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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皇帝贴了将近半月的冷屁股了以后,父子双方陷入了冷战。虽说皇帝去紫凝宫的频率不减,但是却从来没有去看自己这个四子一次。贵妃对此也是无助叹息,这父子双方性子倒是挺像的,都是不服输的性格,谁也不会低头。而宸煜轩倒是乐得清闲,自己吃吃睡睡,去东宫与太子一同读书联络感情,日子过得越发惬意了。这一天自己依旧去东宫陪伴太子读书,没成想刚到便看见皇帝也坐在那儿看着太子昨天的功课。看着这个情景自己也感叹今天时运不济,也只能硬着头皮第一次在皇帝的旁听下上课。
在上课时气氛还是比较和谐的,只是太子一脸的不自在,频频给我使眼色,我知道他的用意,可是自己对于这个父亲还是有心结的并没有想好该怎样与他相处,所以并不理会太子。好在皇帝似乎也当我不存在,直到课上完了,也没理会过我到让我松了口气。
太子看着皇帝走后弟弟明显松口气的样子也是心中无尽的叹息:“轩儿,父皇是你的父亲,他已经多次放下身段来与你亲近了,你这样一直不冷不热的,万一哪一天真的触怒了父皇可怎生是好。听二哥的去跟父皇道个歉,别再冷着父皇了。”
“二哥,弟弟觉得自己与父皇这样相处挺好的呀,没什么不妥之处呀。”
“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你可知道父皇可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如此耐心过,你又何必与父皇一直这样呢。”
“二哥,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您是太子,是父皇唯一的嫡子,咱们这个世道一向最在意的就是嫡庶之分,父皇让我与您一起读书,对于我来说是恩典但何尝不是劫数呢?嫡庶尊卑有别,父皇此举就是把弟弟放在了与您一样的位置上,或许别的皇子有了这个恩典会喜出望外,但弟弟不会,弟弟看得清自己的身份,也从来不会把自己放在与您同等的位置上来看的。父皇的恩典我受着,但是我现在还与父皇亲密无间,对您,对我,对父皇都不是好事。”
宸煜乾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一直真心对待的四弟说出这番话,心中波涛汹涌。没想到自己这个幼弟会有这样的想法,顿时胸中有一口气就要喷涌而出:“宸煜轩!我用一颗真心待你,没想到你不相信我!你如此小心是害怕以后我会因为嫉妒父皇对你的不同而伤害你吗?”
看着太子似乎曲解了我的意思,我也连忙解释:“二哥,你误会了!您对弟弟的心弟弟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这件事我们俩这么想,不代表其他人也这么想的。父皇让弟弟与您一起读书,把弟弟放在与您同等的位置上,若是弟弟还与父皇亲密,您是无所谓反而还会为弟弟开心,可是您的母族呢,弟弟的母族呢,后宫嫔妃和其他兄弟还有前朝大臣呢,他们会怎么想呢?对于杨氏一族他们会认为您失宠了,就会对弟弟本人甚至是母妃和弟弟的母族发难,而弟弟的母族因为弟弟深受父皇青睐而让自己觉得四皇子有争夺储君的可能,也会奋起反抗。至于其他人,本来太子之位已定,不论前朝后宫都是极为安定平和的,可是如果弟弟任由事态的发展就会打破这样的安定,不论前朝后宫都会为此乱起来,对您和父皇甚至是整个江山社稷都没有好处的。”
听了宸煜轩的这番言论,宸煜乾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小看了自己这个安安静静,有些木讷的四弟,他居然对这里的事情看得比任何人都通透:“轩儿,你这样说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煜轩无奈扯起了嘴角:“二哥,自从父皇让我与您一起读书,这后宫嫔妃到母妃这请安的时候弟弟都会听到她们对于这件事颇有龃龉,特别是禧妃和宁妃,每次都会与母妃唱反调甚至当着弟弟的面也会如此。还有弟弟见了大哥几次,虽说没怎么说话,但是大哥看弟弟的眼神那吃人的样子弟弟是不会看错的,后宫如此前朝会是什么样弟弟不敢想象。”
幼弟的这番话也让太子自己提高了警惕,自从让轩儿与自己一起读书,自己的外祖父和舅舅递话进来明里暗里都会提到轩儿,之前自己还没什么感觉,但是听轩儿这么一分析很显然外祖父他们是对轩儿起了忌惮之心了,若不是轩儿早先察觉与父皇拉开了距离,那么外祖父他们会对轩儿做什么自己无法想象,想到此处宸煜乾身上冒出了一身冷汗……
“轩儿,哥哥没想这么多,刚刚是哥哥误会你了。”太子满脸愧疚地道歉,“不过你的这些想法父皇知道吗?”
