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个不怎么美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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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的不是地狱,而是在地狱无法看到远在天堂的你——题记尸堆....深渊.....死去的爱人。我一直以为我深处地狱之间,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过戏谑笑着的神。我恨,恨我的弱小。但我更怕,重要之人的逝去。朋友,爱人,家人,希望下辈子不要再有了。我愿意放下所有的尊严,请求疯神,下一世.......让我独自一人。
但是为什么?就这仅存的一份愿望都不能让我实现。不想再活着了.....背负着这些枷锁,我还能走多远?
我怒吼,我绝望,我知道这是他最想看到的。所以我尽我所能的演绎着痛苦,让他给我个痛快。窥视深渊,神回应了我。
【你知道你放不下的。所以我给你一次机会。一次无比珍贵.....轮回的机会。】
【还请别让我失望。第三代魔神,让我看看你充满希望的样子与信仰吧........】
【然后,请绝望。】
这一切,就这样开始了。他说我不会记得任何事情,所以不会痛苦。他错了,可是他没有说谎,他只是算错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对他的杀意。
带着残缺的灵魂,我,回到了他们还在的时间。一个看似美好圆满的世界。大家没有伤痛,没有记忆,仿佛他们真的忘了。这样挺好,如果只有痛苦我一人,也挺好。
我强迫自己觉得这是个梦,是个虚幻的世界,强迫一个无辜的灵魂。当然,他不是我。但我,却是他。这一切让我想起了那个人,那个与我相差无几的人,把我当做复仇工具的人。
我竟然有些理解他了。因为我也在做这样的事。
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有很多,但却找不到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我努力去寻找了,一生又一生。所以,我醒了。
【唔.....哥哥...】
我能听到她的轻吟,或许可以清醒一点了。沉浸过去的记忆对现在的我没有任何好处。
轻薄的白色睡衣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略显苍白的脸颊因为呼吸显得红润了一点。左手似乎从昨夜开始就一直搭在我的腹部,所以当我醒来的时候才会如此酸痛吧。
我伸出手,穿过她雪白的发丝抚摸着。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总能让我安心。她,是我的妹妹,尽管没有血缘关系。我在那些东西中看见过一些模糊的身影,很像她。
盯着她还未褪去稚嫩的脸庞,我才发现其实我根本没有与她相处的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记忆。十六年了,她每一次牵强的笑都会让我愧疚至极,让心很痛很痛。
呵呵....真可笑,我竟然会感到愧疚。我本不配,可我想尽量弥补那些空缺的悲伤。
将她搭在我胸口的纤细臂膀放下,盖好被子——却变成了我唯一能够没有任何顾忌能为她做的事。
她沉睡的面孔,很像很像,一个我曾经为之付出所有的人。
一个,死在我面前的人。
【我的王.....请不要遗忘我....】
.....我很想对她说,我不会。撒下一个看似美好的谎言,也许那个时候她就能闭上双眼,也许我也会好受点...呵呵。
直到我完全忘却,从床上下来。穿上自己“稍微”改造的黑色带兜帽校服。检查一下自己每天都在变得更脆弱的脊骨,便准备马上出门。毕竟自己很清楚在那个学校迟到会发生什么。
【星织——一起去上学啊————】
一个一直以来我觉得很蠢的声音扎在我的耳膜上。微微一笑,真奇怪。明明听了十年这个声音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厌烦。因为这个声音是我的朋友?因为这个声音充满天真?
或许吧,也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仅存不多能对我展露天真一面的人,是我的因该是最要好的朋友。
【小学二年级啊你!!!】
向窗外探出身子大吼。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回应他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喜欢把积攒的怨气对他吼出来。而他,却总是对我给予笑容,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很奢侈的笑容。
那头有些杂乱的蓝发之下,金黄色竖瞳总是对我给予柔和目光,他对其他人其实也是这样,总给别人留下温柔善良的印象。和我天差地别。
可我总是能隐约感觉到,他对我的那份温柔,不属于我。而是另一个与我很像的....人类。
我自认为尽量快的换好了鞋子,出门来到他面前然后尽量用我的风格和他交谈。
【嘿,星织,我还以为你要一睡不醒了呢。害我担心了好一阵子呢。】
他却毫不在意,一直都毫不在意。我看不到任何的迷茫与虚妄。难道他真的比那时候的他更加坚强了么?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是那个人的死去吗?和我一样?
