个坐在井边,想走又不能走,因为尸身捞不上来,这丧事就没法办,况且这该如何与仙娥的爹娘交代呢?方家人觉得此时心似油烹,在井台边上又逗留了一个时辰,不知道这阴风为什么越来越大,似乎在这风里还隐约听得到丝丝哀嚎,人们的心里都不由得害怕了起来,最后只能是悻悻的离开。
方家的丧事办得极其简单,先是告诉亲家仙娥自己打水失足掉进井里,然后又贴出了讣告,方家人也不再外出躲债,因为催债的人来过,但是看到丧事也嫌晦气,急忙扭头扬长而去;方家人院里一口薄板棺材放在当中,里边只放了些仙娥生前用过的衣物,所有家中的人丁都穿白挂孝,仙娥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过了头七,方家人便把棺材抬到城北一块儿叫做四合兴的地方草草的埋了。说到方家,真是怪事儿了,也的确,正是从仙娥进门开始便方家没有什么消停日子过,可是这新媳妇刚死没几天,催债的就又上门了,方家二老自己觉着没啥活路了,也想着投井自尽或是跳河求死,但却突然想来一个人,那便是胡三爷,因为又到了给胡三爷上供的时候了。
方家二老催促着宝贝儿子赶紧去上供,方家少爷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一人前去,可是到了新城东门外娘娘庙东北二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大仙洞,就像是被施了障眼法,难道是自己走错了?还是胡三爷临时又换了其他的洞府?方家少爷呆呆地在这里坐等了许久,根本什么都没看到,狂风刮得厉害,无奈之下,他又提着这些供品打道回府,可是正打算要走,却突然看到脚下的草丛中有累累的白骨,仔细一看,虽然不不知道有多少人骨头,但他也看得出来这其中有不少都是猪牛羊的大骨架,看的令人头皮发麻,方家少爷在这里不敢久留,一溜烟地跑回了家。
其实细细琢磨起来,方家人在仙娥这件事儿上面前前后后是机关算尽,但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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