“父皇怎会知道这些,父皇现在恐怕还在为儿臣的冷淡而恼怒吧。”说着苦笑了一下。
“诶,你呀,就是喜欢把事情都吞进肚子里,不过你放心吧,父皇只是一时气不过,他对你极为不同,不会气太久的,哥哥会帮你的。”
“那就谢谢哥哥了。”煜轩闻言有雀跃了起来。
回到寝宫的皇帝,看着桌上的午膳没有一点儿的胃口,挥手让伺候的宫人退下,自己一个人坐在皇座上放空,心中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之前太子与四子的对话自己悄悄地在墙根旁听了个全,想到自己堂堂帝王为了了解自己的儿子还要做这样的蠢事不由得老脸一红。其实自己对于煜轩的感情是不同的,自己其他的儿子看到自己都是拼命表现,想要得到自己的青睐,而唯独这个四子面对自己一脸的淡然,完全没有儿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他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是想要接近他,可是接近他以后发现他对人的态度完全取决于自己对于这个人的认可。表妹是他的母亲,他可以在表妹面前撒娇讨好,一副母慈子孝好不让人羡慕;太子是他的兄长,他可以对着太子做出少年姿态,甚至偶尔耍些性子太子也会依他。就连身边伺候他的贴身宫人有的时候他都能不时逗他们开心,而面对自己这个父亲却是一脸冷淡,把自己完全排除在外,让自己无比嫉妒。所以自己会耐着性子,放下身段去亲近这个儿子,谁知儿子毫不领情依旧是我行我素,丝毫不给自己这个父亲面子!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自己堂堂的天下之主,居然被自己儿子这么牵着鼻子走!于是在恼羞成怒之下,自己也开始把这个四子当成透明人了。
但是今天偷听自己两个儿子的谈话,自己突然发现这个四子原来过得如此通透,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说实话,让煜轩与太子一起读书完全是因为太子一个人太寂寞的原因。看到太子对于煜轩如此看重,自己也想让太子有个伴作陪,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可是此话一出,自己在上朝的时候明显感觉朝堂上暗流涌动。本来**与舅舅宋恩淮的关系是挺不错的,他们手下的附属门生在朝堂上也是客客气气的,可是自从自己对煜轩流露出的种种偏爱,这两个肱骨之臣在朝堂上越发水火不相容了,有的时候不仅手下的人在办差做事时不让人,就连二位皇亲国戚在上朝的时候也会在自己面前争锋相对把自己气得不轻。自己何尝不知道事情的原因,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做法,但金口一开,话自是不能收回去的,看着他们俩的样子自己也头疼得很。可没成想自己这个不太聪明的决定却被自己的儿子给慢慢化解了,说真的,自从与煜轩冷战以来,自己好久没去看煜轩,朝堂上的纷争的确淡了许多,让自己松了口气。煜轩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小小年纪对待事情的看法通透,会为他人着想,这样的人在今后必定能够很好的辅佐太子的,只是自己还是有点担心,像煜轩这样的人往往会把所有的事都放在心里,长此以往下去对于他自己不是一件好事。想到这儿的皇帝又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四子的教育是一场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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