【那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
【你就不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吗?】
【有啊,我刚刚出门打晕了四个小偷阻止了3次银行抢劫扶老奶奶过马路,顺便把坍塌的大楼清理干净扶老奶奶过马路。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蓝发金瞳的这个少年叫幻岛星夜。是我最好的朋友。唯一一个,和我一样的人。
【喂喂,不要成天板着个脸嘛,这样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你个妹控有资格说我?】
【不要在大街上说那个糟糕的词啊喂!】
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还算俊美的脸庞稍稍扭曲了一下。
【呵呵...】
我装作不屑的样子掩饰了那一丝笑容。在大街旁的房屋边走边扫视着。我知道,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人会一直等着他。一个执着到让我都感到有些害怕的女人。
在我预料之中,一个人影从不远处探出来。其实只是个女孩,说她是女人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的一个人。
及腰黑发,深邃紫瞳,和他最重要的那个人相差无几的美丽容貌。她的名字现在是....【楠辛幽晓】
真的很像...很像...明明只见过一面,但却铭刻在灵魂的起点,永远无法忘记。
星夜脸色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他和我说过,他很讨厌她。因为一靠近她另外两个他就会醒来,让他的心脏快要裂开。
他不想变成他人。他的恨,我不懂。我只知道那份温柔本该属于楠辛幽晓。
【星夜君~星织酱~】
熟悉的招呼声又打断了我的思考....不,也算不算思考吧。
幽晓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向这边走来,准确的说是朝着星夜走来。她的眼瞳中始终只有他一人,而他的眼瞳中却只少了她一人。这件事让我再次认识到了轮回这一件事的可悲和无力感。
我看向星夜,果不其然是那一张阴沉的面容。没有再听幽晓的话就骑车去往学校,和记忆中的他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再看看似乎被惊呆的幽晓....
【woc……为什么跑的那么快啊,这反人类啊……不对,为什么直接无视了老娘啊,我有那么不堪吗?有吗?老娘好歹喜欢了你16年啊……可恶……总有一天要让你跪在老娘脚底下……】
她一直是这样,明明心理活动长的吓人,却从不埋藏到心灵深处,而是直接表达出来。看着她努力去追上不见身影的星夜。我终还是开始怀疑了,那个时候,我的想法真的是正确的么?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至少现在,先不要上学迟到....
通往那个学院的跨海大桥很长,所以我空出一些时间来与他对话。不过也只是对他的调侃。
【喂,丢下那家伙在那边真的没关系么。】
【有什么关系啊,反正待会她都会跟上来的。】
【可是人家至少也是女孩子啊。】
【所以呢?】
【。。。。】
他的回答还是一向让我无语,仔细想想我还是更喜欢三十万年前的那个人。虽然冷酷,但至少他不让我厌烦。不过,如果那时那个人还活着,我的辈分可能又要降几个档次了。
对于他我其实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一直在寻找复活那个人的方法,甚至不惜抛弃自己的孩子在那该死的世界自生自灭。
其实现在想想还是挺可笑的,我竟然会想念我曾经最恨的人。
不对,我真的恨他么?
可惜现实总是不给我太多的时间去思考,特别是在我身边的这个人。
【喂喂,星织,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在想事情的!?】
【嘿嘿,和你这个面瘫玩了十几年我还看不出来么?】
【.......】
我放弃正常和他交流了,那只是自欺欺人,所以又自顾自向前走着,直到远处又出现两个人影。
他似乎也发现了,把自行车登的更快,而我也尽力跟上去。距离越来越近,人影也越渐清晰。单从表面上仔细看,是两个同行的少女。也是我为数不多的熟人。一人短黑发,十六七岁,脸上依然挂着天真的笑容,对另一个人的笑容。
长红发,血色瞳,与我相差无几的表情。或许只有他一人和三十万年前一样未曾改变,从始至终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无情的刻印。
可是看看他现在的眼神.....也许还是有点改变的。果然还是印象很深,那时的他说过的话。
【我要带她回去....谁阻得了我.....谁敢阻我!?】
那句坚定的话,至少比那时的我坚定多了.......话扯远了。他们一人叫莲华墨玲,一人叫莲华逸心。
我用余光瞟到星夜加快速度略过逸心身旁,准确的是他抢了逸心的早餐——一个三明治。就这样从他的手里直接抢过来津津有味的吃着,仿佛就是他的一样。我竟然有些心疼的看向逸心,因为这一幕已经不是一两次的事了,而是一年都在上演。
【星夜君!不可以抢逸心的早餐啦!】
墨玲有些慌忙,只能先训斥星夜再去想怎么哄逸心。
【早餐....没了...呜....】
这一世的逸心像是个爱哭鬼。
【额,那个,逸心不要哭,不要再哭了。再买一个呗,不然我这个给你?】
【好。】
不知道是因为饿还是因为这是玲的,逸心回答的异常的快。我嘴角一抽,摇了摇头,继续跟上了星夜。毕竟就算是我也不想看他们在这里甜腻,我还没有不解风情到那种程度。
但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切,总感觉在三十万年前上演过。不过不怎么美好就是了。
【快点跟上,不然要迟到了,我可不想再去美妆部了!】
【是么,我觉得你那样子挺好看的。】
【喂!】
斗嘴让空气似乎缓和了一些。不过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我其实也挺害怕迟到的。都是因为那无聊无赖的校规————【第三十七条校规:迟到者男生去美妆部,服装部担任妆模一天,女生去美术部做一天模特。】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不禁开始想象校长是一个怎么样恶趣味的人。
不过星夜女装的样子其实真的没什么违和感,以至于我不敢去想他如果是个女孩会怎么样。
【哟,星夜,星织。】
前面一个穿着白色背心背着一个巨大剑牌的“壮汉”回头对我们打招呼,对于这个人我竟然记得意外的清楚。他叫雾岛循岩。原因也许是因为他整天背着个巨大剑盾来上学吧。
据他说是在锻炼,当然,我也在他的腹肌上看到了成效。
【嗨,循岩。又在锻炼啊。】
【恩,当然,锻炼就是男人的浪漫!】
【哦...哦!那你加油哦】
他倒是很自然的打了招呼,我只是应了一下。我不太适合和这种人相处,日子久了指不定那一天我也变成肌肉笨蛋,对后面的学院赛没什么好处。
因为一些讨厌的原因我必须参加那个该死的学院赛,并且得尽快想起那些无趣的东西。
我微微瞟了一眼,发现星夜的表情有些变动,看着天空似乎在寻找什么。难得的认真样子我没有打扰他,可是下一秒我就知道我错了。
【星织!看!有飞机!】
我嘴角一如既往的抽了抽,忍着打他的冲动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看,我再一次因为他摇了摇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飞机,而是..又是两个同班同学。
一位长着黑色羽翼的黑短发少女,和在她怀中一位还在沉睡的少年。名字应该是叫天穹埋和天穹阎。我倒是对他们挺感兴趣,当然,感兴趣的是埋下面的阎醒来的时候是什么一副表情。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我才发觉周围聚集了人群。
越往前,人变多了。毕竟这是去学校的路。
熟悉的人似乎都在路上了。有的说笑,有的匆忙。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在这样的环境里活着,笑着。
【哟,怎么了,原来你这个木头也会笑啊。】
【是个人都会笑,蠢货。】
【那不一样,我们可不是正常人~】
【你倒是看的很开啊。】
然后,终于是到了。奢侈的艺术性质大门,三平方公里的巨大活动空间,这该死的学院。【world controlers】
在貌似还算宽敞的教室里,坐在窗边,我向远方看去。
即便已经看了无数次,我还是会感到惊讶。
大的夸张的宿舍群,还有明显超现代的楼栋设计,除了颜色白色单一外几乎找不出任何毛病的校园。这就是【world controlers】。当然,这也让我愈发好奇创建者到底是什么人。
创建的理由?为了集中收容所有的因子持有者。创造的动机?想要完全封锁持有者的消息。种种谜题稍稍思考便如同冰化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却只有他的身份压得我无法喘息。
我迫切的想知道,也许是人类本能的求知欲。
又或者,是我在渴望找到那个人并把她撕成碎片。
【那个把我当做试验品的女人....绝对要把她凌迟一遍又一遍.....不够,不够,必须用更残酷的方式折磨她。】
列如这样的想法从五岁开始萦绕脑海将我折磨的身心残裂。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决定要把所有玩弄我的人杀戮殆尽,要让他们感受百倍痛苦。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估计现在的我已经疯了吧,疯的不成样子,至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的活着。而这都是拜某些变数所赐....也许也不是吧。
【喂,星织,又在发呆了啊你这家伙。】
这个令人厌烦的讨厌鬼,幻岛星夜。
【星....早。】
不喜欢和别人交谈的逸心。
【哟!早上好】
肌肉笨蛋循岩。
【好久不见,织桑。】
剑术白痴天穹阎。
这些烦人的家伙,全都是命运的变数。虽然不敢说改变了我的多少,但至少,人类的身份没有离我太远。嘛....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星织,这次学院祭你也要参加么?】
星夜似乎在忌惮什么,即便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摆着一张同情的脸,并不能改变什么。其实不仅仅是他,提起学院祭大家似乎都阴沉了不少。至于为什么....呵呵。
学院祭只有一条规则,那就是没有规则。使对方无法再战斗,那便是胜利。现在懂了么?
人性两面化,既然有一群傻瓜去坚守那该死的光明自称正义做着杀人的英雄游戏,那自然有一群人渣自以为是毫不掩盖自己的黑暗反而引以为乐。每次。每年在这里都会发生不少学生重伤或死亡的事列。而大部分令人恼怒作呕的懦夫总是选择默不作声,且学院似乎还默许了这种行为。
至于他们的目的.....呵呵,无非就是想不断削减持有者的数量让他们更加容易掌控。要说大家对此有什么感想?
那就是反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还有不断袭来的恐惧。
【虽然说战斗也是男人的浪漫,不过,织君,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参加的好。】
【逸心....同意小岩。】
【额,织桑,这次算了吧,陪我去剑道馆练剑不也挺好么?喂!星夜你也说点什么啊。】
....大家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了星夜,我也有些好奇在学院祭上一直沉默寡言的他会用什么话来劝我不要送死。当然,除非他把我打晕关起来不然我是听不进去的。
他背靠在桌前。双手支撑在桌子的两边,右手食指轻轻敲了三下——这证明他下面的任何举动都是真心的。这个似乎没人察觉的小动作从三十万年前就一直保留着。虽然有些失礼,但不可否认我心中早就已经戏谑的笑了起来。尽管我在表情上掩盖的很好。
【我不会说什么的。】
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果然如此”,大家都露出一副滑稽的震惊表情。
【不管我们说什么,最终决定权都在他手上。】
【如果别人的几句话就能决定他人的行动,那人性还有什么存在的必...】
【不要拿那种大道理来压我!】
今天的我很暴躁,不知道对谁的,毫无意义的暴躁。或许是因为这个人的话让我想起来那些死在我脚下的贵族和数不尽的败类。他们在死之前也是这样用着大道理来换取我的同情。让我烦躁,恼怒,愤怒,让怪物出现都是他们做的好事所以我才杀了他们。只会嘴上空谈的人绝对没有拥有人类身份的资格....
所以我才会失态的大吼吧。
即便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抱歉。但是我还是会去。有一些事情也不指望你明白了...】
【你自己说了吧,和我这个面瘫玩了十几年。那么,你觉得我会死在那个该死的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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